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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利亚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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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说的是,安塔利亚的河可能是传说,或许并不是传说,幻想的传说背后不过是一些人不老的承诺。时光漫过安塔利亚的河,有人在河对岸等待,有人消失于水中,不见踪影。

青春,去了,又可以从哪里回来?

――小引

01

你可以叫我Daisy,或是其他。虽然,我以前叫陌安情,现在叫陌娴景。

我出生于南方城市,夜晚8点,温馨和睦的时刻。

我喜欢天蓝色,因为有彼岸的荒凉感及漫长感。

我总是在等待中看到结果,在希望中看到现实。

我痴迷于一切令人舒心的事物,包括琴键、弦乐。

我拥有女孩所向往的一切。绝好的家境,无忧的生活,却无法满足心灵的。恰巧完美地证明,世间的幸福本来很小,我们看不到,拿起放大镜,幸福变得很大,我们还是看不到。

等待一班地铁,去找自己爱上的想象和回忆。

02

絮轻要去北京上大学,坐落在未名湖畔的那所令人羡慕的学校。

火车在下午6点离开。絮轻坚持不坐飞机,她说离开地面会让她失去安全感。

火车晚点,我们把那些沉重的行李搬到车厢里,我下车等她离开。夏日里一切肆虐的炎热都在此刻虚脱。她在车厢里微笑地望着我,但她的脸上还是暖色的失落,因为萧茉还没有来。

列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我才看到萧茉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她与他就像烂俗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在离别的时候擦肩。

“陈萧茉,你不迟来一分钟会死啊。”我愤怒地数落着像小孩一样无奈的萧茉,明明知道絮轻听不到,明明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却还是佯装义愤填膺。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有节奏地加快,火车的影子很快消失。

萧茉说:“她走了,我们要加油。”听着就很伤感,然后,我们神情凛冽地离开车站。

他的声音寂静到极致。陈萧茉的声音可以杀人的,我记得那个电台策划这样说。

03

三年前,我带着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拒绝父亲的“宝马”,骑单车来学校报到。自母亲去世,父亲就加倍对我好,但我一直习惯于平静而独立的生活,容不得别人进入。恰巧是这样,我与絮轻才能相遇相知。

在这冗长的公路上注定要遭遇什么,比如,自行车链条不争气地掉了。自行车很倔犟,我怎么也修不好,人与车就这样僵持着。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局面――

“链条掉了的话,脚踏板要反打。”说着,她熟练地完成这一动作。

“你很在行哦。”我不习惯说“谢谢”,略带戏谑地回了她一句,两人相视而笑。

我们又说了些什么已无法记清,那些记忆如被剥掉了外层的果实,有些遗憾却依旧甜美。

女孩走到校门口,不加任何表情和语调地说:“我叫絮轻,‘日长飞絮轻’的絮轻。”

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孩,一定不会只有一次相遇。也许到多年以后,彼此才会明白,我们大概把一生所有的阳光都埋葬在那个极其灿烂的日子里,而在剩下的时光中,我们都很本色,独立且安静。

至于萧茉――我无法习惯一个男生拥有如此温良的名字。萧茉天生有干净的脸庞,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穿了纯白色T恤,米黄色帆布鞋,留着文艺小青年的发型,让人过目不忘,清秀而遥远。看上去完美的男生,注定要被许多女孩喜欢。

我在表妹的生日派对上,再次见到萧茉,这次他穿得很正式。他是哪个商界大亨的独子,我没有太大兴趣,我与他只有一次简短的对话。

“坐在靠窗位子上的陌娴景,我们见面了哦。”

“是啊,你好。”我很窘迫地说,但清楚地明白我笑得很难看。

“我是萧茉,凛冽的萧,清澈的茉。”

凛冽的萧,清澈的茉,我忘不掉的男生,却不曾喜欢。

萧茉和絮轻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店遇见,店名叫“安塔利亚的河”,听着就感觉很有故事。那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开的,人很好,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面带笑容。她健谈,喜欢安静。

萧茉坐到我们面前,我很适时地介绍:“她是严絮轻,你可以叫她絮轻。”

“我是陈萧茉,是阴霾的萧,悲悯的茉。”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束一束的忧伤。再次介绍有所不同,只因为他一眼看出我与絮轻的细微差别。

三个人说话的时间并不多,倒也已经相互熟识,因为彼此的眼神中有太多交错迷离,猜不透,看不清,但心里却相互知悉到说不出话来。

04

高一的日子像风一样安然地走过,我与絮轻隔着一堵厚厚的墙――虽然不在同班,却已像极了是同一个人。

学校需要做一个电台,我平时写很多很多东西发表在校刊上,所以被邀做一部分策划。电台招主持人的时候,我想到萧茉,找他来试试看,显然,他在这方面有非凡的才能。“陈萧茉的声音冷静得像命运那样不可抵抗。”主策划这样说。

我把这一切告诉絮轻,她没有多说,只是问电台的名字。

“安塔利亚的河。”极其简短的回答,像一闪而逝的街景刻在她心里,她在听“安塔利亚的河”时,会轻轻地抓住我的手。

再次去咖啡屋的时候,开店的女孩开玩笑地说谢谢我们帮她打广告。之后,她和我们说一些冷笑话。我们的笑声溶解在整整一个下午的悠闲时光里,我无意间碰到絮轻的手,感觉冰凉得像极了那些笑话。

絮轻总是受一些小伤,或是被刀划破,或戳到铁钉而发炎红肿。我埋怨她太不小心,然后带她去学校医务室,她就像小孩一样依着我,不说任何话。

某天,我无意间,发现她的脖颈处有明显红肿,很生气地说:“姓严的,你以后要再不小心,我可不管你。”

虽然这样狠狠地说,但还是带她去看医生,她很安心地望着我。

我对她有太多不放心,那天放学后,我跟到她家。

门是虚掩的,我推开它,它已经陈旧到吱呀作响。面前一个女人惊恐地坐在椅子上。她与絮轻太过相像,不用说她定是絮轻的母亲。然后我慌忙自我介绍,说我是絮轻的朋友,我来看她。

“絮轻出去了,待会儿回来。”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注意到她被捆在椅子上,并且像是自己绑上去的。

她想向我解释什么,这时絮轻回来了,絮轻的眼神跳到我身上后又极力装作平静。她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甩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大吼:“你在干什么!”

“小轻,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但我看到你的样子会更难过。”

“你不要折磨自己,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

两个人僵持好久才平静。安置好她母亲后,她示意与我出去。

她是年少的女孩,做事却稳健到让我惊叹。

“你看到了,她是我母亲。”

“絮轻,你不要把自己隐藏起来,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我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受了太大的打击,她时常会失去理智,因此无法找到工作,慢慢地开始消沉堕落下去。”

她妈妈给我倒开水,却不小心把开水浇到我身上,然后,哭着把头往墙上撞,哽咽着说自己没用,害了自己女儿。我顾不得身上的烫伤,去拦住她,看她浑浊的泪水掺着无奈落得满地。

“絮轻,你不必再说,我已清楚。你既然没有逃避生活,便无须隐瞒我,至少可以有人与你一起承担。”

她不作声,算是默认。

05

我把有关絮轻的家境告诉萧茉,他并无太大反应。

只是那天萧茉的电台里说:“世间有太多忧伤的女子,忧伤但不颓废,安静而不迷茫,但清苦的结局会留有遗憾。还是快乐一点,好吗……”之后是一首不怎么样的歌,男声很天真女声很烂漫地唱:“什么才是青春,快乐的女生没皱纹;什么才是青春,快乐的男生一百分……”

印象中这是电台唯一一次播放欢快的歌,大概是缘于萧茉的用心。我走到隔壁班级的窗台边,看见絮轻静坐在桌前,她比我更清楚这首歌的意义。她周围都是些欢快的女生跟着音乐跳舞,她与这些场景太过格格不入,这样的青春忧伤到叫人心痛。

你要多一点快乐,听见了吗,絮轻?

06

很默契地,我与萧茉开始给絮轻更多的温暖。我们并未做有愧于她的事,却还是想极力给她什么,因为青春的担当与直觉的判断告诉我们这不需要任何理由。

天气晴好的周末,萧茉会带着他的小提琴在絮轻家阴暗的屋子里待上半天。他站在窗前,棕色的提琴将阳光反射到屋里,很是温暖。他拉布鲁赫的慢板,那位出生在19世纪末的德国作家,称得上是艺术天才。

絮轻母亲坐在床沿安静地听,音符从窗下潺潺流过,她总是听得入神,眼睛里满溢着美好。那种美好属于过去,但稍一晃动,便支离破碎。

我在萧茉拉琴的时候静静看着他。他面容素净如雪,看起来清清朗朗,像是操场跑道旁一棵沉默的树,眉眼荡漾着难以揣摩的忧伤。

絮轻也如我一样望着他,但我清晰地感受到我们眼神的不同。我欣赏这样的男生,而她是喜欢,这些逃不过我的眼睛。

07

青春的奢侈在于时光会淡出生命,成为记忆中的一部分。

高一期末考试的整段时光,大家都是在紧张中度过。絮轻稳坐年级第一,如此刻苦的女孩理应有个很好的回报;第三名是萧茉;我是第七,我很喜欢的名次,不上不下。只是家里人不会满足,他们希望我按他们的意图完成一切,然后接替他们成为商界名流。而我倒是喜欢写写画画,过尽可能安逸的生活,并煞有介事地与寂寞散一下步。

絮轻在这一点上与我不同。她会很努力地得到骄人的成绩,以获得别人钦羡的目光。况且她是极赋智慧的女孩,只要努力,任何神话都能被其变成现实。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科,萧茉和絮轻选了理科。我一个人留在文科班。父亲对我的选择大发雷霆,却又无可奈何。那段时间,絮轻几乎包揽了所有理科考试的第一名,被一群带厚厚眼镜的男生苦苦追赶。她说,自她记事起,就每天都在忙碌中飞奔。她说:“我只想停下来休息,但有人推着我,我无法停下,幸好有你们。”

絮轻在高二快要结束的时候被直接保送北大,这是上天给她的奖赏。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在絮轻家的小屋里庆祝她的成功。夏天,空气总是翻滚着热浪,屋子里的旧风扇吱吱呀呀地唱着重复了十几年的歌,在歌声中一点点衰老下去。絮轻在阴暗的厨房里忙活,我和她母亲在门口择菜,萧茉去外面买一些熟食。

等到白天完全谢幕,我们围着一张桌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很安静地吃饭。晚饭后,我们收拾桌子的时候,无意间瞥到絮轻母亲几滴浑浊的老泪再也无法控制,“吧嗒吧嗒”掉下来。她掩面小声抽咽,嘴里发出听不清的声音。

絮轻的眼睛红肿着,却强忍住去擦桌子。我埋下头不去看她们,任眼泪随水龙头的水掉进外沿长满青苔的水池,然后狠狠地擦那些碗。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我们听到蝉有节奏的鸣叫,絮轻母亲已带着泪渍沉沉睡去。这位母亲总是内疚于自己给女儿带来太多不该给她的,女儿该得到的自己又无法补偿。于是清醒时,她会在遗憾中痛苦;混乱时,她会在癫狂中绝望。“你只管去北京,如果你放心,我们来照顾你母亲,况且她现在开始向稳定的趋势发展。”萧茉在很长时间后才发话。

“絮轻,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知道,谢谢你们,尽管这四个字听起来很矫情,但我还是要说。”

那个夏天,絮轻在八月的某一天,踏上了北去的火车。

08

絮轻走后,天气始转冷。高三的学习很紧张,我白天在学校握一天笔杆,晚上和萧茉轮换守着絮轻的母亲,这样的劳累让我们几度想放弃,可最终还是用300多个日夜坚持了这个承诺。

我与萧茉能坐在一起安静地喝一杯拿铁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坐在“安塔利亚的河”靠窗的位子,不自觉地向窗外望。入秋以来,窗内罩着驱不散的雾气。在雾蒙蒙的玻璃上,我经常会发现有人在上面写这样一些话:

“冬天来了,北方很冷,你要注意身体啊。”

“你还在听我的电台么?”

“我们明年会去找你。还有,絮轻,我喜欢你。”

眼前的这扇窗像一尊模糊的少年的残像,吞噬的青春岁月。那个很干净的男生,不善言辞,却会有如此纯净的情愫萌生。原来以为他对絮轻只有怜悯,现在才了解他与她互不倾吐心里所想,却能彼此感应。如此奇妙的两个人。

09

絮轻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回来,我们安置好她们母女,便各自回家过年。

絮轻在家待了一个星期便匆匆离开。她走后,她母亲开始痛苦地哭,因为无法接受团聚与离别的巨大落差。之后思绪开始混乱,我们费了好久才拉住她。她一直在乱动,声嘶力竭地呼喊。镇静剂注射器在我手中摇摇晃晃地无法下手,最后我放弃了,就让她折腾到无力,累倒在睡梦中吧。

离别后的这次混乱就是一个铃铛,它响了,一切就跟着被吵醒。她越来越频繁地发疯,却在清醒时万分内疚。我们身心疲惫至极。考虑到我们这样对她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应付,于是在高考前一个月,我们把她送到医院,高昂的医药费由萧茉家人承担。我的父亲在外出差,我无法从家里拿太多的钱。

我们就这样在往后一个月里试图忘掉她,虽然很违心。高考就像天边的海市蜃楼,我们走近它的时候,却已消失不见。

一切都缓下来,开始用极其闲适的心态过日子。絮轻母亲还是频繁发疯。不久絮轻回来了,她为了她母亲,宁愿去坐她觉得没有安全感的飞机。她说,我无法见到她比在飞机上更无法让我安全。

见自己想见的人是这种病的良药,医生说。

几天后父亲回来,我希望他能解决絮轻母亲昂贵的医药费,并且越快越好。我在吃饭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时,他试图拒绝,我愤怒地冲他大声叫嚷:“你总是在帮助别人前考虑能否利用他,纯粹的朋友在你那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怔怔地望着我,诧异于自己的女儿为何激奋到这种程度。一个小时后,他向我妥协,我们去医院看絮轻和她母亲。’

我们到的时候,絮轻正扶着她母亲下床,她抬头看见我和父亲,顿时眼神凝固,父亲亦是。随后是天长地久般的沉寂,父亲似乎开始对自己来这里感到后悔,却不知我与絮轻的相遇相知却是上帝一个完美的错误。

于是,从时光里走过的两个人开始在七月骄阳的笼罩下讲述――

十几年前,我母亲就与絮轻母亲相识,不愿看她堕落,于是安排她在我家做杂活。絮轻两周岁生日时,母亲让她与絮轻在我家庆生,整间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人。絮轻不小心碰到蜡烛被烧伤,母亲忙给她拿药,火星掉到地毯上疯了一样向四周蔓延。母亲在回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堵住她的去路,絮轻母亲无能为力只能带我们离开,随后报警。楼层太高,水上不去,人也无法往下跳,就这样烧到什么都没有。你想不到的戏剧性。我不想过多回忆与渲染,有一些事一旦掉进时光的河流,就再也不想找回。

母亲走后,她觉得自己亏欠母亲的太多,便带絮轻安静地离开,从此过着清苦的日子。

10

他们讲述的过去却没有对我的决定造成干扰,治疗按照计划进行,父亲并无反对意见。絮轻每天都守在她母亲身边。我和萧茉会在固定时间看她,有人在病房里拉小提琴,音符从窗前潺潺流过,一切归于平静。

我离开病房,告别萧茉,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这样短暂的一个月的光景里,留下的回忆太多,我需要清醒,。惯的确会决定一切,就算是漫无目的的行走,我还是走到了“安塔利亚的河”。几个工匠正在拆招牌,店里几近空荡荡,那个女孩在收拾东西。我走进去,听到熟稔的门拉开的声音,女孩依旧很热情地打招呼。

“你要离开吗?”我带着遗憾问她。

“我要回家了。”

“为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是梦想家,现在梦走了,只剩想家了。”她略带玩笑地回话。

七月的阳光透过还未来得及卸下的窗帘,如花粉一般打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笑容掩饰着内心的眷恋。

“你家在哪?”

“兰溪。祝你好运,再见。”

“再见。”

我总是笑自己说那么多谎言,明明下个月要去墨尔本,却还是对女孩说再见。自己放弃北漂梦想,因为那里已经不属于我,北方留给一对相知的南方少男少女了。

再见,就是再也不会见。

再见,安塔利亚的河。

兰溪。兰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鲤鱼来上滩。

11

我在八月的某天离开这里,飞到南半球,在这里的一切都了无遗憾。用萧茉的话说,熟悉的地方已无传说。墨尔本有令我醉心的生活,它像一只猫,空灵轻俏。

萧茉和絮轻送我去机场。

没有悲伤的表情,她和他都是沉默忠诚的伙伴,陪伴我轰轰烈烈地踏过三年。而今,我很坦然地说一声:“走了,一切就算完结。”

絮轻说我是去南半球找安塔利亚的河和那个美丽的传说。

安塔利亚的河,一个没有故事的传说,就像断了发条的音乐盒,听着很安静,能看着就够了。

我们的故事就没有传说,再见。

七月,墨尔本,晴。

指导老师:孙长琼

游园说梦

《安塔利亚的河》,初看这个题目,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幅天高云淡的景色:广袤的草原,银丝带般的安塔利亚河穿流其中。细致读来,絮轻、娴景、萧茉不正像那条银色的安塔利亚河,横穿过作者青春的草原上吗?细腻的感情透过优美的文笔,在字里行间弥漫开来,那是对于友情、爱情、亲情的低吟细语,虽然流露出些许不见痕迹的忧伤,但是却正如初雨后的江南,青春在戴梦婷的笔下是一道散发着淡淡湿气的美丽风景线。(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