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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象征艺术中的东方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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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电影《喜福会》改编自美国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同名畅销小说。故事采用了四位华裔母亲和她们在美国长大的女儿作为影片“不可靠的叙述者”,以此来展现不同文化背景所造成的母女隔阂。影片中大量象征主义手法的应用,强烈地渲染了东方色彩。本文选取“喜福会”“千里鹅毛”“花瓶”和“食物”这四个重要的象征来解读该影片,探讨隐匿在表象之下复杂的内心情感和理念,从而深入理解影片所反映的东方文化主题。

[关键词] 《喜福会》;千里鹅毛;花瓶;食物

电影《喜福会》改编自美国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同名畅销小说。1989年该小说出版后,就受到了评论家的广泛关注,曾获得“全美图书奖”和“最佳小说奖”。1993年,美国华人导演王颖将其改编成电影搬上了银幕。影片尽可能地贴近原著和多视角的叙述方式使这个以四对母女的冲突与和解为载体的故事成为彰显东方文化的经典。《喜福会》描写了四位性格迥异的中国母亲在抗战期间移居美国,努力获得新生的故事。通过母女们各自回忆过去与现实生活的交替,使我们体会到母亲们所代表的中国文化与她们在美国出生、成长的女儿们所代表的美国文化之间的冲突与误读。

与以往反映家庭关系的电影不同,《喜福会》完全按照小说的叙述方式来讲述故事。电影中的四个母亲和四个女儿分别以自己的视角讲述自己所看到的和理解的事件,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了不同文化背景下造成的隔阂。同时,大量的人物内心世界的描写,也蕴含了丰富的感情意义。另外,影片中如行云流水般的叙事方式夹带了浓厚的东方文化色彩:如割肉救母的巫术,打麻将中的言语与眼神交流和四岁就订“娃娃亲”等现象都真实地再现了当时中国人的生活。《喜福会》这部电影中大量地采用了象征的艺术手法,通过表象的事物与行为展示其复杂的内心情感和文化理念,达到了深化主题的目的。本文试图对《喜福会》中的象征手法进行解读,从而深入理解该电影所反映的东方文化主题。

一、“喜福会”的象征意义

电影中的四个母亲都是二战期间从中国移居美国的。身在异国他乡的母亲们说着不流利的英语,过着不完全民主的生活,为了女儿们的将来辛勤努力着。她们每周举办“喜福会”,打麻将、吃中国菜和聊天。在女儿看来,妈妈们“穿着有趣的硬邦邦的中国式立领衣衫,前胸绣着花卉”(谭恩美,16),参加这种聚会很古怪,“如同‘三K党’的秘密集会或者电视里印第安人在打仗前举行的手鼓舞会一类的宗教仪式”(谭恩美,16);而在母亲们的眼里,这个聚会意义重大,它超出了赌博的常规意义,是她们短暂地忘却现实中不快的一种绝佳方式,是她们在异国他乡的精神慰藉,也表达了她们对“喜”和“福”的期盼。

故事围绕着四个母亲在对过去和现在的回忆逐步展开。母亲吴宿愿的去世使喜福会出现了“三缺一”的局面。在阿姨们的邀请下,女儿吴晶美加入了喜福会,并代替了母亲在麻将桌上的位置――东方。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东方象征着主人,为“尊”。这表达了三个阿姨对晶美的关爱,也预示着晶美最后将回到“东方”,在中国找到从情感上可以代替母亲的两个姐姐。(参见张瑞华,100)正如宿愿所说:“东方是万物起始之源,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风向的起源”(谭恩美,19)。在这里,晶美才真正理解了母亲,过去的“叛逆”才得到了化解。在麻将中,东方为庄家,之后按照投掷骰子的大小或轮流的方法确定下家,四盘为一局。影片中故事的讲述也是从坐在东方的晶美开始,依次为林多、盈盈和安梅。女儿与母亲的讲述互为交织,构成了一个整体。在影片的结尾,晶美带着母亲的遗愿在上海见到了自己的两个姐姐,方才真正理解了母亲,感受到了“根”的力量。于此,东方成为母女关系和解的标志,更是对东方文化的重新认知。

二、“千里鹅毛”的象征意义

电影中最具深远意义的象征要数作者在故事的开头讲述的那个寓言:一个中国母亲买下了一只“天鹅”,而这只“天鹅”本是一只鸭子,只是因为把脖子伸得太长,再也变不回鸭子了。母亲把这只“天鹅”带到了美国,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她希望能在美国生一个女儿,长得像她,却能过上与她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自尊自爱,没有忧伤,并希望能把这只天鹅送给女儿当做礼物。但是,象征着美好愿望的天鹅,在美国入境处被移民局官员不由分说地夺走,只留下一片羽毛做纪念。

毋庸置疑,在影片中,天鹅是幸福与成功的代表,是“民主之都”美国的象征,而鸭子反衬的是抗战时期在中国卑微的生活。事实也的确如母亲们希望的那样,女儿在美国能够说流利的英语,大口地喝可口可乐,没有悲伤,绝对自由,可是女儿却对母亲感到陌生,对母亲代表的中国文化充满了不认同。例如,当宿愿要求晶美弹钢琴时,晶美的反应是,这不是在中国,母亲不能迫使她做任何事;林多带着得了西洋棋冠军的女儿四处炫耀时,得到的是女儿的叛逆与不屑。同样,罗丝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就受到了朋友母亲对东方人的歧视,而她的本能回应却是,“我不是越南人,我是美国人。”这些女儿们已经变得过于美国化,如同天鹅再也变不回鸭子,女儿们已经脱离了东方文化,取而代之的是西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这里,也体现了作者对华裔美国人身份认知的困惑。外表的“东方化”与内心的“西方化”使女儿们对自己的“根”充满不确定性。最后,为了让女儿继承东方的传统文化,宿愿把象征着希望和祝愿的羽毛传给了女儿晶美,在女儿与母亲达到情感上的和解后,晶美又把“千里鹅毛”的故事讲给罗丝的女儿听,表达了东方文化的传承和延续。“千里鹅毛”给早年的母亲们带来希望,象征着她们心中最美好的理想。影片结尾的晶美回国与姐姐团聚传达了华裔人民对祖国的眷恋和落叶归根的愿望。

三、“花瓶”的象征意义

影片在讲述丽娜的故事的时候使用了“花瓶”这一意象。在丽娜的新家里,花瓶摆放在一张倾斜的桌子上。丽娜明知桌子不稳,但是仍然放任之,因为这是丈夫哈罗德大学时代的作品。丽娜与哈罗德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虽然哈罗德的收入是她的七倍多,但他们奉行着“AA”制的生活原则。原本以为所有费用平分,爱才能平等,但是婚后斤斤计较的生活使丽娜觉得自己失去了关爱和尊重。哈罗德送给丽娜一只猫,可猫的除虱费却由丽娜负担;丽娜从不吃冰激凌,但是哈罗德却要丽娜与他平摊费用;外出吃饭时,尽管丽娜只点了沙拉,而哈罗德点了三个主菜,但是吃饭的费用也得平摊。在这个家里,丽娜完全失去了话语权,从经济上和生活方式上被丈夫所主宰。表面上的经济平等掩盖了夫妻之间应有的温存与爱护。花瓶的岌岌可危象征着丽娜濒临破产的婚姻,而丽娜对花瓶的不作为也象征着她在婚姻中的忍气吞声。桌子的基本要求是平稳,如同婚姻的平等原则;而这个象征着婚姻基础的桌子则是由哈罗德一个人设计,完全忽略另一方的感受,这必将导致婚姻的破碎。

桌子倒了,花瓶碎了。丽娜说她早知道会这样。母亲盈盈问道:“早知如此,为什么不阻止?”在母亲看来,虽然女儿从未受过“三从四德”的教育,但女儿本性的忍气吞声和谦让是她遗传给女儿的,她没有“气”给女儿,使女儿没有能力在婚姻中自救。中国气功提倡的“气”,包括“元气”“经气”和“自然之气”,指个人自我调养、自我认知的能力。盈盈在中国时曾嫁过一个浪荡公子:孩子的满月酒上,丈夫公然与歌女调情,甚至带回家侮辱妻子。为了摆脱折磨,她溺死了自己的儿子来发泄对丈夫的愤怒。到了美国,盈盈一直生活在对过去的忏悔中,无法摆脱。看到女儿的悲剧婚姻,盈盈再也无法把痛苦压在心底,重新找回了自我的“气场”。她像蓄势待发的老虎,准备要解放女儿被禁锢的灵魂。丽娜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苦心,决定不再忍气吞声和一味顺从,努力争取并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与母亲盈盈所遇到的负心丈夫相比,丽娜的丈夫有文化、有能力,但是他们都成了从精神上压迫和摧残女性的代表。影片并不是要宣扬极端的女权主义,而是通过故事的讲述,传达着女性觉醒的意识和追求平等的权利。

四、“食物”的象征意义

喜福会中的四个母亲每周聚会,穿上中国特色的衣服,吃着中国菜,以此来暂时忘却自己不幸的过去。影片采用倒叙的方式,以晶美将去中国与姐姐见面前的一次聚会开始展开叙述,全面地反映了吃中餐时热闹的氛围。在中国的文化中,饮食文化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餐桌上的座次、吃饭的规矩都反映了人物的关系与地位,所吃的饺子、螃蟹也都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某年的春节,宿愿邀请林多一家来吃螃蟹,因为在蒸之前螃蟹就死了一只,宿愿推说自己不饿,没有吃,而且她的女儿晶美也在别人都挑最好的时候,挑了最小的一只烂螃蟹。这是中国优良传统中谦让的具体化,也是大多中国人与生俱来的风格。另一方面,中国的父母表达爱的方式也是通过吃来展现的。没有西方文化中的拥抱和亲吻,取而代之的是拼命地给子女夹菜与不断地要求子女“多吃点”。在东方文化中,食物就成了母爱的替代物,吃得越多,感受到的爱就会越多。在晶美去中国前的告别宴上,林多端上自己的拿手好菜,拼命给晶美夹菜,遭到晶美的拒绝后,林多的回答是,多吃点,这个菜是蒸的,吃了不会变胖,你太瘦了。

影片中,中国的饮食文化还体现在薇弗利第一次带外国男朋友里奇回家吃饭的场景。为了让母亲接受里奇,薇弗利特别交代里奇一定要称赞她母亲的菜是他吃过的最好的中国菜。但是吃饭那天仍然不太顺利:里奇带来了没人喜欢的法国酒作为礼物;在薇弗利父亲敬酒时,里奇居然一饮而尽;由于坚持使用筷子,结果把菜汤溅了一身;最后更是间接批评了她妈妈的拿手菜。母亲林多端上自己的拿手菜清蒸排骨后,故意抱怨着:“这菜不够咸,不够香,淡而无味。”这是中国人的一种饭桌文化,主人用谦虚来表达对客人的尊敬。所以,当里奇赞同母亲关于菜很淡的话,还把酱油倒入了菜里,气氛陷入了僵局。当然,如果薇弗利事先告知里奇,这种误解是可以避免的。这也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象征,作为一种典型的艺术表现手法,通过显性的艺术形象来传达隐性的内心情感与理念。(参见Abrams,311)《喜福会》这部交织着中西方文化差异的电影,从多方面展现了文化差异带来的误解与隔阂。除了本文所列举的几个象征外,还有“割肉救母”的巫术、小年夜的死亡会变成厉鬼等带有东方神秘色彩的文化意象。谭恩美对于个人、社会和理想的描写已经超越了她的时代,从思想上把东方文化进行了传承和升华。

总而言之,影片中用大量的象征来展现了东方的文化传统,特别是华裔家庭的生活现状。影片中四个华人母亲对中国文化的坚持和对子女的教育让观众体会到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更是享受到了一场东方文化的盛宴。

[参考文献]

[1] [美]Abrams M H.文学术语汇编 [G].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2] [美]谭恩美.喜福会 [M].程乃珊,贺培华,严映微,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3] 张瑞华.解读谭恩美《喜福会》中的中国麻将 [J].外国文学评论,2001(01).

[作者简介] 叶明珠(1981― ),女,湖北荆州人,硕士,长江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