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从婚俗看《白鹿原》的女人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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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分析了《白鹿原》的婚姻习俗和由婚俗折射出的白鹿原崇尚刚柔相济的女人观,阐释了白鹿原上女人悲惨的生存状态。
关键词:《白鹿原》 婚俗 女人观
婚姻是人类生活的重要内容,是人类赖以生存、繁衍的主要方式之一。《礼记·昏义》开篇即点明婚姻之礼的意义:“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在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中,我们看到订婚、婚礼是婚俗的最高形式,这种形式虽是婚俗内涵的外在表现,但作家据此向读者传达出了白鹿原上传统的婚姻观念,揭示了女人的家庭地位及其生存状态。
一、门当户对、女大男小的婚姻观
《白鹿原》通过描写白嘉轩、白孝文、白孝武、白孝义、鹿兆鹏、黑娃(二婚)等人的婚礼,全面展示了门当户对的婚姻观。在这些人物的婚礼描写中,白家长子白孝文的婚礼非常体面隆重,作家写得最为详细,既有婚礼场面的描写,也有儿媳进祠堂叩拜祖宗的仪式描写,还有传统婚俗心理的介绍。“因为是头一桩婚事,白嘉轩办得很认真,也很体面,特意杀了一头猪做席面。”作者在渲染婚礼体面隆重的同时,又写出女方家庭也是同白家一样殷实,两家门当户对。“女方比孝文大三岁”很容易让读者联想到白嘉轩娶的头房女人比他大两岁的情形:“娶头房媳妇时他刚刚过十六岁生日。那是西原上巩家村大户巩增荣的头生女,比他大两岁。”白家选大儿媳都选大几岁女子的做法,能使读者清楚地认识到白鹿原的婚俗不仅要求门当户对,还要保证女方能生儿育女,懂事,孝敬公婆等,更要知道侍奉丈夫。白家为了早得子孙,从白嘉轩到白孝文、白孝武、白孝义都是在十五六岁时就娶妻结婚。白家的男子,婚前,由于受儒家正统观念教育,对男女之事一概不知,娶年纪稍大一点的媳妇的深层原因,还在于这样的女人除了纺线织布、洗衣做饭、端茶端尿、生儿育女、侍奉公婆任劳任怨外,几乎无一例外地成为白家男子的性启蒙者。
《白鹿原》不仅展示了门当户对的传统婚俗,还写出了五四新文化运动给关中大地带来的婚姻观念上的变化。白鹿原上第一个走入学堂的女性,最后跑到城里接受了新文化的教育、新思想的洗礼并走上革命道路的是白灵。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人生道路,冲破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的封建礼教的束缚,避免了鹿冷氏、小娥那样的悲惨命运,获得了真挚的爱情。但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堪为青年人的楷模的白灵在深沉、刚正、慈爱的朱白氏眼里,却成了违背封建伦理道德的逆子,当她听到白灵要悔婚时,禁不住撇着嘴角鄙夷地骂:“灵灵,你的脸皮真厚。”即使是对白灵疼爱有加的白嘉轩,面对白灵的反叛,也一下子变得冷峻如铁,只当她死了。
如果说白灵的反叛有着强烈的主动色彩,那么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的田小娥的反叛无疑具有被迫的意味。田小娥和黑娃原想过上平安的夫妻生活,然而他们的结合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族里人容不下他们。他们只能到村头的破庙栖身。为了争得自己应有的一息生存的权利,小娥付出了血的代价。她死后以独特的方式做出了反抗:幻化成无数的小蛾,给古老的白鹿原带来一场可怕的瘟疫。作为一个柔弱女子,她有追求爱和生的权力,然而,她活着时人们把她当作祸患,任意欺凌贱踏;她死后,白嘉轩在她的葬身之处竖起一座塔,把她如白蛇娘子般压在了塔下,哪怕是溢出的几只飞蛾,也被白嘉轩毫不留情地一把火烧成灰烬。她的反抗和呐喊是如此的微弱和苍白,无论是生,亦或是死,她都逃不脱悲剧的命运。
二、崇尚刚柔相济的女性审美观
白灵和田小娥都属于不被白鹿原所接纳的女性形象,自然也就不可能被崇尚,那么白鹿原崇尚的女性是什么样的呢?
在《白鹿原》的订亲习俗描写中,有两处格外引人注目。一是白嘉轩给孝义订亲时的想法:“所有男人成不成景戏的关键在女人。有精明强干的男人遇着个不会理财持家的女人,一辈子都过着烂光景;有仁义道德的男人偏配着个粘浆子女人,一辈子在人前头都撑不起筒子。”他给孝义订亲偏重考虑的是儿子的脾性,得选择一个既有教养,而且要稍微活泛一点的女子,意在弥补孝义倔拗的天性。最终,他将媒人介绍的五六个对象反复对比鉴别,才拍了板。显然,孝义的媳妇是个会理财持家、懂得三从四德、既有教养又较为活泛的好媳妇,最符合白嘉轩的女性审美观。另一处是介绍朱先生的订亲标准:女人的性情要刚柔相济。朱先生在毫不惋惜地摈弃了四五个媒人介绍的女方眼睛或大而无神、或媚气太重、或流俗的亲事后,发现了朱白氏的那一双刚柔相济的眼睛,“即使自已走到人生的半路上淬然死亡,这个女人完全能够持节守志,撑立门户,抚养儿女”。
朱先生的这种持节守志、刚柔相济的观点与白嘉轩的娶亲标准,共同形成了白鹿原男权视野下的女性审美观:对女人从外貌到心灵再到能力,要求极高极完美,但是,她们的地位最低、权利也最为虚无。白鹿原上的女人个个都不是为自己的幸福活着。仙草临死,恰逢瘟疫肆虐,身染重疾的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死亡,却温柔地安慰丈夫“我先走好,我走了就替下了你”,精明能干、有着强烈的责任感的仙草带着“想见的亲人一个也见不着”的悲哀,悄然死去。在仙草身上闪耀着母性的光辉,这个女子的一生,是白鹿原上的女人一生理想与现实的写照,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