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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寺石窟清淤发掘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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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县大佛寺是开凿于初唐的佛教石窟群,位于陕西彬县城西的大佛寺村西,距县城约10公里。该寺背山面河,地理坐标为E107°59′32″,N35°4′21″。大佛洞规模宏大,是石窟群中时代最早、宗教意义最大的重要洞窟,窟内有唐贞观二年的题刻,造像也具有初唐雄浑粗犷的风格。在历史上,大佛洞曾经受到过渗流、洪水、风化的多方侵蚀,使窟内底部堆积了2~3.5米厚的各种堆积物,窟外的旧西兰公路又堵塞了入窟道路和通风道,对大佛洞的造像艺术形成了严重危害。为此,在全面保护加固大佛洞前,需对石窟底部堆积进行考古清理和开通窟前通风道路。

1996年3~9月,陕西省文物保护技术中心文物调查研究室对大佛洞内外堆积进行了考古清淤,克服了塌方危险、时间紧及照明不足、潮湿泥泞和场地狭窄等困难,完成了清淤任务,共发掘700平方米窟内外淤积,出土土石1500立方以上。在发掘中除了对历代地层、建筑遗迹进行研究外,还注意到渗水、题记、洪水的冲击迹象,并对石窟内淤积产生的原因等进行了探讨。

清淤之前,许多人以为窟内堆积价值不大,出人意料地是,这次发掘,收获甚钜,杂乱地层中,包含有极为丰富的历史信息。

本文仅介绍有关发掘情况如下。

第一部分 石窟内外地层结构

大佛洞开凿之处为红色沙岩结构,窟内雕凿极为宏富,其中最重要者为三尊大像,正中为释伽牟尼坐像,高约二十米,东侧为大势至菩萨立像,西侧为观世音菩萨立像,三像身后各开凿有一环形隧道相通。石窟正面开凿有入窟通道,我们名之曰甬道,甬道上方开凿有天窗。依靠窟外石壁,保存有清时所建明镜台,明镜台前即为旧西兰公路路基。明镜台为砖包土台,台下正中建有甬洞,直通窟内,二层台辟三拱洞,可以由大佛洞天窗观瞻石窟与大佛,二层台上建有阁楼。本次清淤的内容,即清理窟内底部各种堆积物与开通窟外堵塞甬道口的旧公路路基。

清淤前,我们首先用经纬仪实测了窟内外的地形图(见图二五),设立了测量基准点,假设了测量高程。(以清明镜台甬道口原铁门槛下地面高程为100米。假设高程标高100米约相当于黄海高程系海拔845.5米。)

依地层内涵及建筑情况,我们将窟内外地层分为四期:第一期自大佛洞开凿至窟内下层砖层上面为止;第二期自下层砖面至其上石板层面为止;第三期自石板层上至明镜台建成地面止;第四期自明镜台建成至今地表。

窟内地层主要由洪水淤层、人工填土(含砂石)及建筑层(含路土)、倒塌风化堆积为主。结构错综复杂,但主要层次清晰。

窟外地层主要由洪水淤层、人工填土(含窟内清理物)、路土及建筑堆积为主。

堆积中洪水淤积和人工堆积交错,总的趋势是不断加高窟内外地面,而由原来窟内高于窟外变为窟外高于窟内(图一)。下面以大佛洞纵轴剖面为主,并辅以其他剖面,介绍窟内外地层结构,及各剖面平面位置(图二)。

1、主佛后隧道断面堆积

位于主佛像后隧道中部主轴线上。隧道底宽1.3米,总高8.1米。中部由于渗水侵蚀向两个扩展,尤其以南侧为剧,向南壁侵蚀凹进2米以上。隧道下部,堆积层厚约3.5米。依发掘地层关系及层位内涵,将该堆积分为一至四期(图三)。

第一期堆积厚约1.35米,自窟底向上,依次为路土层、洪积层、经平整的红砂石堆积、黄色洪积层,上为三层风化堆积;木炭及灰层;此层有人工活动面;其上为风化石屑堆积;厚洪积层,此层巨厚,多为青砂,内纯净;青砂层上为人工活动面;其上为三层人工堆积砂石;踏面层。

该期可以以木炭层为界,分为早晚两小期,出土有开元通宝钱币及青辊瓦。

第二期堆积厚0.9米。自下而上分别为:风化堆积三层;踏面层,此层分布有大量木炭灰,少量红烧石块,上部发现人骨。此层中的淤层为贯穿窟内外的一层洪积层,是划分地层年代的重要界面。

第三期堆积厚约0.4米。下部为交错的风化堆积,上部有一至二层含白石灰的踏面。

第四期堆积厚约0.6米。均为交错的风化岩屑堆积。

风化堆积主要来自南北两侧的石壁。北壁由于渗水少,多为散落的红褐色细砂及少量页岩屑。南壁由于渗水侵蚀强烈,多为剥落的红砂岩块及成片的泥岩(页岩)及其细屑。两者很容易区别。

后隧道横断面中,内凹部分为石窟建成后的受侵蚀面积,隧道中地下松散堆积物所占为风化堆积面积,两相比较,该处侵蚀面积要远大于风化堆积物面积。因此,历史上应当对风化物有过清理,清理时间,当在一期或二期的早期。

2.甬道及主佛前地层剖面

剖面位于大佛洞中轴线旁,稍微偏东。穿过全部甬道,并入窟直达主佛座前,全长21米。地层中窟底以上部分,主佛座前接近2米厚。甬道前部厚2.8米,甬道口部深至5.6米。(图四)

自下而上,最下为基岩窟底,自窟口向内地面微微升高,开凿于窟内地表的北壁水道在甬道南部东西汇合,然后在甬道内窟底开凿南北向水道通向窟外。窟外石底突然下降,形成石岩坎。

第一期地层自窟底至地层中部砖层上面,时代最早的地层位于北端石岩坎下,为窟内红砂石岩块岩屑倒向窟外的堆积层,可能为大佛洞开凿之后小工程的石碴。红砂石堆积层和洪水淤积层交错,表明这两种堆积都是间歇的。

在堆积层上,有窟内水道的外延部分,这一部分因无基岩不能开凿水槽,故以石块砌成水槽,水槽长约为3.5米。这段水槽后段为一层红砂岩屑覆盖,使该处与窟底基岩地平相当,可能当时水沟已废弃。

此层之上,洪水淤层入窟,覆盖了窟底。淤层上铺有一层石碴,石碴上有多层洪水淤层。洪水层间有一些木炭。

砂石碴和洪水层一共1米厚,此时,窟内进行了大的工程。甬道段至佛前铺了一层青砖地面。在北端,砖面下降为阶,阶前用红砂岩雕刻贴饰,阶高约1米。

第二期自砖面上至石板面。

砖面上有路土,局部路土层上有灰层,夹有木炭和少量红烧石块,灰层上有一期洪水淤层,淤层上又有路土和填土,再上为一层人工铺砌的红砂岩石板层,这是又一次窟内整修工程。石板层主要分布在窟内。

第三期自石板层至明镜台建筑地面。

在石板层上有多期路土和少数淤层,其间也有红砂石碴铺层。最上层为明镜台建筑时期填夯的夹石灰土层(南段缺失),灰土层上为一层路面。

这期地层,发现许多小柱洞,大约是维修工程时搭架所用,以大势至菩萨前最为典型。

明镜台建成后,大佛洞前形成甬道。

第四期为明镜台建成后至现今地表。

甬道北端为多层夯土和填土,其间有一些大小扰坑。窟内部分则逐渐出现三级入窟下降的石阶。并形成甬道北端向窟内地势逐渐降低的局面。最上是一层现代铺地砖。

3.明镜台甬道口地层剖面

位于石窟中轴线东侧,南与甬道地层相接。南北长5.7米(图五)。

第一期地层

下层为窟内石碴堆积和洪水淤积互层,窟底水道延长段至此区南部为止。水道上为红砂石碴覆压,石碴层上有路面和杂土。其上即为第二期。

第二期地层

自石雕阶下始,上至洪水淤层之上。本期下为杂填土。上有路土层,再上为红砂碴堆积,堆积之上有洪水淤层,洪水淤层直通窟内。其上为淤层杂土。

第三期地层

下层为杂土路土,上有一层石板路面。其上层为夯土层。夯层下部有夹白灰土层。此期上层为明镜台基础。

第四期地层

北侧下层为一大扰坑打破。中层是多层路土,并铺有一砖地面,在甬道口设两道石门坎。后又在路侧铺有石条,作为基础,用途不详。其上多层路土,路土间有二层厚淤层。最上为明镜台门楼建筑及台阶。门楼前后增建砖排水沟。

4.窟外旧公路路基下层剖面

剖面位于大佛洞主轴线北延部分的东侧,开挖时分上下阶,上阶距主轴线4.5米,下阶距主轴线3米。南与甬道口剖面东西相齐。剖面全长21米

,上下阶共高3.5米许(图六)。 第一期地层

北侧一探坑的下层,有一人工河堤,由红砂石块和黄土堆积而成,顶部有踏面。

第二期地层。

河堤前有了2米以上的河水淤积层。堤顶受到洪水四次覆盖,其间夹有路土,堤前即将淤平,河堤上再次堆积红砂石,形成更高的河堤。此时堤外淤层间出现筑堤时抛下的杂土。剖面南部下层则暴露出通往窟内的一层淤条。其上为与河堤同层的红砂石堆积层。

第三期地层

北侧河堤外又淤积不少淤层。明镜台外也同时构筑了夯层,夯层下也有白灰拌土的地层。与明镜台建筑基础同层。此期再次对河堤加高,同时,北端河堤外又叠压了不少河流淤层。南部地层中,出现一巨大的路沟,路沟中有重叠的车辙和淤泥。

第四期地层

南部路沟逐渐变浅,后又填平。北侧则将河堤外拓。并以红砂石加固堤顶。路两侧出现建筑。中段有一段似照壁的建筑基础。

堤外出现淤层,均位于剖面最北端。堤再次加高,剖面上层为现代层。中南部为道路,下为3层土构或礓石构成的路面和路沟,上为两层沥青路面。

北端有坡积物及砖砌坡脚。

5.窟外路基开通大槽南壁剖面

位于明镜台甬道口北侧4.5米处,为开通封堵甬道口路基大槽的南壁。东西长9米,高3米许。下有一探坑(图七)。

第一期地层

下部因有地下水而未发掘至底,为红砂石堆积与淤层交错地带。上层有路土,位于巨石上。

第二期地层

探坑顶部红砂石堆积带。中夹有木炭和红烧石,上有一淤条,直通窟内。再上为砂石层。

下为夹石灰夯土。其上为一巨大扰坑打破,扰坑内为窟内清理物填充。

第四期地层

路土与淤土交错层,有两层较厚淤层。最上为明镜台前排水沟砖壁。

6.石窟内北壁下东西地层剖面

位于窟内北壁下,距北壁约1.2米,东西长19.5米,厚约1.8至2米(图八)。

第一期地层

自窟底至下层砖面,厚约1米。底为一层淤泥,其上为砂石层。再上又为数层淤泥。再上为红砂石、淤泥、红砂石、填土、砖层。>

第二期地层

较薄,砖层上有路土,其上有灰烬层。再上为填土。填土以上为红砂岩石板层。石板层为人工铺设的地面。窟内以窟内前部为主要铺筑区。石板厚10~15厘米。

第三期地层

东部可见明镜台甬道石基础压在石板层上。西部为多层路土和填土互层。最上有一层现代砖砌地面(局部缺失)。

7.大势至菩萨足部地层

大势至菩萨足部地层也具有代表性,可以了解窟内建筑及地层堆积的关系(图九)。

最下部为窟底面,开凿时留出莲台及足部。莲台原高60厘米,上部由于岩层风化缺失,仅存下部30厘米,召侧面尚可见到竖直的花瓣轮廓。莲台之上,为石雕双足。早年已风化残缺。局部尚可分辨出足趾上的指甲。

石凿莲台之上,即为一期堆积,下层有二层洪水堆积层,第二层洪水淤层压在右足二次修补痕上。在几次堆积之上,又以石砌成槽,以护菩萨双足。(图九上标A之石条)这主要是由于窟底已有较高的堆积,由于某种原因,未能清除,致使菩萨双足及莲台被掩埋。故在双足之砌一深槽,以使菩萨形象保持完整。同时,也对石凿双足上加泥重塑。这时的窟内地平已高,菩萨双足低于地面,在凹槽中方可见到。修槽砌石时曾打破若干地层。从路土分析,石条顶部与当时窟内地表平齐。

第二期堆积形成于第一期堆积之上。首先菩萨双足间和足外低洼处出现淤积层,其后再次用砖石加高石槽边缘。(见图九中B)并在第一次双足堆塑上面增塑一层,重塑双足。因这一时期窟内地面再度增高,所以才重复这些活动。

第三期时,经过几次淤积,凹槽内基本已被淤土填平,其上形成一层路土,此时窟内已大致平整,看不到菩萨双足了。

路土之上,又有一次垫土,垫土上形成路土。此时有几柱洞打破路面,这是维修大势至菩萨时搭架用的方柱所致。地层中出现剥落的白灰皮、彩塑泥块等。

最上层为一层地砖,砖下有垫土层。这一期砖面经校正,为清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大修后的地面。此时,窟内堆积厚度已接近1.6米了。

第四期堆积以填土为主,可分为三至四层,最后在菩萨身前砌青砖四层,系现代所为。

大势至菩萨前地层第一期时代大约自唐至明初。第二期自明初至明中叶,第三期自明中叶至清初,第四期自清初至今。

观世音菩萨前地层与此相近,故不赘述。

第二部分 清淤考古发掘所获历代建筑资料

此次大佛洞淤积层之考古发掘,揭示和采集到一批唐以来的有关建筑遗迹和遗物。由于这些遗存具有科学的地层关系,因此给我们研究大佛洞自唐以来历代有关建筑情况提供了一批珍贵的资料。

按地层及遗物情况,结合有关历史文献[1],我们将窟内及窟前有关地层分为四期。第一期:约相当于唐至明正统年间;第二期:约相当于明正统年间至明嘉靖年间;第三期:自嘉靖年间至“明镜台”修筑时的康熙四十二年;第四期从康熙四十二年至今。

现依时代早晚层序介绍各期开端的建筑及其后的建筑遗存如下:

1.第一期建筑遗迹及部分遗物

这一期地层时代为初唐至明早期。

清除历代窟内淤积之后,唐代大佛洞窟底原貌得以暴露,使我们第一次认识了大佛寺窟底的结构和布局(图一)。

大佛洞窟门(未发掘)经探测,宽约4.6米,和现存明镜台甬道不在一中轴线上,而是向西偏,与大佛面向一致。窟门进深5米左右。

窟内中后部凿为主佛座,平面形状为前窄后宽的梯形,前部东西长约14米,南北宽约10米。其东北、西北角均削为斜角,斜边长3米。座为上下两阶,下阶宽0.75米左右,高出窟内地面1.04米,上阶宽0.8米左右,高出地面2.05米,其上即为佛像。左右阶向南伸延,与像后背光相接。

佛座前有一宽15至20厘米,高10厘米的小阶,阶上残存有长约1米的大连弧,长约0.5米的小弧,当为原莲台莲瓣遗迹。

窟内东北为大势至菩萨像,其下有石雕双足,已残。足立于一弧形石刻莲台上。莲台原高60厘米,上部因页岩风化已残,下部残高30厘米,外侧有莲瓣间的深雕直槽。共十余瓣。

西北侧为观世音菩萨像,其下亦有石雕双足,已残,足立于莲台上(图一一)。莲台高60厘米,腰部呈弧状外鼓,上雕二重莲瓣。莲瓣尖外挑微凸,显得圆浑丰满,有唐代风韵。

由此可以断定,三尊主像下原皆有莲台。

主佛后开凿有隧道,长21米(自背光后度量),底宽1.1米至1.4米,高7.8米;大势至菩萨后隧道长9.5米,底宽0.45至1米,高6.7米。

观世音菩萨后隧道长11.3米,底宽0.6至0.8米,高6至7米。

窟底有一环窟排水沟,介绍详后。

窟底发现多处柱洞,从地层分析、小柱洞多为晚期柱洞,大柱洞皆为早期遗存。尤其以主佛座下阶上对称的二柱洞为巨。

属于第一期地层的建筑遗物和其他遗物有:手印绳纹砖、莲花纹铺地方砖、青辊板瓦、青辊筒瓦、各类莲花瓦当、柱础及开元通宝货币等。

北壁西端建筑遗迹(图一二)。

位于窟内北壁西侧,观世音像后隧道左侧(北)隧口外。地面上有一开凿出的长方形平底凹槽,东西向,宽43厘米,长55厘米,最深处16厘米(D6)。与之对应的窟顶,亦有开凿孔与石阶。孔为东西向,断面近方形,深3.8米,口高0.95米,宽0.65米,洞口外向上凿出一阶槽,阶槽长0.65米,上凿0.45米,宽度与洞宽相同。上阶槽顶与下阶槽底相距7.55米,两者上下对应。这一组上下对应的工程疑为支护加固遗迹。

平面上与D6槽相对称的有开凿于观音后隧道南口外的平底槽(D47)。

柱洞

窟底柱洞较多,相当部分为开凿石窟或重修窟内时搭架所用。其中也有用途不同者,其中规模最大的两组,当另有用途。

一组位于主佛座前下阶之上。东西对称分布,均为方形圆角孔,两孔中心距9米。东侧柱洞(Z)口径约65厘米,深76厘米,西侧柱洞(Z)口径与东洞相当,深70厘米。洞内底各置平面方石一块。

另一组位于窟内西侧,均为圆形柱洞,两孔中心距为7.8米。北孔(Z10)位于观世音像左前方,口径45厘米,深10厘米,南孔(Z11)位于主佛座西侧,口径46厘米,深25厘米。两孔南北相对。

这组地面孔洞内均有早期淤积物填充。我们推测,以上柱洞及石槽,石槽规模较大,时代较早(均为第一期),可能为窟内早期构架木构建筑时所开凿。

排水系统

经过清淤,发现大佛洞窟底开凿有一套完整的排水系统。(图一0)排水系统大致为环窟一周的石凿水槽。其地层年代,可从覆压于最下一层淤土下得到证明,当属洞窟开凿后第一期地层的早期,也就是说:大致在初唐时期。

水槽系为排出窟内东、南侧石壁渗流而设,在佛像后隧道底部之后壁下始,向东西延伸,由于佛后隧道最高点偏东,所以渗水流入水槽由此向东西分流。向西侧延至佛后正中,水槽紧北侧侧立一木板,该木板长1.65米,宽17.5厘米,厚10厘米,侧立于水槽外侧,即北侧,下以泥土堆靠。木板曾经火烧,发墨,故未曾朽坏。水槽西出隧道后,由于地面遭到破坏,故无痕迹,在观世音莲台北侧下,再次出现。入北壁下东流,至窟门处与东水沟相汇。

佛后东水沟亦紧贴南壁东流,出隧道后,从主佛座北流,此段亦小有地面残缺,然后下流至大势至菩萨莲台前,紧贴莲台下侧北流,再斜至北壁下西流,至窟门内与西水槽相汇。

东西水槽汇流后,在窟门内向北延伸,此段,上盖有不规则石板。至窟门北12米处消夫。

排水槽宽7至20厘米不等,深10至25厘米不等(图一三)。内出有开元通宝钱币2枚。窟门段水槽底淤泥中有闪烁的金屑,为数颇多,当为佛窟内妆像剥落后散入。

水槽自佛像后最高点向窟门外流,窟内地势与水槽坡度均设计的自高而低,可以外自流排水。

主佛东侧南部水槽有二条,东侧一条为西槽打破,该段年代应稍早于主佛后水槽。

除此之外,其他地层中也发现有排水沟痕迹,均建于窟内堆积层上。如第一期地层之晚期,有两期排水沟,第二期砖地面上,也有一期排水沟(图一四)。

当窟壁由于渗水崩塌向外延展之后,在主佛座西后侧受过侵蚀的台缘也出现了排水沟。其时代可能较晚。

建筑火烧痕

清淤后,原为淤积覆压的石窟下部壁面及佛座完全暴露出来,我们发现几处石壁有较鲜艳的红色,经观察对照,证明是为火强烈焚烧后的砂岩颜色发生变化所致。沙岩本为红褐色,经火烧后,沙岩变为鲜明的红色,较为疏松,许多烧面上还有残留木炭痕。依烧痕之分布,我们将其区分为两组,一组为早期烧痕,一组为晚期烧痕,这里先介绍早期烧痕。

这组烧痕之主体分布在主佛像石座前和对面的窟壁上,呈水平条带分布。佛座之上阶正面及西、东两面皆有烧痕。北壁甬道两侧也有分布,总长度约30余米(图一五),烧带宽25至60厘米,底距地面1.2至1.4米。

发掘时窟内堆积紧贴石窟,相邻堆积物中土色及包含物均与壁上火烧痕无关。据此,堆积当为火烧之后发生。即,洞窟开凿后某一历史时期,石窟内有一层距窟底高1.4米左右的可燃物发生强烈的焚烧,在石壁上留下一周痕迹。在其后之岁月里,窟内一层层建筑堆积及淤积掩埋了石壁上之烧痕。

从性质上分析,我们认为这里可能有石窟内的一层木构建筑,在大火中烧焚了,然后留下一周痕迹。其距地表高度约1.4米。

痕迹之时代,怀疑在窟内地层中的二期、三期建筑之前,因为二、三期建筑地面分别高于窟底1米和1.2米。其本身即为活动面,其上0.4至0.2米处不可能设木构层,故此层木构建筑当属第一期建筑。

这些,可与窟中其他一期地层校正,一期地层中,夹有一层红烧块与木炭层,分布面积甚广,我们怀疑,该层为焚烧时的地面,主佛前烧层距窟底约1.3米。

在甬道口东侧,北壁石面,亦有一处红色烧痕(见图一五中标注a的区域),系向上焚烧之痕。

石础二件(图一六)

一石础出土于甬道西侧第二期地层中,础面与第二期砖铺面置平,础身较为平整,出土时础座已有残缺。

柱础为覆盆式,红砂岩质,通高43厘米,座高32厘米,方座边长为80厘米,,圆础径70厘米,础面上刻有一周圆槽,槽径52厘米,各部分存有不同方向的凿线,槽圈内当为柱体所压部分。

据其形制及出土位置推测,当为一期建筑遗物,被二期所用。

另一件出土于石窟内东侧北壁下,佛座之东北方向,大势至菩萨后隧道北口之外2米处,出土时础面向上,础基平面与第三期窟内石板层面平齐,覆盆础高于石板面,整个础石面微向西北倾斜。

础石为红砂岩质,素面覆盆式,表面尚有凿痕,座为方形,不甚规整,边长约1米,厚40厘米。覆盆础高14厘米,最大外径98厘米。中央面上有一微高于础面的圆台,上凿痕较清晰,当为柱体所压部分。其直径约63厘米。

此础形制巨大,虽出土于三期建筑平面,但孤立独存,平面未发现相应础石,当是后代移用前代遗物。其时代,应为一期,即唐宋时代。

砖瓦类

窟内外一期地层内出土有一些建筑材料,计有绳纹手印条砖,莲花铺地方砖,青辊筒瓦、板瓦、尖唇筒瓦、大板瓦以及一些瓦当。这些材料有时也见于二、三期地层,为了叙述方便,把其都归入一期之内。选其部分介绍于下。

铺地方砖上模印有变形莲花纹,已残,但可复原。莲花瓦当多为宽边式,中心模制,四周边珠高凸,似用泥珠粘结而成,造型显得精巧秀丽而不失丰满圆润(图一七)。

另出有连珠兽面纹当几件,多残,中为兽面,以连珠,模制(图一八)。

还有一批云龙纹当,当面较大,有怒龙蟠结于祥云间,较为少见(图一九)。

后二类瓦当为第一期中晚期建筑材料。

2.第二期建筑遗迹及部分遗物

至第二期建筑时期,窟中已堆积了近1米厚的淤积物和其他堆积,其上被铺了一层砖地面。砖为方形青砖,铺排整齐,但发掘出露时多数砖已不存,保存较好的区域为主佛座前区及甬道部分,砖多破碎,且有严重的磨损面(图二、二一)。

砖面向北伸延近甬道出口处中断,其边缘下立砌有一道高90厘米的石雕阶面。阶面东西长4.5米以上,两侧因压在明镜台下,未能发掘。

窟内东西二菩萨足前各砌围有石条,石条有的规整,有的粗糙,石条顶部与当时窟内堆积层持平,使菩萨足前围成一槽。西侧观世音像前石槽南北侧没有石条,而改以砖砌。

两槽均深1米。槽内菩萨双足因风化残缺,也均重塑,双足变大增高。

石雕饰件

出土于甬道口第二期窟内建筑平铺砖层的前沿(北侧),距甬道口80厘米。其顶与砖面平,形成砖面前的一处立阶面。由于甬道两侧未能发掘,所以其东西分布长度不清,发现长度约4.5米。通高90厘米。石阶由多段石条东西拼接而成(图二二)。

石雕饰件均为红砂岩质,厚板状,分上中下三层叠接,形成中部内凹,上下凸出的类似须弥座式阶面,现介绍一组如下:

下层为座,断面方形,高25厘米,厚23厘米,每段长1.27米,外侧上部雕出一阶,通体素面。

中层断面长方形,高33厘米,外侧有雕饰,下部雕出丰满的垂莲花纹。上部以浮雕栏柱分隔为几间,每间内雕一人物或异兽。人物均为力士形象,作蹲踞负重状,披发暴睛,身体粗状。异兽如狮状,有抱球者,亦有人骑异兽作奔驰状者。均为高浮雕。

上层断面为板状,高33厘米,板面上下浮雕有仰莲花卉。中以竖栏为界,界内雕有纹饰。

出土时上中下三重石板背面平齐,砌立于通首内。顶部向窟内方向即为砖地面。

这组组砂岩石雕,刀法简练,形象传神,具有一定的艺术

价值。 3.第三期建筑遗迹及部分遗物

第二期建筑层上,出现一层含大量木炭的黑色地层,似乎窟内曾发生过大火。其上出现了第三期石条铺砌的地面。石条均以红砂岩凿成,一般厚15至20厘米,宽60厘米,长短则不等。在窟前部及部分甬道均有铺砌。尤以主佛前中部与东部保存较好,佛座西侧也有分布。石条成行排列,铺至佛座上阶下(图二三)。窟北壁东侧,有一块石柱础,微斜放置(图二三中C),石条铺至石窟门内,门内两侧有一对门墩石,红砂岩质,上有石槽(图二三中D)当时在此应设有门。

大势至和观世音二菩萨足下石槽边也得以加高,高至和石层平齐。除观世音前部用了石条外,其余部分均以条砖加高。槽内菩萨双脚再次被塑,塑得更大更高(图二三,A、B)。

该层上出土有琉璃瓦、瓦当等建筑材料。

柱础与瓦当

第三期出土一批柱础与瓦当(图二四)。

柱础出土于甬道中,距甬道外口4米,现地表下0.4米处的填土中,地层时代为四期上层,出土时倒置于土中。

柱础为青沙岩质,通高22厘米,础座为不规则方形。边长约60厘米,础为莲花覆盆式。圆形覆盆部分厚7至8厘米,边缘刻有21瓣莲瓣,与之相连的座面上有接凿出的垂莲瓣花纹。

础中心有小圆窝,当为凿刻时或定位时找中之处。础面上有一不规则圆形,径42厘米,微高于础面,其上存有隐约凿痕。其旁四周础面则风化剥落严重,许多花纹已不易分辨。我们认为这一圆形当处于柱身下,柱径为42厘米左右。

柱础为明代式样,虽出土于第四期地层中,当属第二期成第三期建筑遗物,今列入第三期中。

琉璃虎头当多件,分别出土于第三期建筑地层中。一种当径10.8厘米,上有浅兰文秘站:色琉璃,当面为一虎头,额有一王字。另一种当径9.4厘米,蓝釉、兽面形,额亦有一王字。两种当兽头雕饰得鼓眼露齿,颇有生气。

4.第四期建筑(明镜台期)及遗物。

第四期为明镜台期,建筑现存。明镜台修建时下以石条砌基,石条均以红砂石凿成。部分红砂石条直接压在第三期石板上。通道部分石条下有加白灰夯土基。东侧大势至菩萨后隧道北侧,用红石条封堵。

当时窟内前部地表已堆积平,东西菩萨前石围槽也被后代堆积覆平,双足不见。至晚期,窟中地平上又加铺一层白灰防潮,并铺一层青砖。此期堆积使窟内堆积总厚达2至3.5米。

石窟东南西三面石壁因渗流侵蚀和泥岩风化,形成凹槽,使窟内下部面积增大(图二五)。

此期地层出土许多青砖青瓦,瓦当中以兽面瓦当为多。

窟外发现的建筑遗址

本次清淤开通封堵明镜台通道外口的旧公路台地时,发现几组清代建筑遗址(图二六),有的可能为大佛洞相关建筑,有的建筑遗址则可推测当时的建筑相对位置及其他情况,故一并介绍于下。

窟外一号建筑址(A)。

发现于明镜台北约15米处,为一长条形建筑基础,发现部分长10.25米,宽1.25米。该建筑基础深0.8米,基础两侧下红砂石条一至三层,至地平时外砌条砖,内填乱石及少量瓦砾杂土。在建筑南侧存有间距相等的小石础,间距约4米。最东侧为乱石堆砌,中间和西侧为两个圆形石块埋于地下。小石础中心距建筑约0.25米(见图二六中的建筑A)。

这座建筑平面为长条形,方位大致与明镜台平行,其南侧为面积较大的踏面。其南小石础,将其分为数间。依其形制,我们怀疑为照壁性质的建筑。原长度推测依小石础三间计应为12至13米长。依小石础五间计,则长20米。

依地层情况,这一历史时期,该建筑南与明镜台间为一条东西向大道,即关中通向西北的官路。与石窟正门隔路建一照壁,也是合乎情理的。据寺前老乡说。公元1911年,泾河洪水冲倒佛前照壁,进入窟内。这处建筑遗址,与照壁结构相当,时代也比较吻合,可能即为清代所建,毁于1911年大水之寺前照壁。

窟外二号建筑遗址(B)

位于一号建筑基址东北侧,现仅发掘一部分,发现有乱石堆积的墙基一部分(见图二六之B)。墙基宽约0.5米,多以20厘米上下的当地红色砂岩块摆砌,中填以泥土。南北墙基长约5米,东西墙基长1.7米。南北墙中部向屋内凸出一段,似为分间遗迹。屋内地面发黑发青,十分坚硬,似曾为火所烧。

该建筑年代依平面及地层关系分析,大致与一号建筑时代相当而建筑年代稍晚。疑为民间小建筑。均为大佛洞内外地层中第四期中期建筑,历史时代约相当于清中叶或更晚,当时,建筑之南与明镜台之间形成深的路沟已渐变平。

三号建筑遗址

  仅暴露其西北角一部分,外角位于明镜台北侧约9米处。为红色砂岩石条砌筑墙基,石条间填以泥土。发掘的南北长4.7米,东西长1米。似为一座带台基的房子。其北约12米为同时期的一建筑残址。中间为道路,自两建筑间穿过,当为窟前大道。

据村民介绍,老人云:明镜台前原有东西大道一条,两侧建有民房。当为该时期建筑,其时代约相当于清末民初。惟此期道路剖面上,下层有车辙痕,上层无。与群众传说,这段历史上一度因某段道路不通,大车道改为从原上通过相像。

5.窟口上方历代建筑石窝

大佛寺石窟在一千三百多年间几经兴衰,多次重修,遗留下一些建筑遗迹,其中保存比较典型的是主窟窟口上方大量的建筑石窝。我们对窟口上方中东部主要石窝进行了记录(图二七)。

石窝是历代窟前建筑搭构木构件时所凿。是梁、檩、椽以及部分枋、栏等支撑固定或者穿插于石壁上的地方,其间也有部分檐槽。这处石窝群分布面积约三四百平方米,石窝有方形、长方形、圆形、上圆下方形几种,最大之石孔为为上圆下方形,尺寸为孔高72厘米,宽63厘米,小者多为圆孔,有直径仅10厘米者。

据有关史料记载,大佛寺自唐至明均有木构阁楼护于窟前。大佛洞窟口高度在20米以上,因此,窟前楼阁高度也必然非常高大。大佛寺窟群内现存的历代许多登阁远眺的诗句,也间接反映了这一点。其中唐人有“其巍数重”之句,也有提及东西二阁的。宋人则有“像阁”、“登阁”、“殿阁”字样。至元明,又有提及“登阁”、“游大佛阁”等。表明这一历史阶段均为楼阁式窟前建筑。今存清代所建明镜台即为窟前佛阁。

结合窟中出土石础等,我们可以判定,唐代这一建筑形制甚巨。因此,石窟群中那些硕然大孔想必为唐人所构。我们可依石窝之组合、打破关系、尺寸大小并结合建筑特点及一些存留的檐槽,去从历代形成的纷杂石窝群中将各期建筑石窝一批批地从中区分出来。有了这些资料,再参照其它遗迹遗物及建筑构架特征,就可大致勾勒出这座千古负有盛名的古建形制及其演变轮廊。

希望有关专家能注意这一资料。

结语

大佛洞清淤,新揭示出这处千年石窟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揭示出石窟在千年间所受到的多种损害,也揭示出石窟在历史上几次大的建筑变更情况,丰富了我们对于石窟的认识。与此同时,也留下一些新的悬疑,因经费与时间所限,不可能对其一一探究,同时许多问题也需要更多领域的专家介入才能解决。

我们还要提出几个问题:

1.排水问题

窟内经清淤,共发现五处较明显的渗水部位,其地点分别为:主佛像隧道东口上方一处;主佛像隧道西口上方一处;主佛像后隧道西段下部一处;大势至菩萨后排水道中部一处;大势至菩萨左足外侧一处。除最后一处外,前四处水量均较大。古代水道由于残缺,时断时续,已无排水功能。更为重要的是,窟外地表高于窟内,即使修好排水沟,也难以从地表排出。除渗流水造成的石壁损害外,这些渗水均积于窟内,自由渗漏、蒸发,使窟内湿气加大,也造成石窟雕塑的风化。

2.窟内渗水侵害

大佛洞内原渗水造成的侵蚀依然进行。同时,主佛身后隧道新挖通的断面上有一强渗水点。历史上由于被堆积封堵,只渗水而侵蚀岸屑无法排出,故侵蚀深度不大。今渗水处已无堆积封堵,暴露于外,内蚀将加剧,此处亦应采取必要措施。

3.大势至菩萨后隧道北口原历史上所建封堵工程,当为支撑窟顶的加固工程,且基础压在淤泥之上,并不稳固,且影响排

水,应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