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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刊将于2013年下半年举办的“第中国雕塑论坛” ,针对论坛主题“雕塑与媒介”,本文试图通过与一些跨媒介艺术实践者的对话,呈现当下迅速的媒介变革给雕塑带来的新触点和困惑,并期望对研究者拓宽思考方向、促成雕塑与媒介的深度对话有所助益。
计划于2013年下半年举行的“第中国雕塑论坛”主题设定为“雕塑与媒介”。这个话题并非多么新鲜,文献资料中能够检索到的此类文章有不少。通常的思路会引导我们思考媒介的概念,媒介对于雕塑的工具性意义和社会学意义。这并非没有意义,只是很容易使我们走向一种媒介技术论,或者形成某种与艺术史相关的泛泛结论。那么关于“雕塑与媒介”这个话题有没有讨论的必要呢?该从什么方向作突破呢?
从现象上来看,中国自上世纪90年代引入“新媒体艺术”开始,整个当代艺术领域一直迅速地接纳和拥抱媒介的变革及影响,并逐渐影响着绘画、雕塑等传统艺术的转型,从而使得2000年之后,雕塑界开始探讨“泛雕塑”现象,并因在2007年举办的第13届中国雕塑论坛(主题为“泛-雕塑”)和2007泛雕塑艺术展达到一个高潮。但近些年来,除了有一批人向着观念、装置越走越远之外,雕塑领域也出现了一种向本体回归的潜流,当然大部分人都徘徊在中间地带,寻找可以深入的方向。可以说,无论从创作层面来看,还是理论层面来看,雕塑与媒介之间的对话从来没有中断过,只是对话的深度究竟如何,角度是否单一,值得反思。或许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路,对于“雕塑及媒介”暂不做概念的纠结、宏观的判断,而回到观察上,倾听艺术实践者的心声。
在上世纪90年代以榫卯结构雕塑声名鹊起的艺术家傅中望,随着他个人的身份、兴趣点和思考的转变,在2000年之后越来越走向创作更为观念、公共的混合媒介作品。傅中望认为:“早期的榫卯结构虽然有它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但可能会走向纯粹的形式主义,会使自身局限在一种重复性劳动中,会样式化。如果回到艺术的本质问题——艺术到底为什么——去思考雕塑和媒介的问题,可以说雕塑的语言、形式、材料都不是目的,关键是艺术家应该对时代、社会和我们的生存环境作出的反应。艺术家所呈现的态度和表达的需要,不受媒介方式的制约。但是作为一位雕塑家所转换出来的物质形态还是与雕塑有很大的关系,是可以看出来的。”
作为中国美术学院雕塑系具像工作室负责人的雕塑家翟庆喜,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尝试跳出传统经典的雕塑形式,而在媒介探索方面作出一些转变,以煤饼、炉子、皮革、沙子等媒材进行多样化的综合材料创作,他觉得很有意思。而中国美院在2003年的时候开始实行工作室教学,将他和另外两个老师组成了具像工作室,他于是开始思考如何让自己的教学和创作不矛盾。在2005年之后,他又逐渐燃起了对具像塑造的兴趣。他说:“不是因为觉得之前的路走错了,而是想通了一些问题。当时雕塑圈认为做具像就是回归古典和传统,不是当代的。所以我就用强调塑造技术的方式做当代的艺术,沿着这样的角度进行,其实和早期在学校里做具像作品是不同的。我们在谈到当代艺术,重要的不是形式,而是本质。本质是作为现代人,今天的人,是否能够以一种姿态,一种对现实的独立态度进行表达。之前,我一直随着中国美术史的潮流的转换而转换,后来才逐渐找到了自己的道路。用具像的形式也可以做很当代的作品。”
任教于香港中文大学的艺术家林岚,亦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艺术系。该系本身没有雕塑专业,所有的课程都是以选修课的方式安排。她在本科和研究生期间所选的课程以中国画、中国书法和版画为主,也读了些有关西方媒介的课程和雕塑课程,专业背景比较综合。林岚多年来一直从事与社会计划有关的综合媒介艺术创作,关心于更具人文关怀的主题。她对雕塑与媒介也有自己独特的观点:“我不太把自己定型为跨媒介艺术人,因为艺术本身就是灵活思考的一门科学,思考是随着创作者的人生经历而有所增添,不可能有预设。我的作品除了包括视觉(画,雕塑,录像)、声音、灯光,有时也有行为表演,也涉及文字、社会历史、社会经济,但我不觉得这是跨媒介,其实还全在艺术这门子里。那些词汇是给外界的观众分类,来知道今天看的到底是不是纯绘画或纯雕塑吧。不是纯的,可能就是‘跨’了。”
在与林岚的邮件往来中,笔者还与她探讨了另外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媒介在您的作品中是一个什么位置,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林岚答道:“我不太想我要使用哪个媒介,只是觉得作品要加上哪些元素会更完整,才会去用。这么说,媒介只是创作的元素而已。相对媒介的媒体,如果不是我熟悉的,我就会找人一起做,例如声音、录像剪片,或是机械、计算机程序、种植等等。因为我相信分工合作是人类群居生活的体现,每个人都有专长,应有所发挥,不然,就会事倍功半,浪费社会资源。我认为生活在当下的城市中,本身已对各种媒介有初步的了解,当需深入应用时,应该很快地适应。这就是当代艺术的当下性吧。”
第二个问题:“雕塑和装置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林岚回答:“雕塑和装置之间的关系很难很笼统地说,因为当下对雕塑和装置都有不同的定义。那问题中的词汇本身是指哪种呢?如果简单地假设雕塑是一件东西,装置是一堆东西的话,那他们的关系就是量数。如果雕塑是一堆东西,装置是几堆东西的话,那他们的关系就要加上空间了。但是如果负空间的空气都成为作品的元素,那么,那几堆东西又变成一个整体了,那也可以称为一件雕塑。而物与物之间所产生意义上的牵引,更会带出非物质的思考空间,牵动社会事件,又变成了另一种‘社会雕塑’了。所以,换句话说,雕塑和装置之间是一种变量,相对互动的关系。也许佛家的‘无常’可以作为参考。”
关于雕塑与装置之间关系的问题,是探讨雕塑和媒介关系中回避不了的问题,也是很多人为之困惑的问题。带着它,笔者请教了另一位雕塑家刘国柱。他的回答为我们提供另一个视角:“实际上雕塑既可以说是雕塑意义上的雕塑,也可以说是用雕塑的手段来呈现观念上的意义。跨媒介的作品如果是出自雕塑家之手的话,他会习惯性地赋予这个作品他在雕塑上养成的习惯——关心空间和形体。他很难像一个不搞雕塑的人,不会去营造雕塑意义的空间,不去讲究构图、审美、形体上的平衡性。有些人对雕塑和装置形态难以区别,对于看上去是装置形式的作品,有些人其实建构的就是雕塑,用形体来说话,用形体空间之间的关系来说话。展望、隋建国的作品可以说都是雕塑意义的装置,只是观念比例多一些。而纯粹的装置是用材料本身的语言来说话,比如洒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尖锐,让人联想到伤害,用这个材料谈论的可能就是伤害性的问题。而雕塑家呢,他们是用形体本身来传达的情节来完成表述。为什么现在有人对一些装置作品不接受,因为它们不是审美意义上的作品。在视觉上的被接受度自然会少。”
从上述四位艺术家关于雕塑、关于艺术、关于媒介的认识当中,可以提炼出几点认识:
1.相比是否通过新媒介来标新立异,他们更关心媒介是否能够有效地表现自己想要通过作品表达的东西。
2.媒介本身的象征意义、文化内涵以及带给观者的心理感受超越了媒介作为一种介质的物质功能,成为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
3.具有雕塑专业背景的艺术家会自发地将雕塑语言的美学要求融入到跨媒介创作中。同理推之,具有其他艺术专业背景的艺术家,也会自发地将他在专业训练中所获得的审美感受融入到跨媒介创作中。
4.媒介化(以多元媒介进行创作)和去媒介化(不再以媒介探索为方向,而回归艺术本体)是同时并存的两条艺术发展线索,但这并不意味着以朴素的媒介观创作的艺术家就是保守,就不能进入当代语境。
当然,这四位艺术家的观点和实践只是艺术领域的几个局部,其实从技术角度来探讨雕塑与媒介的关系,也非常重要。清华大学主办的“艺术与科技国际作品展及研讨会”就为我们展示了新的科学技术所带来的各种精彩创意。这个角度,不在本篇文章中展开讨论,将另作专题进行研究。只是,作为艺术工作者,当他以开放的姿态拥抱多种媒介的艺术创作之时,千万要警惕,不要为了媒介而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