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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0只孔雀作证:我爱你,不只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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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

不靠谱青年为爱任性私奔

1988年,郑镇辉出生于江西上饶农村,家中有兄弟姐妹5人,是村子里最穷的一户。小时候,郑镇辉最怕下雨,屋顶的十几个洞一直漏雨,在家里只能裹着塑料布。但他从小不安分、爱折腾。高一读了半个学期,就突发奇想不念了,单枪匹马到江苏去种牛蒡。在徐州的一处漫滩上驻扎大半年,因为不懂土质,颗粒无收,悲剧返校。在村民的议论声中,郑镇辉“不靠谱青年”算是坐实了。

一年后,一个叫饶佳的女孩转学到郑镇辉的班级。她纤瘦匀称,齐肩的直发,淡紫色的连衣裙。那年元旦晚会上,饶佳表演了一个孔雀舞,女孩的舞姿,如风、如水般轻柔,像极了一位美丽的孔雀公主。此后好几天,饶佳的倩影时常钻进郑镇辉的脑海里,郑镇辉知道,自己情感的弦被拨动了。他每天都借口顺路送饶佳回家,一路上,聊着两人喜欢的话题,尤其是饶佳最喜欢的孔雀,两人都兴致盎然。

一晚,郑镇辉刚和饶佳碰面,她就突然说:“今天别送了,我家司机来接我。”郑镇辉吓了一跳,这才知道,饶佳的父母做工程项目生意,又投资开了当地大型连锁超市,是远近有名的有钱人,作为独生女,他们早已给饶佳铺好光明大道。郑镇辉感到一阵沮丧: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孔雀公主,自己只不过是灰头土脸的穷小子。

当晚,郑镇辉失眠了,从那之后,他像变了个人,每天5点起床,晚上12点才睡,除了送饶佳回家,其他时间没有不在想着学习的。或许是因为爱情的激励,2006年高考,郑镇辉和饶佳一同考进南昌的大学。大学四年,郑镇辉每个月只有300元生活费,但他省吃俭用买饶佳喜欢的孔雀舞CD,买孔雀翎做的手工艺品……凡是能看到的一切与孔雀相关的物品,他都买来送给饶佳。曾经为了买一顶有孔雀翎装饰的帽子,他给饭店刷了好几个月盘子。郑镇辉的踏实淳朴、温暖阳光,早已将饶佳的心融化,两人相爱了。

2010年毕业之际,惊闻女儿在和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谈恋爱,饶佳父母开车从上饶赶到南昌,火急火燎地直奔女儿的学校。以后的几天,郑镇辉再也联系不上饶佳,从她室友口中才知道,为了阻止他俩在一起,饶佳妈妈在校外租了房,每天陪在饶佳身边盯着她……5月21日,饶佳的妈妈找到郑镇辉,说:“将来你有了孩子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你和她在一起,会毁了她!”这句话让郑镇辉有点儿动摇了。爱情,是穷人的天方夜谭。

但是,他低估了他们的爱情。

一个星期后,饶佳突然出现在了郑镇辉的宿舍门口。她拖着一个箱子,气喘吁吁、万分紧迫地说:“带我走吧,去哪儿都行,我要和你私奔。”郑镇辉惊呆了。接着她又告诉郑镇辉,这阵子,她一直在做父母的工作,让他们接受郑镇辉,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终于,一夜未眠后饶佳决定为爱私奔。她给父母留了封信,带着行李就奔向了他这里……郑镇辉眼眶湿了,心爱的姑娘,放弃优越的家庭,为了爱情和自己流落天涯,可自己又何以回报她?那一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在一起。他一把拥住饶佳,不再犹豫,随便拿了几件衣服,两人坐上了去珠海的火车。

然而,生活的残酷很快给了他们重重一击。两人当时还没拿到毕业证,身上总共揣着3000多元钱,在珠海租了一个铁皮瓦搭建的简易房屋。第二天,两人根本顾不上休息就出去找工作。结果回到家后才发现,床上、地上全湿了。原来,珠海夏季炎热,房间里又潮湿,太阳一出来,水汽蒸发到铁皮瓦上凝成水珠,房间里就像下雨了一样。那晚,他们在床上支起一个塑料布,郑镇辉满心愧疚。

孔雀何处栖:

爱的鞭笞下“孔雀哥”华丽变身

找工作那阵子,郑镇辉情绪特别低落,可饶佳从未抱怨过什么,总是跟他谈心,给他做饭、煲汤。在她的陪伴和鼓励下,郑镇辉找了一份电器推销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一天只带两个馒头,第一个月上班,他只买过两瓶矿泉水,渴了,就用矿泉水瓶子接自来水喝。苍天不会辜负有爱的人,因为头脑灵活、口才好、能吃苦,郑镇辉很快就成了珠海苏泊尔电器两家店面的店长。

在爱情的动力下,半年时间里,郑镇辉竟然赚了20多万元。第二年,他拿到了华南地区的最佳新人奖。私奔的第4个年头,郑镇辉的年收入超过了60万元。稍稍有底气后,饶佳鼓足勇气,决定跟爸妈打一个电话报平安。离家4年,饶佳本以为父母的怨怒会平息一些,岂料电话刚一接通,那头传来一阵凛冽的斥责声:“你就为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穷小子,居然连爸妈也不要了,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他进我饶家的门。”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击中了站在一旁的郑镇辉的自尊心。

半夜,郑镇辉无法入眠,在屋里来回踱步。转身刹那,他看到了饶佳挂着泪水的双眸,他忙解释道:“佳佳,我难过的不是你爸爸说的话,而是我不能把最好的一切展现给你,让你为我骄傲。”饶佳紧紧抱着他:“再苦都过去了,我们都是彼此看中的人,不要放弃。”女友的话,让郑镇辉泪水奔涌,内心翻腾着各种奋斗的激情。

2014年7月的一天,郑镇辉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关于孔雀的纪录片,意外得知人工饲养绿孔雀,成年后能卖到1000元一只。他心动了,一幅壮美的景象突然闪现在他眼前:成千上万只孔雀,展开美丽的羽屏,心爱的姑娘和孔雀翩翩起舞……

郑镇辉顿时激动了起来,当即在网上查询各种养殖孔雀的信息,发现前期投资竟然高达60万元。他不禁犹豫了起来:万一投资失败了,自己将血本无归。经过一番权衡后,郑镇辉将养孔雀的决定告诉了饶佳,她惊呆了,“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未来?这是天方夜谭。”“养孔雀怎么了?这个世界,只有不敢做的事。我一定会靠自己的双手,证明给你和你爸妈看的!”两个人第一次争吵起来,一气之下,悲伤失落的郑镇辉辞了职,坐火车离开珠海,回到老家江西。

听说江西余干县国道附近有片半山,长期荒芜,郑镇辉立刻赶去考察,发现那里林木丛生、有放养的坡地。他当即租下了两亩地,搭建起场地和窝棚,一个人住进了荒山。

郑镇辉一面埋头苦干,一面每天晚上坚持给饶佳发微信和照片,诉说自己开山辟地的过程和对事业未来的规划。

这天,郑镇辉把微信头像改成了一只公孔雀。过了一会儿,饶佳给他发了一个“干杯”的表情,他才发现,饶佳竟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一瓶啤酒。郑镇辉问她什么意思,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孔雀会‘开瓶’啊,你看,我现在都醉傻了。”郑镇辉也被逗乐了,他把头像换成了母孔雀说:“这下不会‘开瓶’了吧。”饶佳笑得更厉害,把自己的头像立刻换成刚才郑镇辉用的那个,得意地说:“哈哈,这下就既是情侣头像,又不需要用那个丑的母孔雀啦!”郑镇辉被涮了,但他知道,饶佳看到了当年吸引她的那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郑镇辉,如今的他越发成熟和踏实,饶佳终于释然了。

2014年7月的一天,正值夏季,突然黑云压顶,狂风大作,郑镇辉赶紧想办法加固铁栅栏,可到底顶不过狂风的力量,刚稳住的铁栅栏又被掀起,眼看连日的辛劳即将化为泡影,郑镇辉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死命拽住铁栅栏的边角。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大风里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死死地摁住了另一个边角。“佳佳,你来干什么?”郑镇辉一眼认出了那个身影,心头一热,冰凉的雨水和幸福的泪水交融在一起!原来,尽管郑镇辉坚持己见,离她而去,但饶佳始终放心不下,接到气象台台风预警的短信后,她赶紧请假过来了。

狂风骤雨后,一缕阳光洒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经过这次波折,饶佳也从珠海的公司辞职,与郑镇辉一起养起了孔雀。

孔雀之美开屏一瞬:

一座“孔雀庄园”爱的馈赠

正值春夏,园圃一片郁郁葱葱,点缀着这片荒山,郑镇辉仿佛看到了希望和好运。郑镇辉买来了50只幼孔雀,饶佳从不嫌脏累,一有空儿,就帮着放养孔雀,给它们喂食,逗逗它们,听听它们如婴孩般细柔而又欢快的叫声。时间一长,最美的孔雀王和她熟悉了起来,只要她一进去,便向她飞跑过来,低叫着,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可养孔雀并不是一件易事,为了尽快熟悉孔雀的习性,他们就在养殖孔雀的窝棚里搭了床,每天和孔雀生活在一起。夏天,几十只孔雀一起活动,粪便就堆在郑镇辉的床头,一次,几个酒店的老板来看孔雀,郑镇辉刚一打开养殖舍的大门,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鼻而来,几个老板捂着鼻子躲开老远。

由于一开始缺乏经验,半年后,一场意想不到的灭顶之灾向他们悄然袭来。园圃附近是国道,每天车来车往。一天,马路上有一辆载货的大货车呼啸而过,经过园圃附近时突然按响了喇叭,一道刺耳的噪音,如同咒语般施降在孔雀身上。几只孔雀发疯一般朝墙上撞去,焦躁地互相撕咬起来。瞬间,50只幼孔雀死的死伤的伤,场面触目惊心。那只孔雀王也奄奄一息,在地上哀鸣着,头冠都掉了,血流不止。饶佳心疼地把孔雀搂在怀里,轻抚着它的羽毛,孔雀渐渐平静了下来,像个孩子般依偎着她。

这次惨痛的教训,让郑镇辉几乎赔光了所有钱。事后,他查阅相关书籍才得知,这是孔雀的一种“惊惧”现象,原来孔雀要生活在极其清幽安静的环境中,容不得半点儿噪音。眼见孔雀园就要倒闭,他给饶佳的爱情童话也就破灭了,连日操劳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郑镇辉的精神几乎奔溃。

看到他陷入绝境,再加上饶佳的软磨硬泡,饶佳的父母终于答应借他一笔钱,意想不到的是,郑镇辉竟拒绝了。在一起将近10年的时间,他没给过饶佳什么,甚至连一场婚礼、一张婚纱照都没有,而这个孔雀园里有他们共同的梦,他不愿意接受饶佳父母的接济。

当然,郑镇辉更不会轻易让孔雀园倒闭。在女友的支持下,郑镇辉做出了一件惊人之举―贷款加倍投入资金。在余干黄金埠,他们找到了一个更大的场地,给孔雀一个最安静最合适的生活环境。很多人都觉得郑镇辉疯了,但饶佳始终支持郑镇辉,孔雀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一个创业的项目,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这种有灵性的鸟,早已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令他们惊喜的是,换了场地后,孔雀“惊惧”的现象再也没出现过。受伤的孔雀,在两人的精心照顾下,也都渐渐恢复健康。

一天,饶佳挎着一个小铁桶,跟着郑镇辉一起给孔雀雏加餐,她一边呼唤孔雀一边用木棍敲击着小桶,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让她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几只成年孔雀都抖动起尾羽徐徐开屏,还张开翅膀,扭动起脖子,好像跟着饶佳的韵律跳起了舞蹈。饶佳好兴奋,也欢呼着加入到孔雀群中。那一刻,饶佳好像一位加冕的孔雀公主,又像是有召唤神力的仙子,被这一众精灵包围着,翩翩起舞。

2016年,郑镇辉的年收入已高达千万元。成功后,郑镇辉开着新买的车,去了饶佳家里。当郑镇辉身穿挺括的西服出现在饶佳父母面前时,他们暗自惊讶,这还是那个不靠谱的穷小子吗?这些年,从女儿那里得知的种种消息,已渐渐让饶佳父母深感他们感情的真挚,他们的爱情历经挫折,风雨不倒。这一次见面后,饶佳父母终于默认了这个准女婿。

2016年5月,郑镇辉在上饶市龙虎山4A级景区开了一个农家乐,主打“孔雀宴”,特意请饶佳的爸爸帮忙掌勺。同时,他们还出售孔雀标本、孔雀工艺品等产品,半年就赚了300万元。如今,郑镇辉的成功,令饶佳的父亲也自叹不如。

2016年的“十一”,黄昏的孔雀庄园余晖铺洒,孔雀的羽毛在夕阳下发出绸缎般的光泽。忽然,那只最美的孔雀王飞了过来,在饶佳的脚边蹭来蹭去,饶佳蹲下来想替它检查一下,发现孔雀嘴中竟叼着一枚钻戒。

郑镇辉拿着一束玫瑰跑过来,兴奋地欢呼了几声,成群的孔雀突然像接到指令一般,抖动着美丽的尾屏。在这群特殊证婚者的见证下,郑镇辉款款走来,单膝跪地,拿起那枚钻戒,深情告白:“嫁给我吧,我知道你愿意。”饶佳不住地点头。那天,孔雀庄园里,两人抱着最美的那只孔雀王,拍下了一组独一无二的绝美婚纱照,美得像他俩的爱情。

烟火尘世,曾有多少爱情在“门当户对”的伪命题中挣扎消亡。但真爱不是不畏反对的眼光,而是在反对声中依然互相扶持、奋力前行。泥潭中的爱情,终能在千锤百炼中锻造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