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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他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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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牟其中刑满释放,离开了服刑长达16年的湖北洪山监狱。当天,其秘书夏宗伟发表了《南德集团理事会关于牟其中先生刑满释放的声明》。声明末尾,夏宗伟写道:我们坚信南德试验(Ⅱ)一定能如期起航。

虽然牟其中没有表态,但从“人生既可超百载,何妨一狂再少年”的暮年壮心可以看出,“南德试验(Ⅱ)”是他东山再起的强烈信号。

类似于牟其中,走出监狱的中国企业家,还有很多。当中,重操旧业者有之,另辟新径者有之,隐退山林者亦有之。他们的续写传奇,抑或就此作罢,让中国的商业丛林,更显色彩斑斓。

褚时健 我想再活10年

从“烟王”到“橙王”,褚时健成为这个时代最佳励志样本。

红塔下野、权利剥夺、进入牢狱、女儿自杀、患糖尿病,身体与身外的种种打击,几度让这位老人身心俱疲、悲痛绝望。谁也没想到,在此种种压力与负面之下,褚时健顶着病痛的折磨,硬是将2400亩荒地,开垦成了他的第二个财富帝国。

如今,褚橙种植面积已扩建到接近1.5万亩,产量高达1.2万吨。88岁的褚时健,进军互联网,在天猫独家开设“褚氏新选水果旗舰店”。阔别20年,褚时健再次登临人生巅峰――在他89岁这年。

耄耋的年纪,是褚时健现在最大的困扰。在一次采访中,褚时健一脸的疲态和无奈:“我想把产量继续翻番,但我怕有一天,因为身上的病,我再也起不来。我想再活10年的时间,去实现这个目标。”

“人生总有起落,精神终可传承”。岁月可以磨圆一个人的棱角,可以染白一个人的青丝,但它永远不能击溃一个人做过的决定。

孙宏斌 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精彩

挑事者、搅局者、野心家、收购狂魔,这些词加起来,也不足以概括孙宏斌之万一。

从普通员工到“分裂联想”,从位列高阶到锒铛入狱,两年时间里,孙宏斌的风云事迹,胜过了多少人一生的传奇。这个愧对柳传志的阶下囚,在出狱之后,联想仍不计前嫌借给他50万开办顺驰地产公司。

有一种人,他们目空四海、乾纲独断,他们得罪所有人。人们对其恨得咬牙切齿,但在他们落难的时候,人们会主动而非同情地帮助他们,因为他们生来就不安分,注定会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果然,出狱后的孙宏斌,跑马圈地,开疆扩土,叫板王石,勇斗卓达,把竞争对手一个个往死里整。人们都觉得他疯了,这个疯子,在2004年将顺驰销售额做到百亿,成为当时地产界的传奇。

如今,孙宏斌掌管的融创,成为国内扛鼎的地产开发商。9月18日晚,融创和联想联合,融创以137.88亿收购联想控股目标公司的相关股权及债权。时隔20多年,孙宏斌终于将“分裂联想”的传言板上钉钉。

多年前,孙宏斌说过一句话:有的人比我企业做得好,有的人比我财富多,但是我觉得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精彩。这一生,我一点都不后悔。

牢狱可以关住一个人,但它永远无法关住一个人跃动不止的心。当这个人获得自由,世界必然天翻地覆。

黄宏生 生命的意义让人度过痛苦和灾难

在多数人心中,黄宏生绝非一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他吝啬、抠门、好猜忌、贪念重。

这种看法,实为断章取义。他吝啬,是因为创立创维初期,手上并无多少资金,他不容有半点差池;猜忌,则是在陆强华“带兵出走”后,创维元气大伤,他必须确定高管同袍忠心耿耿;贪念重则是真的,若非贪图5000多万港元,他也不会坐牢。但平心而论,贪嗔痴妄,谁又不沾染几分?自私,本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基因。

出狱后,黄宏生的猜忌心仍未消减,即便对曾经为创维立下汗马功劳的张学斌,照样不留情面;但他也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夸夸其谈、从不深入分析企业安危的黄宏生,他开始审时度势,解读中国商业风尚的走向。2011年,抛售创维股份、跨界成立创源天地投资、收购金龙新能源汽车,就是他对未来商业试错的切口。

这场试错长达5年,漫长的等待终于验证了他的正确判断:2015年,金龙汽车以8796台产量、近55亿元收入,位居行业第二;另一方面,黄宏生仍是创维最大股东。这个“吝啬”、“自私”、“疑心重”的生意人,将人们的争议、菲薄,活成了前所未有的精彩。

出狱之后,黄宏生一直认为:“寻找天命的终极目标是寻找生命的意义与使命,生命的意义让人度过痛苦和灾难。”

铁窗之下,只能囚禁一个人的身体和视野,并不能阻止这个人内心的抗争与绽放。

兰世立 商人跟政府走太近就成黄光裕,太远成曾成杰

兰世立最具传奇的身份,是作为监狱的常客:从2009年到2010年,他先后四次入狱;而最近,他即将第五次入狱。

从东星与融众发生关系那天开始,霉运就如影随形地笼罩兰世立:一方面,兰世立对谢小青的控告节节败诉,他成为狱中头号监视对象;另一方面,东星集团迅速,80%的资产无故蒸发。

而他的绝笔留书、呐喊呼救,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员工尽数离他而去,外界的媒体、商界、朋友,都成为过路看客。在所有人心中,兰世立如同臭名昭著的过街老鼠,他的阵痛,成为众人的喜闻乐见。

出狱后的兰世立,如同换了一个人,或许是经历了狱中不为人知的生活,或许是看透了世态凉薄的人情,他变得异常低调。只不过,一个曾经呼风唤雨的商界人物,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在低谷后的东山再起。兰世立称:几个朋友无偿支助他亿级资金,由他发展旅游业;截止去年,新公司已有上百亿资产。

然而,他自造的泡沫迅速破灭:今年7月,一名投资人控告兰世立骗了他3个亿。警方正准备拘捕兰世立时,他早已连夜偷渡。只不过,霉运还是不肯放过他:在他未抵达新加坡之前,当地警方早已坐镇以待;此外,在9月7日的二次审判中,局势开始扭转:谢小青准备兰世立。多项材料证明,如果成立,兰世立将永无翻身之日。

去年初,兰世立接受凤凰财经采访时说道:“中国的商人不能跟政府走的太近,也不能走的太远。太近就成黄光裕,太远成曾成杰。”

兰世立的有趣之处在于:他在入狱之前是“黄光裕”,出狱后的所作所为,则让他变成了“曾成杰”。

管金生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以一己之力,在一天之内改变一个群体的命运,留下的不管是美誉还是骂名,这个人都将被世人铭记。

“三二七”事件,让万国债券从浮亏60亿直接变成盈利42亿,也让管金生套上“行贿”的莫须有罪名,入狱17年。此事件被迅速搬上电视台告知天下。在入狱前夕,诸多老朋友对管金生视而不见,形同陌路。想来这位“中国证券教父”在监狱的日子,应是孤独而痛心吧。

管金生不同于之前任何一名入狱企业家。他不粗暴,不野蛮,他经营商业的事,做的是文人的梦。他理性、自省,每一个行动的前后,都有一套逻辑严密的思想布局。只不过“三二七”事件的狂澜,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唯一的错,是“在其位,谋其政”,他说:“我错在缺少政治智慧”,他身不由己。

文人不同于纯商人,他们有个特点:某件事、某个职务,要么别让他得到,要么别让他失去,否则留给他的,只有心灰意冷。出狱后的管金生亦是如此,他选择淡出公众视野,他选择“有尊严地活着”。入狱的污点,成为他的终生包袱。

而最近,管金生又要回归了。今年9月18日,管金生带着他的新公司――九颂山河――借助股权投资基金归来。他认为,股权投资时代已经到来。或许在他的思想中,在资本市场中欠下的债,唯有回到资本市场里去偿。

在去年的一次旧部见面会上,管金生在发言末尾,赋了一首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白马曾骑踏海潮,由来吴地说前朝。眼前多少不平事,愿与将军借宝刀”,这首唐寅的绝句,或许是对管金生最好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