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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微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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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后一片树叶入土了,最后一缕余晖消失了,树林一片死寂。

我,一个人,踏着枯枝败叶,习惯性地走着,走在这条“嚓、嚓、嚓”的脚步声异常清晰的小路上。

三年了,悠长的思念。如纸鸢会在放飞时刻断线。

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忘记真正的笑容,我开始喜欢能让人泣不成声的歌,我开始夜夜流泪到天明,我开始厌倦喧嚣,我开始反感幼稚,我开始遗忘事物――我开始封锁自己了。

其实,自己也明白,这一切,与你有关。

2

三年前,那时才读小学四年级。

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我突然在你跟前提出:妈,今天,我给你洗脚。

瞬间,你愣住了,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嘴张得很圆、很圆。

对此,我一涩,但我一点不感到奇怪,一点也不。因为我知道自己,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形象。

你总责备我说“长不大”“钱不能乱用”“木脑袋”“败家女”……

种种责骂我早已习以为常。或许,习惯性地反感,因时间的堆积而变得习惯性地麻木。

不过,你不会知道,这一次洗脚,只是老师的一次家庭作业而也。我只是完成任务,并非自己的意愿,仅此而已。

本来,我也只认为完成家庭作业只是习惯性的操作,例行公事。我没有奢望得到什么赞赏。

在你“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的唏嘘声中,我开始做家庭作业。我一言不发,在触摸到你冰冷又布满老茧的脚时,我保持缄默,很久。在想着你的责骂、你的耳光、你的冷落、你的抛弃,也使我伤痕累累。当争吵因暴力而感到软弱无力时,沉默,一直以来是我最好的护身符。

洗着,洗着。不知味地洗着。

拭拭,给你擦干双脚。

你在床边的空位上拍了拍:“孩子,今晚陪妈妈一起睡好吗?”眼里充满了期待。我木讷地点点头。

随着钻进温暖的被窝,我心里满是无限的澎湃。

一夜难眠。看着你带着笑容的脸,在皎白的月光下,显得如此美丽安详。

你的双手牢固地“捆” 着我。我不敢翻身,任由麻木的感觉侵袭自己,也不敢吵着你休息。

夜,过得很漫长。

3

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年,你36岁,我9岁。如果人能活100年,你还有64年,我还有91年,我该怎样做到子女的责任呢?

我突然觉得“孝”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温馨。“孝”不仅仅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它更是爱的升华。

4

三年了,你都在没有家的外地拼命挣钱,供我上学,为我成长,一直没有回来。

回忆,我一直在回忆,一直不想清醒。

思念,如满地的落叶。我舍不得抛弃记忆中的那一抹温暖。

咫尺天涯,有它伴我,即使和你相隔千里,我也不会孤独。

我明白:一个人,一座城。我在守,你的城;你在守,我的城。

你在他乡还好吗?我的母亲,我的妈妈,什么时候我能给你再洗一次脚!

(指导教师:文 毅)

简评

作者以诗化的语言与精致的结构向读者艺术地传递出了“我的微心愿”――亲情,不能等待――“如果人能活100年,你还有64年,我还有91年……”数字中的温情,平静中的真情,亲情的分量与心情的重量交织成了一幅绝美的爱的生命图景。

(姚卫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