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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西城子村,土掌房外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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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过后,夏日的酷暑终于消散在习习的凉风中,如何经得起这金秋时节清爽天气的诱引,每逢片暇,便像一群欢乐的蝶儿,展翅扑向如画的乡野,渴望栖居于大地馥郁的花蕊中。然而,浮生偷闲毕竟是种奢侈,于是便有了许多“美景收藏家”,将风景之精粹,连同旅行时诗意的心境,一并纳入方寸镜框,采撷回家,留待日后细细赏玩。

走得多了,看得多了,拍得也多了,镜头便像挑剔的眼睛,单纯的高山深峡、茂林飞瀑固是美不胜收,终究带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若是能有一处地方,既保留了自然的淳朴,又涵蕴着历史的厚重,还充盈着人世的脉脉温情,便可以随着镜头的移动,将它那不同层次、不同风格的美逐一展现、贮存,在一方小小的图像上构筑出童话般的世界。

深藏在云南省泸西县崇山峻岭中的城子村,就是这样一个融合了天时、地利与人和的绝佳摄影地。它那依着地势层层堆叠在飞凤坡上的土掌房、有关“自杞古国”的神秘传说,以及漂亮、热情又朴实的彝族山民,都在镜头下焕发出别样的魅力。

黄金雕成的“布达拉宫”

对于摄影师来说,秋天是城子村最美的季节。从泸西县城出发,丰收的田野簇拥着一条曲曲弯弯的盘山公路,向村子蔓延而去。阴湿的雨季刚刚结束,漫天云絮悄然退去,苍穹变得高阔而敞亮。琥珀般透彻的阳光映在金黄的玉米田中,让正忙着收割的彝族小伙们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了。

沿着青碧的中大河前行,拐过一个大弯,城子村便到了近前。十几阶错落有致的房舍连排成片,从飞凤坡上气势如虹地逼压而至,让人禁不住啧啧称奇。然而,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村子的一部分,若要拍摄更加壮美的村庄全景,还得依照当地人的指点,登上城子村对面凤凰山脚下的一个小丘。从这里放眼望去,只见一座座平顶的土掌房左右毗连,上下相接,从山脚层层铺至山顶,数来竟有十七阶之多。乍一看,整座村庄的造型像极了布达拉宫,可它的颜色却比素洁的布达拉宫要奔放许多。蔚蓝的天空之下,村子的轮廓从绿树成荫的山坡上清晰地突兀出来,淡金的日光穿透薄薄的雾气,均匀地涂抹在那些深黄色的土掌房上,仿佛为它们披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成串的玉米和红辣椒挂在屋檐下,如同色泽浓艳的镶边。每家每户的屋顶上都晾晒着刚收获的稻麦谷粒,宛若黄金海洋的层层波浪。城子村独特的造型,配上这些充满张力的色彩,正是摄影爱好者们渴望收藏的风景。

屡经劫难的神秘古城

从初见城子村的惊喜与陶醉中渐渐回过神来,无数谜团便涌上心头。虽说土掌房是西南彝族聚居地常见的民间建筑,但像城子村这样大规模和保存完整的土掌房群落却是极为罕见的。而更让人疑惑的是,这个身处穷乡僻壤的小村,竟隐隐透出一种古代都城的豪气与霸气,甚至还有 “护城河”绕村流过,这一点从村名“城子”上也可窥其一斑。

想要解开城子村的秘密,就得追溯到千年之前的宋代。彼时,统治云南的大理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激烈,乌蛮弥鹿部趁国势动荡之机脱离大理建立了自杞国。宋室迁都临安之后,北方的马匹来源为金国阻断,只能转而向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求购,这就为自杞国带来了崛起的机会。据史书记载,自杞国并不产马,然而颇有生意头脑的自杞人借地理优势,将大理所产之马辗转运往南宋设置于广西邕州的提举司贩卖。自杞国民风强悍,在打败同为乌蛮的竞争对手罗殿国后垄断了整个西南的马匹贸易,国力遂越发强盛,正如吴敬在《邕州化外诸国土俗记》中所描述的那样,“拓地数千里,雄于诸蛮。近岁稍稍侵夺大理盐池及臣属化外诸蛮獠至羁縻州洞境上。……自杞国广大,可敌广西一路,胜兵十余万,大国也。”自杞国的首都必罗笼,也即今天的泸西,成为了当地的经济文化中心。遗憾的是,当自杞国血战六年终于覆灭在元朝的金戈铁马之下时,古都必罗笼也毁于战乱。

然而不知是当地的人民特别坚韧,还是这里的条件的确适宜居住,在历史的长河中,城子村虽然两度被夷为废墟,却总能重新兴盛起来。鼎盛时期,村里的常住人口竟多达一千二百多户,更有无数往来的马帮穿梭在商铺林立的江西街。

土掌房中的悠长生活

顺着大中河缓缓前行,一边用镜头采撷河畔洗衣的彝族姑娘们纯真的笑容,一边登上进入城子村的的小径。

随意走进一户人家,立刻会有热情的主人招呼访客上楼晒太阳。穿过正房,进入天井,只见一架木梯直通屋顶。而这屋顶却是另外一户人家晾晒谷物的场院,只要进入一家,便可以走通全村,这样独特的设计让整座村庄宛若一个大家庭般和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理想境界在这里竟是稀松平常。屋顶晒台上,几家的老人聚着在闲聊,脸膛黑红、眼珠清亮的孩子跑来跑去地玩耍着,勤劳的妇女们则忙着将新收获的玉米装进篾条箍成的一人多高的“小碉堡”中,如此情景让人禁不住频频按下快门,捕捉眼前一幅幅洋溢着古老村庄生活气息的图画。

听聊天的老人介绍说,修建土掌房只需凿石作基、夯土为墙,再在屋顶铺上粗原木棒、劈材、松针、麦秸和泥土,摊平后用木棒锤实即可,就地取材,非常方便。由于这里的泥土密度很高,粘性极强,即使在阴湿的雨季也不会漏水,且居住起来如窑洞般冬暖夏凉,又不容易失火,还能充分利用山区本就狭小珍贵的土地,因此一经发明便流传至今。数千年来,他们就在这样的土掌房中世世代代繁衍生息。

出了场院,顺着小巷继续往山上走,一堵高大的石墙突然出现在巷子的一侧。墙体用打制的粗石堆砌而成,铁灰的冷色调映衬着黄土的暖色调,在镜头下显得格外厚重。这座石墙名叫“姐妹墙”,是“将军府”的院墙。传说中,清初获得“巴图鲁”封号的李将军荣归故里修建宅院,有神奇的两姐妹一夜之间便为他筑起了这面院墙。“将军府”是城子村最宽大最豪华的土掌房,彝族的平顶土掌房,配上汉式的四合院布局、八角飞檐的木门和龙凤雕花的窗户,完美地融合了彝汉两族的建筑风格。

登上城子村的最高处,这里坐落着一座大门紧闭的古刹,门前一匾上题“灵威寺”三个大字,这寺建在被焚毁的昂贵土司府旧址上,寺墙上的碑文记录着城子村几百年来的兴衰故事。站在山风习习的寺前,回身向下遥望,只见土掌房的层层平屋顶如同肥沃的梯田,而勤劳质朴的村民们依旧在这“梯田”中精细地耕种着他们悠长的生活,不管世事无常,风云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