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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绘人生 家有贤妻
1962年,李守白出生于上海,从小住在黄浦区的石库门房子里。父亲李廷益是一名画家和剪纸艺术家,6岁那年,李守白开始跟随父亲学习绘画和剪纸。在他的记忆里,石库门是有声响的,那便是画笔或剪刀划过纸张的刷刷声。
从执起画笔的那天起,绘画就再也没有从李守白的生活中退场。父亲很严厉,要求他每天写绘画日记,将自己一天的生活用绘画记录下来,如同写日记。于是,李守白每天都搬着矮凳到弄堂口写生,完成大量的速写作业,甚至连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或许,创作中的点滴和感悟,都有沉淀和归总,幼时的亲身经历和感受,成为他日后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
10岁那年,李守白在《文汇报》上发表了自己的第一幅作品。之后他的创作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作品不断地刊登在《解放日报》《周末画报》《广西美术》和《阿凡提画报》等众多报刊杂志上。
长大后,李守白考入了上海工艺美术学校,师从著名画家、剪纸艺术家林曦明教授。老师的悉心指导给了李守白深远的影响,使他的创作技巧趋于成熟,把中国画的绘画技巧与中国民间艺术的表现技法融会贯通。
毕业后,李守白被分配到上海民用建筑灯具厂,成为了一名包装设计师。也就是在这里,他开始了一段“办公室恋情”。女孩叫沈瑶,长得娇小可人,非常漂亮,他一下就被吸引了。之后,他发挥特长,开始了“猛攻”,每天画一幅情书,偷偷塞在了沈瑶的办公桌里。如此浪漫的爱情攻势,哪个年轻女孩受得了,很快,沈瑶的心便被李守白俘获了。
只是,让沈瑶没想到的是,追求自己时那么浪漫的李守白,谈起恋爱来却一点不浪漫。有一回,沈瑶好不容易弄到了两张内部电影票,兴高采烈地想和李守白一起去观看。谁知,她刚一开口,就被李守白打了“回票”。李守白为难地对她说,“我今天还得回家画画,真的没有时间。要不,你找别人陪你看吧。”那段时间,沈瑶觉得很迷惘,也很痛苦,一个连时间都不愿挤给自己的男人,真的值得托付一生吗……
直到有一次,沈瑶去了李守白的家。那天,李廷益见到沈瑶特别高兴,指着家里的一些电器,自豪地告诉沈瑶,这些年来,李守白一直为家里分担经济上的压力,那些都是儿子守白画画赚钱买的。那一刻,沈瑶才恍然大悟,为何男朋友总是那么忙,总是要回家画画……这份孝心感动了她。
1989年,李守白和沈瑶结婚了,两年后可爱的女儿出生了。不久李守白作为上海市民间艺术代表团成员去新加坡参加文化交流,期间,有家公司看中了他的才艺,请他到新加坡发展。面对这样的一个机会,李守白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有了早年在上海生活的深厚积淀,自己可以有机会探索更广阔的世界;忐忑的是,毕竟自己的女儿还那么小,若是这时候自己出国,所有的家庭重担就都落在了沈瑶一个人的身上,不知道妻子是否会支持自己……
回家后,李守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妻子。让他没想到的是,沈瑶听后,不但没反对,反而还鼓励他出去闯一闯。就这样,20世纪90年代初,刚过而立之年的李守白去了新加坡,做了七年的职业画家。之后,又赴日本游历三年。
重回上海 守梦石库门
那些年,丰富的海外从艺经历和体验,为李守白的艺术创作积累了宝贵经验。只是,作为一个华人画家,在海外为老板打工,人家想让你画什么,你就得画什么,让你怎么画,你就得怎么画,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话语权”,这对一个有艺术追求的人来说,无疑是种痛苦。渐渐地,李守白萌生了回国的念头。
恰好这年,沈瑶从上海前往新加坡探亲。飞机上,她遇到了上海和平饭店的老爵士乐队,相聊甚欢。闲聊中,他们自豪地告诉沈瑶,“老上海题材”炙手可热,不仅老爵士乐队的演出场场爆满,连蔡琴和费玉清这些著名歌星都来上海唱当年的老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瑶啧啧称赞的同时,灵感也呼之欲出。
下了飞机,一见到李守白,沈瑶就迫不及待地与李守白聊起了国内艺术品市场,特别是沪上题材。沈瑶直觉地感到,李守白会画画,又会剪纸,或许可以回国朝这个方向发展。但李守白仍然有些顾虑:在当时的国内画界,他只是一个后生晚辈,如何能立住脚跟,自成一派?妻子沈瑶在此时坚定了丈夫的信心:“相信我,抓住上海题材。你是石库门里长大的人,你应该回到中国,把上海味道挖掘出来!”妻子的这句话点醒了李守白。
石库门浓缩了老上海的民俗和文化,四十年了,李守白在石库门生活的点点滴滴一直历历在目。他生于长于石库门,童年的记忆中总有那一抹青灰色,他对那些梦境一般的画面记忆犹新:青砖烟囱边栖息的灰鸽;各家后门灶间弥漫着油氽带鱼的焦香;夹竹桃伸出天井围墙迎风摇曳;楼上前楼窗口不时伸出一竹竿滴水的大红大绿的花床单;通红的火苗在煤t里窜跳,扇火用的芭蕉扇柄上还留着做饭阿娘手掌的余温;几把黄竹椅,椅上一把蒲扇、一本翻到半册的线装书和压在上面的一副老花眼镜,椅子的主人,似只是走开一阵,世上却已是花开花落、几换人间,空留着那几把黄竹椅,遗世散落,独对天地暮色,恬淡中有一份天长地久的守候和期盼……是啊,李守白认准了自己画作的主题――石库门。他要将充满自己身心的对石库门的眷恋融入作品,让静态的石库门,在他的画作中变“活”了。
然而,重回故乡,于李守白而言就意味着重新开始。出国前,李守白在这个圈子算是小有名气,与美协、文联都有联系,但十年的中断,很多联系都需要重新理顺。对李守白来说,这些还不是最难办的,最令他着急的,是要尽快找到自己在艺术上的坐标。
回国时,李守白的身边并没有留下多少满意的作品,更没有一幅石库门题材的画作。此时的他需要重新创作,并用自己的作品赢得关注与认同。反复琢磨后,他以敦煌壁画中的工笔重彩为特质,借鉴了西方油画的技巧,把油画及装饰美感引入绘画中,特别是对明暗、黑白关系的处理,对色彩的拼接以及对光线的运用,均以特有的造型、色彩、肌理交织而成。他以浓重的色彩,柔美的笔触,巧妙地将中国工笔画的传统技法,融入西洋绘画语言,并在宣纸上表现出来。他利用宣纸易化易散的特点,运用现代水墨重彩的勾、擦、点、染等技巧,使作品呈现了很强的立体感和厚重感,形成了独特而新颖的绘画风格。
之后,李守白的想象力和才情一泻而出,靠着一幅幅画,一张张剪纸,身边逐渐围拢起一批粉丝。在展览中,李守白也遇到了很多愿意追捧他画作的藏家。只是李守白一心创作,并不懂经营,甚至连画的价格也谈不来。此时,沈瑶成了丈夫的左膀右臂,她毅然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全身心地支持丈夫的事业。在沈瑶心里,丈夫的剪纸与绘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她和丈夫也同样如此,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丈夫事业的关键时候,自己一定要当好这个贤内助。
知黑守白 不忘其初心
在自己的努力和妻子的协助下,李守白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每当谈到上海,人们都会想到他的石库门系列作品,被媒体称为“石库门先生”。这曾经是他的梦想,如今那么真切地实现了。
在绘画之外,李守白又是一位剪纸大家,他为海派剪纸艺术注入了新的生机,成为当代海派剪纸的杰出代表。他的“上海风情”系列剪纸引起了世界各国艺术家和收藏家的高度关注和青睐,许多作品被著名艺术机构收藏。
这些年来,李守白获得了不少的成就。2004年,他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德艺双馨 剪纸艺术大师”称号;2006年,他的剪纸作品《上海童谣》获杭州首届国际剪纸艺术节金奖;2007年,“李守白剪纸”被中国文化部授予“文化遗产日奖”;其剪纸作品《石库门留影》被中国剪纸博物馆收藏;同年作品《海上遗梦》荣获中国第八届艺术节剪纸领域最高奖项“金剪刀奖”; 2009年,李守白被列为上海市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海派剪纸)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同年,李守白荣获上海市“领军人才”;2010年,荣获上海市“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2011年,荣获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先进个人”;2012年,荣获“上海市优秀中青年艺术家”;2015年,荣获“上海市工艺美术大师”称号……
其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上海童谣》,李守白花了半年的时间创作完成。这幅长卷作品如一本可折叠的画册,高80厘米、长17米,共收集童谣39首,刻制人物152名,刻制文字1757个,刻制动物46只,让人叹为观止。作品被中国文化部评为最具海派特色、最具地域代表性、最具时代感的剪纸作品。
事业上的成功,让李守白和妻子欣慰不已。而更让他们骄傲的,是女儿李诗忆的成长。女儿本科毕业后,去英国留学,主攻艺术管理。回国后,女儿传承了父辈的艺术事业。在母亲沈瑶的资助下,女儿还以李守白的家庭故事为背景素材,拍摄了一部非物质文化遗产系列的微电影《匠心・剪》,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是一段关于传统技艺与现代人情的故事,是打破局限,亦是重新认识。祖辈的坚守,年轻一代渴求的创新,跨越了沟壑与理解才发现,匠人,终究离不开心。女儿拍摄的这一段温暖的故事,表达的也是李守白的初心,匠人匠心,弘扬海派文化。当初,他以石库门作为创作题材,初衷就是提醒都市人,在这片生养我们的石库门里还有好多旧事遗风值得我们回望,那些入梦的童谣可以唤起心底的家园之感。
有人说,李守白的作品展现给读者的是上海独一无二的石库门文化,也许正是因为在他的脑海里,过去的记忆总像一幕幕老的胶片电影,明明灭灭地微微摇晃:唯美的老式吊灯影射下,温暖的色调蔓延开来,古朴的五彩镂空窗上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光线,坐在沙发上身穿旗袍悠然自得的妩媚女子;放在饭桌上那一道道上海小菜;石库门过街楼里玩耍嬉闹的小孩;停在石库门门口等待佳人的黄包车……几乎每一个老上海人都有他的弄堂故事,过去生活的形形,一幕幕真实地展现在人们眼前。李守白的画作之所以能够打动别人,正是因为他灵魂深处的老上海情结吧。
如今,在泰康路田子坊坚守了海派艺术题材十三年的守白艺术公司越开越兴旺。守白艺术空间的房梁上,高悬着老师林曦明为他题的八个大字:“知黑守白 彩墨生辉”。李守白希望能够专心创作,等待一切自然而然地到来。他觉得,画画也像说书一样,要一回一回地讲。一旦急功近利,都会反映在画中,旁人是看得出来的。
除了潜心创作,李守白还走入大中院校普及剪纸艺术。他觉得,融合比原生态更适应市场,也更符合上海海纳百川的文化。把非物质文化做出有形的产品,才能更好地传承下去。
不作画的时间里,李守白过着他的日子,或闲坐院中,品茗静悟;或做回典型的“上海先生”,周末,他从不睡芯酰早早地起来为妻子和女儿准备好丰盛的早餐,还常常下厨为妻女做一顿大餐。恬淡的他笑言,有这么一个相知相契爱博情深的伴侣,这样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对他而言,已经很知足了。
(上海市黄浦区妇联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