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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向往西西里的人一定都有着自己的原因。有人是因为西西里作为黑手党的家乡所蒙上的神秘色彩而对它充满好奇,有人因为看了莫妮卡?贝鲁奇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对之心驰神往。而作为古希腊艺术拥趸的我,则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大希腊殖民地。古希腊人曾在这里建立过叙拉古、阿格里真托这样辉煌的城邦,并在西西里留下了无数古希腊的壮观遗迹。在多年的惦念之后,趁着今冬在希腊度假的时机,终于从雅典飞到罗马,再经短短一个小时的飞行,我来到了西西里首府巴勒莫。
在巴勒莫感受西西里人的豪迈之气
黑夜笼罩下的巴勒莫,还看不清它真实的样子,但眼前掠过了像贝鲁奇一样惊艳的西西里女子。住进距离火车站很近的小旅馆,它就位于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主街罗马街(Via Roma)。很像是这趟旅行的行止,第二天早晨,我就是沿着罗马大街开始了西西里之行。与很多欧洲城市一样,巴勒莫也是一座可以步行观光的城市。
沿着与罗马街并行的另一主街马奎达街(Via Maqueda),走到与艾曼纽尔大街(Via Emamuele)的交汇处,就是著名的四角区(Quattro Canti)。这个街角由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围成一个小广场,本身并不特别出奇,但它是巴勒莫的标志性街角,也是从这里形成景点的放射状分布。距离四角区很近的普莱托尼亚广场(Piazza Pretoria)以蔚为壮观的30多个雕塑著称,它们都是16世纪以来的意大利雕塑大师作品,习惯了在博物馆里欣赏雕塑精品的优雅游客们,看到数量如此众多的古代雕塑堆积在露天角落里,未免也会在诧异中哑然失笑,禁不住赞叹西西里人的豪迈之气。
世界上最美丽的伊斯兰城市
从四角区向西,即通往大教堂及诺曼底王宫这两个最重要的建筑。与整个欧洲星罗棋布的各式教堂相比,巴勒莫大教堂并不能称得上豪华或者壮观,但它却以哥特式拱门和阿拉伯装饰相结合形成了独特的西西里风格。巴勒莫处处混合着阿拉伯特色,而这也正是它被歌德赞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伊斯兰城市”的原因所在了。
从大教堂再向西移步,穿过阿拉伯雕塑装饰的新门,就是诺曼底宫。宫殿营造的仍然是浓郁的混搭风,而绝不可错过的则是处于宫内的帕拉蒂那礼拜堂。小礼拜堂内的墙壁上完全由中世纪风格的镶嵌画装饰而成,金碧辉煌的颜色与浓烈的拜占庭风格令人眩惑,其华美绝不亚于意大利北部拉文纳的镶嵌画。
在巴勒莫漫步,不仅要看这些著名景点,也不要忘记将西西里独具特色的纪念品收入囊中,比如巨大的陶瓷装饰人像,摩洛哥运来的各式阿拉伯风格装饰品,以及西西里的标志物,三腿女神等。当然,也不要忘了避开西西里每天中午的午睡时间,这是地中海人共有的习惯,尤其在中午一点到三点之间,商店基本上都关门歇业,这个时候还在徒步漫游的你,恐怕也只好入乡随俗回旅馆休息,或者是去不远的海港边喝咖啡消闲了。
阿格里真托:诸神的居所
如果说,在巴勒莫这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看到的是西西里作为地中海十字路口和战略要地所形成的独特面貌,那么其他小镇则展现出西西里的另一面,那就是它壮观的自然风貌与充满历史感的古希腊残垣交相辉映的绝美景观。阿格里真托(Agrigento)即是这样一座能够满足你所有视觉要求的地方,用“震撼”来形容绝不为过。古希腊诗人品达曾称阿格里真托是“人间绝美之城”,而今天,当你矗立于古希腊遗迹的山间,一侧是浩瀚的大海,另一侧则是白色小点组成的新城区,那种介于海与天、历史与现在之间的穿越感,会令你深深体验到西西里动人心魄的美,也才会明白为何人们称阿格里真托为“诸神的居所”了。
阿格里真托的古希腊遗迹叫作“神殿之谷”(Valle dei Templi),顾名思义它是一片巨大的遗迹群。在游人很少的冬季,一个人漫步于遗迹之间,与千年前的大理石默默相对,是一件既微感神秘,又很享受的事情。主要的神庙康科迪亚神庙(Tempio della Concordia)是全西西里最大的古希腊建筑,典型的多利亚柱式围成一个长方形,其壮观程度堪比雅典的巴特农神庙。除此还有朱诺神庙(Tempio di Giunone )、海格拉斯神庙(Tempio di Ercole)等五座神殿废墟。在为祭奠宙斯的奥林匹克神庙处横亘着一个尺寸惊人的巨大人形石雕,它原本是支撑神庙的石柱。不过不要被眼前的复制品所蒙骗,多少了解一些考古常识的人都能猜到,就像雅典卫城上那些著名的女像柱一样,为了保护它们,原作早已被移至考古博物馆内。此外非常引人注意的是,神殿之谷还放置了一些巨大的当代雕塑,它们几乎与遗迹等高,在废墟的映衬下,它们也显出伟岸神秘的气质。但这种富有创意的安排也会让人感到怀疑,到底是建筑与雕塑、古代与当今的浑然一体,还是画蛇添足的现代艺术败笔?这只能是见仁见智了。也许西西里人就是喜欢这样,既把美当作一种常态,也不拒绝尝试任何一种混搭碰撞出的美。
迥异于意大利本土的强烈个性
昔日阿格里真托的辉煌早已化为浮云,今天的它已蜕变为一座与古代遗迹遥遥相望的朴素小镇。整个西西里也正是几千年风云际会的历史见证,它历经腓尼基、古希腊罗马、拜占庭、阿拉伯、诺曼底、那不勒斯等王国的统治,这也注定了西西里迥异于意大利本土的强烈个性。这里没有欧洲大陆那四处飘荡的高级咖啡香,没有意大利本土随处泛滥的Pizza味,确乎也没有那么多摩肩擦踵吵吵嚷嚷的游客群。这里有的,是基督教与多民族融合后的奇异面貌,有的是丰饶广袤的瑰丽景观,有的是与大海相偎相依的岛国情愫,有的是西西里独有的自然景色与古希腊遗迹交相辉映的历史绝响,还有的,是西西里人热情、执着而坚毅的“教父”性格。而对酷爱户外的旅行者来说,或许在西西里的乡野,在疾驰狂奔的汽车上,在古希腊遗迹间的奔跑中,你更能深深体会到这种忘我的感觉。阴郁的乌云里时隐时现着善变的光线,烂漫的橘树林与一片片浅绿色小叶的橄榄树掠过眼帘。在西西里阳光下,在几乎无法使用英语进行交流的土地上,你却最能体会那种无言的壮美。
在西西里遇到的阿根廷游客问我,你是从哪来?我说中国。你是一个人吗,是的。你真勇敢。勇敢吗?其实,真正热爱旅游的人才会知道,一个人的旅行,有了自己,你就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