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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异文古今字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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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学科的发展和研究的需要,古今字的概念也由传统意义上的“古今异字”转变为“一种造字相承的孳乳关系”。本文根据近代意义上的古今字内涵,分析考释出《四家诗》异文中古今字共18例,可分为17组。同时也对其古今字的特点、《鲁》、《齐》、《韩》、《毛》四家诗的用字特点进行了分析,校订出《诗经》原文5例:“说”、“肎”、“肩”、“它”、“食”为《诗经》正字,“悦”、“肯”“”、“他”、“蚀”为后人篡改的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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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经》异文是指《诗经》305篇原文在不同的传本中或被各类着作引用中所出现的文字上的互异。《诗经》作为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作为一部重要的儒家经典,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产生了大量异文。《诗经》305篇,有异文者就有251篇,占了82%;向熹先生在其《诗经词典》中收录了2826个单字,503个异文;笔者在将《毛诗》与《鲁》、《齐》、《韩》三家诗、《说文解字》、《玉篇》、《经典释文》等文献的比较中得出异文582例,其中出现在《四家诗》中的有491例(含《经典释文》和《韩诗外传》所引的《韩诗》)。由于异文的大量存在,对《诗经》异文进行研究就显得很重要了。

 异文不等于异体字,关于异文间的关系前人已经作了深入的研究,分类基本上是一致的。异文间的关系大体上说有通假字与本字、古今字、同义词、避讳改字、讹字与正字、倒文、衍文、夺文几类。为了更全面、细致、深入的了解《诗经》,文章将对《四家诗》异文中的古今字进行单独研究。

 二、古今字的概念

 古今字本是有关古今异字的一个传统的训诂学术语,最早建于东汉经学家郑玄队对儒家经典的注释中。《礼记·曲礼下》:“君天下曰天子,朝诸侯,分职受政任功予一人。”郑玄注:“余、予,古今字。”“余”、“予”二字本义并不相同,但他们都被借用来做第一人称代词,大概是由于借用“余”比“予”早,因而被看作古今字。自郑玄第一次提出古今字这一术语以来,历代的文字训诂学家对古今异字的解释在古今异字这一点上是共同的,他们把古今同音同义而异字的现象都一律看作古今字,但各人在使用这一术语时理解并不相同,最具代表性的是清代训诂学家段玉裁和王筠。

 段玉裁在他的《说文解字注》中有很多地方都提到了古今字。他在《说文》“谊”字下注曰:“《周礼·肆师注》:‘古文书仪为义’,郑司农云:‘义读为仪。古者书仪但为义,皆今之仁义字也。其威仪字,则周时作义,汉时作仪。凡读经传者,不可不知古今字。古今无定时,周为古则汉为今,汉为古则晋宋为今。随时异用者,谓之古今字,非今人所言古文、籀文为古字,小篆、隶书为今字也。”由此可以看出段玉裁所认为的古今字范围很广,凡是“随时异用者”都可以叫做古今字,但他并不把字形的笔势变化看作古今字。他判断古今字的标准是以训释者所处的时代为今,以前为古;以各字在古籍中使用的先后确定古今。

 王筠对古今字的看法与段玉裁不大一样。他认为古字的意义发生变化才促使今字的产生,而今字必然是增加偏旁而产生的新字,他把这种新字叫做“分别文”或“累增字”。他在《说文释例》卷八《分别文·累增字》中指出:“字有不须偏旁而义已足者,则其偏旁为后人递加也。其加偏旁而义遂异者,是谓分别文,其种有二:一则正义为借义所夺,因加偏旁以别之者也;一则本字义多,既加偏旁,则分其一义也。其加偏旁而义仍不异者,是谓累增字,其种有三:一则古义深曲,加偏旁以表之者也;一则既加偏旁即置古文不用者也;一则既加偏旁世事仍不用,所行者反使古文也。”

 现当代学者在清人研究的基础上,运用现代语言学理论对古今字现象作了新的探索。王力在他的《古代汉语在》中指出:“上古汉字‘兼职’现象多,后代不断分化”是导致汉字增多的一个原因,并说:“‘责’、‘舍’、等是较古的字,‘债’、‘舍’等是比较后起的字。我们可以把‘责债’、‘舍舍’等称为古今字。”由此可以看出,王力先生是从汉字发展的角度对古今字进行考察的,他把古今字看作分别字,认为古今字的实质是汉字的孳乳分化,是造字问题,吸收了王筠的研究成果。

 古人讲古今字是从解释古书字义出发的,属于训诂学范畴。他们讲古今字的目的只要在于注释古书字义,而不在于说明文字历史。从文字学角度来看,古人所讲的古今字实际上包括了一部分异体字、通假字和同音字,也就是说,古今字与异体字、通假字等在内容上是有交叉的,他们并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东西,这就给我们的文字学研究带来了困难。按照古人的概念理解古今字,虽然方便我们阅读古书,但是却不利于我们的辞书编纂工作,不利于我们系统的研究汉字的形音义关系。洪承玉指出:“古今字的含义逐渐缩小并明确化,使科学术语应该标准化的客观要求,也是对古今字深入研究的必然结果。随着学科的发展,认识的深化,同一个术语所表示的概念或范围发生相应的变化是学科发展中的正常现象。”因此。文章中我们把古今字理解为狭义的概念,指在某一个词的某一意义上先后产生的两种字形,是汉字发展过程中的一种孳乳分化现象,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古今字。由此,我们得出判断一组字是否是古今字具有以下标准:(1)字形上有造字相承的历时关系;(2)字音上市相同或相通的;(3)字义上有这样或那样的联系,今字所表示的意义在今字未产生之前一直是古字承担的。

 三、《诗经》异文中的古今字类型

 根据上述古今字的概念及判断标准,我们对《四家诗》中的491例异文进行了分析,考释出其中属于古今字古字关系的共有18例,可分为17组(见附表)。下面,我们将古今字的字义关系方面对这17组古今字进行归类并分析。

 从字义上看,今字可在古字的本义、引申义或假借义的基础上产生,而且大多数今字所代表的意义只是古字意义的一部分。《诗经》异文中的古今字在字义关系上也大致存在上述三种情况:

 (一)今字在古字本义的基础上产生。在《诗经》异文中有3组。

 1、 皇/煌——皇,《说文》:“大也。从自,自,始也。”《说文》误。皇,金文作“”,其上,“”为象征性形符,本义应为“光明,辉煌”,假借为“大”.后来,“皇”的假借义成了常用义,就在“皇”字的基础上累加一新的义符“”来表示“光明,辉煌”。

 2、介/界——介,《说文》:“画也。”本义是“界线”,引申为“边际”、“间隔”、“居中”、“宾主之间的传言人”等意义。由于引申义的使用频率高,跟本义的联系渐远,于是在“介”的 基础上累加形符“田”另造今字以明确本义。

 从字形上看,今字“煌”、“界”都是通过在本字“皇”、“界”的基础上加义符形成的。

 3、何/荷——何,《说文》:“儋也。”本义是“背”、“扛”,假借为疑问代词,表示“什么”、“怎么”或“为什么”;又假借为副词,表示“多么”。后来,“何”的假借义成了常用义,就借用“荷花”的“荷”来表示“背”、“扛”,“何”、“荷”古今字。

 从字形上看,今字“荷”是通过借另外一个词“荷花”的“荷”形成的。

 (二)今字在古字引伸义的基础上产生。在《诗经》异文中存在6组。

 1、感/撼——感,《说文》:“动人心也。从心,咸声。 ”本义是“使人心动”,引申为“动摇”于是,便在“感”的基础上加“手”以明确引伸义。

 2、取/娶——取,《说文》:“捕取也。从又,从耳。〈周礼〉:‘获者取左耳’。”本义是“割取左耳”,引申为“娶妻”,后来在原字的基础上加“女”旁以明确这一引伸义而写作“娶”。

 3、解/懈——解,《说文》:“判也。从刀,判牛角。”本义是“剖开动物的肢体。”引伸为“解开”又引伸为“

松弛、懈怠”,后来便在“解”的基础上加“心”来表“松弛、懈怠”,以明确这一引伸义。  从字形上看,今字“撼”、“娶”、“懈”是在古字“感”、“取”、“解”的基础上加义符形成的。

 4、食/蚀——食,《说文》:“食米也。”朱骏声注:“六谷之饭曰食。”本义是“粮食”。引申为动词,表示“吃”。由“吃”又引申为“日月亏损”,后来另造“蚀”(现简化为“蚀”)字表示“日月亏损”。《说文》无“蚀”字,说的这个子在汉代字书中还没有出现。《玉篇》:“蚀,日月蚀也。”在这个意义上,“食”是“蚀”的古字。先秦古籍中的“蚀”字是后人改写的。

 从字形上看,今字“蚀”是通过另造一字形成的。

 5、展/辗——展,《说文》:“展,转也。”徐 注笺:“《广雅》:‘展,舒也。’此乃展之本义,其训转者,由《周南》‘辗转’之文为说耳。”可知“展”本义为“舒展”,引申为“转”。(辗,《集韵》:“辗,《说文》:‘转也。’或从展。”于是便借用一个表“轹”的“辗”字表其中的“转”义。

 6、视/示——视,《说文》:“瞻也。从见示。”示,《说文》:“示,天垂象,见吉凶,所以示人也。”甲古文字形为“”代表地,是本义,《说文》误。由此可知,视,本义为”“看”,引申为“给别人看”,后来为了明确这一引申义便假借表“地只”的“示”来。

 从字形上看,今字“辗”、“示”是通过借另外的字形成的。

 (三)今字在古字假借义的基础上产生。在《诗经》异文中属于这类的古今字共有8组。

 1、尔/迩——尔,《说文》:“尔,丽尔 ,犹靡丽也。”其本义为“靡丽”,假借用来表示“第二人称”、“近”等意义。后来,便在“尔”的基础上加“辶”用来表示“近”以明确之一假借义。

 2、肩/——,《说文》:“,也,丛肉象形。肩,俗从户。”本义是“肩膀”,假借用来表示“小猪”。后来,便在“肩”的基础上加“”用来表示“小猪”这一假。

 3、辟/僻——辟,《说文》:“法也。”本义是“法律,法度”,假借用来表示“偏僻,邪僻”。后来,为了明确这一假借义,表“偏僻,邪僻”的“辟”写作“僻”。

 4、辟/譬——同上,“打比方”这一意义是“辟”的假借义,后来便在“辟”的基础上加“言”来表示。

 从字形上看,今字“迩”、“”、“僻”、“譬”是在本字“尔”、“肩”、“辟”的基础上加义符形成的。

 5、说/悦——说,《说文》:“说释也。”本义是“说明,解释”,假借用来表示“说明,喜欢”。后来,改换“说”的义符另造“悦”字表示“高兴,喜欢”,以明确假借义。

 从字形上看,今字“悦”是通过改变古字义符形成的。

 6、肎/肯——肎,《说文》:“骨间肉肎肎着也。从骨从肉省。”本义是“骨间肉”,假借用来表示“可,可以”。后来,改变“肎”字笔画用来表示“可,可以”之一假借义。

 从字形上看,今字“肯”是通过古字略加改造形成的。

 7、女/汝——女,《说文》:“妇人也。”本义是“妇女”,假借用来作第二人称代词。后来,就借用“汝水”的“汝”作第二人称代词。在作第二人称这一用法上,“女”和“汝”构成了古今字关系。

 从字形上看,今字“汝”是通过假借另外一个字形成的。

 8、它/他——它,《说文》:“虫也,象冤曲垂尾形。或从虫。”本义是“蛇”,假借用来作第三人称代词。后来,在“它”的基础上加“人”来表示这一引申义,他是的俗字,是声符“它”为“也”取代而产生的。

 从字形上看不出“它”与“他”有造字相承的关系,今字“他”是先在古字的基础上加义符形成新字,然后又改变这一新字的声符而产生的。

[:请记住我站域名/]  四、《诗经》异文中古今字的形音义特征

 (一) 字形

 今字大多是在古字的基础上增加一个义符产生的,在上述17组古今字中有9组属于这种情况,它们是:“感/撼”、“尔/迩”、“肩/”、“取/娶”、“辟/僻”、“辟/譬”、“皇/煌”、“解/懈”、“介/界”。另外,“展/辗”、“何/荷”、“视/示”、“女/汝”这四组中今字是通过借另外一个字产生的。其他的,“说/悦”中今字“悦”是通过改变古字义符产生的;“肎/肯”中今字“肯”是通过对古字略加改造产生的;“食/蚀”中今字“蚀”是通过另造一字产生的;“它/他”中今字“他”是通过在古字的基础上加形符而后又改变声符产生的。

 (二) 字义

 今字主要通过引申和假借两种方式产生,其中因假借而形成的有10组,例如,“何/荷”、“皇/煌”这两组中今字“荷”、“煌”的产生是由于假借义成了常用义,因而为本义造字以区别于其他意义。又如,“说/悦”、“女/汝”。今字“悦”、“汝”等今字的产生是由于词义在发展的过程中出现了假借义,因而为其假借义造字以区别于其他意义,类似的情况还有“肎/肯”、“尔/迩”、“肩/”、“辟/僻”、“辟/譬”、“它/他”。这些因假借而形成的今字将原有的一批标音字改为了表义字,如“说/悦”。“说”字在表示“喜悦”这一意义上只是纯粹的音节符号,其字形所表示的意义与所记的词在意义上毫无联系,后来改换类别性形符“ ”以区别于“说”,使“依声托事”的假借字能以形别义的形声字,体现了汉字的表意化趋势。

 因引申而形成的今字有7组,如“感/撼”、“取/娶”等,在文章的第二部分已经提到,在此不作赘述。

 (三) 字音

 在上述17组异文中,有7组今字的读音同古音相比发生了改变,它们是“说/悦”、“感/撼”、“辟/僻”、“辟/譬”、“女/汝”、“解/懈”和“何/荷”。但是,今字与古字在读音上仍然是相近的,如,“何”,阳平字,为其假借义造“荷”字后读为去声,它们是采取破读的方法辨义的,差别只是声调的不同。又如,“说”,《广韵》:“失切。”“悦”,《广韵》:“弋雪切。”两者都是入声薛韵,上古同为月部,可见两字的读音虽有不同,但仍是相近的。

 五、《鲁》、《齐》、《韩》、《毛》四家诗用字特点

 《四家诗》异文中古今字的数量非常少,491例中仅有18例为古今字。这是因为古今字是一个历时的概念,现有古字,后分化出今字,而且今字产生以后,它所分担的意义一般就不用古字了,因此,一般来讲古今字是不可能同时出现的。我们所采用的比较文献则基本上是汉代出现的,它们基本上属于同一个时期,是共时的东西,所以,就不可能有大量历时的古今字存在。 然而,这仅有的18例古今字也反映出了一些古今字在使用中的特点:1、古今字的分化是一种渐进的历史现象,记词职能的分工需要一个约定俗成的过程,加上一些文人的仿古习惯,在今字产生之后仍然有人使用古字,所以在同一时期乃至同一个人的用一部着作中可以既使用今字又使用古字;2、有些文献中原本是使用的今字的,是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后人改成了与之相对的今字,这就改变了文献的原貌。下面,我们将分别探讨一下《鲁》、《齐》、《韩》、《毛》四家诗在古今字使用上的特点。

 (一)《毛诗》

 《毛诗》多用古字,在上述18例古今字中,使用古字的有12例(见附表),另有6例使用了今字,它们是“辗”(两次)、“迩”、“譬”、“界”和“肯”。其中,前四个字《说文》都收了,可见它们在许慎的时代已经产生了。《说文》未收“肯”字,说明“肯”字在许慎的时代还未产生,或者是已经产生了,但不见于传世文献,所以许慎未将其收入《说文》。《诗经》的时代是早于许慎的时代的,所以,在《诗经》中不可能出现《说文》未录的“肯”字,《诗经》原文当作“肎”,《毛诗》作“肯”是经过后人篡改的。

 (二)《鲁诗》

 四家诗中,《鲁诗》与《毛诗》差异是最大的,在这18例古今字中,有13例(见附表)。《鲁诗》中使用今字较多,共有8例:“悦”、“撼”、“”、“僻”、“示”、“他”、“懈”和“蚀”。其中,“悦”、“”、“他”、“蚀”四字《说文》未收,它们当是后人篡改的今字,《诗经》原文应为“说”、“

肩”、“它”、“蚀”。  (三)《齐诗》

 《齐诗》使用古字较多,有13例。但也有5处用到了今字,如“荷”、“煌”等。这几个字《说文》都收了,我们很难判断《诗经》原文当作何字。但是,由于《诗经》的时代比较早,距离许慎的时代已有一段距离,所以,较古的字更有可能是原文正字,今字则更有可能是后人篡改的。

 (四)《韩诗》

 《韩诗》也较多的使用古字,有12例,另有6例使用了今字,如“娶”、“汝”等。《韩诗》所使用的今字都见于《说文》,情况大致上和《齐诗》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