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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哦,香雪》中新式铅笔盒的寓意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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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铁凝的短篇小说《哦,香雪》讲述的是山村姑娘香雪如何获取一个带磁铁的泡沫塑料新式铅笔盒的故事。小说中的这个带磁铁的泡沫塑料新式铅笔盒,无疑有着特殊的寓意:它代表着山外文明,是知识的象征。追求它,意味着对现代文明的向往,对知识的渴望,对自尊的维护,对改变自己人生命运和家乡命运的憧憬……本文在重读《哦,香雪》的基础上,从带磁铁的泡沫塑料新式铅笔盒的寓意出发,谈谈自己的想法。

关键词:《哦,香雪》 铅笔盒 寓意 文明

铁凝的短篇小说《哦,香雪》(1982发表),讲述的是山村姑娘香雪如何获取一个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的故事。香雪,生长在一个叫台儿沟的小山村,台儿沟没有中学校,于是香雪只能到离家十五公里以外的公社去上中学。香雪的同学问香雪为何没有铅笔盒?实际上香雪是有铅笔盒的,那是当木匠的父亲为她考上中学特意制作的一个木制铅笔盒,它在台儿沟还是独一无二的呢。然而在可以自动合上的泡沫塑料铅笔盒面前,木制铅笔盒就显得那样的笨拙和陈旧,只能羞涩地畏缩在桌角上。为换取一个向往已久的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香雪在火车经过台儿沟停车的一分钟间隙里,毅然决然地登上车厢,用积攒的40个鸡蛋,做成了这笔不等价的交换,因此甘愿领受父母的责怪,一个人摸黑走了30里的山路。

小说中的这个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无疑有着特殊的寓意:它代表着山外文明,是知识的象征。追求它,意味着对现代文明的向往,对知识的渴望,对自尊的维护,对改变自己人生命运和家乡命运的憧憬……不过作者的这一美好构想,在作品叙写中引出的结果却是相反的。因为香雪不遗余力地花费物力(40个鸡蛋)精力(摸黑走了30里的山路),换取这个代表知识与先进文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并存,有别于只是物质文明的发卡、纱巾、尼龙袜和小手表等)的新式铅笔盒,原是难以忍受公社中学同学对于自己的木制铅笔盒的鄙视和嘲笑。如果有了与同学们一样的可以自动合上的铅笔盒,就可以不受同学们的轻视,因此争取到了身份的认同,获得了地位的平等。结果便是木制铅笔盒的从此被搁置,而这个木制铅笔盒可是凝聚着父亲的心血,寄托着家人莫大希冀的。香雪对知识和现代文明的向往,以得到一个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实现的同时,却将凝聚于木制铅笔盒中的质朴亲情遗弃了。木制铅笔盒与自动铅笔盒,虽然一个简陋,一个精巧,但在功用上是一样的,香雪仅是由于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的新潮,就为木制铅笔盒的笨拙和陈旧感到失落,并不顾一切地追逐到手,未免显得敏感与小气,实是一种虚荣心在作怪。当然这样的虚荣心,原是因为贫穷闭塞落后的山村(物质缺乏:一天吃两顿;精神生活更是贫瘠:一到天黑便睡觉)造成的,物质的贫困造成了山村姑娘在强大的物质刺激面前,难以保持精神上的从容与淡定。这种因为生活环境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和不平等,对于一个不屈从命运的人来说,又难免会伤及她(他)的自尊,而虚荣的产生恰是因为要维护自尊。其实香雪身上的这种虚荣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对于自我认识的一种觉醒,也因此成了想要达成自己愿望的一种内驱力。

原本想塑造一个新时代的新人形象,却反而让香雪这个主人公成了有争议的人物,问题就在于对这个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的定位本身存在着矛盾。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原是和发卡、纱巾、尼龙袜和小手表等一同出现的新奇之物,都是现代物质文明的成果,但作者将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与发卡、纱巾、尼龙袜和小手表等并列在一起,意在凸显它的与众不同之处:新式铅笔盒另有精神文明之意。作者的主观意愿就是要以此表现香雪对精神文明的追求,只是既然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有着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这两层的含义,想要主观设定人物只追求精神文明这一方面,显然是勉为其难,更何况香雪有着一个木制铅笔盒,也可代表精神文明。特别应该指出的是,木制铅笔盒,这是父亲为着香雪上中学亲手打造的,凝结在其中的亲情是外来的新式铅笔盒不能比拟的。用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与发卡、纱巾、尼龙袜和小手表等的比较,本意在显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之间的有别,又用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与木制铅笔盒之间的比较,想要显示先进物质文明与落后物质文明之间的不同,然而这些有别和不同又非水火不容的。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首先是物质的,与发卡、纱巾、尼龙袜和小手表等没有本质的区别,而它拥有的精神文明的特质也只是人为的设定;由机器制作的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相比手工制作的木制铅笔盒,当然能显示其先进物质文明的一面,但也只是形式上的,而两者包含着的精神文明的程度是一样的,总不能说木制铅笔盒代表的是落后的精神文明,而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代表的是先进的精神文明,何况木制铅笔盒中有着新式铅笔盒所不具备的亲情。由此,选用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作为知识和现代文明的符号,以此承载改变山村贫穷闭塞落后状况的重任,就显得牵强了,因为木制铅笔盒同样可以担负起这样的责任。

《哦,香雪》的文风,带有浓烈的主观抒情倾向,这原是受着20世纪80年代外国文学作品和思潮蜂拥而来的影响,正如莫言所说的:从50年代到80年代,外国文学的发展我们是不清楚的,不了解的。到了80年代,这些作品却铺天盖地地涌进来了,人家积攒了30年的东西,在三五年内全部到了我们面前,这对每一个作家的震动都是非常强烈的,就像马尔克斯在巴黎的阁楼上读完了卡夫卡的小说之后激动不已一样。(周罡《发现故乡与表现自我――莫言访谈》见陈骏涛主编《精神之旅――当代作家访谈录》)《哦,香雪》的结尾部分写香雪从火车上下来,步行三十里回家。一路上,她发现台儿沟原来是那么美,“月亮是这样明净,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那秋风吹干的一树树核桃叶,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她第一次听清它们在夜晚、在风的怂恿下‘豁啷啷’地歌唱。”然后,当山沟里的人们看到香雪举起带磁铁的泡沫塑料铅笔盒,向着等候她的人们跑来的时候,“山谷里突然爆发了姑娘们欢乐的呐喊。她们叫着香雪的名字,声音是那样奔放、热烈;她们笑着,笑得是那样不加掩饰、无所顾忌。”对于这些主观抒情倾向的表达,有评论认为:“当铁凝写香雪得到铅笔盒后往回走时的情形,调动了多少艺术手段啊!又是心理活动,又是景物烘托,又是穿插回忆,又是起伏曲折,交织成一幅意境深远的画,一曲韵味绵长的歌,群星拱月,捧出了高举着铅笔盒的香雪。――难道那只是一个铅笔盒吗?那里面蕴含着实现现代化的理想、推动生活前进的力量啊!”(崔道怡《从头到尾都是诗的小说――铁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