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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性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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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探析小说《宠儿》中的女主人公塞丝所经受的杀子悲剧的精神和现实的痛苦,分析了悲剧发生的历史和现实的原因和人物性格的崇高和坚强。

关键词:妇女文学;女性主义;种族隔离;奴隶制度;杀子悲剧

中图分类号: I106.4 文献标识: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0)08-0046-02

托尼・莫里森的小说《宠儿》讲述了一个逃跑的黑人女奴――塞丝在奴隶主追来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婴儿的故事。虽然这种绝望的暴行吓跑了奴隶主,使塞丝和她其余的孩子获得了自由,但从那以后,塞丝无时无刻不担惊受怕,她一面担心随时再次沦为奴隶,一面又无法摆脱杀死亲生女儿的恐惧。她作奴隶时的惨痛经历刻骨铭心,可即使考虑到她悲惨的过去和出于本能的母爱,也没人原谅她杀死亲生女儿的恶行。因此,依照美国社会的法律,她被判刑入狱;在他们黑人社区,她被人们心照不宣的隔离了二十多年;即使在自己家里,被她杀死的“宠儿”的冤魂不散,使她的家庭支离破碎。两个儿子离家出走,唯一理解她的婆婆也因精神崩溃而死亡,只有后来出生的小女儿丹芙与塞丝和鬼魂相伴。三个人在各种各样的矛盾中挣扎,过着着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日子。

莫里森曾说自己既不是妇女作家,也不是黑人作家,而是个黑人女性作家。这种说法的深层含义可以借助塞丝的形象来阐释。小说《宠儿》在探究塞丝的极度绝望的“共同根源”时,莫里森巧妙地赋予了塞丝这个形象不同的几个具有普遍意义的主题。首先,塞丝是个勇敢、高傲、独立而又热情的女子,但恶劣的处境使她痛苦、迷惑、自相矛盾而又暴力。尽管她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且天生多愁善感,但支撑她面对一切的力量只是对孩子们的爱,也就是她出于本能的母性。在这种力量的驱使下,一方面,她可以不顾一切的逃出“甜蜜之家”,甚至绝望之下可以亲手弑子;但另一方面,在美国奴隶制度的大背景之下,在塞丝特定的处境中,她与历史和体制抗争,争取母亲的权力的懵懂行为已经升华为震撼人心灵的、具有普遍意义的捍卫人性的壮举。同时,莫里森所塑造的塞丝的形象也超越了女性或黑人的框架,具有了更深广的普遍意义。

小说的最明显的主题是种族主义及奴隶制的影响。塞丝和其他的生活在“甜蜜之家”的奴隶本将那里当做乐园,是在白人学校教师的种族歧视和非人的折磨之下他们才开始对奴隶制度怀疑,他们的自由意识开始觉醒,于是他们计划逃跑,结果除了塞丝,所有人都丢掉了性命。看似幸运的塞丝却承担了比死亡更可怕的后果:九死一生的塞丝只做了二十八天的自由人和母亲。接着经历了杀子的绝望和随后相伴一生的精神折磨,还要同时承受来自白人社会文明的惩罚和黑人社会无知的长达二十年的隔离。没人说得清,逃离了奴隶主庄园的奴隶,甚至他们的后代,一生中是否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此外,在莫里森的眼中,比种族隔离更复杂的是个人在奴隶制和种族隔离的摧残下过去与现在的混淆。

小说的另一个主题是过去。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承受着惨痛的,充满着恐怖的过去。塞丝三岁失去母亲,被和还被迫杀死亲生女;保罗・D曾被囚禁在深沟的箱子里;斯丹普・佩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沦为别人的;婆婆贝比・萨格斯失去了全部八个孩子等等,不一而足。这些男人、女人们都选择压抑自己的过去,然而,没有谁有办法避开充斥在他们现实生活中的过去的痛苦。除非他们接受事实,否则他们就没有未来。在这里,莫里森用隐喻的方式给现实中的人们以警示。

莫里森赋予《宠儿》的最重要的主题是自由。在人类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像这些一出生就被剥夺了自由的奴隶们那样,对自由的理解全面、透彻而自然。虽然他们对自由的理解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完全一致的:自由即是爱。尤其对塞丝和贝比・萨格斯来说,自由首先是爱她们的孩子,是无拘无束地作母亲。

事实上,作为一名黑人女奴,塞丝在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过程中,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逃亡路上奇迹般的生下小女儿丹芙;在“甜蜜之家”遭受的折磨和痛苦;耐心周密的逃亡计划;以及恐怖,残暴的杀女的选择。但无论过去多么难以忍受,她总是拥有力量的源泉――爱。就像莫里森所描述的:“爱就是人与人怎样相处,怎样思念,怎样依赖……怎样完整的活着。”她将小说中的暴力看作是爱的扭曲,“爱没有结果,爱被压抑,没法表达”。于塞丝而言,被扭曲的爱使她选择杀死亲生女儿。总之,在奴隶制的压迫下,是本能的母爱使塞丝选择了以那样的方式替自己的孩子获得自由。

另一方面,有两种力量共同孕育了塞丝的母爱意识,但这种神圣的母爱又被自己承受的巨大压力和女儿所面临的致命的危险所扭曲。首先,是塞丝对自己的母亲的记忆,她的母亲日夜不停地劳作,但没有丝毫的安全感,既保全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塞丝。最后,还是没有留下一句话,莫名其妙的永远的离开了年仅三岁的女儿。另一个是塞丝的婆母贝比・萨格斯,她幸运的生了八个孩子,但只剩下塞丝的丈夫海里,他用自己多年的苦工换回了母亲的自由。但当贝比获得自由后,她除了自己的一颗心,什么都没有了。而当塞丝和她的孩子再次面临失去自由的危险时,贝比的一颗心也碎了,最终精神崩溃而死。塞丝的母亲和婆母都悲惨的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力。

但莫里森的高明之处在于她并没有像其它的女性主义作家那样,分析女主人公的悲惨境地:生错了阶级、种族、性别,受不到教育,在贫困的物质条件下挣扎而最后变得麻木……莫里森赋予她的角色生命的活力,如塞丝,她既没有在上一代的悲剧面前退缩,也没有被自己的可怕处境吓到,而是去抗争,逃离痛苦的源头,为自己和孩子们争得自由和未来;即使无路可逃是,她替孩子选择死亡以获得另一种意义的自由。对此时的塞丝来讲,死亡不是杀戮而是热爱。就如她说的:“爱或者不爱,淡淡的爱根本不是爱”。但对塞丝最残忍的是,她又用了生命中的另一个二十年来证明人世的一个谬误:她像杀戮动物一样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为了女儿不再被奴隶主像动物一样对待。是保罗・D最后还了她一个公正:“你有两条腿,塞丝,不是四条。”

总之,塞丝的母爱意识在她二十年的悲惨的奴隶生活中孕育,经历了恐怖的逃亡的磨练,在杀子的悲剧中扭曲,最后在又一个二十年的痛苦的隔离生活中升华。塞丝争取母亲权力的过程恰恰是非裔美国人争取公正和人性的历史。就如豪斯评价的那样,莫里森最重要的天赋就在于她探究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的深刻的洞察力,这种能力使她成为主流作家,去探究人类面临的普遍性的问题。

【参考文献】

[1]Guerin, L. Wilfred, et al. A Handbook of Critical Approaches to Literature. 4th ed. 1999.[M].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4:197.

[2]House, B. Elizabeth.“Toni Morrison”ed. Karen L. Rood, Jean W. Ross and Richard Ziegfeld. Dictionary of Literary BiographyYear Book 1981[M]. Detroit:Gale Research Company, 1981:114-119.

[3]Morrison, Toni. Beloved[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