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先施的“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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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1930年代，是上海城市发展史上最引人瞩目的时代。人们把上海比作魔都，用以指称其现代、繁华，“摩登”一词风靡全市，市民的观念呈现昂扬向上的进取和开放。

摩登时代的上海，涌入南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你可看到在西方世界流行不久的发型、时装、提包、鞋帽和佩饰。你可从拂面而过的熏风中，嗅到新近巴黎流行的香水气味。你还会发现，行走在南京路的女性个个顾盼自如，每个人似乎都力求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同样是旗袍，面料不同，袖口长短不同，滚边不同。南京路不愧是上海财富的象征，时尚的象征。

对于南京路的繁华、摩登，永安、先施等公司作出了突出贡献。可以说，没有永安、先施，没有四大公司，就没有南京路的盛名。诚如时调所唱的：“南京路繁华谁冠，永安和先施。”永安、先施等百货公司因长期坚持以中高档商品销售为主，对南京路的繁盛、浮华影响尤大，凡西方市场流行的商品，它们大都聊备一格，以满足特殊人群。从1918年开张，永安长期以销售环球百货标榜，公司派出人员，常年在世界重要商埠巡梭，搜求流行而又适合国内消费者的商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永安、先施等公司货柜上的热销商品，长期引领着上海摩登人士的生活时尚。

“夫罗克”外套

西服，一般指男性装束，女性的类似装束则区别为“女西服”。在西方，男装的正式晚礼服称作“燕尾服”，白天的正式礼服称作“晨服”。现代男性日常所穿着的西服源于一种名为“夫罗克（frok）”的外套。由于这种服装符合自然、理性、平等、自由的时代思潮，诞生后迅速流行，并随着殖民势力的全球扩张，开始西服东渐。鸦片战争后，西服随外国侨民一起传入上海，并随在华势力的扩大，逐步流传。

1894-1895年甲午战争中国惨败，中国出现了更大规模的改良运动，改良派在要求政治制度改革的同时，也提倡教育、风俗等一系列改革，“放足、剪辫、易服”成为风俗改良的重要内容。民国诞生，政府曾法令，重定服制，男子大礼服和常礼服，均采用西式服装，西服的传播在法律上得到保障。

对西装的传播，上海洋服店起了一定作用。惠罗公司1920年代初，从国外聘用两名西装裁缝驻店，按顾客要求，用本店的面料，缝制各式西装。其他外资百货公司泰兴、汇司、福利公司等也都出售西装面料或成衣。此外，上海的外资洋服店1920年代曾多次举行西装时装表演，交流西装制作技艺。1927年，鸿翔时装店应邀参加这一从未向华商服装店开放的活动，所制西装以精湛手艺获奖，名声大噪。以后鸿翔还多次应邀参加，屡获好评。

西装传播的另—重要因素是上海红帮裁缝的脱颖而出。红帮裁缝，即宁波西装裁缝。成衣制作原系当地手工业之一，以此谋生者甚多，上海开埠后，宁波裁缝大批移居上海、巨大的西装市场，为宁波裁缝提供了绝佳的发展机遇。自第一家红帮裁缝店开设之后，商人开设的西装制作店就迅速发展，1930年增至68家，1940年代增至340家，不少红帮师傅前往日本等国学习西装制作技术，同时参以中国的服装缝制技术，逐步形成红帮制作特色，不断推陈出新。上海红帮裁缝的生产活动，极大推动了西装的传播。

永安公司设西装部专售男女西装服饰，如美国金叶牌衬衫、美国羊毛领带，英国开领衬衫、德国什色丝围巾，英、美国制皮大衣，毛衫有老牌四条厚绒衫裤、英国毛布连领衬衫、英国老牌灰色全羊毛衫裤、英国本牌女装色边白羊毛衫、英国马牌上等羊毛衫裤、英国飞轮牌羊毛衫裤。1930年代，永安设立新装部，制售各类西装。

鼓书艺人的长袍

旗袍本系满族女性服装，清朝覆灭，旗袍不仅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反而向南方流行，最终成为举国接受的民族服装。在旗袍从满服到民族服装符号的变迁中，上海扮演了关键的角色。

旗袍什么时候在上海流行？尚无被一致认可的准确时间。实际上，旗袍流行的确切年份，可推定于1918、1919年间。1920年5月《晶报》发表的丹翁《服妖》一文指出，鼓书艺人刘翠仙自来上海登台奏艺后，许多女性因喜爱刘之艺术，爱屋及乌，纷纷流行刘翠仙所穿之旗袍。后有读者指出，刘所穿非旗袍，乃男子长袍。但这位读者没有否认女子着袍1919年已经流行。又有人指出，在刘之前，1918年来沪的北方鼓书艺人小黑姑娘、英姑娘登台时，穿的也是长袍。据此可知，1910年代末，已有一段汉族女子将男子长袍误作旗袍流行的时期，直至流行广了，人们才知道长袍与旗袍的不同。满族旗袍一是不开衩，二是宽袖，男子长袍则是开衩的。但男袍被误作旗袍已约定俗成，女子着袍从此被称作旗袍。

因气候不同，旗袍有单夹之别，春夏着单袍，秋冬换夹袍，夹袍有的衬里棉絮，有的外加毛衣。与原来的旧式服装相比，据说旗袍最大的优点是更能御寒，加之旗袍的制作比旧式服装省料，其流行是很自然的。

旗袍流行以后，它的袖口、开衩、领口、下摆日新月异地变化着，以旗袍长短的变迁最为频繁。自民国十五年起，旗袍自小腿处起，日渐缩短，至1930年，短到膝盖。到1936年，旗袍之长度，达至于到顶点，近乎拖地。同时两面衩也开得高。一直到1940年代，停留在膝盖的上下。至于袖子，在旗袍向下长的时候，袖子都日渐在缩短，到1938年，袖子缩到全部取消。当然冷天的旗袍仍以长袖为主。旗袍的领口，自盛行以来到1936年间，一直呈向高的趋势，所相差的，只是高的程度不同而已。此外，初期，旗袍的领口虽高，但仅有一挡纽扣，而民国二十三四年间之领高，已达到顶点，纽扣亦自一挡增至五挡。

为增加美感，旗袍的领口、袖口和下摆的滚边极尽点缀之能事，花式层出不穷，改革后的旗袍能尽显女性身材的婀娜之美，受到都市女性的喜爱。并传播到海外，得到美国、法国著名影星的大力追捧，又反过来促进了旗袍在国内的流行。

旗袍的流行，对绸缎商家来说意味着巨大的商机，惠罗百货公司、福利公司纷纷以进口西洋绸缎来招徕顾客。上海华商绸缎商老牌商家老九和、老介福等也不遗余力，推销国产绸缎。一般来说，西洋的绸缎制作工艺超过国产绸缎，穿着舒适，但国货绸缎的图案更符合上海女性的审美爱好，也有自己的市场。

永安公司的匹头部，销售各类旗袍面料，有丝绸、呢绒等类，既有舶来品，也有国产货。舶来品以英国、法国为主，先后销售过加阔花旗条格冲维也纳绒、英国杂色棉纺绒、意大利鹰登旗袍花呢等。

告别“小马甲”

中西服装的最大差别不仅在外套，内衣尤其是女子内衣也完全不同，这里牵涉如何看待女子的身体。传统中国，女子的胸部是被束缚的，用当时的说法即“束胸”，任何展现女性身体天然美的想法都违反封建礼教，是的。女性束胸的方式经历了几个阶段，最初用抹胸，后来改用小马甲，是一种比抹胸更具压迫力的束胸内衣。使用小马甲后，女陛的胸部基本上被抹平了，有一篇《新式肚儿》的文章对女子内衣的千年变迁作了提纲挈领的说明：

今之有心人，皆提倡解放女子乳部矣，故继天足运动以后，而有天乳运动，然女子胸前无论如何，必有物焉以为之障，今故分三个时代言之：

旧式肚兜时代。此旧式肚兜，想已行千年矣。其运命最长，而制度最劣，征之历史，颇多记载，以为是一最香艳之物也。至近一二十年，遂有起而革命者，则代之以小马甲。

小马甲时代。熟知小马甲之残酷，胜于旧式肚兜，旧式肚兜仅在压迫乳部，未侵及胸部也，而小马甲则压及胸部，女子之乳部丰满者，以对襟之小马甲不足以束之，乃则为胸前之纽，而扣其于腋下，于是束缚至于呼吸亦不足以舒适。而打倒小马甲之呼声遂起。

新式肚兜时代，然而女子乳部，终必蔽以一物，中国女子如此，外国女子亦如此，而新式肚兜者，形如围裙，而束于乳部之上，再以两带挂肩上，使不坠下，此固舶来式也。

对小马甲的危害，胡适曾以激烈的语言加以抨击，率先呼吁取缔小马甲，“放胸”与“放足”同时成为女子解放的目标，但直至1930年代，小马甲仍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尤其在农村，女性仍普遍受到束胸的危害，倡导放胸，仍是知识界的时髦话题。

上海女性自1920年代摒弃小马甲后，流行围裙吊带式内衣。1930年代，胸罩传入上海，但并不流行，我们可从1935年惠罗公司、福利公司刊载在《申报》的广告中，发现好莱坞式女子乳罩广告，频度很低，这表明当时女子贴身仍以吊带式内衣为主。这一时尚推动了女子内衣的生产，1930年代，上海共有内衣工厂数百家，几乎所有著名内衣厂都生产女子内衣，拥有著名品牌。景纶衫袜厂由大买办徐润从他人手中收购，苦心经营，被誉为“中国内衣厂之鼻祖”，女子内衣品牌有数十种之多。中国内衣工厂是另一家内衣名厂，以ABC为商标，女子内衣品牌可与舶来品颉颃。

与女子内衣一起流行的还有普通市民的内衣，这与晚清西方舶来品的进口以及卫生观念的普及有关。人活动时容易出汗，不及时揩干，易形成汗渍和污垢，有碍皮肤卫生。汗衫则将汗渍随时吸干，给人体以清爽感，也可减少皮肤感染，因此汗衫也称作卫生衫。上海的华商大约自1905年开始生产内衣，但质量较差，直到1910年代才慢慢被国人接受，从此汗衫成为百货公司棉纺织品销售的大宗。

和内衣一样，近代中国人所穿的袜子式样也经历了很大变化。男袜有长统、短统之分，长统者袜口齐膝，短统没胫而止。洋布未进口前，男袜多以大布及广东之竹布制之。同光年间，制袜始用洋布。中国女性在封建礼教的约束下，被迫缠足，一双天足被裹成三寸金莲，女子之袜，皆短仅及踝，谓之“袜套头”，而不曰“袜”，皆妇女自制，以白竹布为多。19世纪末，一些开明人士感觉到缠足的危害，提倡天足，不缠足会在全国各地纷纷组设，例如端方任两江总督期间就颁布了禁止缠足的布告，表示了开明的态度。不缠足从少数人的提倡，到社会组织参与，到成为民众的实际行动，经历了数十年。对女子缠足再施痛斥，经此一战，天足在上海逐渐成为潮流，洋袜市场由此形成，舶来洋袜很长时间垄断了中国的消费市场。1905年前后，上海开始出现了华商投资的电机织袜厂。20世纪初，广东南海县旅沪商人余稚敬家族开设的花样杂货店广升祥生产织袜获得成功，所产袜子在华南市场赢得消费者青睐。广升祥先后开设了六家织袜厂，成为最著名的织袜集团。此外，上海的内衣工厂大多衫袜兼产，整个产业每年的产量达数百万打。但舶来的袜子在用料和式样上仍有相当的吸引力，上海的外国四大百货公司以及华商百货公司依然都销售进口袜子，以满足上等华人的需求。永安的袜子部经售英法等国的著名品牌，如英国的雷云娜小方跟真丝女长袜，英国各厂男女羊毛袜、Kayser最薄全丝女袜、Holeproof厚薄长统女袜、Rosaine全丝最薄摩登女袜。

巴黎美容圣品

化妆品是女性不可或缺的消费品，中国有着悠久的化妆品生产历史，形成了画眉、点唇、涂脂、扑粉等四大化妆方法及宫、黛、胭、粉等化妆品系列。开埠后，外洋化妆品大量输入，引起激进人士的严厉批评，斥责女性使用舶来化妆品造成了巨大漏卮。有的文章则强调化妆无助于女性美容，只是虚糜钱财。

针对上述干涉女性化妆消费的言论，一些作者对化妆的价值作了有力辩护。如有人认为人有妍媸之分，人不美，再怎么化妆也无用。针对这种美人不需化妆的说法，一位作者指出，女性美与不美，肌肤都受自然界的侵袭，“严冷空气，炎烈日光”同样对美貌的女性产生不利影响。“皮肤吹了风，应抚摩，干燥了，应敷油，”只有天天照此力行，细腻的皮肤，才可常保细腻。也有作者指出，实际上完美无缺的美人是没有的，“虽是天生的丽质，大醇小疵，有时也是免不了的”，美丽的女性同样需要化妆。另一位作者将化妆比作文章写完后的修改润饰，“妇女的修饰也正是这样，要使丑陋的地方修饰成不丑陋，不丑陋的地方修饰成美，美的地方修饰成更美。好像一篇文字，需要删改，剔去芜蔓，使它通顺、流畅、醇美，没有败笔。妇女们需要修饰，也同样地有必要的”。

但中国传统的化妆品制作技术粗糙，易使皮肤产生不适感，这是西方化妆品能垄断中国市场的主要原因。中国海关年报很早就有胭脂、香水等化妆品的输入统计，很长时间法国香水位居进口首位，但因法国香水用天然花朵如紫罗兰、玫瑰及动物香液龙涎香、麝香、香狸等制作，售价很高。1930年代化工合成的美国香水输入中国的数量逐步超过法国，市场充斥美国化妆品。

上海的百货公司，无论华洋，化妆品都是营销重点。先施公司1931年曾聘请美国交际明星及化妆专家来商场表演化妆术，盛况空前，预定结束日期到了，又延长了十四天。

永安公司是舶来化妆品的销售重镇，长期经销法英美等国著名品牌的化妆品。据1931年12月15日《申报》报道，永安公司新近从法国进口的化妆品达万余种，其中最有特色者，为巴黎道士各厂出品之爱情花香水，每套售价375元。这种香水是首次在亚洲市场面市，上海成了这款巴黎香水亚洲之行的首次秀城市。1930年11月冬季大减价期间，永安又进口法国雪花膏名牌百炼霜500箱，“巴黎妇女均视为美容圣品，既可保护皮肤，不使粗老，并能除斑灭累，嫩肤美容，堪称空前圣品”。永安销售的化妆品种，还有一款德国的香水也相当著名，即“4711香水”，在上海化妆品中，“久已首屈一指，”“4711”除香水外，尚有香粉、香膏等。

时髦“高科技”

科技产品的出现，极大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尤其是电的发明，人类生活的改善速度大大加快，至今未有穷期。电灯的发明，让人类与黑暗告别，活动时间得以延长。电话的发明，使咫尺天涯成为可能。收音机的发明，多方面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既是新的传播工具，人们可从收音机中得到各种资讯，如新闻、名人讲话、宗教福音传播，还可收听戏曲、音乐等娱乐节目。收音机还是特殊的学堂，如广播英语的播出，使在家学习外语成为现实。在特定年代，播音和收音机还有许多特殊的功能，向前线将士致以慰问和鼓励，或通过播音寻找失散的亲友等。

收音机约于1920年代初传人上海，美商开洛公司在南京路12号开张，专售美国产收音机，当时叫无线电话，价格昂贵，一架四管带全套喇叭的收音机售价288元，一架最新式不用天地线不用线架RFL七管机售价1100元。为提供播音广播，开洛公司特设播音台，播音内容有弹词、京剧小曲、粤调雅乐，后又发展到名人演说、外国汇率、轮船航行船期等，还能收听日本大阪、东京、名古屋、朝鲜、大连、天津等处播音，神奇的“话匣子”使上海人的都市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拥有收音机成了许多家庭的梦想。

至1930年代，收音机以较快的速度在上海流行，每当西方有新款收音机上市，不久就可在上海市场看到。美商美昌洋行、惠勒公司等开始销售美制收音机，售价较前有所下降。这一时期，上海流行的收音机款式有美国史德华无线电、美国无线电公司33号收音机、亚尔西爱5-T式收音机、爱美声（Emerson）长短波收音机。据介绍，爱美声可接收全世界各种长短波节目、远东各国广播节目、欧洲特别长波节目，可接电留声机。

永安公司销售收音机可能晚于先施，直至1930年代初，才看到永安销售RCA牌收音机的广告。1935年后，公司加强了收音机销售，成立了无线电部。抗战时上海租界成为孤岛，市民对国内外的战局发展十分关心，高级收音机，尤其能清晰收听欧美短波播音的收音机成为市场抢手货。这一时期创刊的《永安月刊》显示，公司销售多款高档收音机，如增你智收音机、百来牌长短波收音机、胜利爱尔西亚收音机等。《永安月刊》在介绍时，特别指出，能清晰收听短波广播，以促销售。

小众康克令

文化用品在永安等公司的销售中所占比例不高，但门类齐全，品位高，满足了大都市一部分特别市民的需要。和文化用品有关的有3个部，即音乐部、文房部、运动部。文房部主要销售金笔、铅笔、扑克、图书等，曾长期美国金笔康克令。按康克令金笔本非名牌钢笔，质量不如派克，但永安公司作为金笔的商，有商品的定价权，故利润较厚。永安公司为推销康克令投入过大笔广告费，在各大报纸上常可看到康克令的图文广告，每逢季节大减价，康克令更是推销重点。康克令，永安获利不少。

文房部另一值得注意的销售商品是西洋画材料。上海是西洋画的重镇，土山湾被喻为中国西洋画的摇篮，培养了一批有造诣的画家。清末民初，上海的西洋画教学加快发展，先后出现了多所西洋画学校，为中国的西洋画创作奠定了坚实基础。由于从事西洋画的画家多，对油画材料的需求也较大，永安公司的美术部是上海西洋画材料的销售点之一。从广告中看，永安销售的西洋画材料如画笔画布和颜料大多从法国进口。1926年11月8日的《申报》载，永安公司大减价期间，打折销售“世界最著名的法国黎佛朗厂各种油画颜色，油画笔一概八五折，新式大号画架连皮带五元八角，此外还减价销售上等亚麻仁油、松节油等”。另有报道称，自发售法国油画材料以来，“久为学界及艺术家所赞许”。文房部还销售外文原版图书，计有小说及时政读物。

音乐部是永安和先施公司的特色部门，外国四大百货公司似未设此部。销售商品有三类，唱机、唱片及乐器。永安销售过多种舶来名牌唱机，也销售过百代、高亭、璧架、物克多、大中华等公司的唱片，既有西洋音乐，也有京剧、苏滩、粤剧、申曲等。公司为粤商开设，经理郭琳爽又酷嗜粤剧，可能因这一层关系，永安音乐部经常有粤剧唱片售出。如1926年7月4日《申报》报道，永安音乐部自美国进口一批粤调物克多唱片销售，内有肖丽章之《爱娜姑娘吊影》、牡丹苏之《唐明皇醉酒》、曾瑞英之《聚珠崖》及《司马相如柳瑶金》等，皆印有唱词，随片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