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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单恋 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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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暑假,16岁的我和妈妈大吵了一架。

她讶异于向来以乖乖女形象示人的我,居然没有任何理由就伸手问她要500元钱,而我则忿恨于向来信奉“富养女,穷养子”的她竟然拒绝我的要求。在对她进行一通歇斯底里的发作外加眼泪控诉后,恼羞成怒的我甩门而去。

我不知道,青春期的叛逆是在认识白翔之前还是在认识白翔之后来临的。究竟,是因为变得叛逆才会喜欢他,还是因为喜欢他,才变得叛逆?不得而知。

白翔不是人们眼中的好孩子,他有点坏坏的,名字经常会因为违规犯纪而出现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就在老师们对他摇头叹气的时候,我喜欢上他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满不在乎的酷酷的样子。我知道,他对我也有一点好感,我想让他对我有更多的好感,所以当我知道他需要钱时,二话不说就应允帮忙。

我没想到,妈妈的拒绝是那么斩钉截铁,甚至让我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我想,这么多年来她对我的疼爱其实会不会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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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凑得500块钱,我悄悄在外面的小餐馆找到一份端盘子的临时工作。我开始早出晚归,一边为自己喜欢的人努力付出劳动,一边以沉默的姿态对抗妈妈的关心。在和她的对抗里,我偶尔也会放任自己的情绪,横冲直撞,仿佛用力地宣泄着内心的怀疑与躁动。她颓败而忧伤的神情,总能让我获得一种恣肆昂扬的。

我在餐馆里打零工,每天50块钱,扫地、洗碗、端菜、擦桌子,家里从不让的活都干了。每天要做8小时,对娇生惯养的我来说不辛苦是骗人的,但想到只要坚持10天就能够帮到白翔,我的心里就骄傲得不行。

可10天时间还是有点长,我怕会耽误白翔的事情。

我鼓起勇气请求餐馆提前预支我的薪水。但老板没答应我,他说我是兼职,怕我拿钱就跑了。我只好给白翔打电话,让他再给我一点时间。虽然白翔嘴里说没关系,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意兴阑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觉得挫败而沮丧,心里更怨恨妈妈的无情,如果不是她,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想到白翔可能因此对我印象大打折扣,我觉得没意思极了。然而第二天转机就出现了,老板把五张百元大钞塞进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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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多问,我急匆匆就跑出去给白翔送钱。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都跑到我们以前经常逛的街角了,他的电话还是没能接通。

就在这时,我一抬头,看见他了。噢,不只是他,还有我们年级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两个人就站在我最喜欢的精品店门前,白翔拿着一条银手链,正要给身旁的女生戴上。此时,我像被定格一样在街对面站住,默默地,那么近而又那么远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电话终于拨通,响过许久白翔才从包里掏出手机。他给她戴手链的动作那么温柔,的确是需要一点时间。我问他还需不需要钱,我看见他特地走远一些才回话说不需要了,因为他已经从家里要到手了。“准确来说应该是骗到手了,嘻嘻。”电话里像以往一样响起白翔调皮的笑声,第一次,我觉得有点刺耳。

白翔一定不知道,那条手链,我曾经也垂涎很久。我记得在精品店,价格是498元人民币,我一直觉得它好贵好贵。

后来,我在小餐馆里干满10天,拿到工钱后写了一封信,连同1000块钱一起塞进信封里交给妈妈。没错,是1000块钱,500块是我的薪水,另外的500块,是妈妈托餐馆老板以“提前预支工钱”的名义转交给我的。

我知道,就从这封信开始,我告别了我的单恋,16岁青春的叛逆与忧伤就此呼啸而过。

谢园园摘自《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