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灵活现”关键在“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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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灵活现”形容把人或事物叙述、描写或模仿得真切生动，跟活的、真的一样。语见明・冯梦龙《醒世恒言・黄秀才徼灵玉马坠》：“吕用之虽然爱那女色，性命为重，（胡僧）说得活灵活现，怎的不怕？”例如张恨水《啼笑因缘续集》七回：“回头再让关女士装成当日的样子，和他一讲情，活灵活现，情景逼真，也许她就真个醒过来了。”欧阳山《三家巷》五十六：“那些剪纸本来都非常精妙，活灵活现，有些仿佛会说话，有些仿佛会飞、会动的，可是她还不称心。”“活灵活现”也作“活龙活现”。如明・冯梦龙《警世通言・吕大郎还金完骨肉》：“再说王氏闻丈夫凶信，初时也疑惑，被吕宝说得活龙活现，也信了，少不得换了些孝服。”秦牧《掌握语言艺术，搞好文学创作》：“文学要求描绘事物鲜明生动，栩栩传神，活龙活现，惟妙惟肖。”又作“活眼活现”。如清・文康《儿女英雄传》三十二回：“可不知怎么个原故儿，稀不要紧的平常事儿，到了你们文墨人儿嘴里一说，就活眼活现的，那么怪有个听头儿的。”

理解和运用这条成语的关键在“活现”二字。“活现”，《现代汉语词典》释为“逼真地显现”，也就是说显现得像活的、真的一样。“活灵活现”同“栩栩如生”（形容刻画、描写、制作得生动逼真，就像活的一样）意思相近。只有人或事物被叙述、描写或模仿得跟活的、真的一样，才能说“活灵活现”；活的、真的人或事物直接出现在面前，是不能说“活灵活现”的。现在有人没有完整地理解这条成语，没有扣准“活现”二字，只抓住一个“活”字，便把它同“活生生”“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生动活泼”之类的词语混为一谈，以致用得似是而非。例如：

1.美国的孩子，不管学习好坏、长得丑俊、高矮胖瘦，个个都是趾高气扬、活灵活现的，谁都觉得自己很特别，是个人物。（《北京青年报》，2013年6月6日）

2.“我们拥有一位合法且活灵活现的总统，只不过我们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亚努科维奇所在的地区党成员奥列・察廖夫在一家俄罗斯电视台说。（《南方都市报》，2014年2月24日）

3.我们也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即他们是活灵活现的人，他们能给客观事实赋予灵魂！（光明网，2014年2月24日）

4.商业股在经过了数年的低迷之后，在近期也相继出现了活跃的态势……这其实就给市场上了一堂生动的、活灵活现的投资教育课。（《扬子晚报》，2013年9月25日）

例1“美国的孩子”本来就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被谁塑造出来的形象，怎么能说“活灵活现”呢？改为“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庶几近之。例2乌克兰前总统亚努科维奇是客观存在的大活人，不是作家笔下的人物，也不是演员扮演的角色，他的支持者说他“充满活力”是可以的，说他“活灵活现”就不对了。例3“活灵活现的人”是什么人呢？不好理解。恐怕应该说“活生生的人”吧！例4“上了一堂……活灵活现……的课”，这种课怎么上呢，无法捉摸，改为“生动活泼的课”可能更符合作者的原意。总之，以上诸例的“活灵活现”，只跟成语中的“活”字沾边，没有扣准“活现”二字，因此均属误用。

（作者为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现代汉语规范字典》、《现代汉语成语规范词典》、《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