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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的一晚让人感觉舒适安逸。早上,胖子穿一件翠蓝的长衣来见我,我换上白色麻布小西装,我们准备在拉萨城里好好享受一下清晨的微风,午后的酥油茶。早餐厅里,我们和阿原见面了。阿原是我们的朋友,现在一直在拉萨工作,我们一路行程多亏他的策划。他已经为我们定了明天布达拉宫的门票,这样,我们的行程基本都安排妥当,后天让次仁开一趟纳木错,就可以胜利返回了。他后来抱歉地和胖子说,他只有上午几个小时陪我们玩一下,因为今天有一班朋友要去可可西里,他必须陪同前往。
“可可西里?!”我极力稳住情绪,试探着说:“我们俩可以跟去吗?”
老天作证,我们两个女人,表情严肃,面色红润,眼神坚定。这种错觉给了阿原强大的信心,他说:“如果次仁同意,就跟在我们二辆车的后面。”次仁是阿原介绍给我们做向导的,可可西里不在计划的行程中。
次仁难道会不同意?是的,在后面的行程中,我们才真正知道什么是风什么是雪,什么才是可可西里。
当次仁穿着格子衬衫外加一件毛背心,戴着雪白的手套,表情严肃地端坐在驾驶座上,两只大大的氧气钢瓶和一些补充能量的食物搬上我们车的后备箱时,可可西里的气息开始浓重起来。胖子和我议论,次仁看上去有点紧张,明显不爱打趣了,胖子还说她在我们车的后备箱里看见次仁带了灯,睡袋和帐蓬。是的,前方的路肯定不是风花雪月,胖子和我应该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但我想,那时的我们,却有着很多来自想像中的浪漫与激情,这不是很重要吗?总之,我们出发了。
出了城,天的尽头有沉沉的深色的云,次仁说,纳木错下雪了。阿原搭坐在我们车上,他说如果遇上下雪,路会封掉,我们只能返回。
我无不担心地看着车窗外,拉萨城已被远远抛下,天空仍是湛蓝,阳光仍是耀眼。二百公里开外的纳木错的雪是怎么样的?这次,就让我来相信自己吧,直觉告诉我,会遇上风雪,但也告诉我,可可西里,只要你想着他,你就能找到他!
纳木错果然下过雪,但我们经过时却是雪过天晴。她真的如天湖一般高高在上,呈现出极深的蓝色,一如我常常在图片上见过的样子。但今天,她有了冷冽的空气,呼呼的风声,有了温暖的富含紫外线的阳光伴随我因为氧气稀薄咚咚起伏的心跳。这曾是我们此次旅行的终点,现在,他只是一个途中景点,我们不能逗留太久,因为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班戈县。
班戈县是进入无人区的最后一个县了,也是我们唯一能落脚的地方。这个被戏称为“半个县”的地方海拨4747米,幅员辽阔但人口稀少。班戈县肖书记请我们一行吃饭,我听见他说,刚在前天,一个游客就在这里的客栈里长睡不醒了。因为类似情况很多,他说起来并没有一丝忌讳,似乎忘了我们也是初来乍到的游客。
我们被安排在天湖宾馆。这个宾馆看上去更像一个简易客栈。胖子和我被安排在一间,且只有一个大床,被告知晚上八点以后,停水停电。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入藏以来海拨的高度最高的一晚,也是条件最艰苦的一晚了。胖子和我互相鼓励着,都不敢对彼此流露半点退怯。次仁认真地将我们两大箱子行李搬进来,又搬进一只大钢瓶。我们服了红景天,高原康,两人分吃了一颗安眠药,把氧气轮着吸了一阵子,各睡一头躺下。
应该就是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高原反应同时袭击了我们两个人,我们几乎同时醒来。黑暗中,心脏直接跳到喉咙口,头痛难忍。漆黑寒冷没有月光的深夜,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我用手机做照明,胖子抖抖索索起来找药,还是找了安眠药加头痛粉吃下去,我有点担心,我说安眠药吃了,怕有反应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胖子说,管这些,今晚能过去就行。迷迷糊糊挨到了五点左右,胖子开始干呕,我头晕恶心,状态很不好。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朋友在喊起床了,是的,是说今天要早起,要一口气赶到珠峰大本营。又过一会儿,听见次仁在外面敲门,我把门一开,只见次仁他头上顶个大灯,亮闪闪地就进来了。这一亮,我们俩的神志仿佛清醒了很多,他把我们的两箱几乎没动的行李又搬到车上。客栈外,三辆车又排在了一起。
车上大家沉默不语,我想,次仁也许更知道我们是否能适应这里,他一直在担心。今天早上的样子,让他更是愁眉不展。
黑暗中我说:“次仁,我们如果不行的话,你要把我们送回去!”
他说:“好!”
我把这当成了托付,因为我要继续去找我的可可西里。
孙缨,杭州人,已发表各类作品若干,执着于文字、风景和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