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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性也专栏:我的肿胀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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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冯唐翻译的泰戈尔的《飞鸟集》出版了,在读者圈里掀起了巨浪,因为冯唐太自恋,他看不起郑振铎的译本,他坚信民国时代的中文还在转型期,而他有能力把中文用得更好。所以呢他就把我们从小朗诵的泰戈尔的诗写成了这样:“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绵长如舌吻,纤细如诗行。”

原诗如下: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郑振铎的译本如下:世界对着他的爱人,把他浩瀚的面具揭下了,他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相对比两者的译本,前者直接,后者抒情浪漫。显然冯先生是一个人体器官膜拜者,在他的世界观里万物都离不开性器官,他的整个青春期都浸泡在妇科子宫里。自然直抒胸臆时一定要出自裤裆。“

是谁让我肿胀,是我的魂要离我而飞翔,还是世界的魂要进入我的心房。”这一改就改出来诗歌历史上的代沟。90后的粉丝们欢呼雀跃,为冯老师的飞溅的荷尔蒙点赞。而那些从小接受传统诗歌之美教育的中老年们则捶胸顿足,哀叹世风日下,惨不忍睹。

没错,冯唐是个流氓,他喜欢写他的“肿胀”。无可厚非,文学家都肿胀,然而冯唐的肿胀既不像《花样年华》般的风姿摇曳、叶底藏花、余味不尽,也不像《色・戒》般层层叠叠、淋漓尽致、暖流暗涌。他只是万物生长都靠日,所以有人评价曰:中国文学界的泰迪。

就我个人而言,挺喜欢冯唐的诗和他这次所翻译的《飞鸟集》。因为,这些诗充分表达了译者个人对泰戈尔作品的理解。一些所谓的老学究批评冯唐,说他不尊重原作者,刻意把自己的风格强加在泰戈尔身上,没有体现出原作者所表达的意境。这样的批评太好笑了。你难道就知道老泰当时写这些诗时的心思吗?既然你也是猜的,为什么冯唐就不能有自己的理解呢?难道只有郑振铎的翻译才能代表老泰的心境吗?这类批评简直就是主观臆断,就好像当年中学里语文考试的题目一样,就是要你回答为什么鲁迅先生在这句结束时用省略号而不是用句号,而且竟然还有统一的答案,如果你回答的答案与此不同就扣分。正是这样的语文教育才会培养出这批所谓的中国文坛的话语权者。

至于冯唐为什么要翻译泰戈尔的《飞鸟集》,除了稿费高,他认为“郑振铎的汉语翻译是不押韵的,无论英文还是中文都更像剥到骨髓的散文。我固执地认为,诗应该押韵。诗不押韵,就像姑娘没头发一样别扭”。诗歌是最难翻译的,况且泰戈尔当时也不是用英文来写的,谁能拍胸脯说自己是完全表达了原作者的意思,多少都会有主观的意识。世上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有的只是人类赋予的标准。

可他们忘记了,如今在互联网时代,传播的去中心化,传统媒体话语权的解构,使每个普通人都成为了作家和记者。每个人的自我表达比任何过去都方便自由,对人的个性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冯唐这次用自己的性感与感性的短句式重新翻译泰戈尔的《飞鸟集》,就是新时代向传统经典致敬与改造的宣言。

所以说每一个人引起口水讨伐的事件背后都有一个时代背景,以前的“文艺女青年”喜欢安妮宝贝,现在的“小婊砸”更喜欢冯唐。不用兜兜转转地玩暧昧,时间最宝贵。睡与被睡之间男女平等。喜欢就可以推倒,这是一个彰显个性的时代,就看个性到底是谁来买单。再说一个中年男子在不可能风吹草动就肿胀的年纪,抒情出荷尔蒙荡漾的文字,对于那些遮遮掩掩的来说或许也是一份福利,保不准私底下都在YY呢。尤其是女性更应该大胆地表达身体与心灵在性感与感性之间。

这就是互联网时代平等共享的核心思想在文学领域的铺陈与表现。春风十里,不如你。冯唐的泰戈尔,你可以不喜欢。但请你也不要阻止我对它的欢喜。

冯唐说:“语言是人类发明的最具欺骗性的工具,文化是某个人类种群最大的信息聚合,翻译是用最具欺骗性的工具在两个信息之海中间架一座准确、通畅、景色优美的桥。”反正都是欺骗,就看被骗的是谁?是否愿意被骗且享受这份一直肿胀的欺骗。假以时日换个麻辣女性来翻译,说不定就是一部阴道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