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语在“てあげる”系日语授受补助表达习得中的迁移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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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授受补助表达是日语习得中的重点难点，尤其“てあげる”系的授受补助表达容易被中国日语学习者过多使用，从而在跨文化交际中造成障碍。“てあげる”系的授受补助表达的易习得及不易习得之处，是由作为母语的汉语的迁移作用造成的，其产生迁移作用的根源在于汉日礼貌策略的不同。
关键词：授受补助表达;迁移作用;礼貌策略
一、引言
“迁移”本来是心理学上的词汇，20世纪50年代被引入语言研究领域，意为已经掌握的语言会对新语言的习得带来影响。迁移分为正迁移和负迁移两种（Edward Lee Thorndike：1903），正迁移指的是已掌握的知识促进新知识的习得，负迁移指的是已掌握的知识阻碍新知识的习得。可知，母语的正迁移即指母语在第二语言习得中起促进作用，母语的负迁移即指母语在第二语言习得中起阻碍作用。大量语言研究①均已证明，在学习母语以外的语言时，必定伴随着母语的语言习惯，即伴随着母语的迁移作用。
日语中的授受补助表达有七种，分别是「てやる、「てあげる、「て差し上げる、「てくれる、「てくださる、「てもらう和「ていただく。这些授受补助表达在构筑良好的社会人际关系中必不可少，因此授受补助表达的习得对于日语学习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但同时也是一个难点。本论旨在运用Brown P&levinson S提出的礼貌策略理论这一普遍的社会学理论，通过对中日礼貌策略的对比，仅探讨中国学习者在「てあげる系授受补助表达的习得中汉语的迁移作用。
二、礼貌策略理论
礼貌策略理论是由美国社会学者布朗和莱文森（Brown P&levinson S）在考察了英语、泰米尔语、泽尔塔尔语等多种语言后提出的泛语言理论。其核心概念为“面子”②，因此该理论又被称为“面子理论”。B&L定义的“面子”是一种基本心理欲求，这种基本心理欲求分为正负两方面，分别是“积极面子”和“消极面子”。并且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一定伴随着对面子的威胁，即“面子威胁行为（FTA）”，还提出了面子威胁度公式③：Wx=D+P+Rx。而我们要维持一定的人际关系，就必须通过（非）言语行为对面子威胁进行补偿，对“积极面子”进行的补偿即“积极礼貌策略”，对“消极面子”进行的补偿即“消极礼貌策略”。除“积极礼貌策略”和“消极礼貌策略”之外，B&L根据面子威胁度不同，还提出了包括“直说”、“暗示型策略”、“不实施面子威胁行为”等的五种超级礼貌策略及四十余种子策略。同一（非）言语行为在不同文化中的面子威胁度不同，所要进行的补偿策略也就大相径庭，这就给二语习得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也往往在跨文化交际中造成障碍。因此对比不同文化间的礼貌策略差异，了解造成语言差异的社会性因素，对于二语习得大有裨益。而这种方式用于考察如授受补助表达等在习得过程中无法忽略社会文化因素的语言难点时，将会比纯语言学或词汇学的考察更易于为广大学习者所理解和接受。
首先来看授受补助表达误用的一个典型案例：
（1）a、老师，我来帮您拿行李。
b、*先生、カバンを持ってあげましょう/差し上げましょう。
c、先生、カバンをお持ちしましょうか。
（1a）这个例句，在中国学习者中往往被翻译成（1b）的形式，这种说法并无语法错误，但在实际使用中会显得不礼貌，先行研究有观点认为是汉语的“帮”字造成的母语负迁移。从礼貌策略的角度分析，“帮”字反映出说话者知道受话者可能需要有人接过他的行李，并明确提出对受话者需求的关心和帮助，属于“积极礼貌策略”，而“てあげる”和“て差し上げる”有授予恩惠之意，明确提出了对他人的理解和帮助，也属于“积极礼貌策略”的用法，因此中国学习者容易产生这样的误用自己却感觉不到。但受话者“老师”一般要比说话者的社会权势高，也就是面子威胁度公式“Wx=D+P+Rx”中的P值较大，并且在日本这样一个对背负人情有巨大压力感的国家，主动提供帮助也是一件给对方造成心理负担的事，即这件事的Rx值也相对较高，因此要减轻面子威胁度，就要使用程度较高的礼貌策略，因此这里使用“消极礼貌策略”更为合适。（3c）“先生、カバンをお持ちしましょうか”一句只言及了说话者自己的动作，并未提及对对方造成的影响（受益），使用了自谦语，并且句尾使用疑问词“か”缓和语气，是典型的“消极礼貌策略”。而在中国文化中对他人提供帮助的Rx值相对较小，使用“积极礼貌策略”明确提及对对方的帮助也不会造成不礼貌。但以下例句对于中国学习者来说就不难习得。
（2）a、妈妈来帮你！
b、お母さん、手护盲皮げるよ。
同样是“帮”字，在例（1）的习得中造成了负迁移，却在此例的习得中造成了正迁移，这是为什么？用B&L提出的礼貌策略理论便能很好地作出解释。说话者与受话者是母亲与孩子的关系，几乎可以排除社会距离D和社会权势P对面子威胁度所造成的影响，且母亲和孩子之间关系比较亲密，母亲帮助孩子给孩子造成的心理负担Rx也较小，因此与中文使用相同的礼貌策略，即“积极礼貌策略”不会造成不礼貌。再看以下第三者受益的例句：
（3）a、（给父母说）我给（帮）生病的同学洗了衣服。
B、病荬摔胜盲骏ラスメ`トに着物を洗ってやった。
在中文中，“给”、“帮”、“替”、“为”等有恩惠性质的词在受惠者为听话人时尚且不会造成对对方面子的威胁，当给听话人讲述对第三者的恩惠时，更加不必担心会给听话人造成不愉快。当听话人为说话人的父母时，此时父母和说话人是“自己人”，而同学是“外人”，所以帮同学洗衣服这件事给听话人（父母）造成的的心理负担度Rx极小，因此这种情况下可以同中文一样，使用“积极礼貌策略”，显示出和同学之间关系的亲密。而如果这句话是说给同学吉田的妈妈的，“*病荬摔胜盲考田さんに着物を洗ってやった”这样的表述就会很不礼貌，因为这时的听话人与接受恩惠的“吉田さん”属于“自己人”，而说话人是“外人”，帮助吉田洗衣服这件事对于听话人来说是一件心理负担程度Rx较大的事，因此不能使用这种“积极礼貌策略”直接言明对第三者的恩惠。
四、结论
本论从汉日礼貌策略对比的角度，分析了几个典型的可用“てあげる”系授受补助表达和不可用“てあげる”系授受补助表达的例句，对“てあげる”系授受补助表达用与不用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得出“てあげる”系授受补助表达容易习得的部分是由汉语的正迁移造成的，误用是由汉语的负迁移造成的，这种正负迁移来源于中日两种语言的礼貌策略的相似之处及不同之处。本论未对其他几种授受补助表达进行分析，今后如有机会，将对“てもらう”、“てくれる”等授受补助表达形式进行分析，探究其中是否也存在礼貌策略异同造成的母语迁移。（作者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日文学院）
参考文献：
[1]寥菲.第二语言习得中母语迁移现象分析[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8（2）：60～66
[2]侯小莉.二语习得中母语迁移现象的研究[J].语文学刊，2010（11）：157～158
[3]黄美华・孟湘东.浅谈日语授受补助动词的误用分析[J].外语学刊，1998，（3）：92-95.
[4]任秀英.中国学习者日语收受补助动词误用分析[J].边疆经济与文化，2012，（6）：116-118.
[5]胡环.日语学习者授受表现习得与误用研究―以“てあげる”为中心[J].中国海洋大学学报，2012（5）：124～126
[6]毋育新.现代日语礼貌现象研究[M].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2014
[7]Edward lee Thorndike.Educational;，1903
[8]Brown P&Levinson S.Politeness： some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7
注解：
①如寮菲（1998）;侯小莉（2010）等
②这里的“面子”不同于日常汉语中所说的“面子”，毋育新（2014）中对中日对译语料库（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中收录的中文语料进行检索，得出中文的“面子”和“脸”有⑴好名声，名誉;⑵正面的自我形象;⑶道德观念，羞耻心理三个方面的含义，而B&L的“面子”指的是“被感情支撑的，在相互交往中必须时刻留意的，可以丢失、保留、给予的东西”。
③Wx指事件x所造成的面子威胁度，D指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的社会距离，P指听话人相对于说话人的相对权势，Rx指事件x给听话人的心理负担度。
作者简介：马浦珍（1991-），女，汉族，甘肃省天水市人，日语语言学在读硕士，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日语语言文学专业，日语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