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温水燥土达木法”临床应用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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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温水燥土达木法”系吴氏医学精髓。吴氏医学注重扶阳固本，对“先天心肾”与“后天脾胃”，肝与脾肾的生理、病理阐述精辟，“温水燥土达木法”广泛应用于消化、呼吸、心血管、神经、内分泌功能紊乱及泌尿、生殖等证属水寒土湿木郁的多系统疾病。笔者师从吴荣祖主任多年，临床运用温水燥土达木法治疗多种疾病，疗效满意。
【中图分类号】R277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4-7484（2014）02-0475-02
温水燥土达木法，系吴氏医学精髓。临床应用于水寒土湿木郁证的治疗。吴氏医学注重扶阳固本，对“先天心肾”与“后天脾胃”，肝与脾肾的生理、病理，阐述精辟，以此而创立的“温水燥土达木法”广泛应用于：1消化系统：食管炎、胃炎、胃溃疡、胆囊炎、胆石症、胰腺炎、结肠炎、直肠癌等。2呼吸系统：支气管炎、支气管哮喘。3心血管系统：高血压、高脂血症。4泌尿系统：前列腺炎、前列腺增生。5神经精神系统：三叉神经痛、偏头痛、顽固性失眠、焦虑症。6内分泌功能紊乱：甲减、更年期综合征、经前紧张综合征、月经紊乱、闭经、月经量少、痛经、不孕、肥胖、痤疮、面部黄褐斑。7生殖系统：不孕不育、障碍等。笔者师从吴荣祖主任学习多年，吸取其宝贵经验，运用温水燥土达木法治疗多种疾病，疗效满意。
病案举例：
案例一：水寒土湿木郁―胃炎、胆结石
夏XX，女，45岁，慢性胃炎，胆囊结石，平时怕冷，性格内向，疲乏、无力，胸闷、大息、两肋胀痛、胃脘胀闷、呃逆、反酸、胃中嘈杂感。食少、纳呆、大便不畅，失眠、梦多、口干苦、不思饮、舌胖大、润、淡红、苔白腻有津、脉双关弦无力。辩证：水寒土湿木郁，予温水燥土达木法，方用吴萸四逆二陈合温中汤加减（制附子96g，干姜20g，炙甘草10g，炒吴萸6g，法夏15g，茯苓30g，佛手15g，川芎10g，公丁10g，桂子10g，砂仁10g，台乌10g，海螵蛸15g，远志10g，益智仁10g，茵陈20g，生鸡内金20g）3剂、服药后肠鸣、矢气增加、呃逆明显好转、大便通畅，腹中倍感轻松，口干苦、胃中嘈杂减，唯睡眠改善不明显、眼胀。守方加茯神20g，夏枯草20g，3剂诸症若失。
按：本例患者胸闷、太息、胃脘胀、口干苦、似肝郁实证，但仔细揣测，双关脉弦而无力，乃虚中有滞，加之平时怕冷、疲乏无力，不思饮，舌胖大、润、淡红，阳虚可见，苔白腻，乃脾虚湿阻。肾阳虚、釜底无薪、中轴运转无力，湿困于中，故食少、纳呆，口干苦乃胆郁不降反逆于上。木曲直作酸则胃中灼热反酸，肝木不得畅达则大便不畅，心肾不交则失眠、多梦。综而观之，当责之水寒、土湿、木郁。故以吴萸四逆二陈合温中汤温水燥土达木收功。黄元御：“盖厥阴肝木，生于肾水而长于脾土，水土温和，则肝木发荣，木静风恬。”
案例二：水寒土湿木郁―不孕
塔X，女，31岁，教师，结婚6年未孕，体型明显发胖，月经衍期，2-3月甚则半年1行，B超示：多囊卵巢。易上火，易感冒，长期口服清凉药、声哑，夜间骨蒸潮热，汗出多，颈部前胸明显。形寒肢冷。白带多，黄，异味明显，舌淡暗，苔白腻，关脉弦、双尺沉细，辩证：水寒、土湿、木郁，拟吴萸四逆二陈合补肾汤（制附子96g，干姜20g，炙甘草10g，炒吴萸6g，香附15g，川芎10g，茯苓30g，陈皮10g，法夏15g，杜仲20g，续断30g，炙麻根15g，炒小茴10g，炒艾叶10g，苍术15g，焦柏9g，砂仁10g，骨碎补30g，淮牛膝20g，桔梗15g，肉桂15g）因患者住蒙自、复诊不方便，一次取药15剂。
二诊：3个月后，月经周期正常，体型明显变瘦，但体重无明显变化，声哑消失、不易上火、感冒次数明显减少、办公室所有同事感冒，都未被传染。白带正常，唯月经量偏少，舌淡、苔白、脉沉细，改吴萸当归四逆加附片合补肾汤（制附子96g，当归15g，黄芪75g，桂枝15g，炒杭芍15g，干姜20g，大枣15，炙甘草10g，炒吴萸6g，细辛6g，通草6g，杜仲20g，续断30g，炙麻根15g，充蔚子15g，菟丝子20g，香附15g，川芎10g，炒小茴10g，淮牛膝20g）10剂后，喜得一女，顺产，现孩子半岁，健康。
按：患者夜间潮热骨蒸出汗，传统认为阴虚有热，但实为肝木不达也。黄元御《四圣心源.骨蒸》，“骨蒸者，肝木之不达也。……水寒土湿，肝木不升，湿气下郁，陷于肾水，则骨蒸夜热，于是病焉，以肾主骨也。……庸医不解，以为阴虚，率以滋阴泻热之剂，愈败土气，土败阳伤，无有不死。是宜燥土暖水，升达木气，木郁条达，热退风清，骨蒸自愈。”
患者形寒肢冷，月经衍期，舌淡，长期口服清凉药（反复伐伤脾肾之阳气）， 双尺沉细，其阳虚宫寒可见，故不孕。阳虚不能蒸化水液，水液停积故体胖，寒凝气滞血瘀痰阻则声哑，舌淡暗。肾阳虚，相火不藏则易上火、感冒。肝气不舒，带脉失约，湿浊下注，则白带多。此例患者不孕由水寒土湿木郁引起，故以吴萸四逆二陈合补肾汤及吴萸当归四逆加附片合补肾汤温水燥土达木，调整了肝脾肾三脏的功能，使宫暖、冲任充盈、肝木条达，故有孕。
案例三：水寒土湿木郁―带下症
黄X，女，32岁，怀孕4月，“因胎儿停止发育而行引产术”术后1月，白带多，质清稀、水样，无异味，须用护垫，腰痛如折，面部黑斑，夜间骨蒸出汗，体胖，疲乏，多寐，舌淡嫩，苔白腻，脉沉细无力。辩证：水寒土湿木郁，带脉失约。拟：温水燥土达木而固涩带脉。予吴萸四逆二陈合补肾汤加味（制附子96g，干姜20g，炙甘草10g，炒吴萸6g，香附15g，川芎10g，炒小茴10g，法夏15g，茯苓30g，杜仲20g，续断30g，炙麻根15g，芡实30g，苡仁30g，桑螵蛸10g，苍术15g）。守方加减30余剂，诸症若失，半年后喜得1女，母女安康。
按：黄坤载《四圣心源・卷十・妇人解》“妇人之病、多在肝脾两经，土湿木郁，生气不达奇邪淫失，百病丛生，而阳虚居冷者多，阴虚结热者少。”患者腰痛如折，胎儿停止发育，疲乏，多寐，舌淡嫩，脉沉细无力，乃肾气亏虚引起。肾亏，封藏失职则阴液下流导致带下多如水。面部黑斑，夜间骨蒸、出汗，乃木郁不达引起。体胖，苔白腻，乃湿浊不化之征。
案例四：水寒土湿木郁―肥胖
苟XX，女，28岁，身高1.6米，体重70kg，月经衍期，2-3月1行，此次月经衍期半年，伴烦燥，易怒、疲乏、嗜睡、面青灰、舌淡嫩、苔白、脉沉细弦滑。辩证：水寒、土湿、木郁。予：温水燥土达木法，方用吴萸四逆二陈加味（制附子96g，干姜20g，炙甘草10g，佛手15g，川芎10g，茯苓40g，法夏15g，陈皮10g，炒吴萸6g，淮牛膝20g，炒艾叶10g，炒小茴10g）3剂。
二诊：月经来潮，量中等，色黑有血块，精神好转，面色转红润，服药后大便次数增多，白带多，守方加益母草30g，海螵蛸30克，3剂，月经5天干净，体量减3kg。三诊：白带减少，烦燥，易怒、疲乏、嗜睡、面青灰好转明显、原方加苍术15g，泽泻30g，苏子10g，莱服子10g，白芥子10g，车前子15g，10剂，1月后体重下降5kg，体型明显变瘦。后因惧怕服药，改服“生姜、红茶”每日早晨1次，连服3个月后，月经周期正常，体型适中，体重下降为55kg。
按：此例患者肥胖乃由脾肾阳虚，水湿不化，木郁引起，。水寒土湿，木郁不发，则月经衍期。嗜睡，脉沉细乃少阴肾阳虚之征，肝脉郁滞，水湿不化则脉弦滑，面青灰。
案例五：水寒土湿木郁――泄泻
董XX，男，48岁，面色暗黑夹青，患胃炎、结肠炎10余年，脘腹胀闷，腹痛、受寒则甚，腹泄，大便溏而不爽，夹粘液，脾气暴，腰膝酸软无力，舌淡暗，苔白腻。脉沉细迟，右关弦硬。辩证：水寒土湿木郁，拟：温水燥土达木。方用吴萸四逆二陈合痛泄要方（制附子96g，炒吴萸6g，干姜10g，炙甘草10g，佛手15g，川芎10g，法夏15g，茯苓30g，陈皮10g，炒杭芍15g，白术15g，防风15g，苡仁30g，10剂痊愈。
按：命门火弱，则脾阳不温，火不生土，脾不升，脾经不升，则清浊不分，故腹痛、受寒则甚，腹泄。脾阳不温、运化失调则脘腹胀闷。脉沉细迟，右关弦硬，右关乃脾之位，右关弦、说明木占土位、木郁克土。《四圣心源》“木以发达为性、己土湿陷、抑遏乙木发达之气。……腹痛下利，亡汗失血之证，皆风木之疏池也。”
案例六：水寒土湿木郁――经行崩漏
杨XX，女，42岁，反复月经量多，淋漓不尽10余年，须用尿不湿。伴怕冷，背部寒冷，头痛，受凉及情绪不好时明显。长期服用“头痛粉”，严重时服2包方能止痛。平时易感冒，动则汗出多，下腹冷，手足心热，烦躁易怒。曾出血不止，两次清宫止血病史。刻诊：月经干净后第3天，怕冷，背部寒冷，疲倦，乏力，面色暗夹青，舌淡嫩，苔薄白，脉沉细无力。辩证：水寒土湿木郁，中气虚，统摄无权，拟吴萸当归四逆汤加附片合补肾汤（制附子96g，干姜20g，炙甘草10g，当归15 g桂枝15g，炒杭芍15g，大枣15g，炒吴萸6g，细辛6g，通草6g，佛手15g，川芎10g，炒小茴10g，益母草30g，杜仲20g，续断30g，炙麻根15g），10剂
二诊：次月月经量仍多，血块多，腰痛如折，下腹冷痛减，头痛，怕冷，手足心热消失，精神、面色好转，出汗减，背冷改善。守方加炒艾叶炭10g，仙鹤草30g，炙升麻15g，黄芪75g，炮姜40克，去干姜）10剂，月经量正常，4日干净。
按：患者形寒、怕冷，疲倦，乏力，面色暗夹青，舌淡苔白，脉沉细无力，乃少阴阳虚。命门火弱，脾肾阳虚，木气升发不足，疏泄失常，中气不能运转，反而下陷，气失统摄，血即下行而致崩漏。
讨论：
传统论肝，多从肝气，肝火，肝阴论治，而吴老临床注重肝之温升条达。吴老指出“肾中真阳如釜底之薪、命门火温煦，脾阳方能健运、脾肾阳和、则肝暖而疏达” 。《四圣心源》“脾为己土，以太阴而主升，胃为戊土，以阳明而主降，升降之权，则在阴阳之交，脾升则肾肝亦升，故水木不郁……平人下温而上清者，以中气之善运也。”“火为阳、而阳升于肝脾、脾陷而肝木不生、温气颓败，则阳无生化之源。脾陷之根，因于土湿，土湿之由，原于水寒。甘草，茯苓培土而泻湿，干姜、附子暖脾而温肾。人参、桂枝达木。”
吴老临证时强调“肝主春、宜温升，肝温血暖，气机温升调达，肝阳有助于肾阳熏蒸。”
由此可见，肝、脾、肾间之生理关系，犹如“离日当空，雨露滋润，土暖水肥，树木繁茂，一派生机。”病理关系犹如“阴霾四布，天寒地冻，水涝沤根，树木不荣，一派萧条。”由此而立之温水燥土达土法，可广泛应用于多种疾病的治疗。黄氏以桂枝、人参、暖肝达木。茯苓、甘草、培土泻湿、而吴老则用吴萸暖肝达木，二陈培土泻湿。四逆汤、温补命门火，四逆二陈加吴萸“大温肝肾之阴寒而降浊阴之气。”
注：方中制附子为广东一方制药有限公司生产，每包0.7 g，相当于生药6g，16包即96g，补肾汤为吴老常用方，即杜仲，续断，炙麻根。
参考文献：
黄元御.《四圣心源.四圣悬枢》.陕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11。
作者简介：
肖方旗，1967年生，男，湖南省祁东县人，学士学位，主治医师，师从吴荣祖主任，用温阳及中医经筋理论诊治疼痛及治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