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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用亲缘学论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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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中药资源是我国中医药事业发展的基础,采用创新的理论和方法寻找和发现中药新资源是中药资源可持续利用研究的热点和重点。药用亲缘学研究药用生物(特别是药用植物)的生物亲缘关系,化学成分和疗效(传统疗效和药理活性)间的相关性,该学科的建立对于开发中药植物资源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系统发育基因组学方法可用于药物发现和开发的相关问题研究,在组学水平拓展了药用亲缘学的领域,由此衍生出药用基因组亲缘学的新概念。该文简述药用亲缘学的知识谱系,研究方法和范式转换,凸显药用基因组亲缘学的理论和实践价值,建议选择《中国药典》2010年版收录最多的毛茛科为例,对药用基因组亲缘学进行深入的实证研究。在基因组,转录组和代谢组水平探讨毛茛科及其重要族属系统发育和进化关系,揭示药用植物基因型和代谢表型,以及近缘种遗传多样性和化学多样性的内在关联。通过毛茛科示范研究,丰富药用亲缘学研究的内涵,扩展其外延,将药用基因组亲缘学视为药用亲缘学的升级版,开放地吸收有关领域的新知识和新技术,促进中药资源学科的成长,推动中药植物资源的开发和可持续利用。

[关键词] 药用亲缘学;药用基因组亲缘学;研究范式和方法;进化;药物发现与开发

中药资源是我国中医药事业发展的基础,采用创新的理论和方法寻找和发现中药新资源是中药资源可持续利用研究的热点和重点。肖培根提出的药用植物亲缘学从理论上总结药用植物的生物亲缘关系,化学成分和疗效(传统疗效和药理活性)间的相关性[1-4],该学科的建立对于开发中药植物资源具有重要指导意义[5-7];系统发育基因组学方法可用于药物发现和开发的相关问题研究,可在组学水平拓展药用亲缘学的领域,由此衍生出药用基因组亲缘学的新概念。本文作者基于药用亲缘学的长期研究积累,提出这一新概念。本文简述药用亲缘学的知识谱系,研究方法和范式转换,展望药用基因组亲缘学的理论和实践价值。选择《中国药典》2010年版收录最多的毛茛科为例,可以对药用基因组亲缘学进行深入的概念验证和实证研究。结合传统药物学知识积累(包括中药药性和功效知识)和药理研究揭示的生物活性,在基因组,转录组和代谢组水平探讨毛茛科及其重要族属的系统发育和进化关系,揭示药用植物基因型和代谢表型,以及近缘种遗传多样性和化学多样性的内在关联。通过毛茛科示范研究,丰富药用亲缘学研究的内涵,开放地吸收有关领域的新知识和新技术,促进中药资源学科的成长。

近年随着高通量测序技术的迅猛发展,生物系统发育研究中开始采用基因组数据,因此出现一些新术语,如系统发育基因组学(phylogenomics,基因组系统学/基因组亲缘学)[8], pharmacophylogenomics[9],转录组亲缘学(phylotranscriptomics)[10]等。系统发育基因组学是进化和基因组学的交叉学科,是将基因组数据用于进化关系重建的综合分析;药用亲缘学研究药用生物(特别是药用植物)的生物亲缘关系,化学成分和疗效(传统疗效和药理活性)间的相关性;系统发育基因组学方法可用于药物发现和开发的相关问题研究,在组学水平拓展了药用亲缘学的领域(图1)。系统学(亲缘学)是生命科学各分支和交叉学科的根基所在,在中药资源学、中药鉴定和质量评价、中药药性、中药毒理和民族药等中药学相关领域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提出药用基因组亲缘学新概念,是因应学科交融的大势所趋,期望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运用多学科新理念、新方法和创新的技术手段进行跨学科综合研究,推动中药资源学科理论建构和实践应用,更好地服务于中医药现代化事业。

RAD.限制酶切位点相关的DNA; SNP.单核苷酸多态性; SSR.简单重复序列; EST.表达序列标签。

图1 可用于药用亲缘学亲缘关系推断的组学数据

Fig.1 Omics data that could be used in the pharmacophylogeny inference

1 系统发育基因组学

系统发育基因组学是生物进化和基因组学的交叉学科,是将基因组数据用于进化关系重建的综合分析,因此需要系统发育研究方法和基因组学技术的紧密配合。系统发育研究是比较分析单个基因或少数几个基因序列[11-12],也常结合其他类型数据,例如形态学、细胞学和植物化学[13-14]数据。系统发育基因组学基于全基因组测序时代之前的分子系统学研究,通过比较全基因组序列或至少大部分基因组序列来全面获取对进化关系重建有用的信息[15]。目前该领域研究包括以下几方面。

1.1 基因功能预测和进化推演 现存植物已鉴明的307 700种,估测上限45万种,提示植物多样性的潜在空间巨大。在进化史上均经历多次全基因组倍增(WGD),倍增基因拷贝在基因组中通常以保守的同线块(syntenic block)形式存在。在植物进化过程中,基因组大小变化是一种相对频繁的事件,这些变化一般并不与基因多少及顺序变化相关联。基因数量及顺序的保守性称为同线性。基因组倍增显著影响新性状起源(图2),近年来植物次生代谢路径多样化与WGD有关的例子越来越多。倍增基因拷贝可以解释萜类和硫代葡糖苷[16]等多基因路径合成的次生代谢产物的多样化过程。次生代谢基因的串联倍增及随后发生的亚功能化和新基因化过程进一步增加了次生代谢产物的遗传多样性和化学多样性,增强了植物适应生态环境变迁的能力,显示了植物次生代谢产物化学空间在药物发现方面的巨大潜力。被子植物(有花植物)中已发现次生代谢产物超过20万种,可能大部分源自复杂性状的快速创新。

实线粗箭头.同源多倍体效应;虚线箭头.异源多倍体效应;细箭头.2类多倍体共有效应;符号.效应的方向。

图2 多倍体化对植物基因组和表型的影响

Fig. 2 Effects of polyploidization on the plant genome and the phenotype

通过比较核苷酸多样性估计值和dN/dS考查甾体糖生物碱次生代谢基因经受的选择限制[17],可解释次生代谢多样性。高通量的SNP芯片分型可能发现有信息SNPs,其不同组合可区分次代物含量高中低的不同代谢表型,对道地药材研究具参考价值。禾本科苯并嗪类(Bx)基因倍增后发生重排,导致Bx1和2的新拷贝在禾本科共同祖先的一个染色体末端成簇[18]。成簇有利于相关基因共分离,末端染色体的定位既便于基因重排,也便于有关合成基因的进一步征募。这些事件对于后续的Bx生合基因簇的进化至关重要。系统发育分析提示双子叶和单子叶植物的Bx生物合成途径彼此独立进化,即趋同进化。氰苷的生物合成途径也存在类似的进化现象[19]。对次生代谢产物生物合成途径的深入研究有助于育种方案的理性设计,优化药用化合物的生产,实现基于生物技术的生产流程优化。

研究多基因家族的进化时, 基因树比物种树更有助于了解成员基因的进化历史和基因倍增过程。通过对基因树和物种树冲突进行解释,可推测进化机制,包括快速辐射分化、杂交/基因渐渗、不完全谱系分选、水平基因转移、旁系同源基因、基因倍增/丢失以及基因重组等。这些进化机制也可部分地解释近缘物种的化学表型多样性,有助于推测药用化合物的来源和转化路径。对于次生代谢产物生物合成基因家族和转录调控基因家族均可在系统发育框架内挖掘分析全基因组有关序列。

1.2 构建和厘清物种进化关系 例如基于桔梗科18个种叶绿体基因组的基因排列顺序构建系统树[20],从全新的角度阐述了桔梗科18个属间的系统发育关系。采用高通量测序平台获得天南星科32属线粒体基因组序列[21],发现线粒体系统树支持率低且与叶绿体系统树不一致。基于叶绿体全基因组序列的系统树表明水芋属Calla和落檐属Schismatoglottis在一个主枝基部聚在一起,得到形态学和细胞学证据支持。植物线粒体DNA的基因顺序可能进化较快,但是核苷酸序列的进化速率仅为动物的1%。叶绿体DNA核苷酸序列的进化速率比线粒体快3~4倍,目前在种间进化关系研究中应用最多,例如对菊分支植物(asterids)[22]、人参[23]、银杏[24]、金壳果科[25]、金虎尾目[26]的研究。但是叶绿体全基因组数据不足以解决经历快速分化的类群,例如姜目[27]。结合大量核基因组数据全面分析十分必要。单拷贝基因在被子植物基因组中比较常见,肖培根研究组基于29个已测序基因组的高质量数据实现了单拷贝基因的大规模识别和进化表征[28]。发现基因组倍增区块(duplicate block)数量和单拷贝基因数量呈显著负相关。17%单拷贝基因位于细胞器基因组,GO注释属于结合(binding)和催化活性类别的较多。真双子叶植物基因组中,单拷贝基因比非单拷贝基因具有更强的密码子偏性。RNA-seq数据证实了部分单拷贝基因相对高的表达水平。与其他植物不同,禾本科基因组中单拷贝基因的密码子有效数量(Nc)与密码子第三位G+C含量(GC3)呈显著负相关。Ka和Ks值提示进化上单拷贝基因比非单拷贝基因更保守。对可变剪接的选择约束(selective constraint),单拷贝基因弱于低拷贝数基因家族(1~10旁系同源基因)成员,但是强于高拷贝数基因家族(>10旁系同源基因)成员。联用各基因组共有的单拷贝基因序列得到分辨力佳的系统树。加上内含子序列提高了分支支持率,但是得到的系统树与未加时不一致。建树时包括内含子序列可能更适合较低的分类学水平。单拷贝基因和非单拷贝基因经受的进化约束明显不同,有些表现出物种特异性,尤其在真双子叶和单子叶植物间。

药用植物多样性是药用植物与环境形成的生态复合体以及与此相关的各种生态过程的总和,有遗传多样性、化学多样性、居群多样性、药用物种多样性、根际微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多样性等多个层次。对于物种不均匀分化程度较强的地区, 在解释气候生态因子与药用植物多样性之间的关联时, 要充分考虑进化过程的影响。如中国西南地区的“天空之岛”[29],在第四纪形成了丰富的药用植物资源,许多药用族属仍处于激烈分化过程中,例如毛茛科铁线莲属、乌头属、翠雀属等。全叶绿体基因组数据是细胞器尺度的超级条形码,可用其研究分布于不同地理位置的同一物种(例如道地药材)的种内变异[30]和地理亲缘学。但叶绿体基因组只相当于一个基因座,叶绿体基因组和核基因组在居群水平的应用可为研究道地药材起源,种内分化时间和分化强度提供线索。种内谱系关系的确立可重现居群的进化历史,是更细致的系统发育重建。

1.3 预测和追溯侧向基因转移 侧向(水平)基因转移在微生物进化中广泛存在的事实从根本上动摇了生命之树的假定形态[31]。已发现很多原核和真核生物间的侧向基因转移,相当多药用植物和其内生细菌/真菌具有相似的次代物生物合成路径,其隐含的系统发育基因组学规律有待揭示,这将有助于药用植物和其内生菌互作的研究,为开发植物药资源提供参考。

郝大程等:药用亲缘学论纲――知识谱系,认识论和范式转换

2 转录组亲缘学及其他

全基因组测序花费高,对于重复序列占比大,杂合度高和非二倍体基因组,序列正确拼接组装十分困难[32]。显然大规模比较转录组研究更具可行性。转录组测序(RNA-seq)数据基于表达的mRNA,不包括内含子信息,没有重复序列和倍性的干扰。初始的转录组亲缘学概念指多物种的基因共表达分析[10],物种间进化距离分析可基于转录组信息。显然转录组亲缘学也可应用于药用植物研究,例如从19种植物(包括虎杖、红豆杉、银杏、人参等药用植物)转录组数据中提取50个单拷贝直系同源基因[33],可用于系统树构建和进化分析。从紫菜属P. umbilicalis和P. purpurea的454焦磷酸测序获得482个编码红藻植物门头发菜纲紫菜属Porphyra膜转运蛋白的EST序列[34],发现存在内共生和与原生藻菌有关的水平基因转移。此研究提供了海洋藻类钠偶联的转运系统的分子特征和共调控机制。重建陆生植物和藻类的起源和进化过程是植物系统发育的基本课题,对于理解关键适应性性状的产生十分重要。由于物种快速多样化导致一些进化关系分辨不清,少数几个分子标志明显不够,基因组尺度的数据显著增加了有信息位点数量。中药资源和中药鉴定是应用性很强的领域,尽管考虑的是中药材,但应避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尴尬,全面挖掘中药资源和物种的准确界定都离不开其所在族属完全物种取样的分子系统学研究[35]。转录组代表能表达的那部分在功能上活跃的基因组,测序费用的大幅降低和生信分析方法的改进使得密集物种取样的转录组亲缘学研究成为可能。例如从92种streptophyte绿藻转录组数据和11种陆生植物基因组序列中提取共有的直系同源基因[36],用其中852个核基因(1 701 170个序列联配位点)构建系统进化树,发现陆生植物和绿藻Zygnematophyceae为姊妹关系(图3),地钱(liverwort)和地衣(moss)组成的分支与维管植物分支为姊妹关系,而角苔(hornwort)与所有非角苔陆生植物为姊妹关系,从而证伪了之前关于早期陆生植物进化的假说。转录组亲缘学加深对基本植物性状进化的认识,包括药用植物化学多样性和相关生合路径的进化。

图3 获支持证据最多的陆生植物系统发育假说

Fig.3 Land plant phylogenetic hypothesis that has most lines of evidence

尽管只被应用了极短的时间尺度,人工选择已经极大地改变了驯化植物的形态、生理、植化、生活史。比较RNA-seq数据可用于解析种植番茄和5个近缘野生物种间基因序列和基因表达差异[37]。基于序列差异发现>50个基因经受正选择,数千个基因的表达水平有显著差异,许多是由于选择压力所导致。许多快速进化基因与环境应答和应激耐受有关。野生和种植品系间光反应共表达网络的大规模变化进一步强调了环境输入量对于基因表达进化的重要性。人工定向杂交和间接有利于非同义替换的驯化和改良过程已经极大地改变了番茄转录组。比较转录组有助于深入了解人工选择和自然选择对野生和种植品系的普遍效应,基于转录组的亲缘树构建有助于定量研究各近缘物种的起源时间和进化历程,这对药用物种研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类似地,基于蛋白质组数据进行系统发育分析,有蛋白质组亲缘学(phyloproteomics)[38],但尚未用于植物研究。表观基因组亲缘学(phyloepigenomics)[39]在表观遗传修饰层面考查物种亲缘关系,用于药用植物研究将有新颖发现。宏基因组亲缘学(phylometagenomics)[40]将可用于研究药用植物根际微生物和植物内生菌等。系统发育基因组学对计算能力和分析方法提出了新的挑战,故有计算基因组系统学。

3 药用植物亲缘学与药用基因组亲缘学

直系同源基因是在物种形成过程中由共同祖先基因演变来的分布于不同物种的基因,在药物发现过程中有助于动物模型的选择和分析流程的建立。葛兰素公司的Searls[9]首次使用pharmacophylogenomics一词,认为充分利用基因组数据挖掘直系同源基因,能更好地预测药靶基因功能。比较实验动物和人的基因组,不仅可找到保守功能元件,包括蛋白编码基因和非编码序列,而且能发现基因功能的迁移,从而使研究者充分认识物种间遗传差异,避免选用不适当的动物模型和药物筛选方案[15]。

Searls提出的pharmacophylogenomics是针对药靶的研究,而本文作者提出药用基因组亲缘学,是在基因组及其相关的转录组和代谢组水平系统研究药用植物的植物亲缘关系-化学成分-疗效(传统疗效及药理活性)间的相关性的新兴边缘学科。药用基因组亲缘学在药用植物领域可以有多方面的应用:①基于基因组信息构建不同尺度的生命之树, 明确药用植物类群间的系统发育和亲缘关系;②利用基因组数据估算分化时间并重建地理分布区, 推测现存药用植物/道地药材的起源和空间分布格局及其形成机制;③基于时间树, 结合生态、环境因素及代谢创新性状, 探讨药用植物的多样化进程和成因;④揭示药用植物多样性的来源和格局, 基于生物多样性探讨药用化合物(例如次级代谢产物)多样性,促进生合途径解析和创新药物发现;⑤预测药用植物多样性动态变化, 提出相应的保护性开发策略,促进人工栽培和分子育种。可见针对药用植物的基因组亲缘研究的内容完全不同于Searls原初的概念,只是暂借用pharmacophylogenomics作为药用基因组亲缘学英译。

本文作者拟整合形态分类数据、代谢组和化学分类数据、基因组和转录组数据、药理活性数据和传统药物学知识,探索以毛茛科药用植物科属为重点的药用亲缘学。毛茛科药用植物在中药学中的应用源远流长,我国42属约720种毛茛科植物中,有30属约220种可供作药用(《中国植物志》27卷24页)。黄连、附子、乌头、升麻、川木通等的原植物均属毛茛科。民间广泛使用的麻布七、水黄连、铁破锣、虎掌草、月下参、驴蹄草、星果草、白头翁等中草药也属于毛茛科。据作者统计在《中国药典》2010年版正文收录10个法定种,附录收录另10种,另外在可见的地方标准中至少收录了另外的20种[41],共计40种,高于菊科、豆科等大科的收录数量,居所有植物科中的第一位。毛茛科大部分族属在我国均有悠久的药用历史,其防治疾病的科学价值经历了时间的考验。但目前对毛茛科的组学研究,尤其是基因组和转录组研究十分稀缺,对毛茛亚科多物种属的近缘种间亲缘关系了解较为粗浅,对唐松草亚科的一些多物种属,如唐松草属[14]、人字果属[42],了解更少。这一现状也为进行药用基因组亲缘学的实证研究提供了很多课题。

人字果属约16种,分布于亚洲东部和喜马拉雅山区。我国9种,分布于秦岭以南的亚热带地区,均由肖培根和王文采在1960年代正式命名(1979《中国植物志》27卷472页)。据不完全调查,本属至少7种在分布地区的民间用作草药,具有确切的功效[43]。例如耳状人字果全草止咳化痰、消炎,蕨叶人字果根状茎消肿解毒,纵肋人字果全草健脾化湿、清热明目,人字果根状茎清热解毒、消肿。但是此属在毛茛科中是研究较少的,其药用价值值得深入挖掘。基于4个分子标记和形态特征得到的系统树提示,人字果属与扁果草属和拟扁果草属聚为一支,而与耧斗菜属、天葵属、拟耧斗菜属进化距离较远[44]。从预实验结果看,人字果属的化学成分独具特色。拟选择耳状人字果、蕨叶人字果、纵肋人字果和人字果4种,进行酶切位点相关DNA测序(RAD-Seq)。只有分别带有接头1和接头2的酶切位点周边的DN段会得到有意义的扩增,即为RAD标签(图4)[45]。将所有RAD标签序列连起来即代表物种的简化基因组,可用于同属物种或同种各居群的基因组亲缘关系推断。在进化史近期发生快速辐射分化的同属物种,往往由于有限几个分子标记的系统发育信号不足和/或基因树冲突,使得其亲缘关系难以辨清。人字果属和铁线莲属以及毛茛目其他多属均有此问题。以RAD-Seq为代表的简化基因组测序能提供关于物种基因组进化和杂交的全局观点,且无需事先知晓物种基因组的完整序列。基于此探索的科学问题:4种人字果的基因组亲缘关系是什么;粉背叶人字果(进行转录组测序)与这4种人字果的亲缘关系;化学分类与分子分类是否一致;如何从起源和进化角度解释;本属与唐松草亚科其他属的药用亲缘关系。

图4 RAD-Seq技术路线

Fig.4 Schematic representation of RAD-Seq pipeline

在药用亲缘学框架下进行中药资源研究的一个代表性例证是关于乌头属的亲缘学研究[46-47]。毛莨科乌头属全世界约有300余种,其中超过半数分布在中国。发现牛扁亚属是以牛扁碱和C18-二萜生物碱为主的类群,由于其毒性中等,因而可从中寻找镇痛、抗炎等新药前体[46]。乌头亚属下唐古特乌头系和圆叶乌头系是以内酯型二萜生物碱为主的类群,毒性较小,是新药寻找的重点研究类群。褐紫乌头系则以C20-二萜生物碱如光翠雀碱和宋果灵为主,杂有高度进化的乌头碱型二萜生物碱如乌头碱等成分。化学分类上不支持其独立成为一个分支。显柱乌头系是以含大茴香酸酯基的乌头碱型二萜生物碱以及塔拉萨敏和查斯曼宁胺醇类为主的类群,是块根较大的“大乌头”的主要来源,具大毒。乌头系以含15-羟基的单酯、双酯或多酯以及胺醇类乌头碱型二萜生物碱为主,且酯基中无大茴香酸酯基,此系是草乌的主要植物来源,具大毒。显柱乌头系,乌头系,兴安乌头系和蔓乌头系可能代表乌头亚属进化的类群。从二萜生物碱化学成分来看,露蕊乌头亚属与乌头属另外2个亚属差别很大,结合分子系统发育研究,形态学和细胞学结果,支持其为一单独属,介于翠雀属和乌头属之间[15,48]。基于细胞核和叶绿体DNA序列的分子系统树将形态极相近的九系分为2个群[47,49], 一为甘青乌头系, 圆叶乌头系, 保山乌头系和短柄乌头系,均非单系群而是彼此交织;另一为乌头系, 兴安乌头系, 显柱乌头系, 蔓乌头系和准噶尔乌头系,亦均非单系群, 化学分类数据支持此分群。为了乌头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和发现高效低毒的新化合物, 有必要将近年涌现的高通量技术用于乌头研究。基因组学和转录组学技术将在促进乌头生物活性化合物研究中发挥关键作用。

毛茛科是一个比较原始的真双子叶植物类群,已知代表性药用化合物包括苄基异喹啉生物碱、毛茛苷、三萜皂苷、二萜生物碱等。作者结合近年植物化学研究进展,对毛茛科所含主要化学成分类型和分布进行了系统归纳总结。毛茛苷和木兰花碱在一些属(例如毛茛属、铁线莲属、驴蹄草属等)共存,而非交替出现[2]。结合了疗效数据[50]的药用亲缘分析[7, 51], 支持基于分子标记和形态数据提出的分类系统[44]。毛茛科可分为5个亚科: 毛茛亚科、唐松草亚科、黄连亚科、黄毛茛亚科、白根葵亚科。毛茛亚科可分为10族。铁线莲属与白头翁属和银莲花属均属于银莲花族,均含较多五环三萜皂苷;铁线莲属还含有黄酮、花青素、木质素、香豆素、生物碱等[52-53],其中五环三萜皂苷已用于化学分类研究。升麻族中,类叶升麻属和升麻属的疗效和化学成分相近, 因此两属的亲缘关系也近[54]。由于它们果实的形态差异以及细胞学特征不同, 考虑这两属为升麻族植物的一个分支, 且类叶升麻属较升麻属更为进化。从化学分类学的角度来看, 铁破锣属含有特殊铁破锣皂苷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分支。基于细胞核ITS序列的系统发育树支持以上分析[49,55]。黄三七属既和铁破锣属一样含有五环三萜和铁破锣型环阿尔廷烷四环三萜类, 又和升麻属、类叶升麻属一样含有吲哚生物碱, 因此认为它是铁破锣属和升麻属、类叶升麻属之间的过渡类型[54]。可从毛茛亚科各族选择10个代表种(猫爪草、小木通、美花草、星果草、驴蹄草、升麻、铁筷子、黑种草、北乌头、金莲花),进行高通量转录组测序,从组装的Unigene中找到单拷贝直系同源基因(>400),联用这些基因序列构建系统进化树,结合化学和形态分类,药理活性和传统药物学资料,考察转录组数据在药用亲缘关系推断中的可用性。近年药用亲缘研究还涉及小檗科[56],百合科贝母属[57], 冬青科冬青属[58],五味子科[59]和唇形科鼠尾草属[60]等。这些研究均需要在组学层面继续深化。

4 结论与展望

中国文明医药智慧肇始于原始文化,当时即有博物学知识的积累,包括对人居环境周边的生态和动植物的基本认识,“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这里便蕴含着中药资源学和药用亲缘学的萌芽。梳理中药资源学知识谱系,1980年肖培根提出的药用植物亲缘学是年轻的成员,结合形态分类、化学分类、疗效特征研究药用植物,有可能发现自然界隐藏着的决定论的规律。技术哲学家唐・伊德认为,技术的居间调节作用改变了人类直接经验到的世界[61],使得客观对象的新特征能显现出来,提供给人类一种新的视野。高精尖的实验技术仿佛没有极限,基因组学,代谢组学和相关技术的涌现不断刷新着对于中药资源和药用亲缘关系的认识,并正在促成研究范式转换。新范式的形成将成为药用基因组亲缘学由概念走向成熟理论和实践应用的标志。

药用植物亲缘学研究药用植物的植物亲缘关系,化学成分和疗效(传统疗效和药理活性)间的相关性[4],交叉性和涉及多学科是其特点,故这门学科的成长需要开放地吸收有关领域的新知识和新技术。药用亲缘学的研究领域广泛,其背后更广阔的背景是中国文明天人合一的古老智慧和中药传统文化积淀的博物学资源。药用亲缘学不是封闭的单一学科,而是围绕药用植物亲缘关系展开多维度透视的交叉学科群,其研究范式开放,知识谱系不断延伸,呈现快速发展态势。药用基因组亲缘学(pharmacophylogenomics)扩展了药用亲缘学研究的内涵,可视为药用亲缘学的升级版,将有力推动药用植物资源的开发和可持续利用[62],并期待其引领中药资源实践导向的交叉学科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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