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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贝尔的冬季“那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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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你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依?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

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来哟。”

这首《敖包相会》的民歌,是电影《草原上的人们》的插曲,它优美的旋律和抒情的歌词,深受人们的喜爱,四十多年来在中国广为传唱。这部电影拍摄的外景地就是内蒙古呼伦贝尔盟鄂温克旗的巴彦呼硕敖包山。12月,我来到这里,参加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冰雪节――冬季那达慕”大会。

那达慕,在蒙古语中是娱乐或游戏的意思,是蒙古族传统的群众性聚会,一般是在夏、秋季举行,人们在一起举行赛马。摔跤、射箭、歌舞……等活动。在那达慕大会上,来自蒙古,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等各民族的选手,在各个项目中充分地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勇气,智慧和技能。

当我第一脚踏上鄂温克的土地,迎接我这位远方来客的是扑面来的寒冷北风。在冬季,这里白天的最高气温大多在零下20c,然而我的第一感觉却不是这令人咋舌的寒冷,而是吸入肺腑的第一口清爽洁净的空气。在这里呼吸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我近乎贪婪地“享受”起来。

第二天是12月17日,那达慕大会就要在离市区30公里的巴彦呼硕敖包举行,一大早,我们就乘车向那里赶去。汽车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慢慢地行驶,太阳出来了,给大地抹上了一层金黄色,这是一个好天,我们乘坐的大轿车的玻璃上结上了厚厚的冰花,为了看到窗外的景色,我将手按在冰花上,用手温融化出一块小小的“天窗”。

远远地我看到了位于高处的巴彦呼硕敖包山,上面已经黑压压地聚满了祭敖包的牧民。一队马队向我们的车队迎来,他们在车队的两旁陪同而行,一直陪到敖包山下,这是牧民们迎接远方来客的礼仪。下车后我径直奔向敖包山,汇入了祭敖包的人流。

敖包,在蒙古语中是“石堆”或“土堆”的意思。原为牧民在草原上放牧时为了辨别方向,在一些制高点堆放一些石头作为标志物,后来逐渐演变成供奉山神、路神和祭祀的场所。

人们围着巴彦呼硕敖包沿着顺时针方向转行,不断地有人往敖包上堆放石头;还有的人向敖包敬献哈达;有的人则将白酒浇洒在敖包上……敖包旁的山坡上,一排喇嘛在诵经,虔诚的信奉佛教的牧民们列队接受活佛的摩顶。

祭完敖包,那达慕的各项表演和比赛就开始了。首先出场的雪地“搏克”(即蒙古式摔交)就给人带来了震撼:十来个剽悍的跤手的上身只穿着一件叫做“昭得格”的蒙古式摔跤比赛服,他们高唱着“乌日雅”挑战歌,跳着鹰舞出场,只听裁判一声号令,他们就在雪地里开始了捉对摔跤,此时气温接近零下30℃!观看的各族群众围着自己喜欢的选手呐喊助威。一位跤手胜利了,裁判员抓住他的一只手高高举起,观众中响起一片欢呼声,也有人摇头叹息为失败者感到遗憾,但我却感到他们都是胜利者,都是英雄好汉。

那达慕大会的各项活动,都分散在巴彦呼硕敖包山下约一平方公里的雪原上进行。雪原上搭起了许多蒙古包,这是闻讯从远方赶来参加那达慕大会的牧民们搭起的临时的“家”。我费了半天劲儿才在一个蒙古包旁找到“抢枢”比赛的场地。抢枢,是一项流传甚广的鄂温克族的传统集体体育项目。比赛在两队之间进行,只见在赛场的两边各摆放着一只木制的车轮,选手们要将一只仅有十厘米左右长的插销(即“枢”)插入己方的车轮与车轴连接处就算得分。比赛看上去很像美式橄榄球赛,但除了比力量拼速度外,更需要多一些智慧。比赛开始了,我根本看不到“枢”在哪里,选手们在场上奔跑着,拉扯着,进攻方的队员人人都作着持有“枢”的动作,跑动、传递,谁真谁假,令防守方颇费心思。

远处人声鼎沸,我赶忙跑过去,这是骆驼拉雪橇白勺比赛开始了。比赛的跑道距离为1000米,设在敖包山下的坡地上,呈半圆状,以每三只雪橇为一组进行比赛。只见发令旗一挥,驭手驾驶着雪橇,先朝山坡上奔去,绕过弯道后就向着终点直冲过来。这时,平时看似温顺的骆驼显出了它的速度和野性,它们在比赛中经常偏离跑道,甚至调头往回跑,令驭手颇感尴尬与狼狈。而观众却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开怀大笑。

各种比赛与娱乐在敖包山下同时展开,人们选择着自己的爱好或观赏,或参与。蒙古包里冒出了炊烟,人们围在一起享用着草原上的传统美味“手扒羊肉”,牧民们从腰间拔出蒙古刀,从煮熟的大块羊肉上削下一小条一小条地送入嘴中,同时还又大口地喝着烈性白酒,酒至尽兴时,他们又高声唱起了《祝酒歌》……一时间,每个蒙古包都沉浸在酒香、肉香之中,欢乐的歌声环绕在它们上空。

那达慕大会还在继续进行。这边,雪地拔河围满了观众;那边,射箭比赛紧张激烈;敖包山的另一侧,电动雪橇给人们带来了新奇和刺激……

日近黄昏,敖包山又被染上了一层金黄。那达慕的最后一个项目马拉雪橇的比赛开始了:敖包山下,千米开外,近百匹马拉着雪橇一字排开,在逆光的夕阳下,朝着敖包山奔腾而来,金色的雪原,人和马呼出的金色的哈气,眼前的景色展现出黄金般的辉煌。

太阳落入了西边的地平线,天空铺满了绛紫色的彩霞,巴彦呼硕敖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