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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盼都仅仅是一处房子,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悲哀了?”电视剧《蜗居》中的这一问,放到当下,仍能激起共鸣。
房子,对于大多数青年人来说都是一个过于沉重的话题,尤其是“80后”,在城市中朝九晚五、拼命工作,为的是扎根城市的梦想,这需要房子。全部已届婚龄的他们谈恋爱、娶媳妇,丈母娘往往也将房子视为必需品。
房子不等于婚姻,但结婚买房却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即使,有人勇敢地“裸婚”选择租房子,也要面临租金同样水涨船高,且随时可能需要搬家的局面。
凡此种种,无不让青年人感到房子横亘在人生与梦想之间,躲不开、绕不过。
买房,奋斗中的“新青岛人”
“没房住哪?生孩子放哪?户口入哪?你们准备结婚,也不能没个窝啊,怎么在青岛立足,租房子也不安稳啊。”2013年,滨州小伙马经到女朋友家里商量婚事,一上来,丈母娘便开诚布公地表明立场,“结婚不反对,起码先有房。”
马经与女友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一起奋斗,从成都到济南,最后决定定居青岛,一路上两人相依相偎,感情很好。“以前,工作不是很稳定,所以也就没考虑结婚的事情,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奋斗上。直到来青岛后,工作慢慢稳定下来,家里老人又时常催促,我们便把结婚的事提上议程。特别是那时候我女朋友马上就要30岁了,在农村,女孩子年龄到了30岁要是还没嫁出去,是件不大光彩的事情,也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马经觉得,是时候给相恋7年的女友一个爱的承诺了。为此,他专程去了女友家,面对丈母娘的买房要求,马经能够理解,“哪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生活得好一点,尤其对于像我们这种在外地城市打拼的年轻人,父母希望我们能够有个自己的小家,过安稳的日子。”
然而,在青岛买房,对于马经而言谈何容易。“没办法,就得啃老了。”依靠两人这几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10万元储蓄与父母倾囊资助的8万元,马经开始了他的选房之路。
首付18万,意味着马经要把房屋的总价款控制在60万元以内。照这个预算,马经的购房区域基本被锁定在青岛城阳区。
“几年前,我们便提出了青岛‘万元线’的概念,就是说,当房价每平方米的价格超过万元时,就会有一大批渴望在这座城市扎根的‘新青岛人’被迫迁移到离主核心区更远的区域置业,比如城阳、即墨。”青岛合建行房地产营销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刘支海表示,近几年,在青岛,李沧区的成交量一直位于全市的前列,原因就是大量的刚需置业在支撑。其中七成为“新青岛人”。
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大部分青岛本地人更“恋旧”,更“保守”。他们对曾经生活过的区域有着浓厚的感情。比如弘诚体育场,人民路二小旁边,很多台东人愿意在那里购房;西镇、小港等区域则更为明显,一旦买房,那么首选是让自己的孩子住在西镇,原因当然不是单纯地希望帮助带小孩。
日前,青岛合建行房地产营销有限公司的《青岛市刚需市场研究报告》显示,2015年至今青岛市六区畅销产品面积段为80-90平方米,共成交6003套,同时也是供应量最高产品4793套,其次是90-100平方米供应2003套,成交2332套。价格基本在9200-9900元/平方米。
不难看出,青岛市房地产市场的格局仍是由刚需客群主导。而这其中,“80后”置业群体正在成为房地产市场中的“主力”,他们对楼市和时下的楼价有着固执而坚定的看法,不会接受过高的楼价,但当楼价调整到可承受的范围内,他们就会入场,业内人士把这部分群体称之为“刚需族”。
“我就是被动外移的典型案例。”马经无奈地表示,“回头看,当初买房的目的就是结婚,没有考虑其它。”
当下,马经准备再一次进入“购房大军”。而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除了楼盘周边配套不完善,没有大型商场生活不便,工作在崂山区使得他生活半径太远等问题外,最主要的是马经的宝宝已经7个月大了,而原来的房子周边教育资源有限。
“因为工作原因,接触到市北区‘新都心’周边的花半里项目后,便动了心。项目的配套、商业、交通、教育资源都符合我对未来的期望。特别是它的户型,69平方米的户型套内面积与其它产品80多平方米的户型套内面积相当。”这一次,为了孩子的未来,马经打算踮着脚买房,向更核心的区域靠近。
“为了满足不同阶段的生活需求,被动地解决每个阶段的问题,一点点从城市向内走的买房之路,就是我们两口子的一个奋斗经历。”马经说。
谁说一定得买房
“租房比买房好。”徐晓美就职于一家营销公司,几年打拼下来,目前已经独立负责一个营销团队。月薪自然也过了万元线,可多年来,她却始终是个租房客。
“在青岛这座城市,一般情况下,租房的成本在每月2000元左右,而买房呢,同样的面积与位置,以100平方米,单价13000元为例,总价130万,多少年能赚够?”在徐晓美看来,买房的直接后果便是背负巨大的生活压力。而这种现象在她身边更是不在少数。
她举例,原来单位有一位超级爱臭美的男同事,方圆5米闻香便知是他。起初,他一直租房住,与朋友合租,花费不多,日子也挺惬意。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房东通知需要搬家,原因是房东要把房子收回以备儿子结婚,不得已,他只能重新找住所。这次经历后,他便开始厌倦了这种不稳定的生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搬家的日子也着实让人心里没底。于是他就在父母的资助下购买了一套8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以备结婚之需。可是,一年多以来的还贷经历,让他意识到当初的决定可能有点过于莽撞了。
“买房半年后,他再也没和我们一起出来聚餐过,一年四季总是那条牛仔裤。现在什么事能凑合就凑合,再也不敢讲什么品质了。过去买衣服都去专卖店,但现在一般在批发市场解决,身上那迷人的香水味道也不复存在。对他来说,那太奢侈了。”徐晓美说,更可怕的问题是,他的贷款期限是30年,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很好地改善自己的收入的话,类似这样没有品质的生活至少还要持续20多年。可他显然不敢轻易跳槽。
“青春短暂,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房子,省吃俭用地降低生活质量有意义吗?在经济高度发达的西方,很多国家的年轻人面对高房价时,都是选择租房子。”她说,即便后期每月要付几千元的租金,也不会考虑买房子。“除了父母赞助,大多数年轻人哪来这么多钱?”
在她的圈子里,父母代付首付的现象挺普遍。徐晓美却说,基于家庭的经济能力,她不会接受这种做法。“我也不羡慕用家里的钱买上房子的人,我不想为了房子让我的父母和我一起被束缚。”
没有房贷的负担,日子过得很滋润。她和老公不时看看电影,享受美食,抑或是随意给自己添置几件漂亮衣服,与老公一起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为将出生的宝宝准备最好的奶粉……
“父母支持你的做法吗?”“老公也是一样的想法吗?”面对记者的提问,她的回答有点霸道,“父母不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帮助,也就干涉不了我们,老公听我的。”
徐晓美清楚地明白,在当下,“不买房”的选择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想到以后,孩子出生,可能会面临的择校与落户等问题,她也有一些惆怅。
“你说,生活的幸福与房子有关系吗?”徐晓美自问自答,“如果有一天我有1000万元,我可能考虑买房,但现在,我肯定继续租房子住,而且我始终觉得,为了房子降低生活质量,将来一定会后悔。”
在她看来,房子如同是奢侈品,有更好,没有也能活。
卖房的买房人
很多人羡慕马经夫妇,因为他们已经在青岛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无论是城阳还是未来的新都心。在这座城市,还有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做着买房的梦想。
于梅说,能够在青岛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扎根下来就是她的梦。
25岁的于梅目前和两个同事蜗居在李村公园附近。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商业配套齐全、交通特别便利,而且房租较青岛其它区域要便宜得多。
早上6点准时起床,爱美的她装扮完便匆忙出门,要赶在7点之前到达302路公交站,因为这样,在水清沟站点换成626路公交车时能够更加顺利,路上也不至于遭遇大堵车。但即使这样,也需要40多分钟才能到达公司。一旦路上堵车,那么早餐的时间就没有了,这一上午恐怕就要饿肚子。而对于一直处于站立姿势的她,饿肚子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你觉得现在辛苦吗?”今年7月才大学毕业的她学习的是工程造价专业,一脸稚嫩的于梅说起自己的境遇和未来还是充满了担忧:“现在就业形势不是很好,像我学习的专业一般企业都招收具备2-3年工作经验的,并非名牌大学的我很难找到对口工作,而且我有点内向。”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内向的性格,让于梅选择了置业顾问作为第一份实习工作。“卖房子可以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与人交流沟通的机会多,能够得到更多的锻炼。”她所售的楼盘是针对青年置业的鑫源向上项目,位于新都心地区。
“新都心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区域,有地铁,有麦凯乐、凯德广场等优质商业配套。在主城区纯住宅区块凤毛麟角的情况下,新都心区域自然成为了追求更好生活品质的刚需族首选。”刘支海说,“无论是区域内的花半里还是鑫源向上项目,都是针对青年人群打造的专属产品,给青年人追求居住梦想创造希望。”
而市场的认可程度也很好。工作至今,整整60天,新手于梅已经有两套的成交业绩。“其实,我什么都没说,客户自己看好这个区域的潜力,看好我们的产品。刚开始工作时,我很紧张,第一套怎么卖出去的我不记得了,第二套的时候有点小激动。”她的确有些紧张,一问一答,从不多说一句。
“这个项目是面向青年的,你也是一个青年,考虑过靠自己的努力买一套吗?”面对记者的提问,她选择了搁置,抑或说选择了逃避。
“没有,还不知道在哪儿安家呢,也有可能会回家发展,等定下工作之后再考虑买房子的问题。”
此时,于梅的电话响了。“妈妈,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每一次,于梅给家里人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其实,对于一名置业顾问而言,如果成交量不高,每个月单纯依靠基本工资的话,日子并不好过,更何况是对于正值绚烂年华的女孩们。她笑着说,“我想家里的面条了,味道绝对比青岛的好。”此时,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眶中的泪水,而她却捂着脸,假装没事。
“我得更努力一些,努力成交,等我赚了钱,一定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那一刻,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别哭,你并不孤单。这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有正在奋斗的人;别急,你想要的一切,时间都会给你。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马经、徐晓美、于梅等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