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日语授受表现「てくれる的文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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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任何一个国家的人的思维模式、心理倾向、认知特征等都会折射在语言表达上。而充斥于日语表达中的那种委婉含蓄的模式就是构建在话语者思维模式以及认知心理的需求这个平台之上的。“てくれる”是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使用的一种授受关系的表达方式。将研究视点放在日本人的思维模式以及使用心理上，通过对例句的分析、归纳来探讨“てくれる”的文化特征，即，“てくれる”的使用与日本人“内”意识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文化特征； 内意识；思维模式； 使用心理
中图分类号： H3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101（2012）04-0055-03
收稿日期：2012-10-28
作者简介：何薇娜（1954-），女，安徽安庆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日语语言、文化。
通常，一个国家的人的思维模式、心理倾向、认知特征等都会折射在语言表达上。而充斥于日语表达中的那种委婉含蓄的模式就是构建在话语者思维模式以及认知心理的需求这个平台之上的。
“てくれる”是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使用的一种授受关系的表达方式。有关它的研究非常丰富，但大部分集中在对其意义、构造、待遇表现等方面。如，“てくれる”不仅是表示话者接受恩惠的受益表现，也可用于非恩惠的意义上；从其构造上来说，行为的方向既可以和恩惠的方向性一致，也可以在事态上没有方向性；根据话者与事态的关联方式以及与事态参与者的关联方式的不同所起的不同作用等。本文将把研究视点转向日本人的思维模式以及使用心理上。即通过对例句的分析、归纳来论证“てくれる”的文化特征以及“てくれる”的使用与日本人“内”意识之间的关系。
众所周知，日本是个“集团”意识非常强烈的国度。日本人通常对自身所属集团具有一股强烈的责任感，而这种责任感又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内”意识，渗透于日本社会的方方面面。木村骏先生在「日本人と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一文中指出，“「うちという全体的な場の中で、構成メンバーの序列が主に上下関係で結ばれており、その役割にしたがって集団全体の和が保たれ、集団全体の利益をめざすとともに、その代価として愛情と利益が保証される。「そとに対しては、きわめて閉ざされた自己充足的な生活空間の性質を持ち、その内部構造は比較的未分化で、個人の独立性よりも、その私生活領域を含めた「へだてのない連帯が尊重される。”所以日本人通常不太强调个人的作用，却往往将包含自己在内的“内”与“外”的对立抓住不放，而自己和“内”的界限却很模糊，日本人的社会行动的确是呈现着这种家族式乌托邦志向。
对于“てくれる”这种语言表达方式，广辞苑上是这样解释的“自分のために他人がその動作をし、それによって恩恵·利益を受ける意を表す。他人に対して自分がその動作をしてやる意を表す。”所以学生们（尤其是低年级的学生）通常都简单地理解为：是具体地为我或我方做某事。由于对日本人的思维模式、心理倾向、认知特征等不太了解，所以，遇到象下列这类句子时就会觉得很难理解，甚至感到困惑。
⑴相手は何かにつけてあなたの幸せを気遣ってくれる。
（对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挂念着你的幸福）
⑵こういうわけだというと、大家がわかったやつで、それは吉公てめえがよくねえ、ご 心配下すって、 わざわざ金を届けてくれたのだから、これを受け取っておいて、折のひとつも持って礼に行けと言った
（这么把原由一说，房东倒是个明白事理的家伙，他说，这就是吉公你的不对了，人家为你费心、特意把钱送来，你该把钱收下，然后带着礼品去表示一下感谢。）
⑶赤ん坊の母親が重い病気にかかっていたので授乳してくれる乳母を探してた。
（婴儿的母亲患了重病，正在找可以代乳的乳娘。）
⑷彼は支持してくれる人がいるからあんな傲慢なのだ。
（因为有人支持，所以他是那样的傲慢）
⑸誰も助けてくれなければダニエルがその問題を解決するのは難しいだろう。
（谁都不帮忙的话，丹尼尔要解决这个问题很难吧。）
以上5个例句中使用的“てくれる”，从表面看完全应该用“てあげる”或“てやる”去替换它。尤其是低年级学生，大部分都会认为使用后者好像更恰当。因为例⑴-例⑸中“てくれる”所涉及的对象并不明显是“我”或“我方的人”。笔者也曾就这类句子请教过日籍教师，询问换用的可能性，他们均表示换用后者感觉不自然。很显然，换用后不太符合日本人的心理模式。也就是说，一旦换用了其它表示授受关系补助动词的话，就与日本人的使用习惯及心理大相径庭，听起来就会觉得“怪”。而这种习惯的形成则是来自日本人的“内”心理。如例⑴、⑶，整个句子都在客观地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最后却使用了“てくれる”这种表达。按照日本人的心理模式，即使此刻话者也不能忘记通过这种表达来暗示自己和对方是同属于一个集团。而例⑵是日本著名的单口相声[三方一两损]中的一句对话。同样房东首先通过“てくれる”把自己放到了和房客一致的立场上，然后才说出自己的观点：你该把钱收下，然后哪怕包个礼盒表示一下感谢就可以了。例⑷从日语语法规则的角度去理解的话，主语是“彼は”，“ 支持して”后使用的补助动词应该是“あげる、やる”才对，为什么会使用“くれる”呢？其实话者就是为了暗示自己和“他”同属一处的立场。
而例⑸中，明明该帮助的对象是“ダニエル”，可话者仍旧使用“てくれる”。由此可见，日本人在强烈的“内”意识作用下，更喜欢站在“内”的立场上来表示相互之间的授受关系。对原有“为我方做某事”的含义在某种程度上扩大化了。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日本人与人交流时通常都是暧昧委婉的表达，而作为这种表达的心理支撑因素之一，就是以听者为轴心的心理。即，首先要把自己的立场向对方靠拢，先使自己也成为对方，然后再带出自己的观点。再如：
⑹昔は彼の母は彼が寝つくときによく話をしてくれたものであった。
（以前他的母亲在他入睡时经常为他讲故事。）
⑺昨日彼は自転車がパンクして困っていたら、知らない人が手伝ってくれたのだ。
（昨天他的自行车爆了胎，正为难时，是一位陌生人帮了他。）
⑻母がイタリアを旅行したとき、案内してくれたガイドさんは日本語がとても上手だったらしい。
（母亲在意大利旅行时，据说给她做导游的那个人日语特别好。）
⑼学校側は娘に特別の配慮をしてくれた。
（校方特殊照顾了女儿。）
⑽お誕生日に田中さんは何をしてくれたか。
（生日的时候，田中先生为你做了什么？）
例⑹、⑺、⑽中接受动作的对象也都是别人，但仍使用了“てくれた”。当然，话者是想通过“てくれる”表明自己和句中的“他”关系非浅，亦或是强调同属一个集体的身份特征。日本人即使是在叙述很平常的一句话，他也不会忘记以极强的内外意识处理好彼此的关系。对待圈内人， 自然会有一种伙伴意识， 在心理上有一种亲近感， 语言表达显得非常亲密融洽。而例⑻、⑼中的话者与句中受到关照的人是母与子的关系，按照日本人内外有别的话语表达方式，虽然受到关照的对象均是第三者，当然要用“てくれる”来表达。这就是日本人的思维模式。正如[日本人気質]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样：在日本，谁都会是某个集团的一员，无论什么事都是集团优先。没有明显的公、私区别、而且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在自己和同事之间划线，要求大家或多或少都要以相同方式思考、同样作出行动。而且大家都有着共同的期待，盼望着相互关爱、相互依存。因此几乎没有个人主义施展的空间。 这无疑是日本自身文化的使然。由此可见，“てれる”是一个具有强烈日本民族文化特征的语言表达方式。
综上所述，日本人之所以喜欢使用“てくれる”表达方式，与他们作为文化特质之一的“内”意识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笔者在本文中仅就“てくれる”的表达方式和日本人“内”意识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和研究。而日语语言表达中所渗透的文化内涵是非常深厚且无处不在的。诸如，过于暧昧、委婉的的表达方式、省略的表达方式、以及用到极致的“寒暄语”……，无一不体现了日本文化的特质。因此，对于专业的学生来说，要想学好日语，就必须加深对异文化的了解，了解日本语言与日本文化之间的关系， 正确理解和把握日本语和日本人，将来才能高质量地从事跨文化交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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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张伊兴，朱威烈.中日学者论外语教学和异文化理解[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3]陈红.日本语与日本人[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4.
[4]木村骏.日本人と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J].月刊言语，大修馆，1990，19 （8）.
[5]孙满绪.日语和日本文化[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
[6]赵淑玲.日本人的内外意识与集团意识[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4（4）：5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