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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中的赛金花形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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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清代开始,这一题材成为文人创作的“热衷题材”,其中赛金花成为争论的对象,本文就她的人格问题做一点评析,她是当时社会的特殊产物,被当时等级社会所不容,但并不是完全丧失人格的,毫无人性的,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义女,因此作为一个历史人物,赛金花应该是被同情的“奇葩”,而不该是屡遭后人摧残的“孽花”。

关键词: 赛金花 义女 同情 善良

清代,这一题材开始成为当时文人创作的“热衷题材”。在众多作家的笔下,多半被描述成是下层女性和弱势群体的代表,但由于这些人物大多只是“虚构”的文学形象,并没有引发人们对人物的争论。而赛金花则是一个特例,她是曾朴的《孽海花》、夏衍的《赛金花》和王晓玉《赛金花·凡尘》以及其他作家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原型。因此,首次以赛金花为人物原型的小说《孽海花》发表以后,赛金花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受到或褒或贬的评价。本文就文学作品中的赛金花这一艺术形象作简单的分析与探讨。

因为赛金花的身份为,因而在绝大多数小说或文章里她往往被描绘成至极的娼妇。比如,曾朴在《孽海花》中曾说:“赛于八国联军入京时,因与瓦德西昵,赖一言而保全地方不少”,“赛之,余不屑污笔墨”,表现出他对赛金花的憎恶。另外,在樊樊山的前后《彩云曲》中,提到“瓦赛公案”一节时,没有人不认为赛金花是个淫欲横流的尤物,和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有过“二手”,尤其是 “此时锦帐双鸳鸯,皓躯惊起无襦裤”更加证实了“瓦赛”二人的亲密关系。可见,无论是在曾朴的《孽海花》还是在樊樊山前后的《彩云曲》中,赛金花都是一个道德沦丧、人格堕落的。而且,曾朴在小说里把赛金花写成了见一个男人搞一个男人的女人——从去德国的海上船长,到那个当时已经五十八岁了的‘日尔曼’少年,从仆人阿福,戏子孙三儿,到六十八岁的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她没有不搞的”。虽然小说本身是虚构之产物,但由于它是凭借原型人物的真实经历来建立主要叙事框架的,因此,曾朴的《孽海花》曾被当时的人们解读为关于现实生活中赛金花的“真人真事”。按曾朴的话来看,赛金花是在德国期间就已背叛丈夫的放子。而且他还说“瓦德西返国,赛因打死一丫头,入刑部狱”之类的话,将赛金花说成是一个极为无情并虐待的残酷老鸨,彻底否认了她最起码的人格。但在王晓玉的《赛金花·凡尘》中,作者写道当八国联军打到京城,德国兵闯入赛金花的宅子,在厨房里胡乱摔东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吓得不知所措,而赛金花却立即想到德国兵在吃饱喝足时就会干起奸女的勾当,如果阿福的妻子小葵被,那么小葵会上吊,阿福也就会自杀,那他们两个可爱的孩子就会受到虐待,想到这里她竟不顾后果,大义凛然站出来与德兵谈话,最终因为认识瓦德西而保全了大家。这种义举说明她虽然身为,但却心存善良,并不是像曾朴所说,只是一个完全沦丧人格的。另外,对于赛金花在渡欧时与船主发生关系一事,作者写到赛金花本人认为此事纯属虚构,而曾朴后来被别人采访时也默认赛金花所言真实。因此,可以看出《孽海花》是因为借助了赛金花的社会影响而刺激了人们的好奇心才风靡一时的。此外,齐如山为了“澄清”有关赛金花的种种议论,写过一篇《关于赛金花》的文章,在文中,他认为“瓦赛公案”是空穴来风,事实上赛金花压根儿就不认识瓦德西本人。理由是赛金花是出身的姨太太,不具备做公使夫人的条件,在欧洲那三年,欧洲人也不会把她当成公使夫人,更轮不到她出来交际,而且齐如山还认为赛金花的德语水平很低,所以根本无法和瓦德西交流国家大事,而且按他的推理赛金花很可能没有见过克林德夫人,因此不会有和她商量,或有向她求国

事的机会。

由此可见,无论在文学作品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赛金花这个人物多以负面形象出现。不过也有一些人认为赛金花虽然是个,但她从事这一行当也是现实所迫,而且她作为一个弱女子还能在国家民族陷于危难时,挺身而出,为民请命。因此,他们认为赛金花是值得同情和称赞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义女。比如,在作家王晓玉的笔下,赛金花的形象即是如此。但是从文学形象塑造的整体情况看,赛金花形象的人格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侮辱和伤害。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怎样评价“赛金花”这样一位女性形象?在此我们就她的人格问题的争议作一些简单的评析。

第一、末落穷困的家庭生活是她坠入风尘的主要原因。

按照《赛金花本事》与《赛金花其人》里的赛金花自述以及《赛金花·凡尘》的内容来看,她十几岁时家境逐渐没落,家里的开销几乎全靠着借债典卖支撑。在这种情况下,她有一次被人骗到“画舫”去玩,后来又做“清倌”,在船上应酬客人。最后,由于她的家境确实太困难,所以她的母亲只能咬着牙让赛金花继续出去当“坐舱姑娘”,后来因为被母“出卖”而接受“梳拢”,之后成为一名名符其实的真正出卖肉体的。不久,赛金花遇上了当时的状元洪文,从良为他的妾,遂而有机会以钦差夫人的身份伴随洪文穿洋过海出使欧洲四国。不过没过几年洪文就因病去世,他去世之后洪家人并不愿收留赛金花,因此她就回到了家乡苏州。此时,赛金花原本只想带着她在德国生的女儿德官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何况此时她又怀有身孕。但是洪夫人却坚决不愿把孩子还给她,而且就连丈夫给她留下的钱财也被亲戚洪銮吞噬,这使她连最后的希望也成泡影,此后为了度日她只能重操旧业。

可见,不仅赛金花最初坠入花间的最主要原因在于经济上的困难,而且后来洪文死后她再次为妓的最主要原因也是为了生存。试想一下,如果她晚生几十年,随着社会环境的改变,她也许不走这条路,也许就是个靠劳动吃饭的乡下姑娘,但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甚至还要接受裹脚的年代,一个女子在陷入走投无路的困境时,她又能拿什么来维持最起码的生存?

第二、在当时的社会等级观念中,坠入风尘的赛金花已成为人们心中的污点,永远也洗刷不掉,即使她有再多的爱国热情,也只能永远沉浸在“人间地狱”里。

从王晓玉写的《赛金花·凡尘》中来看,洪文去世后赛金花原本要守寡,带着孩子德官回家乡过安贫乐足的生活。但事与愿违,偏偏洪家的人不让她带自己的女儿走,理由是他们说“德官是洪家的骨肉”,而不是赛金花的。他们认为她不过是青楼出身的女子,如果孩子跟着赛金花,将来只不过是“的女儿”,后果不堪设想。赛金花无奈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自己的娘家。一下子失去丈夫和孩子的赛金花不知所措,后来在孙三的劝导之下为了谋生再一次开始了皮肉生涯。后来在突然发生了义和团事变,随着八国联军的入京,赛金花重逢了她跟着洪文赴德国时候认识的瓦德西。此时赛金花和他说情,让他放了不少被联军牵连的人;后又说服了克林德夫人,以立牌坊作为慈禧太后向死者克林德的赔礼道歉的条件,算是为国家立了大功。但却因为她新买来的一个的自杀,赛金花进了监狱。此时却没有一个人伸出营救之手,就连和她同床共寝十多年的孙三都伙同妓院里的其他人盗走了她所有的财产。因此,当赛金花从监狱被放回家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和被巨大的灾难所惊吓、伤透心了的母亲时,她才真正明白她是社会世俗观念的受害者,因为身为,人们随时都可以把她们当做牺牲品。即使她们具有再多的爱国热情,“献身”之后也得不到起码的尊重,还是注定逃不过被冷嘲和辱骂。她这才真正明白作为的悲哀,在当时等级观念泛滥的社会之下,她永远被抛弃在社会的边缘,永远被社会所不容。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怎么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所以她只能在社会的最黑暗处做“非人”。正因为如此,赛金花觉得只有魏斯耿以平等的眼光对待她,赛金花作为一个女人热切渴望着平等的爱,认识魏斯耿之后她才懂得人和人之间其实没有等级,而人人都应当“平等”的道理。

总之,赛金花被曾朴的《孽海花》等描写为不遵循“三从四德”的放荡无羁的女子,也有不少人把她看为是不正气的女人,他们认为她的生活充满了说不清的“污秽”。然而今天我们从她的身世与当时的社会状况来解读,可以看出赛金花作为一个清末时期的女人,有着说不尽的苦衷与艰辛,甚至可以说,陈旧的社会观念与腐朽的社会制度摧毁了她这样一个落难的女人,使她永远沉没于“洗不清的污水”之中。因此,作为一个历史人物的赛金花应该是被同情的“奇葩”,而不该是屡遭后人摧残的“孽花”。

参考文献:

[1]刘半农等著:《赛金花本事》,[M]岳麓书社,1985年版

[2]刘半农等著:《赛金花本事》,[M]岳麓书社,1985年版

[3]王晓玉著:《赛金花·凡尘》,[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4][瑞士]赵淑侠著:《赛金花》,[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

杨秀俊,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