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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Haagen-Dazs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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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乖你下次要是还这样说我是暴发户的女儿,就别怪我逼你还债!

清澈的天空,大朵的白云,明朗的阳光还有新鲜的空气。这都是张小乖喜欢的。

楚楚说她有抑郁症,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张小乖你的抑郁症很严重了,才十七岁就这样不言不语。哪像我这样聪明伶俐温柔漂亮贤淑大方……”话还没有说完,楚楚就感觉屁股被掐了一把。“喂,张小乖,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我不言不语吗?那我就动手呗。”张小乖毫无歉意地回答,虽然面无表情,但语气嚣张得有些跋扈。

“我要两千块,今天就要。借不借由你。”

“张小乖,你也有求本娘娘的时候?!不借。”楚楚二郎腿一跷独自欣赏昨天买回来的“迪奥”粉色丝裙。

“太上老君,给小的一点赏赐行不?”

“咳~咳~”楚楚坐在一边跷着二郎腿抠着指甲,对她不理不睬。张小乖见她软硬都不吃,只好使出下下策――掏出小姨从香港带回来的新手机,翻出许也的名字。

“许也吗?金楚楚喜欢你。对,就是我们班的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嗯~嗯~对,他爸爸就是出了名的暴发户……”

“张小乖!!!你是不是一定要告诉全校的人连食堂大妈都不放过说喜欢许也的金楚楚是暴发户的女儿?!”

“要是你不喜欢那我就和他解释啦……,金楚楚她说她不是暴发户的女儿,她是暴发户的老婆的妹妹的姐姐的女儿……”

金楚楚暴跳如雷,瞪着眼睛从包里甩出一沓钞票狠狠地说:“张小乖你下次要是还这样说我是暴发户的女儿,还耍这样卑鄙的手段,就别怪我逼你还债!”

“是!太上老君!”张小乖兴奋地数数钞票,搂着她的脖子说,“记住哦,许也知道你暗恋他了。我明天去丽江写生。”

小乖收拾好要去丽江写生的行李,就给文树挂了一通电话。她决定向他表白,告诉他我张小乖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在憋了三年实在憋不住的情况下,告诉你世界上最有个性最讨人厌的张小乖逼不得已向你表白!嗯!就这么办!

小乖换了一件宽大的T恤,上面是她的涂鸦作品。乱七八糟,只有非正常人才看得懂。她去了城市里最繁华的街道上的一家酒吧。文树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家叫做“WILLING”的酒吧驻唱。

一进门,她就看见文树抱着木吉他安静地坐在舞台中央,低头轻唱。正是TAMAS WELLS的“VALDER FIELDS ”。她挑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子坐下来,点了一杯冰水。小乖喜欢这间酒吧的风格,安静不张扬。没有五彩的镁光灯,也没有喧闹的音乐和浓重的烟草味。干净有格调。

“又要出去写生了?这次又去哪?张小乖不乖,要上高三了还到处乱跑。”文树唱完后走下台拍拍她的脑袋。

“文树,我明天要去丽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你知道张小乖没有钱的,你陪小乖去还可以在小乖没有钱的时候去酒吧卖唱。要是你不去的话,等张小乖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之后就要客死异乡了。文哥哥也舍不得是不是?还有文哥哥,张小乖是个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身上的东西又老是被小偷拿走,没有文哥哥伺候小乖,小乖真的会很惨的。”张小乖一口气说完了先前准备好的台词。由于字数较多,她这一口气被憋得满脸通红。

文树微笑着望着她,不说话。前额上翘着几缕长发,细长的眼睛邪邪地盯着她透明可爱的嘟嘟脸。

“好不好?文哥哥?!”张小乖充满期待地摇着他的右手臂,圆圆的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黑盈盈的光亮。

文树还是不说话,只是侧头微笑看她。

张小乖松开手,低着头嘟起小嘴,内心开始不安起来。她知道,只要文树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小乖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文树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眼神深邃而阴暗。

“不要!”她撇过头,碎碎的长发掠过他的眼睛,在清新的空气里散发出薰衣草的香气。“我怕回那个家。你也不希望我不开心对不对?”她眼眶里装满泪水,在黑暗中,可爱的脸蛋变得楚楚动人。

文树心慌了,和小乖认识五年了,小乖任性固执的时候谁都拿她没办法,他一直都认为她是一个小女生,有时候惹人生气,撒娇的时候却让人十分心疼。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挂着一副单纯无辜的表情,虽然小小年纪满腹心事,但是笨笨的言语让人无法不喜欢她。然而在这一瞬间,她曾经给自己留下的邻家小女生的印象被击得粉碎。忽然之间,他发现小乖身上散发的青涩味道变得浓重起来,柔柔的,有些让人沉醉。

“那随你自己吧。”过了很久,文树丢下一句便离开了座位,心爱的吉他被扔在地上。张小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一向十分宠爱自己的文树会变得这样冷漠。

张小乖,听说你被父母抛弃了,所以在你的腿还没有好之前就住在我家。

要不是楚楚跑到小乖那,她还穿着长长的睡衣劈着腿横卧在床上打呼噜。

“张小乖你给本娘娘起来!你看你这样哪有美术生的气质!冲着那几百块的车费你也得起来!”楚楚破门而入破口大骂,丝毫不顾自己多年积累起来的暴发户女儿的形象。

张小乖知道,要是在这个时候还和她较劲必定吃大亏!她金楚楚是好惹的吗?哪个暴发户的女儿是好惹的?

可是张小乖在换衣服的时候,突然不想去丽江了。她突然觉得原来一个人是那么的孤单,就连文树也不要她了。想到这里,她又拼命地摇头,手上的衣服也被她从卧室的窗口甩了出去,她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张小乖不能辜负金楚楚的车费!”

一路上,楚楚都在叮嘱小乖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心身边的人,不要乱和别人搭讪。不要看见帅哥就把自己给丢了……

小乖望着车窗外,有种想哭的冲动,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了。“楚楚,我要下车!”

“为什么?”楚楚惊讶地看着小乖,虽然她威胁的眼神告诉张小乖,如果你敢不去就马上还钱!但是她还是喊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了。你的钱我会还给你。”小乖打开车门,连行李都没有拿就下了车。

“当心!小乖!!”

“小乖你起来了?”楚楚凑到她面前,摸摸她的额头,“嗯~已经退烧了。你被车撞倒了,问题不大,就是流了很多的血。现在你住在别人家。”

“楚楚,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问题不大,就是流了很多血’?你说我住在别人家?会不会是一个又帅又多金的帅哥家?”张小乖看来从出生起就对新鲜事情比较感兴趣,兴奋起来就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

“告诉你啊,你真的是很走运了!你知道你现在住在谁家里吗?许也!许也!你知道吗?!原来他家这么有钱!!”楚楚花痴的时候双眼冒着绿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暴发户出身。虽然从头到脚都是名牌,打扮得也十分的前卫,形象也比较淑女,但是一张口就露了底,动不动就是一句:“再这样,你就还我钱!”

“切!原来是住在他家里。”小乖不以为然地瞟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的?我被撞了还叫做‘很走运’?金楚楚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局势。冲着他,我都要狠狠敲一笔。”

“你敢!”楚楚急得从床上一跳,“你要是欺负我的许也,我们就绝交!你还要……”

“还要还清欠你的八千块是不?楚楚,拜托你下次来点别的。”

“哼!不要利息算是给你面子了。”

“张小乖你有这样讨厌我吗?”

“许也?”金楚楚惊讶地望着靠在门口的许也,“你……一直在听我们说话?”楚楚小心翼翼问道,她可不能损坏自己在心爱的人心中的形象。

许也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服走进来,阳光不偏不倚洒在他脸上,让他的微笑变得更加阳光,像极了白白的木棉花,温暖又干净。“张小乖,听说你被父母抛弃了,所以在你的腿还没有好之前就住在我家。楚楚你可以回去了,作为上流社会的千金不应该伺候别人。”

听了许也的话,楚楚不知道是进还是退。“要我回去?那岂不是说明我不能到这来看小乖了?不看小乖也罢,重要的是,这么一次可以住在许也家的机会也没了!可是……那个什么……许也刚刚说我是上流社会的千金……”想到这,楚楚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朵开得过于茂盛从而惨遭蹂躏的花,“就算不住在这,我也可以经常来看小乖。真是太好了!”

“谁说我要住在你家?”张小乖气愤地将枕头扔向许也。楚楚面带微笑暗藏杀机地看着她,含糊不清地说,“你张小乖身上有钱养病吗?给我老实待在这。欠我的就一笔勾销。”

于是张小乖不再说话,一翻白眼便钻进了被窝,乖乖躺下了。

被你撞了的人是我,每天在这里靠出卖色相换来吃住的也是我。

许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房间里的音乐如水流淌。“张小乖,张小乖。”在这样的夜晚,这个名字无法挥散。人的感情在深夜总是脆弱的。许也从IBM里找到那张小乖的照片。这是小乖初三时候照的,俏皮的短发,短短的棉布格子裙。淡淡的微笑洒遍了整个广场。那时候的阳光像初恋的温度,很柔软。许也喜欢看着她眼睛微微眯着,高高地仰起脸蛋,让阳光软软地贴着她的皮肤,让他们如此细细地度过了最开始惬意而又充满期待的时光。那时的她就已经表现出了任性的一面。她喜欢欺负别人,然而到最后都是自己吃亏。她喜欢捉弄金楚楚,却每次都因为还债反被金楚楚欺负。

许也还记得在拍这张照片的那天,小乖在班上出了一个很大的丑。那天快放学的时候,化学老师走到班上来,严肃的表情将班上所有同学都吓住了。老师的眼睛扫遍了整间教室,最后把眼神盯在小乖的身上。

“张小乖……”

“到!”她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原来老师只是从一堆作业本当中翻出她的作业,并不是叫她起立。许也看见她的脸绯红,然而嘴角却高高扬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老师要她坐下后,将手上的作业本拿到幻灯机上。张小乖的作业情况在黑板上赫然出现。几秒钟后,全班同学又一次哄堂大笑。原来,小乖将化学元素“苯”写成了“笨”。老师在最后留了一句评语:你也真的够“笨”了!

回想到这里,许也笑了。虽然张小乖粗心得简直不像个女生,但是她的确很可爱。虽然她任性的无厘头,但是每次都会自己败给自己。

“小乖,你在做什么?”许也走进她的房间,看见她正在收拾行李。

“我要回去。在这里我实在是待不下去,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我得回去准备准备。”张小乖头也不回地继续收拾。腿还一瘸一拐的,膝盖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不准!”许也走近她,扯下她手中的衣服,“医生说了,至少要修养一个月。现在才第二天你就想走?你张小乖也太狠了点吧!”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撞了我我会躺在你家吗?”

“能在我家修养都不知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好运。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住在我家想参观我家吗?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我没听错吧!谁得了便宜?被你撞了的人是我,每天在这里靠出卖色相换来吃住的也是我,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还在这说什么!”她气得在房间里乱扔东西。枕头毛毯被子全都扔在了许也身上。

“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这男人简直是垃圾!”张小乖最讨厌别人骂她是女人!每次有人这样说她,她感觉很怪。怪得难受,又十分尴尬。她从许也手上抢回自己衣服,朝他丢了一句“呸”。

“张小乖!你敢走!你这个没素质的神经病!”

“张小乖今天就要走给你这个没有风度没有气质的男人看!”在和他的对战中,虽然在斗嘴上,小乖赢了。可是她的眼泪还是被许也捕捉到了。

看着她泪光闪闪,许也的心软下来。他懊恼自己,张小乖就是这样的不讲道理的女生,自己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和她计较?!

他走到小乖身边,拉起她的手。

“放开我!”她甩开许也的手转过身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其实每次与别人争吵都会流下来的眼泪。

“张小乖不要走。我陪你去画画好不?”许也低下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小乖不要哭。”

张小乖扭过头冲他喊道:“谁哭了!谁哭了!!谁哭了!!!”她越说,眼泪越不争气地流,“你为什么要骂我是女人,为什么要骂我不可理喻……”

许也看着自己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同校的小乖这样委屈痛哭,有一种说不清的感受。

她的棉布裙子被他的血慢慢晕开,变成一朵一朵暗红色的小花,美丽却伤痛。

许也带着小乖来到郊区的一座小山,山下是大片大片淡紫色的野花。新鲜的空气里夹杂着微微湿润的花香。她手中抱着一大束刚刚采来的还沾着清晨露水的野花,快乐地在花中奔跑,白色的棉布裙子在花中轻轻起舞,像一只历经艰辛飞过沧海最终到达彼岸的蝴蝶。她从来没有见过可以生长得这么高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野花。

“怎么样?漂亮吗?”她用采回来的野花编了一个粗大的花环戴在自己的头顶上,虽然和她小小的脑袋十分不相称,但她的模样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天使。

许也搞不懂她,为什么心情这么容易转变?在她身上,快乐原来可以来得这么简单。

“要是今天把画板带过来就好了,这里真的太漂亮了。”小乖跑过来在他身旁坐下,“谢谢你!真美!”她对着湛蓝的天空长长的呼气。

“要是把楚楚一起叫过来就好了――许也!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明明知道楚楚喜欢你,我又和她玩得那么好,你都不约她。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了吧?”张小乖突然神经质地站起来质问他。问得他一脸的茫然,一脸的羞愧。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喜欢文树哥哥。文树……他好像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个包袱。”小乖的声音越来越小,把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

无法想象 那一大片的蔷薇

在夏日里如何悄悄地盛开 可那天

你却无法阻止,与一场美丽的花期 不期而遇

你慢慢揭开正逐渐褪色的羽毛 无数细小的伤口

也血流如注 你试着

用藏在伤口深处的疼痛 继续支撑

你说,你努力过

将一切当成前世带来的宿命,当成幸福然后咀嚼

我也想做点什么 那么

转身

擦干流泪的镜子 灰尘和脚印

有些日子 过了太久就会被遗忘

我强颜欢笑 仓皇地无视那株

年幼的花和年长的草

仰脸 走过……

她的歌声孤独潮湿,在她纯真的表情上不应该有这样绝望孤独的倾诉。许也看着她,浓密的睫毛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忧伤的泪珠。

她的忧伤让他无能为力,仿佛她的世界没有人可以走近。初中的时候,因为母亲与自家酒店的大厨有了不正常的关系,在父亲的跟踪下被捉到。于是父亲买了一包炸药,发誓要杀掉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结果她帮助母亲和大厨跑了,父亲开始了寻找母亲的漫漫征途。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她希望父亲永远都找不到母亲,可是她又希望母亲能和父亲一起把原来那个完整的家还给她。也是从这时起,她变得像只刺猬,到处蜇人,喜欢蜇人喜欢用笑容隐藏自己的恐惧和彷徨。许也知道,她渴望得到很多朋友,却很害怕。因为害怕,所以胆怯地蜷缩温暖的热情。因为害怕,所以在另一种被人唾弃的生活中自虐挣扎。

“我想见文树。”她抬起头说,脸上闪过一丝透明的表情。是胆怯是紧张是甜蜜,他无法判断。

许也拉起她的手,看着她:“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望着他。这个干净的容不下任何污渍的男生,脸上有她一直渴望的温和而宽厚的笑容。心,震动了。

文树住在整座城市最贫穷的地方。那里几乎聚集了城里最穷最脏的人。张小乖还记得那一天,父母争吵,家里满地的玻璃碎片,她的额头被母亲砸得鲜血直流,他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小乖忍着疼痛带着身上仅有的二十块钱离家出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快走到市郊时,她就糊里糊涂地晕倒了。等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头被绷带绑得紧紧的,样子很难看。救她的人正是文树。

那时候的文树还是一个为了替已逝的父亲还债东躲的小混混,没钱的时候就去附近的中学找几个胆小的学生要点烟钱。后来,他的势力越来越大,那些债主也不敢上前讨债了,小乖每次受了委屈就往他那跑。

后来小乖爱上了画画。他开始陪她出去写生,去云南丽江,去拉萨。两年前,他们在丽江的一间酒吧泡吧的时候,他开始爱上了音乐,爱上了吉他。文树曾经对小乖说,小乖让他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此后,文树用了近半年的时间摆脱了他的“小弟们”。

有关文树的事情,许也也是从朋友那听来的。他一直知道小乖有个很了不起的哥哥。可是在这之前,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陪她一起去找文树。文树就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似乎永远也拔不去。

张小乖突然变得犹豫起来,站在狭窄阴暗的巷子里不知道是进是退。正在这时,一群染着五颜六色毛发穿着重金属的邋遢小混混朝他们走过来。

“嘿,这小妞不错。身材真TMD好,。”其中一个染着绿毛的家伙叼着烟流着口水冲兄弟们说道,眼睛还不忘盯着她的胸脯。

“哈哈哈哈。”其他的混混一阵淫笑让许也和张小乖很恶心。

“你们都给老子滚开!”许也突然站出来,把小乖吓了一跳,“你TMD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是不是?是不是想进牢里?”

“嘿!嘿!”绿毛盯着许也仔细打量了一番,“哪里跑出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弟?不认识大哥是不是……”

绿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也一拳砸中,顿时鲜血直流。小乖站在一边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很快打起来,透过无数拳头,小乖无视许也被打的事实。她看见文树正搂着一个化着烟熏妆的女人走出来,女人扭着水蛇腰走着一字步,鲜红如血的唇印盖在他的左脸上,文树狠狠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

“讨厌!”女人十分恶心地撒着娇往他怀里钻。

“别打了!你们给我住手!”张小乖大声咆哮,“你们给我滚开,滚!”她冲向人群拼命推开这些流氓,扶起弯着身子躺在地上满脸是伤的许也。

“小乖?!”文树被眼前这一幕怔住了。

“她是谁?”女人质问文树。文树将她一把推开,走到张小乖和许也的面前。

“小乖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们打人的?!滚!”文树又回过头冲那群流氓喊道。

“是!大哥。”

“小乖。”文树扶起他们俩。

“放开我!”她一把推开他。才多久?算算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他又回到了过去:黑色的皮马甲,上面吊着重重的金属链,头发换成了红色。她突然觉得胃里一片翻腾,从来没有这样对他反感到这种程度。

“许也,我们回家。”小乖扶着他慢慢走出这条迷乱的巷子。

“文树,我们就当做从来不曾认识过。”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文树能听懂,许也也能听懂。她的言语里是无尽的绝望和忧伤。

她的棉布裙子被他的血慢慢晕开,变成一朵一朵暗红色的小花。美丽却伤痛。

“哼~张小乖你知道你妈去哪了吗?”金楚楚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她不是和厨师跑了,那个人根本就是一流氓,是我爸当时为了弄垮你们家酒店花钱让他去勾引……”

“小乖你别喝了好不好?”在昏暗的灯光下,在文树曾经驻唱的酒吧里,在这条她和文树不知道走过多少回的城市最繁华的街道,她趴在吧台上不理会他的言语,只顾自言自语:“过去离我们有多远?有多远?”

“小乖,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回家……我不……”小乖一把甩开许也的手,“要我回哪个家……我妈和别人跑了……她不要我了……爸爸要杀掉那个女人……别人都看不起我……我……我没有家了……”

“你还有我们是不是?还有楚楚在担心你!”许也夺过她手中的酒瓶。企图扶起她,结果刚刚包扎好不久的额头被小乖用力一撞再次流血。

“楚楚……哼……楚楚……她以为我不知道,她一心利用我来接近你……你以为她那么好心肯借钱给我吗……哈哈哈哈,走开,不要你们管我……你们都是一些骗子……你也是……”

“不要乱说,大家都是为你好。都想帮助你!”

“不要!我不要你们的帮助。楚楚是个妖精……在喜欢你之前就迷惑了我的文树哥哥,还骗文树哥哥和她上床……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可是……呜呜呜……她明明知道我喜欢文树哥哥……她明明知道……呜呜呜……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喜欢你……许也……”

“小乖,小乖,张小乖!”许也的头像是要爆炸了,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然而在这个时候,张小乖偏偏一头倒在了地上。然而,许也突然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她刚刚说的是喜欢我吗?”他问自己,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那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许也起床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除了这些他几乎想不起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张小乖在身边的话,他不用去想,也不用苦恼了。

许也发现她和自己躺在同一间房的地板上的时候,惊讶得无法用言语表达。“还好!还好!”他摸摸自己的良心,“她还安全我也还是个好男人!”

许也想趁着她张小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溜之大吉,免得日后生祸患。可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又折回来了。“我还巴不得她吵着要我负责她的下半生呢!”于是,他蹑手蹑脚躺在她身边。直到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小乖,小乖!”

“谁啊?”许也听见身边的她懒散的声音,还透着几丝惺忪和朦胧。

“小乖!你……”金楚楚愣在门口,手指着她和身边的许也,眼睛瞪得比什么还大似的。

“浑蛋!你这个畜生!给我起来!”张小乖随手捡起一只米奇的抱枕朝他砸过去,“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直说就是了,我不会让你负责任的。”

许也假装刚刚起来的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让我想想……昨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然后你就说你喜欢我,再后来我们两个都醉了……之后就……”

“浑蛋!你说什么呢?”张小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本来就是这样的,我又没有撒谎。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我还是高中生!我怎么会早恋,我怎么会像金楚楚那样不纯洁!”

“够了!张小乖,你给我记住!”金楚楚冲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张小乖,你以为你是谁?你配和我抢许也吗?你和你妈都是一样的货色,少在这里装纯洁!”

“金楚楚,你给我滚出去!”许也挡在张小乖的面前,看着金楚楚泪流满面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小、乖、比、你、单、纯、得、多!”

张小乖捂着脸不再流泪,走到许也身边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我不想见到她。”

金楚楚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许也将小乖搂得紧紧的:“你自便。”

“哼,张小乖你知道你妈去哪了吗?”金楚楚不理会许也的态度,“她不是和厨师跑了,那个人根本就是一流氓,是我爸当时为了弄垮你们家酒店花钱让他去勾引,谁叫你们家那时候那么嚣张,那条街上就我们两家酒店,凭什么你们家生意那么好!你妈也真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哈哈哈哈……”

“别说了!别说了!”张小乖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她现在说不定又找到新欢了。你爸也真没用,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廉价的女人,哼~真没出息!”

“啪――”

金楚楚挨了许也一个巴掌。“你打我?哼!你也真不像个男人。动手打女人!”

“男人不打好女人,就是专打像你这样的坏女人!出去!”许也护住自己怀里的几乎崩溃的小乖,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虽然打人尤其是打女生很没有修养,但是为了她,许也甘愿做这样的事情。

吃过晚饭,许也在自己的房间的写字台上发现小乖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金楚楚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妈是那样的人。可是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一直告诉自己,妈妈是被骗的。可是你知道,我一直生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许也,谢谢你!

小乖

张小乖你怎么这么笨!人家都是跳的直线,你干吗跳歪的,不是说好了目标是红绿灯吗?你干吗要往井里跳!真是个笨女人!

夏日的蔷薇花已经凋谢,教室的窗台上的芦荟的脸上也长满了斑。放学后,张小乖待在画室里,她准备画一幅画。画布上要有两个小青年,一个是男生,一个是撅起嘴巴的女生。女生要长着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男生呢?张小乖不知道要把男生画成什么样子。

“小乖,我们回家好不好?”一个温暖清澈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这个声音就像温柔又弱小的蚂蚁,细细的,痒痒的。

小乖回头看了一眼,不理睬。

“请你吃冰激凌?”

“什么牌子的?”

haagen-dazs可以吗?”

小乖杵在画板前想了想,说道:“你在暗示我?”

“心知肚明就好了嘛!”

“让我想想。”小乖收拾好东西带着他走出了画室。站在校门口,她说:“许也,你看前面有一个红绿灯,我们比赛跳过去,要是你先跳过去我就答应你让你请客。否则拉倒!一次只能跳一步……”

“这个……你想直接答应我也不要这么害羞想这样的办法下台嘛!”

“谁赢还不一定呢!开始吧。”说完,小乖把挎包向身后一甩,跳出了第一步。

“加油啊小乖!别忘了我是学校的长跑冠军啊!”许也将外套一扔,“飞”得远远的。

“少吹牛了!长腿叔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场比赛就你和二班的全少少,他老人家还超级近视,连终点都看不见的。哈哈哈哈――”

“那我今天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走着瞧!”

“等下别吃得拉肚子!”

“你有那么多资金没有呢!”

“张小乖你看,金楚楚在你前面!”

“哼,我才不会上当,那个姑奶奶转学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就你那点小伎俩我还不知道啊!哇――救命!”

听见一声惨叫,许也飞奔着跑过去。发现张小乖掉到路边的一口出水井里去了。还好,是口枯井,也不是特别深。但是张小乖叫喊了几声后就没有了反应。

许也急忙找路人将小乖拖了出来,也真是奇怪,平时的张小乖瘦瘦小小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沉?

许也的爸爸请了医生给张小乖看病,不严重,就是一点皮外伤。

“那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许也问医生,一脸的不信任。

“这是因为她受到了过度惊吓,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记得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父亲送走了医生,陪许也坐在小乖的床边说道:“爸爸是从小看着小乖长大的,她们家原来和金楚楚家关系很好。后来……”许市长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爸爸很喜欢小乖。严格说来,她是个孤儿,才一个月就被抛弃了。后来被她的养父母收养,这么小的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可怜啊!”

“真的吗?爸爸?”许也疑惑地望着他的父亲。

许市长点头,并示意不要将事实告诉小乖。

许也撩开她额前的一缕发丝:“张小乖你怎么这么笨!人家都是跳的直线,你干吗跳歪的!不是说好了目标是红绿灯吗?你干吗要往井里跳!真是个笨女人!”他把被子给她盖上,走到书桌前拿出他的日记本翻到小乖写的那首歌词,学着她的神态在房里清唱:

无法想象 那一大片的蔷薇

在夏日里如何悄悄地盛开?可那天

你却无法阻止,与一场美丽的花期?不期而遇

……

有些日子 过了太久就会被遗忘

我强颜欢笑 仓皇地无视那株

年幼的花和年长的草

仰脸 走过……

责编 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