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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已百岁的老母亲,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一个特殊的家。
三个又聋、又哑、又弱智呆傻的儿子,与这位坚强的母亲相依为命,顽强地挑战着生活的苦难。……这种无私而伟大的母爱,每天都在演绎着感天动地的人间绝唱。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的特殊家庭。在这个家庭中,没有欢歌笑语,
没有忧愁悲伤,一切只有手势哑语和令人沉重的呼吸
女人进入七、八十岁,绝大部分都已做祖母、曾祖母而饱享清福了。然而,有这样一位年已百岁的老妪,不但没有靠儿子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反而像春蚕一样,一生到死吐丝不断,用坚强 的毅力和全部心血照料着三个又聋、又哑、又痴呆的儿子,顽强地挑战着生活的苦难。
这位老妪叫宋仁玉,是**县**乡张家坪村二组村民,她出生于1909年7月13日,至今已整整99岁了。
宋仁玉老人虽已进入耄耋之年,身体还算硬朗。她牙齿早已脱落,眼睛有些模糊,但耳朵还算灵便。她一生共生了五男五女,五个女儿远嫁外乡,大儿和三儿早已分家,除长女和次女已病故外,四儿子刘兴白也于20xx年3月去世。
不知是上天的有意安排,还是其他原因,在她的五个儿子中,竟有三个是又聋、又哑、又呆傻的残疾人,二儿子刘兴南、四儿子刘兴白和五儿子刘兴满。在刘兴白去世之前,这位老妈妈每天要为这三个“老傻宝”操劳日常生活和安排工务。他们虽然已进入壮年和老年,却由于智力和贫困等原因,没有结婚成家,没有单独分居,还像一群不懂事的孩子,整天围绕在妈妈身边要吃、要穿。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的特殊家庭。在这个家庭中,没有欢歌笑语,没有忧愁悲伤,一切只有手势哑语和令人沉重的呼吸。面对来往客人,傻儿们有时也会露出傻笑,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些咕噜咕噜声,可这些除他们自家人能心领意会外,外边人谁也听不明白。他们的老妈妈虽然是个头脑清醒的正常人,但经常生活在这种没有语言的环境里,也变得少言寡语了。
傻儿子刘兴白58岁,一米五左右的个子,上身经常穿的一件天蓝色的照衣,里面是很不相称的红花格子衣,裤子为深蓝色,在那宽宽的肩胛骨上晃动着一个神态木然的脑袋,嘴角上还不时垂着长长的口水,而比常人略小的双脚,却套着一双济公式的大拖凉鞋。见到生人他就会躲到一边,远远地望着傻笑。刘兴白不仅丧失劳动能力,而且连日常生活也不能自理,洗衣、洗脚、甚至洗澡都要老妈妈操劳,一天到晚就是漫无目的的游荡。他不知道什么叫饥饿。吃饭时,都是要母亲盛好后端到他手上才吃,母亲给他盛几碗,他就吃几碗,你不盛,他也不知道伸手要。好在母亲对他的吃饭习惯了如指掌,照顾得非常周到,刘兴白每天还能正常生活。今年3月刘兴白去世后,老母亲一个人哭了好几天,但是她还得强忍着悲痛,因为还有两个傻儿子需要她的照顾,还离不开她。
刘兴南,今年71岁,子女中排行第三,三个傻儿中算是老大。刘兴满50岁,子女中属他最小。刘兴南、刘兴满是这个家庭中的主要劳动力。能简单思维和从事简单劳动。令人欣慰的是,他俩平时能团结友爱,相互关心。如一个在地里未回,另一个就会将他的饭菜留足;一方有了包谷、红薯等吃的东西,也少不了分了给对方。
面对三个生活完全不能独立、自理的聋哑儿子,宋仁玉没有怨言,
这位久经磨难的母亲用人间最伟大的母爱挑起了撑家的重担
宋仁玉老人的一生过得很艰辛。年轻时为了生计,每逢赶集她都要和丈夫挑运木板到山下40公里外的低庄集市去卖,将得来的钱换回油、盐、大米和旧衣服等。一路上,她比丈夫更辛苦,除了用背篓背运木板外,胸前还要用带兜兜着一个哑巴儿子。早上天未亮就出发,天黑才能回家,其辛苦份儿自不必说。
这期间,生活虽苦,但毕竟还有丈夫一起挑着,日子也就一天天地过着。谁知天有不测风云,1982年2月,灾难再次降临到她的头上,丈夫因病去世,把这个多难的家留给了她一个人。她的日子越发过得艰难了。
面对三个生活完全不能独立、自理的聋哑儿子,宋仁玉没有怨言,这位久经磨难的母亲用人间最伟大的母爱挑起了撑家的重担。她的其他几个子女虽已成家,但在这穷山沟里,生活各自都很艰难,有时想帮助母亲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为了生活,宋仁玉决心和傻儿们一起把所承包的责任田种好,靠双手劳动来克服困境。好在她饱经风霜,勤劳好学,对田间农活都懂一点,每天不厌其烦地亲自指导,手把手地教哑儿们一些生产技能。三个聋哑儿子大脑反应能力不一。刘兴南和刘兴满还算稍好一点,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会了插秧、挖土、锄草、砍柴之类的简单农活。对于犁田、耙田、烧木炭等技术性农活,却要他人在旁指导。而对与播种育秧、追施化肥和喷施农药等关键性农活,老妈妈都是自己先配制好斤两、比例,再安排傻儿们下田操作。
最糟糕的是傻儿子刘兴白,其性格和思维方式却不如一个三岁幼童,吃、喝、拉都需要人照顾,更谈不上干农活 、做家务,对此,宋仁玉也没有强求什么。
宋仁玉今年已99岁,算上润年已百岁有余,可说是风烛残年。但她还不能有丝毫的闲暇与松懈。除了煮饭、炒菜、打猪草、烧猪食、打扫卫生、洗衣服及帮傻儿们缝补衣服外,还要拿出大量的精力来服侍傻儿们洗脸、洗脚、洗澡、吃饭等日常生活。
令人担心的是,宋仁玉的身体已一年不比一年了。一天下来,常常累得双脚发麻,腰酸背痛,头昏眼花。有一次,宋仁玉架木梯上楼取东西,快爬上顶时,谁知楼梯因屋顶露雨打滑,连人带梯滑落到地上,她的腰被摔伤了,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不能动弹,衣服不能洗了,饭菜不能煮了,猪不能喂了。宋仁玉的不幸遭遇打乱了这个家庭的“正常秩序”。 傻儿们虽有亲友帮助照顾,但毕竟不如老母亲知痛知痒。在养伤的日子里,宋仁玉担心自己的伤难得再好,甚至想到与傻儿们一死了之,她不愿在自己走后让傻儿们活受煎熬。三媳妇向三英得知消息,急忙回家一再开导,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她还长期承担着国家、集体的上交提留任务,
她把完成任务当作自己的责任
宋仁玉一家是当地众所皆知的特困户。自己没有房屋,借住着孙儿的两间木板屋,屋内光线阴暗。房间内除了两张吱嘎作响的破床外,连个装衣服的柜子、箱子也没有。未穿的衣服不是挂在壁上,就是堆在床上。床上的被子补丁重补丁,又烂又脏,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刘兴南、刘兴满合睡一铺,住在内间。宋仁玉老人住在外间。晚上,也只有在晚上,这个特殊的家庭才能在夜色的庇护下与其他家庭一样,享受着夜的宁静、安详。
令人称道的是,这位耄耋老母,除了抚养好三个残疾儿子外,还长期承担着国家、集体的上交提留任务,她把完成任务当作自己的责任。她说:“国家的任务不能拖欠,我要尽力完成。”她每年把卖柴、烧木炭、养猪、养鸡积攒下来的钱凑齐上交给国家。
宋仁玉全家共有水田3亩2分,旱土4分,1997年5月被洪水冲毁水田8分,一直无力恢复。
对于国家的任务,宋仁玉从不含糊,只要能想到办法,她都乐意完成,只是九十年代后期,随着年龄的增大,经济上日益艰难,才拖欠了部分任务。该村二组雷汉帮组长的笔记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宋仁玉1996年到20xx年所欠上交的情况:
1996年欠交50元;
1997年欠交93.32元;
1998年欠交301.50元;
1999年交清;
20xx年欠交230.75元;
20xx年欠交376.00元。
历年合计欠交1051.57元。这对城乡一般中等收入家庭,千余元钱本不算什么,可对宋仁玉靠角角分分积聚起来的家庭,却是一笔天文数字。对于欠交的任务,宋仁玉一直心存愧疚。
宋仁玉老人是一位坚强的母亲,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困难推向政府,也不愿意把负担转嫁给亲友,更不愿通过向社会乞讨求得苟生。她要靠自己和痴呆儿子的奋斗生存下去。
但是,过度的劳累,加上年事已高,老母亲日益感到力不从心,心力交瘁。她就像那沙漠里的骆驼,在无边无际而又缺水少粮的沙浪里艰难地向前爬行着,何时才能走出这片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