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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年华失去一条腿,上海女孩“走”出痛苦绽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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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年华失去一条腿,从痛苦中重生

夜晚,徐蔚洁躺上床准备休息了。她撩起长长的睡裙,解开包裹着腰腹部的塑料筒,她把筒解开卸下了,连带着她的“左腿”也一起卸下了……别的女孩子,临睡前要卸妆,徐蔚洁每晚要做的是卸下她的义肢。她的左腿从大腿根部被截肢了,平时只能靠义肢来走路。身上少了10斤重的义肢,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可是看着卸下的义肢,徐蔚洁的心里好像也缺少了一块,有时觉得空落落的,她又会想起截肢前的那个晚上,摸着自己左腿时的那种感觉……

如果要截肢就从楼上跳下去

9年前,26岁的徐蔚洁身高170厘米,体重只有80多斤,是个健全又漂亮的上海小姑娘。从学校毕业后,徐蔚洁先后在几家五星级酒店的餐饮部工作过。她性格活泼开朗喜欢到处去旅游。当时,她已经有了一个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虽然还没有谈婚论嫁,但感情算是稳定。如果不是突然而来的疾病,徐蔚洁可能就会像其他女孩那样,结婚生子。然而,人生的轨迹有时并不能按照自己想像的路线前行。

有一天,徐蔚洁觉得左腿酸胀难受,走起路来特别沉重。年纪轻轻的,谁会想到自己的腿会出什么问题呢?她以为是太累的缘故,多休息应该就会好的。没想到,过了没多久,腿不但没好转,胀痛更厉害了,膝盖处还肿了起来。妈妈陪她去了医院,拍了X光片,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日子。

徐蔚洁的爸爸是做采购工作的,常年出差在外。妈妈退休在家,平时家里只有徐蔚洁和妈妈两个人。徐蔚洁和妈妈都没太在意这件事。可是过了段日子,徐蔚洁的腿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胀痛感来得更频繁了,走路也有些困难了。徐蔚洁的叔叔是上海一家三甲医院的医生,这次,徐蔚洁在妈妈的陪同下去了叔叔所在的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报告要隔两天才能拿。

隔了两天,徐蔚洁回到家,爸爸居然在家。她开心得像孩子似地跟爸爸撒娇,问爸爸是不是想她了所以回来了。爸爸的笑容有些尴尬,徐蔚洁隐隐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果然,妈妈说医院报告出来了,她的腿上长了一个瘤,需要住院治疗,让她明天请病假。徐蔚洁这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是不是很严重?”她看着爸妈。爸爸说:“没事的,明天先住院做个详细检查。”

第二天,徐蔚洁住进了医院,8个人的病房,其他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有三个孩子刚做完截肢手术。徐蔚洁的心里有些害怕了,她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呢?会不会也跟这几个截肢的孩子一样呢?妈妈一直在安抚她不要担心,这病能治好,可是妈妈闪烁的眼神明明写着不安。平时特别能说会道的爸爸,今天几乎没怎么开口,还一直找各种理由往病房外跑,好像不敢面对她的样子。徐蔚洁心里存着疑惑,偷偷问了被截肢的孩子患了什么病,居然都跟她一样。有一瞬间,徐蔚洁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她看着自己修长的一双腿,即使现在有一条腿有些肿,但如果没了它,她该怎么活下去?

徐蔚洁追问爸妈,她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徐蔚洁不知道,这几天时间里,她的爸爸妈妈心里有多难过。其实,徐蔚洁做完检查的第二天,妈妈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让她尽快去医院拿徐蔚洁的检查报告。妈妈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不是好事情,不然医生怎么可能特地打电话到家里来通知呢?妈妈没有告诉徐蔚洁,怕她担心,就叫上了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一起去医院,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有人商量。

妈妈多希望自己是猜错了呀,当医生告诉她,女儿的膝关节长了一种叫软骨肉瘤东西时,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她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病,希望是可以治愈的病。医生神情凝重地说,这种病大多数情况需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如果不是有弟弟和妹妹的陪伴,徐蔚洁的妈妈都不知道如何回家了。女儿才26岁,如果没了腿……她不敢想,一个人偷偷地哭了一夜,她不敢告诉女儿,更不知道怎么跟丈夫说。她知道丈夫有多么疼爱女儿,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女儿有个头疼脑热都紧张得不得了,而且丈夫血压高,如果他知道女儿得了这样的病,怕是受不了打击。思前想后了一夜,徐蔚洁妈妈决定让小叔子去跟丈夫讲。小叔子是医生,也是丈夫的弟弟,他的话可能丈夫更容易接受些。

徐蔚洁的爸爸接到弟弟的电话,立刻赶回了上海。在弟弟的办公室,他静静地听弟弟说了女儿的病情,以及最坏的结果。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他晚上回到家,看到漂亮的女儿更是悲从中来。

如今,爸妈面对徐蔚洁的追问,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强装着笑安慰她会没事的。徐蔚洁不相信,继续追问:“我是不是也要截肢?”爸爸无言以对,迟疑了一会儿说:“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你没那么严重。”徐蔚洁将信将疑,她哭着说:“要我截肢的话,我就从这窗口跳下去!”妈妈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她:“你别吓妈妈呀,不能这样啊……”爸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把母女俩搂进怀里:“没事的,会有办法的。”

徐蔚洁依偎着爸妈,这才好像回复了一点神智,刚才她是太激动了,她知道如果她死了,爸妈肯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可是,如果没了腿,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爸爸去找医生,询问除了截肢是否还有其它办法救女儿,如果截肢,女儿很可能活不下去了。医生考虑再三,说有一个办法,就是换人工膝盖。爸爸突然看到了希望。但是医生又说,这个办法不能保证根治徐蔚洁的病,病情很有可能会复发,一旦复发,就必须截肢,否则命就保不住了。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保住女儿的腿,也要试一下,爸爸同意了这个方案,然后把医生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蔚洁。

跟男友分手,独自面对截肢的残酷

徐蔚洁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能跑能跳了。即使是最好的结果,她也将会变成一个残疾人。她打电话把男友叫到了医院,把所有的一切毫无隐瞒地告诉了男友,然后提出了分手。她不想成为男友的负担,也不想男友为此纠结,长痛不如短痛。男友让她好好休息准备手术,先别想那么多。

换膝盖手术是个大手术,徐蔚洁整整缝了31针。术后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钻心的疼痛追着她不放,徐蔚洁却再也没有在爸妈面前流过一次眼泪,她知道爸妈的痛苦不亚于她,如果看到她哭,他们会更难受的。

手术后的头三个月里,需要每周打两次提高免疫力的针,其中一针400元,另一针要800元,都是自费的。之后四个月,每周还要继续打一针。爸妈毫不犹豫说,只要对她身体好,再贵也要打。徐蔚洁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发酸,她家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爸妈的积蓄并不多,她工作几年来的收入也没有积存下来多少。她后悔自己冲动之下说的要去寻死的话,虽然那是她当时真实的想法,但她知道那话肯定吓到了爸妈。如果她死了,爸妈肯定也活不下去了,她不能这么自私。她积极配合着治疗。

每次打完针,徐蔚洁就要发一次高烧,这是打针的正常反应,这让她的身体更加虚弱无力。爸爸为了照顾她,毅然向单位申请了提前退休。

整整8个月后,徐蔚洁的身体才基本复原,只是她的膝关节不太容易弯曲,走路时腿只能笔直着走。虽然很难受,但是徐蔚洁依旧希望这个假关节能一直在她身上,至少她的腿能保住了。

休息了那么久,徐蔚洁坚持要回酒店上班。生活还要继续,她总要恢复正常的生活。好在酒店领导很关心她,把她调换到了客房部当文员,这样她就可以坐着工作了。笑容又回到了徐蔚洁的脸上,她本来就是一个爱笑的姑娘,她对自己说,这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坎,跨过去了就好了,她会慢慢习惯这个假关节,跟它好好融洽相处的。

然而,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月,徐蔚洁的腿又开始肿胀了。她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她多不想把这个噩耗告诉爸妈呀。自从知道她生病后,爸爸有差不多半年时间不怎么讲话。亲戚朋友到家里来探望她,都悄悄跟妈妈说爸爸变了个人似的。爸爸和妈妈好好不容易走出阴影,这么快就要面对更大的打击。

这一次,徐蔚洁没有大哭大叫,也没有想要寻死,她只是有点害怕,不知道失去了一条腿,她将来会是怎样……医生说,如果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就截肢,只需要截到膝盖以上部分,她还能保住小半条大腿,她可以靠着仅剩的大腿控制义肢走路。可是第二次发病,一直要截到大腿根部,才能保住她的命。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还不如10个月前就做截肢手术,徐蔚洁可以少受一次苦,还能保住半条大腿。然而谁又知道这个如果呢。如果再给徐蔚洁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旧会做相同的选择,只要有一丝希望能保住她的腿,她都不会放弃的。就算现在是这样的结果,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经过这10个月,徐蔚洁坚强了许多,一次次在半夜里偷偷哭泣,然后在泪水中醒来,让她慢慢懂得人生没有如果,只有不断地面对,哭醒了日子还得继续。她清楚知道弃腿保命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截肢手术前一天,徐蔚洁让爸妈早点回家休息。爸妈知道,徐蔚洁心里肯定很难受,又不愿让他们看到她的痛苦。爸妈回去了,叔叔走进徐蔚洁的病房对她说:“你哭吧,哭一场,明天开始就不要再哭了。你能保住命已经比那些想活却活不了的人好太多了。残疾人不比健全人差。”叔叔离开后,徐蔚洁摸着自己的左腿,腿还有感觉,可是再过几个小时,它就不在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她放声痛哭,她知道哭也改变不了什么,但就像叔叔说的,哭完就再也不哭了,就当是跟她的腿告别,就当是她发泄完心里所有的委屈。

还有美好的未来等着自己 如今的徐蔚洁“走”出了痛苦,依旧可以陪着父母到各地旅游。

徐蔚洁手术后醒来,她张开眼就给了爸妈一个微笑:“我还活着。”爸妈笑着抚摸着她的额头。这本该是一个多么悲痛的场面,26岁花信年华的姑娘失去了自己的一条腿……这家人却在彼此微笑中度过了。爸爸和妈妈早就做好了约定,不再在女儿面前流一滴眼泪,不再把悲伤流露到脸上。从女儿说要跳楼之后,女儿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哭过一次,他们明白女儿的孝心,所以他们更不能让女儿担心,他们要笑着面对女儿,面对往后的日子。

徐蔚洁的左腿从大腿根部被截肢,所以她的义肢只能靠腰腹部上的筒来固定。人家走路靠大腿发力,她要靠腰部发力。走路时,义肢是不能弯曲的,只有当坐下来的时候,按一个按钮,义肢才能弯曲。徐蔚洁的整个腰腹部被连接义肢的筒状架托紧紧包围住,医生说她得有点肉才能撑起这个筒,不然筒碰撞她的髋骨会很疼。

徐蔚洁开始尽量多吃一些,别的女孩要减肥,她却要多长些肉才能跟她的“新腿”融洽相处。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她只能买宽松的衣服遮住腰腹部多余的塑料筒。冬天还好过些,到了夏天,腰腹部被这筒团团包围,闷热难当。徐蔚洁只能穿连身长裙遮盖住她的义肢。

虽然徐蔚洁努力说服自己不再悲伤,但心里的难过和不适应总还是会不时来打扰。徐蔚洁和男友的情分也随着她的左腿一起失去了。徐蔚洁有些害怕出门了,别人的目光总让她有些不自在。心灰意冷之下,她向单位递上了辞职报告。她不知道要休整多久才能重回工作岗位。想不到的是,酒店的总经理不但没有收她的辞职信还跟她签了长期合同。总经理说单位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她,让她好好休养,等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上班。这份体谅和关心让徐蔚洁的心里多了一份暖意。酒店的同事们还发起了捐款,为她捐赠了4万多元,刚好是她装义肢的费用。

爸妈鼓励徐蔚洁,陪着她一起走出家门,主动跟邻居们打招呼。大家热情的回应和关心,让徐蔚洁慢慢抹去了心里的那一点自卑,没有人会看不起她,她只是残疾了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

日复一日,徐蔚洁慢慢适应着她的“新腿”;适应着不能随心打扮自己;适应着镜子里微微发福的那个有些陌生的自己。但无论怎样难以适应,她都是面带着微笑。悲伤久了,她发现微笑是有魔力的,对着镜子、对着爸妈、对着所有人,微笑一下,生活变得没想象中那么苦了。

转眼,徐蔚洁就年过30了,身边的朋友陆续结婚生子了。爸妈起初不敢跟她提及这个话题,怕会触及她的伤心处。过去,徐蔚洁有那么多的机会,那么多追求她的男生,如果早点结婚,不知道现在又会是怎样?谁也说不清如果的事。人生就是这么不可捉摸。

9年过去了,如今的徐蔚洁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自己,她又变回了曾经那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她带着爸妈一起去旅行,只要不爬山,她可以跟普通人一样去领略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徐蔚洁笑说,最好是跟着老年团出去旅游,因为老年人行动慢,跟她一样。

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波折,徐蔚洁的生活终于回归到了正常轨道。周围亲戚朋友开始张罗帮她介绍男朋友。徐蔚洁并不排斥,她很乐意地接受着大家的好意,每次相亲都会去。有时是别人回绝了她,也有时是她看不中对方。虽然至今,她还没有找到那个可以跟她相伴走未来人生路的人,但是她对爱情还是抱着希望。即使已经35岁了,即使自己有残疾,徐蔚洁仍然不想将就着随便找个人过日子。宁缺毋滥,单身的日子她依旧可以过得很快乐。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真正懂她,欣赏她,有担当和责任心,无论对方是正常人还是残疾人,她都愿意跟他一起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不久前,徐蔚洁居住地所在的金杨社区举办了“金杨好家庭”的评选活动,徐蔚洁一家当选了。在领奖台上,目前已经离职的酒店前任总经理还特地发来了视频祝贺徐蔚洁。徐蔚洁微笑着面对大家给她的掌声,内心里感慨万千。人生有很多的变数,也有很多的可能,只要对生活还有希望,或许哪一天那些美好的如果就能成真。未来的人生路,她要迈开腿往前走,她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酒店,更要对得起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