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橙王”褚时健:活着就要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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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重阳节这天，我们和全国10多家媒体应本来生活网的邀约，不远千里来到云南哀牢山山顶的褚橙山庄，参加“2015致敬匠心褚橙”会，并采访褚时健，同行的还有20多位全国各地的生鲜经销商，最远的来自内蒙古。一行人除了想亲眼看看褚橙，内心最大的愿望就是：沾沾88岁褚时健的仙气，取取经，毕竟不是谁都能在75岁时白手起家的。

可能很多80、90后不知道褚时健是谁，但他们的父辈肯定知道，这个曾经的红塔集团董事长，“一代烟王”，如今已是“一代橙王”，褚时健的人生“大起大落、大落大起”，在88岁时铸就了两个品牌：一个是褚橙，一个是褚时健。

为什么在75岁时选择种橙？当年褚时健还在狱中时，他弟弟带着自己在哀牢山种的冰糖橙来看他，他吃过后就决定，出狱后种冰糖橙，靠这个养活自己。

初见褚老，一副邻家老爷子的样子，一米七八的个子在老年人中算高的了，而且看得出当年也是一个俊朗美男子。一副茶色眼镜，皮肤黝黑，一件老旧的深蓝毛衣背心，浅米色厚长袖衬衫，软底运动休闲鞋。

褚老在褚橙庄园主抓种植和品质保证，“我的标准就是‘大家说好’，10个人中有9个说好，才是好，我现在就想能做得再好一点，质量还要再提升才行。”

也许有人会说，褚橙之所以火爆，是因为它的附加值比果子更高，大家热捧的也许是一种情怀，一份不懈的坚持，和褚老那让人无法企及的励志故事。但记者在褚橙庄园待了一整天发现，“品质”，是褚老和老伴一直挂在嘴边的两个字。

褚老告诉记者，唯品质最重要，包括甜酸比和水分，还要易剥，“卖鲜果，最怕到消费者手上时坏了，这可对不起人家。就算照顾我们生意，一次两次三次可以，但绝对不会照顾到第四次。”

褚橙庄园不设办公室，谁都没有办公室，包括褚老。“二月份，我想着果树的花好不好，花好果子质量就好，三月份去看，有小果了，那么挂果率高不高，看它们一天天长大，走着看着就好高兴。”褚老说，今年雨多，落地的橙子就有七八百吨，“这是老天爷管的地方，我也没办法喽。”他严格要求这些橙子不许装箱，不能对消费者不诚信，能装箱的橙子必须符合很多硬性标准，“如果有工人混入不合格的果子，每个果子罚他5元”。因为褚橙火爆得不够卖，农户们的年收入能达到10多万元，作业长就更高，相比以前的一年2000元，大家伙儿都非常认真。

看着满山硕果累累的橙树，褚老满足中透出一些自豪。他告诉记者，现在很多地方种橙子，他们的果树到七八年时就开始像人一样衰老，但褚橙庄园的橙树都12年了，却状态越来越好，果子越结越多，更加甜。这是因为，褚老对肥料、剪枝、灌溉、病虫害、采摘等管理方面都优于同行，比如他精细地要求，一棵果树挂果不能超过260个。这些成就了今天的褚橙。

在褚橙庄园里有一个醒目的铭牌，上面仅仅是一组数字：“51 62 66 71 74 84”，细琢磨才发现这是褚老的重要时间节点：51岁玉溪卷烟厂厂长，62岁全国优秀企业家，66岁十大改革风云人物，71岁被判无期徒刑，74岁保外就医，84岁种橙十年成功。说实在的，这组数字比任何鸡汤文都让人震撼，概括了他“大起大落，大落大起”的人生，更重要的是，触底反弹还能弹回到现在的高度，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万科董事长王石曾说过，橙子挂果要6年，75岁的老人要眼巴巴地等它6年！王石自己换位想像了一下，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挫折，到了这个年纪，一定不会像褚老这样勇敢。

褚老成功了，自然也带来了不少困扰。他告诉记者，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拜访，等在他家门口，等在褚橙庄园，有人一站就是两三天。青年想从他那里得到智慧，企业家想从他那里得到力量，媒体想从他那里得到故事，官员想从他那里得到助力。大家几乎在问同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成功”，当然很多时候也更想要一张和褚时健的合影，这更像是一种朝圣的仪式感，这一点记者深有体会。会结束后，褚老夫妇坐在四面用护栏围起的区域里，要单独合影的人在一端排队，进行到第五位时主持人发现这样太耗时间，而褚老又太疲累，最后以大家和褚老夫妇的大合影圆了来时的梦。

当记者问褚老“为什么要创业”时，他的答案简单到就是“人活着就要做事，闲不住，做事就要做好”，褚时健再三向记者透露一个观点：种褚橙时并未想过一定会成功，也没有规划过怎么销售褚橙，只是不怕吃苦地去做了。“从来没想过做偶像，如果想这个，肯定搞不成，因为一旦达不到就会心灰意冷。”

回忆起最开始的困难，褚老说，这13年里，每年都要解决一到两个大问题，酸甜度、虫害和树病等，前5～7年品质都不好，全倒了，最后能倒坏橙子的地方都没有。耐心地守住，一个一个解决，才能天道酬勤。

“再次创业的信心？根本就没有想过，因为我家老头子做事没有不成功的，绝对会成功。”比褚老小5岁的老伴马老师快人快语地补充说。13年前开始褚橙事业，她负责销售，两个人都没种过果树，马老师之前是做绿化工程的观赏树，1000万的启动资金主要是借的。“借钱也很简单，朋友说有了就还，没有就算。其实大家都相信褚时健一定会搞得好，绝对会还给他们。”

在记者面前，褚时健这个被推到神坛一般的老人，淡然温和外表下的内心，其实外人真的很难触碰到。观其容，听其语，一点也读不出他跌宕起伏的人生，甚至看不到在他温暖笑容中刻下的沧桑。近距离跟他聊天，只记住了他黝黑的脸和那双更黑的手，这双手亲自铸就了红塔山与褚橙两个传奇。

那么褚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他相伴60载的老伴马老师说：“我认识他时就觉得他是最有本事、最能干、最能吃苦的人，我跟他在一起，可不是因为他当一点小官，也不是觉得他长得好看。”马老师说起老头子时也是很可爱的表情，她说当年寄了一张照片回家，她妹妹说，呀，怎么找了一个看起来这么老又“很凶”的。

“我们两个的性格啊，那是绝对不一样，你能看得出来吗？”面对她的问题，记者愣了好久，只好老实地说，看着挺好啊，肯定相互依赖啊。马老师笑着说，对，互相依赖是肯定的，“我跟他吵架时都说，我没有你，就没有今天，但是你没有我，也没有今天。但是人家（指褚老）可不承认哦。”记者继续问，两夫妻一起工作，会吵架吗？马老师一连串说“吵吵吵”，以前基本只谈生活，现在呢谈生活少了，反正碰到就吵，吵过了也就算。

言谈举止中，仍透露着满满的幸福。正如记者所见，只要有褚老出现的地方，马老师就必定在身旁，就连本来生活网会的大展板上，也是两人并肩坐，紧紧握着手，笑看镜头的大照片。

（摘自《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