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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0日上午11时,Didier Esteyne驾驶的飞机成功降落在法国加来。这一次,迎接他的人们发出的欢呼声甚至盖过了飞机引擎发动的声音―一方面,这次飞行足够激动人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架飞机是纯电动的,几乎不产生噪音。
36分钟前,这架名为E-Fan 2.0的飞机刚刚从英吉利海峡的另一侧―位于英格兰东南部的里德起飞。在被批准进入跑道之后,E-Fan 2.0以每小时110公里的速度飞到了1166米的高空。天空平静、阳光充足,为飞行提供了绝佳的外部环境。
工程师Olivier Michaud在飞机抵达加来之后,查看了它的运行状态。这架纯电力驱动的飞机,在飞行之后还剩余21%的电量。
“E-Fan项目展示了我们对未来技术发展的愿景,这将促进更加经济、高效的飞机技术的发展。”空中客车集团(以下简称空客)首席技术官Jean Botti说。
E-Fan是空客的创新项目,此前,E-Fan 1.0飞机已经在2013年的巴黎航展期间首次展出。自2014年3月首次成功飞行之后,E-Fan 1.0试飞了不少于100次,累计飞行时间超过50小时。
空客希望通过大力投资E-Fan项目,研发出适用的纯电动飞机。仅E-Fan 2.0的研发,空客就投入了总计2000万欧元(约合1.445亿元人民币)。
E-Fan团队有独立的研究场地―位于巴黎附近的Suresnes,也曾经是航空先驱Louis Blériot的公司所在地。Blériot曾于1909年7月驾驶Blériot XI穿越英吉利海峡,成为首个驾驶飞行器跨过这一海峡的人。“我相信Louis Blériot也会为我们的成就骄傲。”Botti说。
Botti所说的会让Blériot感到骄傲的成就,应该是E-Fan 2.0中引入的那些更先进的技术,比如研发者为飞机选择的锂离子聚合物电池。在飞行过程中,储存在锂离子电池中的化学能转化为电能,为两台功率分别为30千瓦的引擎提供能量。
E-Fan团队将电池分别安装在长达9.45米的两侧机翼上,总计2982块电池每小时能够为飞机提供2.8安培的电流。由于机身采用全碳纤维复合材料,整机重量仅500公斤,负重减少让纯电力驱动飞机更为可行。
改良已有的电池技术是一方面,另外,如何减少飞行过程中电能的无谓消耗也成为关键。整个团队检查了E-Fan飞行过程中几乎所有的关键环节,对那些表现不理想的部分做了调整。
一个名为e-FADEC的电能管理系统安装在了E-Fan上,这一系统能够自动管理所有耗电元件。飞行员的工作量得以减少,这让他们更聚焦行本身,可以提高飞机驾驶的安全性。
E-Fan的起落架也是特别设计的。它由4个轮子组成,分别位于前后机身和两翼下。在它的初始配置中,飞机的后主轮由一个6千瓦的电动机驱动,主要为起飞阶段提供动力,帮助飞机滑行并加速至每小时60公里,但这会增加飞机日常飞行过程中的耗电量。为了延长飞行时间帮助飞机跨越英吉利海峡,权衡利弊之后,E-Fan团队最终去掉了这个发动机。
此外,超导体也被引入。超导是指某些材料在极低的温度下电阻完全消失的现象,这一现象最早由荷兰科学家K.Onnes于1911年发现。由于导体普遍存在的电阻会造成电能在传输过程中的耗散,对机这样的庞然大物,电阻引起的电能浪费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恰当地运用超导体对E-Fan这样的纯电力飞机极为重要,它将减少电能消耗,使飞机续航更长的时间。E-Fan团队希望在电缆和电机上使用超导体,这一改进将满足区域性中型飞机的飞行需求,让电动飞行的轻盈和高效同时得到满足。
但与几乎所有的纯电动交通工具一样,较为缓慢的电池技术发展给E-Fan这样的纯电动飞机带来了一些问题。譬如电池的能量密度更小,这意味着如果要提供同等的能量,电池将占据比传统燃油更大的重量或体积。但重量和空间对于航空的意义,甚至比汽车更重要。这成了研发人员需要突破的瓶颈。
另一方面,电池的“死重”也会给续航带来问题。“航空燃油会随着飞行过程逐步消耗掉,后半程飞机的重量会减轻,减少能耗。而电池放电后并不会变轻,只会成为死重。”新南威尔士大学光伏与可再生能源学院的李阳博士对《第一财经周刊》说。
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纯电动飞机的热情。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更像是人们为应对外部环境变化不得不做出的探索。
压力来自于石油能源的减少及其对环境的破坏。瑞士银行的一份报告显示,按照现有开采水平,全球石油只能再开采46年。可以预见的是,新兴能源的普及不会等到石油开采完的那一天,人们寻找替代能源并将使用范围逐渐扩大的进程会不断加速。
数据同样显示,飞行带来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到全球排放量的2.5%。因为排放过程发生在对流层上部,温室效应也会更加显著。如果再加上飞行过程中释放的硫氧化物、氮化物、碳以及可以形成温室云的水蒸气,其对环境的破坏几乎是普通二氧化碳排放的3倍。
根据碳足迹计算器的计算,客机产生的二氧化碳平均达到了每公里0.2千克。这意味着人们每乘坐一次从北京到上海的往返航班,就会产生近半吨的二氧化碳。电池在将化学能转化为电能的过程中并不释放温室气体,E-Fan这样的纯电力飞机可以抵消人们的疑虑,它在飞行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数值为零。
而把涡扇放入管道之中不仅能够有效增大发动机的推力,还能增加发动机的电能利用效率并减小噪音,并且没有不必要的震颤,让整个飞行变得比较安静,人们能够更加享受飞行本身,也是一种更酷炫的体验。
空客的野心不止于E-Fan 2.0。它计划在2019年前将推出更大的4人座飞机E-Fan 4.0。能够搭乘100人的支线飞机E-Thrust则预计将在2050年前完成研发。
“当你看见奥迪或者宝马的时候,你知道它就是奥迪或者宝马,它们有一个可识别的品牌形象。对我们同样重要的是,当有人看见一架飞机,他们能想到‘那就是空客的飞机’。”E-Fan 2.0设计团队的负责人Bruno Saint-Jalmes说。
在Saint-Jalmes的眼中,纯电力未来或将成为空客最重要的品牌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