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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唐传奇《李卫公靖》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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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唐人李复言《读玄怪录》中的《李卫公靖》是一篇典型的唐代文言人物传奇,通过对它的阅读,可以了解到一些唐传奇的特点,更进一步的是本文试图对史实中的李靖原型和传奇、宗教里的那个被异化、神化了的李靖做一些探究和归纳。

关键词:李靖;神化;民间信仰

一、关于作者:

李复言(公元•七七五――八三三年),名谅,字复言,陇西(今甘肃境内)人氏,唐朝中期著名的传奇小说家和诗人。与李朝威、李公佐合称“陇西三李”。A

唐德宗贞元十六年(八OO年),他与白居易同登庚辰科进士,初任同州澄城 (今陕西中部)县尉 ,在王叔文、柳宗元等历时半年多的“永贞革新”运动中,赞助推行革新,甚得称许。李复言跻身朝中,但仕途不顺,官至“拾遗”,为时仅几个月,随着王、柳等人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失败被贬。

白居易称他“三宰剧县,皆苦心隐隐,照躯及物,操刃决滞,砉有声。”

唐穆宗即位后,李复言以“能吏”授寿州(今安徽寿县)、苏州刺史。长庆三年(八二二年),任苏州刺史时,白居易任杭州刺史,钱微任湖州刺史,元稹任越州刺史,四位诗友为领郡,以诗代柬余友情、抒怀抱,被传为唐诗佳话。

文学事业方面的成就主要是传奇小说,结集在《续玄怪录》里,没能完全流传下来,北宋李编篡的类书《太平广记》仅收存三十四篇故事 , 使我们无法窥知《续玄怪录》原来的全貌。

李复言创的创作旺盛时期是元和年间。但是直到他逝世前不久他还在进行写作,其间长达二十余年。他的小说作品 , 在艺术上构思新奇 , 文笔工丽 , 结构严谨 , 注意人物性格刻划 , 注意勾勒人情世态 , 细致委婉 , 情节亦时有巧思,跌宕起伏。

“研究唐文学,唐科举制度是杠杆”。而《续玄怪录》的前著《玄怪录》正是晚唐“牛李党争”的牛党首领牛僧孺撰(宋代因避赵匡胤始祖玄朗之讳,又名《幽怪录》)。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选传奇之文,荟萃为一集者,在唐代多有,而煊赫莫如《玄怪录》。”

这场历经近40年、由进士科举考试而起的牛李党争自然影响到了当时甚至后世的文学价值评判上。

李党代表世胄门阀,反对科举选材、反对诗文取士,特别反对对《文选》的研究和创作;而作为他的政敌的牛党则主张文学取士、重视文学创作,它代表新兴的庶族进士阶层,重视文学的创作,特别是“可见史才、诗笔、议论”的“文备众体”B的唐传奇创作。李复言甚至以传奇小说“行卷”、“温卷”拜谒求官C

二、传奇内容:

唐代李靖的又一个传奇故事(参见:裴《虬髯客传》),讲的是李靖尚未发迹之时,打猎为生,寄食山村,村翁喜之、善待之,李靖心存感激。一日追逐鹿群迷路至晚求宿,误入龙官。得龙母款待,适逢天符到来。急令行雨,龙母二子均在外未返,李清被烦求行雨。李因私心报恩、多施甘露,反致水灾泛滥,村庄被淹。龙母受罚。

三、关于主人公:

文韬武略,出将入相的李靖(公元•571-649)享年79岁。

李靖,字药师(571-649)京兆三原(今陕西三原东北)人,初为隋臣,大业末为马邑郡丞,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后,李靖在长安被执降唐,遂入秦王李世民幕府。一生多立战功,平定王世充、萧铣、岭南、江南、突厥、吐谷浑等D。

文韬武略的才能,入将入相的仕途经历,正史中的李靖本身就是个伟大的传奇。所以其后的文人墨客多为他写传著史,如裴《虬髯客传》中与红拂女、虬髯客一起成了流芳千古的“风尘三侠”;《太平广记》卷二九六引《国史记》,也记述了华山山神预言李靖官位一事。而在民间,对李靖祭祀崇拜也蓬勃发展起来。

而这一特殊而有趣的异化分离或者说被神化的过程,才是笔者兴趣所在。

由于李靖其人其事的特殊地位,到唐萧宗时,李靖被朝廷追封为武成王,同张良等武十哲一道牌位供奉进宗庙,同享国祭,宋代基本沿袭这一唐制。

大约中晚唐(确切时间现已不可考),李靖进一步被神化,与民间佛教信仰中的毗沙门天王洁合在一起。毗沙门天王又称多闻天王、北方天王,是佛教著名的护法神四大天王之一。

从人到神,战神(财神)、宝塔、哪吒三者具备,要神化为今天的托塔李天王,就只差道家的介入了。

李靖的神化由佛而道、从毗沙门天王变为托塔天王,有两个原因:

①李靖姓名,李姓在道家是个很大的优势,后人大可杜撰他是老子的后代,以示正统。且字药师,太宗重道,大臣也自然偏向道家。

②中国道教神仙系统特点:等级层次森严,神仙谱系混乱(几乎把所有儒、佛中的名人都收归已用),且这一混乱是有心为之,佛教药师佛也被请进了道观。药师佛本为东方净琉璃世界之教主,统领众药叉王,《法苑珠林》载毗沙门天王“主领夜叉罗刹”,“药叉”和“夜叉”本是同物,因此毗沙天王也统领着众药叉王。这种宗教神职的重叠性又导致了民间对毗沙王与药师佛的身份认证混乱,从而已是毗沙王的李靖从佛教那里领养了一个不服管还风头超过自己的三儿子那吒后,父子俩一起循入道观,用自己左手中的宝塔掌管起了道教天界中的三界神兵。

四、补充:

(一)出将入相

唐代宰相,《新唐书,宰相表序》“唐因隋旧制,以三省长官为宰相。已而又以他官参议,而称号不一,出于临时,最后乃有同品,平章之名,然其为职业则一也。”左右扑射是尚书省次官,从二品,唐初,因为李世民曾任尚书令,所以登基后尚书令不再授人,扑射成为实际的尚书省长官,并与中书省长官中书令,门下省长官侍中都是宰相正员,而且常成为首席宰相。

(二)“关东出相、关西出将”

此语原出《汉书•赵充国章庆忌传赞》“美”“作”“山”:“秦、汉已来,山东出相,山西出将。”关东指函谷关或潼关以东地区,山东指崤山或华山以东地区;关西、山西则指今陕西、甘肃一带。

(三)几种意象

1)行雨的想象源自远古,早在屈原的《天问》中就有“号起雨,何以兴之?”的疑问。人类的好奇心永远不会得到满足,凡人亲自上天“行雨”的故事运孕而生。2)李靖卓绝的将帅之才原是得之于那个横眉怒目的奴才,唐人的人生解读自然出于天命思想。

3)涉猎逐鹿而误入龙宫。凡人入异境的“导入”模式,这种偶然的“导入”实际上预示着主人公生命际遇的必然性,带有宿命意味。(云南大学 ;云南;昆明;650000)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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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王璐《从名将到天王•人文》[J]华东师大古籍研究所 2004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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