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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 兴趣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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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的作品有自己的风格,他的禀赋在于对当下社会现象和语境的把握,尤其是对年轻人生活和情感话题的敏感。叫座又高产,新一代导演的生命力似乎总是如此旺盛。他重“感觉”轻目的,最有兴趣做的才是最值得去做的。

“票房蜜糖”的个性

高票房是“何式话剧”的一大特征。“爱情三部曲”近几年在全国巡演近500场,累计票房过亿。上海话剧艺术中心2006年至2010年这四年的演出票房收益总额中,何念参与导演的话剧占总收益的41.5%,何念也因此被称为“票房蜜糖”,他的话剧几乎引领了当下都市爱情题材话剧的风潮。提到如此叫座的本领,何念显得十分坦然,“我对票房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压力。”更重要的是“自由地做喜欢的事,做个性的事。主要是有感而发,我非常想表达的就一定不会放弃。很多事不能刻意而为之,如果完全按照赚钱来做,可能也就不赚钱了。”

何念屡次提到“了解观众的需要十分重要。”这种了解基于对观众观剧反应的细腻体会,“每个戏开始前我都必须把之前的全盘清空,否则没法进行下去。所以每一次戏都是重头开始的过程。从2003年开始,在我们的剧院里,每天都有上演的剧目。我们的团队‘蹲点儿’看剧,跟观众一起看戏就是了解观众的过程。每天的观众不一样,对于同一个点,观众的反应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我们会慢慢摸索。观众的反应成为了下意识,再次创作时就会融入对观众的了解。”这种了解更多是一种感觉,容不得分析,它是悄悄融入导演创作的灵感中,是一个逐渐累积、厚积薄发的过程。

2011年的新剧《撒娇女王》是“关于四个城市的四个女人的爱情故事”,何念不想过多解释自己的剧,对《撒娇女王》带给我们怎样的思考?他说:“撒娇不是手段,用以获得什么,女人是因为爱而撒娇。故事本身自会把撒娇的质感流露出来。”

“跟大家分享我的秘密”

年轻,并且多产,何念一直保持着高效率的创作,他似乎有许多需要表达的东西,生命力非常蓬勃、旺盛,已经产出的21台戏和4部电视剧说明了这一点。“我喜欢的就做,有感受就做。我不关心的事我可以不做,在家休息。如果我做了,就是我观察到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要跟所有人来分享。”他推崇实战经验,话虽不多,但俨然行动力超强,是个非常勤奋的人。他说,“演员靠一部戏就能出来,但导演只能真枪实战。经验十分重要,衡量一个导演成熟不成熟,不是看多少部成功的作品,而是看总体做过多少作品。”同时,他自己也参与剧本的创作。从既定的故事出发,跟编剧一起考量,思索故事应该怎样发展,个中细节、语言该如何处理。何念说道:“像那种传统的等着好本子到手上来的日子已经没有了,要想多出作品就得主动创作。”

他的作品有自己的风格,跟单纯追求票房的商业导演不同,他的禀赋在于对当下社会现象和语境的把握,尤其是对年轻人生活和情感话题的敏感。2005年话剧《恋人》上演期间,一位女观众看到一半时情绪过分激动,去洗手间试图割腕自杀。后来得知,剧中的故事与她亲生经历的事情非常相似,观众在观剧的同时看到了自己。强烈的共鸣感使情绪难以按捺,情感也得到了宣泄。反之,剧作者观察观众形形的反应,也成为事后创作摸索的方向,以便他们更清楚哪一些东西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这是统一审美的过程,和观众、和我的团队共同成长。”“作品直接反应了我对外部世界的看法。”一些事件触动了某个母题的产生,但“某个题材直接源于我哪个部分的生活细节,我没思考过,也不会去统计它。这是一种直觉。剧中人的选择、剧中人物的某些行为方式,自然跟我们的现实生活的体验相关联。这些细节都能流露出我对外部世界的态度。”

对看戏孩子般地痴迷

何念痴于看戏,“在百老汇看戏对于作为非本土戏剧人的我来说好像是一次朝圣。”关于最喜欢的戏,他曾大发感言:“要说我心目中的No.1,绝对是09年 ‘戏剧界奥斯卡’托尼奖中的大赢家《Billy Elliot》……紧凑的剧情、充满激情的舞蹈、动人的音乐无一不让我热血沸腾,我承认自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那种力量直击内心深处,我像中毒似的爱上这部剧,以至于回国之后我周围的每一个朋友都听我热情洋溢地描述这部剧多达三遍以上。”这股激情只有面对深爱之物才能迸发出来,爱戏之人才能创作好的话剧。

何念表示,他更喜欢当下的,现实生活题材的东西,或者是音乐剧。“我更喜欢歌舞多一些的东西。我从小学音乐,之后转而学的导演。”童年的熏陶对日后的喜好有很大影响,今年五月,何念还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纽约,在百老汇学了半年音乐剧。谈到话剧和影视剧的区别,他坦言,“创作都是一样的,这种区别,只是技术层面的区别。技术层面都不难,跟着做一件、两件、三件……你总能学会。难的是创作,而小说家,做电影的,做戏剧的,都是在寻求一种漂亮的表达,是看你在话筒面前是否有话可说,这是共通的。”

何念的话剧走过大江南北,他也跟着跑遍了各大城市:“不同地区观众品味的差异在以前很大,现在越来越不明显了。南北方交流愈来愈多,受教育程度也愈加接近,共同背景成长使得这种接受差异并不是很大。”在一个地域辽阔的国家,要跨越如此大的文化风俗的鸿沟,赢得每个地区的叫好声,也实属不易。“戏剧娱乐在人们的生活中比较缺少。大家生活都挺不容易的。在不容易中找点儿能给大家分享的乐趣,是最大的快乐。”整个社会都在拿钱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时,何念显得有些固执,他坚信乐趣最重要。“在解决生存以外,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这是他给大家分享的观点。兴趣至上,疲于奔命的循环往复是悲凉的。所谓“80后”一代,在前辈眼中往往不够靠谱,用何念的话说,“用一种不在乎的方式来表现情感,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思考过的,严肃对待的。他们只是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