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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娱乐要有契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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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中国第一代文化娱乐记者,资深影视、广告策划人、经纪人、推广人、娱评人,被誉为娱乐圈“小诸葛”。

娱乐也是一种文化,越发达的国家娱乐业越发达。我们国家对娱乐有一种偏见,认为是一种腐朽的生活方式,慢慢现在才开始正式起来。任何时代和任何圈子里,都既有苍蝇又有蝴蝶,既有乌鸦又有天鹅,良莠不齐是个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应该有个比例,要适合。但我们确实需要,把娱乐做得有档次,做真正有底线有尊严的娱乐。

只是虚假繁荣

星库:中国电影原创不足,一个表现是,“2”剧和“雷”剧的不断涌现,你怎么看?

谭飞:现在的市场比较虚假繁荣,粗糙的作品复制,所以就会原创不足,但也并不代表所有的“2”都不好,比如《叶问2》就不错。这个现状就体现了,中国的影视工业时数量很多,产品多,但是质量不高,模范多,原创少。这样做的效果来看,大部分都不好。

“雷”是特别后现代的产物,在一个特别成熟的社会,喜欢“雷”的东西的人是有个年龄段限制的,特别年轻化,因为“雷”就是标新立新,但是没有内在的逻辑性,比较无厘头。这个东西在很多地方都会流行,但不会流行很久,也不会大范围流行。中国的“雷”剧很火,本身是不可思议的,一定不是主流,成为主流一定有问题。

你注意看刘镇伟的电影,他的电影跟以前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对于那种无厘头的搞笑剧会那么反感,是因为在那个时代,雷是一种意识观念上的进步,打破一种常态思维,打破一种固定的模式,给人一种新鲜感和想象力的飞跃。那只是一个时段的想法,不可能永远保持这种好奇心。如果我们还那么的去追捧,那就是拾人牙慧。

星库:你都会去看吗?

谭飞:都会去看,我就是一个负责尝菜的人,菜好与不好,我们都要尝一下。有的戏真的很倒胃口,有的戏又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差,很多人觉得《唐伯虎2》很2,可是我觉得它的很多笑点都挺有意思的,有的2还真是2。最近的《全城戒备》,因为它是1,但是感觉它的情节就太弱智,没有打算认真讲一个故事,当然会引起观众的反感。还有《谍海风云》这样的电影,就是典型的水土不服,不中不西,幕后阵容都是外国人,他们是想拍想象中的上海,但是他们并不了解中国,而且还带着白种人的傲慢。

星库:你认为造成这类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谭飞:首先为拍而拍,或者在拍之前没有做市场调研,包括很多非专业人士的加入,我不是觉得非专业人士拍不出好片子,只是我觉得在带着钱进来的时候一定是诚意的,非诚勿扰。这就是产业化的初期,充满了好奇的投资者和好色的投资者。这是一个必然经历的阶段,但是我们希望这个阶段不要太长。

最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中国市场太大,大家对这个市场的期待也太高,都认为有机可投。有钱人都不傻,有钱人都想回收,只是被很多假象疑惑了。

星库:除此之外,票房注水也是个不容忽视的现象?

谭飞:票房注水,也是电影工业发展初期的一个现象,包括美国、香港此前也是如此。票房注水也是一种宣传,一种假HIGH的假象。还有就是监管不力,中国人诚信的缺失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唐骏还做了假学历了,吹牛又不上税。中国电影特别缺少市场调研,很多东西只是靠自己的想象或者片面之词,其实不知道所为何来。中国的电影工作者确实很勇敢,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星库:你认为这是一种病态的表现吗?

谭飞:既是病态的,又是发展过程,但是这种病不是娱乐圈本身造成的,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病在娱乐圈的投射,我相信任何行业都有病态,比如足球、财经,甚至很多圈比娱乐圈严重很多,但是其实,娱乐圈相对很多圈是不乱的。大家不要老去追究娱乐圈的病,而是积极寻找病因,不是去纠缠病身上,而是要去找药方。

中国缺乏契约精神

星库:我们这个社会对有些人太宽容,对有些人又太不宽容。

谭飞:比如张艺谋,因为他是个巨大的文化符号,特别是在我们这个社会里面,对文化符号的攻击是个很时髦的事情,我甚至还跟朋友开玩笑说,如果是张艺谋拍的《唐山大地震》,一定会被骂死,大家对冯小刚还是比较善意的。我们没必要因为张艺谋跟一些行政权力有嫁接,就整个否定他,他在艺术上还是有造诣。我对他从来就是对事不对人,他说《山楂树之恋》找不到清纯女孩,我就讽刺了他,我说他特别没资格说这话。

星库:找不到清纯女孩,你认为真是如此吗?

谭飞:张艺谋说得很蠢,不是很纯,因为他右手抽煤老板们的同时,左手也抽了自己。他是有钱人、老男人、大导演,是漂亮姑娘爱找的对象。他自己也是当事人、经手人,是他以及很多人共同造成了祖国清纯女子的稀有,但他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狠朝着漂亮姑娘啐,对自己的责任避而不谈。其实,我们都知道,有多少剧组从制片、副导演开始,都是少女杀手。把一个个漂亮少女从清纯变成甲醇(假纯),他们,难辞其咎。

所以张艺谋为一部电影发誓要找到祖国最单纯无知的女孩是一件很神经的事,就相当于希望从祖国踢球的孩子中找到未来的梅西一样不靠谱,没戏。他的搭档张伟平也说:“现在很多年轻女孩表面看起来清纯,但眼睛里面全是故事。”张伟平先生可以评价从韩三爷到表面清纯女孩之间的一切人物,这真厉害,但他的要求高得离谱,好比一部电影只能有画面不能有故事,还得把观众感动得捶胸顿足了。李少红和北京台一起找那么久的黛玉,都没找到个眼睛没故事的,那还是古代,他们要在当代找一个眼睛里没故事的适龄正常姑娘,那估计只能找到双死鱼眼或1000度以上近视。

清纯女孩也有,只不肯让我们发现而已,真正的清纯女孩会不向往水银灯下的生活,清纯是一个梦想。

星库:你怎么看反“三俗”?

谭飞:小沈阳、郭德纲。我觉得他们其实是一种通俗,偶尔比较庸俗,他们有自己的生命力,在自己的土地上生长与发育,与大家一起同享喜怒哀乐。以前我们的艺术家是官方艺术家,主旋律的意识形态所容许的艺术家,他们比较正规。

我很不欣赏马诺和凤姐这样的,没什么真才实学,没有真正愉悦观众的东西,而是通过低级的方式来打乱大家的神经,把别人的神经弄得很痛。他们带着很深刻的策划背景,像马诺的很多词一看就是设计的,不可能在那么极致的场合讲出那么有水平的话,很多网络红人应该是网络黑人,红人这个词要慎用,红与黑应该要有明显的界线。他们就是没底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任何一个草根人物,从籍籍无名到成名,我希望这个过程还是能够对得起她自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审美观。大家看多了妖魔鬼怪的方式成名,其实这些没有造成对社会进步的影响。我们这个社会还是往前走的,希望他们能有技术含量。

星库:所以,有关部门会有封杀。

谭飞:我不赞同封杀,我觉得封杀是一种行政的滥用,是一种权力的傲慢。真正的做法是让市场让社会去淘汰他们,但是可以引导,封杀的方式只会引起反感。比如郭德纲,本来他是公然与社会基本价值观相违背,但是后来有些机关要封杀他,反而开始同情他。更多的用一些调节的手段而不是强制的手段。

星库:现今看来,协调好娱乐和文化的关系似乎很难。

谭飞:娱乐和文化,在中国是个特别矛盾的东西,我认为,娱乐也是一种文化,只不过是一种商业文化,这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我们看到,越发达的国家娱乐业越发达,所以,我觉得是更好层面的文化。但是我们国家对娱乐有一种偏见,认为是一种腐朽的生活方式,慢慢现在才开始正式起来,我觉得以后会越来越正面。但我们确实需要,把娱乐做得有档次,做真正有底线有尊严的娱乐。英国和美国都有一些小报,但我们更多的是要一种对娱乐的主流看法。我相信假以时日,娱乐不再是被误解被诬蔑的对象。

任何时代和任何圈子里,都既有苍蝇又有蝴蝶,既有乌鸦又有天鹅,良莠不齐是个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应该有个比例,要适合。太多会出问题,完全没有也不现实,不能以相同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每一个人。我希望每个人要有一种自律,这种自律是慢慢贯彻的。

中国娱乐圈甚至中国社会,既缺少诚信又缺少契约精神,契约真的能管束很多事情,比如艺人与公司的纠纷,有契约在,就必须遵守,不要因为自身境遇的改变而不去遵守。有的事情可以从道义上去支持,但不能从法律上支持,归根结底,就是对契约的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