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扣通信费瓜分暴利谁在操控黑手机吸金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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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3・15晚会曝光了一些手机内置“吸费软件”自动扣除用户费用的现象。到底谁在背后参与操作?谁从中获利最大?整个黑手机的吸金链条是如何运作的?本报记者深入走访了多名业内知情人士,揭秘到底是谁偷扣了您的手机通信费。

“我新买的一部手机左键是上网键,我觉得挺不习惯,想改又不知道怎么改。您看,现在手机面板的布局是固定的,里面的菜单也让人眼花缭乱。很多人买了新手机后会点击那些内置的软件进去看看,谁知道还会被扣费呢。说句实在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有没有他们所说的后门。”这是央视3・15晚会曝光手机“吸费软件”后,一位出租车司机与记者聊天时说的话。

央视报道称,UT斯达康、夏新等多个品牌手机内置了多款收费业务菜单,一旦点击,在不经用户二次确认的情况下就会发生扣费现象,有些手机甚至还装有定时发送程序,即使用户不点击也能进行扣费。

据《中国计算机报》记者调查了解,在央视曝光的“吸费软件”事件背后,手机厂商只不过是整个利益链条中的一环,他们也并非获利最多的角色,这背后有整套的“产业链”,涉及金额也相当惊人。

是谁偷扣了你的手机通信费?

吸费软件无法清除

央视3・15晚会曝光“吸费软件”一事后,记者向周围朋友了解,其中有人的经历就与曝光案例极为相似。

一位朋友告诉记者,她曾经在一家手机专卖店里购买了一部山寨机,第二天她在熟悉手机菜单的过程中,不小心按了一下名为“梦幻园”的菜单,手机立刻出现信息发送字样。还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手机已经收到一条信息:“您已选择由北京XX公司提供的短信业务,信息费每条1元……”

她这才发现,“梦幻园”菜单里共有“热辣新闻推荐”、“美图地带”、“日韩美女写真”等七个子菜单。在这些子菜单里,又有“明星私密日记”等数十个下拉菜单。鉴于刚才的短信提醒,她赶紧把手机卡抠出来不敢再用,生怕继续收费。

次日,这位朋友找到手机店老板,要求将手机里的“梦幻园”软件删除,店老板告诉她不能删除。“一键按下,就开始扣费了,谁还敢用?”这位朋友告诉记者,自从店老板给她演示了手机收费的情况后,她的新手机就一直处于搁置状态,她觉得700元钱花得很冤。有类似遭遇的还大有人在,她在店老板那里还遇到了另外两名消费者,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她说:“他们比我还惨,有一个人每月都莫名其妙多出二三十元的话费,另外一个人的消费详单中根本就没有显示这部分费用。”

北京市工商局12315申诉举报中心的相关负责人介绍说,手机这种内置“吸费软件”的现象非常普遍,但关于这方面的投诉却不是很多,因为吸费软件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很多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扣费的。

就已曝光的手机“吸费软件”事件,记者咨询了一家SP(服务提供商)公司的李总。他告诉记者,内置这样的“吸费软件”可以理解成在手机系统中设置了“后门”。手机在出厂时就被内置了收费代码,点击这些代码菜单就会收取费用。与正规手机付费服务软件不同的是,这些“黑手机”扣费绝大部分没有经过用户的二次确认,有些甚至根本不显示扣费信息。而且,在SP圈内有专门做业务内置的联盟,一般不为外人所知。

国家曾明文规定,SP在收到用户服务申请后,要向用户发送包括收费标准和收费方式的请求确认信息;在收到用户确认反馈后,SP才能向用户提供服务并相应计费,同时告知服务订制成功。

但是,在这种二次告知的过程中,有些时候用户如果没选择“否”,系统也会自动认为用户同意接受该项服务。有些SP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不将真实信息告知用户,达到暗自扣费的目的。更有甚者,有的程序内部还设置了定时器,手机会按定时器设定的时间自动进行收费短信的发送工作。另外,这些内置的功能菜单大多以诱人的题目或游戏为名,吸引用户点击,以达到非法营利的目的,于是很多低俗内容就被内嵌进去了。

背后的利益链条

“消费者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基本上在手机里内嵌这种扣费软件而且恶意扣费的,大部分是山寨机,或者是一些不重视品牌形象的手机。因为一旦遭遇这样的投诉,对企业品牌形象的危害非常大。”一位给品牌手机做代工的生产企业员工单小姐告诉记者。

单小姐所在的企业此前专为国内某知名品牌手机做代工,现在也想推出自有品牌手机。在推出自有品牌之前,他们也曾经犹豫过品牌是走高端路线还是山寨路线,所以对山寨机内嵌“吸费软件”的盈利模式做过调研,在看到这里面赚的都是黑心钱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走高端路线。

单小姐告诉记者:“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手机似乎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产品。其实不然。如果使用‘公板’,也不做差异化开发,那么山寨机厂商生产一部手机,只需要设计一个漂亮的外壳,开模生产出来后,套在公板外面就行了。这种生产方式导致一部山寨手机的利润可能只有几块钱,甚至不赚钱,所以这些山寨机厂商只好想出其他方式赚钱了,通行的做法就是跟SP联手赚取包月的服务费或流量费。”

“公板”是行业内的一种说法,即无需定制的板卡,由于有大量企业共用,所以出货量大,价格便宜。目前国内山寨手机内部使用的基本都是公板。也就是说,用户买到的山寨手机,除了外壳不一样外,其实里面构造完全相同。

通信行业内的一位陆先生告诉本报记者,手机从生产到消费者大约要经历以下几个环节:手机芯片厂商――平台厂商(提供应用平台)+手机方案提供商――OEM厂商(开模生产)――品牌运营商――渠道商――门店――消费者。

一般情况下是MTK(联发科)向山寨手机厂商或是一些三流手机厂商提供芯片方案,然后方案提供商提供基于芯片的手机生产解决方案,中间还有平台厂商提供应用平台。只有在应用平台之上才可以开发应用方案。

所以,许多山寨手机、二三流手机厂商是在手机生产解决方案和应用平台这两个环节插入后门程序,以便偷偷扣费。在3・15晚会上遭曝光的两个品牌手机的收费后门,就是在应用平台上插入的。

有了后门,还需要找收费通道,SP成为另一个重要角色。而开发这些后门程序,则又需要CP(内容提供商)出力。

业内人士表示,在整个链条中,动静最大的是应用平台厂商,他们一般分走收费总额的70%~80%,但在整个利益链条中,他们又一直躲在幕后。SP由于只提供收费通道,只能分走15%~20%。

而即使是这样,依然有部分SP通过这一途径获得收入,并占到自己业务比例的五六成。在这中间,山寨手机厂商或是二三流手机厂商所获得的分成利润很低,这些厂商只能拿到5%~10%的分成比例,但是他们被骂得最狠。

这其中,CP并不参与分成,只在按件开发后拿一次性的开发费用。不过,经过这些CP之手后,许多下载量极大的单机游戏、图书浏览、视频浏览、图片浏览等应用软件,就成了带扣费后门的软件,偷偷扣费就没商量了。

在多方利益参与者的“合作”下,问题手机在未到消费者前就已“埋下伏笔”,手机中多个带有诱惑字眼的应用就是早已设下的圈套,用户一旦点击,即使用户在了解到该产品使用需要扣费后放弃了操作,手机也会自动发送短信并扣费。

在央视3・15晚会中被曝光的手机中,一款天时达618手机的收费菜单竟高达55个。天夏科技公司是提供该手机增值业务的SP。在另一款UT斯达康手机中,收费应用也有50多个,在用户的话费详单里常常会出现华动飞天的名字。就这样,手机方案商、手机厂商、SP紧密合作,把这些问题手机卖给了消费者。

品牌手机更可靠

随着3G时代的来临,消费者的手机已经不再只是简单的通信工具,而是逐渐变成了移动的电脑。既然是电脑,那就一定要运行软件,最成功的案例就是苹果的iPhone。目前知名品牌手机厂商通常也内置很多常用软件,比如天气预报、股市行情、电子杂志、各种游戏等。但这些正规手机一般都会很明确地告知消费者,如果继续使用将会扣费。现在,手机预置软件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在这种大势所趋的背景下,若想维护消费者利益,只有从方案提供商及平台厂商这一源头抓起,斩断吸费软件的利益链条。

虽然手机后门吸金看似防不胜防,但也自有它的破绽。

既然我们知道了后门吸金问题多发生在山寨手机、杂牌手机上,消费者最好通过正规渠道购买品牌手机,不要贪图便宜。另外,购买手机时一定要当场弄清手机内部的菜单内容。北京市工商局12315申诉举报中心也提醒广大手机用户,在个人权益受到侵犯时,要及时举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