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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藤上的两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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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搜神记》与《世说新语》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志怪、志人小说的代表作品。两者一写神奇怪异之事,一写人世万象,从表面看两者存在巨大差异,但是从作者的创作意图看,它们都是生命意识觉醒的产物,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人们生命意识觉醒在文学上的的反映。

关键词:《搜神记》;《世说新语》;生命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1-0000-01

魏晋南北朝时期在文学历史上是一个重要的转折期,文学创作的自觉、主体意识的觉醒和生命意识的觉醒都发生在这一时期。在这一时期,社会文化哲学观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孔子“朝闻道,夕死可矣。”,孟子“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司马迁“人固有一死”“士为知己者死”。这些生死观念在汉末开始出现变化,《古诗十九首》“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正是这种对现实生活的眷恋、对生命易逝的感慨和佛教生死轮回观念的影响,反映到文学创作中就产生了《搜神记》和《世说新语》这两部创作目的相同而表现形式不同的作品。

一、《搜神记》的生命意识

要说《搜神记》的生命意识不得不先提到它的作者干宝的创作意图,干宝乃东晋史官,著有《晋纪》二十卷,时称良史。以真实为生命的史官来写一本讲述神奇怪异故事的行为在我们看来显得有些无法理解,其原因在于“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故无诚妄之别矣。”(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正是当时这种认为鬼神的世界与人的世界同样存在的观点使干宝写下《搜神记》一书。据《晋书・干宝传》载“宝父先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后十余年,母丧,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苏。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又宝兄尝病气绝,积日不冷,后遂悟,云见天地间鬼神事,如梦觉,不自知死。宝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搜神记》,凡三十卷。”《搜神记》载“亲闻虽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盖非一耳一目之所亲闻睹也,亦安敢谓无失实者哉!”“然而国家不废注记之官,学士不绝诵览之业,岂不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设有承于前载者,则非余之罪也。若使采访近世之事,苟有虚错,愿与先贤前儒分其讥谤。及其著述,亦足以明神道之不诬也。”由此可知干宝的创作意图是要“明神道之不诬”,而这正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生死轮回观念、生命意识觉醒的最好证据。

事实上,干宝在书中所表现出的鬼神怪异之事、生命意识是有意为之。《搜神记》中有“韩凭妻”的故事“宋康王舍人韩凭,娶妻何氏,美。康王夺之。凭怨,王囚之,论为城旦。……宿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感人。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而晚于干宝的唐代敦煌卷中有《韩鹏赋》一篇约两千字左右,内容与《搜神记》所记载大体相同,但韩鹏娶妻之事比之《搜神记》要详细。原因何在?这是唐人杜撰还是古已有之?1979年甘肃发现的一枚竹简解决了这一问题。竹简载有二十七字:书,而召问之。对曰:“臣娶妇二日三夜,去之来游,三年不归,妇。此简虽为残简并简中文字与《搜神记》、《韩鹏赋》中略有不同,但就其内容看,它所记载的恰是《搜神记》没有而《韩鹏赋》中存在的故事情节。裘锡圭先生在其《汉简中所见韩朋故事的新资料》一文中写到:“《韩朋赋》前半部分不见于《搜神记》的内容,其主要情节大体上在残简所代表的汉代韩朋故事中应该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在细节上有一些出入而已。”因此我们完全可以推测,韩鹏故事至少在汉代就已经出现,并且其主要内容并无大的变化,身为史官的干宝没有理由见不到这些资料,但他的《搜神记》中却并未记录完整资料而只是选取了具有神奇怪异的部分作为“韩凭妻”的资料,这就证明干宝乃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证明“神道之不恶”。

《搜神记》中记载了各种神奇怪异之事,干宝写他们就如同写人间之事一般。如“宋定伯捉鬼”中写人鬼之事,两者交谈、行事并无不同,甚至给人一种鬼不如人的感觉。这也正说明鲁迅先生所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故无诚妄之别矣。”这正是当时生命意识觉醒的证明。

二、《世说新语》的生命意识

汉末至魏晋南北朝时期经历了一系列的社会变故,这种变化不仅仅表现在政治生活中,更重要的是人们思想意识的变化。这一时期,儒家的哲学思想走向衰微,道家哲学兴盛,佛教思想影响加深。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对生命或者更确切的说对人本身产生了认识,这种认识包括对生存、死亡以及人生命存在的价值与意义的认识,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生命意识的觉醒。《世说新语》作为一篇志人小说,详细记述了自汉末到刘宋时期名士贵族们的逸闻轶事,涉及到人物评论、清谈玄言、日常行事等方面,表现当时人及时享乐、追求生命长度与质量的生命体验。

王仲宣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

刘伶病酒,渴甚,从妇求酒。妇捐酒毁器,涕泣谏曰:“君饮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当祝鬼神自誓断之耳!便可具酒肉。”妇曰:“敬闻命。”供酒肉于神前,请伶祝示。伶跪而祝曰:“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便引酒进肉,隗然已醉矣。

张季鹰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步兵”。或谓之曰:“卿乃可纵适一时,独不为身后名邪?”答曰:“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此种事迹在书中不可胜数,这些在普通人看来荒唐的行为与言语恰恰是魏晋人对生命易逝应当及时享乐的表现。他们认识到生命的有限,于是恣意而活,不留遗憾。同时他们又想延长生命,于是就出现了魏晋士人喜欢服药的现象。他们追求生命的质量与长度的种种行为恰恰是因为他们认识到生命短暂、人生无常,既不能寄希望于来世,索性在当世活个痛快无憾。

由此可见,《搜神记》与《世说新语》虽描写的内容不同,一为鬼事,一为人事,但却都反映了当时生命意识觉醒这一现象,因此我们说两者是生命意识这跟藤上开出的两朵花

参考文献:

[1] 干宝.搜神记[M].中华书局,2010.3.

[2] 晋书・卷八十二[M].中华书局,1974.11.

[3]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中华书局,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