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盛开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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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们的青春,还在早晨,刚刚盛开,前面,路还远,还有双手相握的那一刻。
一
我掉下水时,小玫正在身边。四周静静的,只有风拂着树枝。
我“哇”一声叫,落下水去。水花四溅,闪着亮亮的银圈。然后,一沉一浮,我在水中挣扎着,偶尔浮起几个水泡。接着“嗵”的一声,一个人跃下,游过来抓住我,向岸上游去,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
不过,这次是美女救英雄。
小玫将我拉上岸,我躺在岸边,如一条涸辙之鲋。戏演到这份上,我暗自得意,眼看大功告成。就在这时,我的死党王屈经过,见了,忙跑过来询问原因。
“他是旱鸭子,险些被淹死了。怎么办?抬回家?”小玫见到了帮手,忙一把揪住。
王屈这小子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心眼,竟一阵傻笑:“他?旱鸭子?他要是旱鸭子,这个学校没水鸭子了。”
“他会游泳?”小玫问。我心里暗慌,瞅小玫转身当儿,赶紧给王屈摇手。他傻乎乎的,还争辩说:“哥们儿,谦虚什么?你不是自诩为水龙王吗?”
小玫听了,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给我来了一脚:“起来!”
我无奈,爬起来,尴尬地抓着头笑着。突然,冷不防,身后一双手一推,我又跃入水中,出其不意一惊,忙展开卓越的水上功夫,如一只青蛙般划动着四肢。
“瞧,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王屈很骄傲,指着我说。
那一刻,我发誓,上岸的第一件事,首先是和王屈绝交。
二
我是个“独行侠”,对班级里的很多女孩都不屑一顾,但是,唯独面对小玫时俯首帖耳,不过,这话是王屈说的,我坚决不承认。
我说:“一个大男人,还能让一个女子辖制住?”
我是班上的问题学生,我想,这顶桂冠就是不要也不行,从老师的眼光,还有所有的同学都不愿与我同桌上,都可看出这一点。
我一个人独霸一桌,悠哉游哉,这种日子,一直到小玫到来,方才改变。
小玫是从外校转来的,我感觉,她学习不太好。
一天,她拿着地理图册,指着上面的示意图问:“这是沙漠吗?”她问别的,我还会心惊肉跳,至于地理,那可是我强项,每次考试,都不少于80分。
我接过一看,笑了:“那是草原啊,瞧,那画的黑点都是草啊!”她接过,睫毛一眨一眨地看。我心说,这么简单,还用研究嘛?
过了一会儿,她又靠过来,指着地图册问:“这是草原吗?”
“不是,是水稻栽植区。”我接过,很昂扬地回答。
她望着我,脸上浮现出敬佩的样子,夸道:“你真了不起。以后可要多指导我啊。”
那一刻,我春风得意阳光灿烂,脱口而出一句谦虚话:“互相学习嘛。”
我敢打赌,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说谦虚话,竟然脸有些发烫。
三
慢慢地,我发现,小玫成绩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差,相反,而是相当好。除了地理外。
她经常问我地理,让我感觉到很伟大。
我有不明白的,她会说:“问我呀,你不是说互相学习吗?”一句话,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不问,如果那样,反而显得太不够意思了。
一次,在英语课上,我第一次举了手,而且回答得正确而响亮,这让过去对我在课堂上睡觉深恶痛绝的英语老师大为惊讶,引用一句成语赞道:“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小玫也朝我悄悄地翘了大拇指,两个酒窝里漾满了阳光。
那一刻,我感觉到小玫的样子真好看。为了欣赏这种样子,我也要好好学习,更何况还有英语老师那样昂贵的赞美。
我的成绩,在一步步前进,甚至已经跑到了王屈的前面,气得他哇哇大叫道:“这是美女的吸引力,这小子是为了讨美女的欢心,才努力的。”
四
我感觉,王屈那小子说的可能是真的。
因为,一会儿不见小玫,我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有时,我在和别的同学说话,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瞄过去,搜寻着,一直到看见小玫,心才安定下来。
我想,要想把感情加深,必须创造一个机会。于是,我们从湖边经过,就发生了落水的事件。只不过,这次眼看要成功的预谋,被王屈那小子破坏了。
没办法,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决定写一封信,把我心中的想法告诉她。为了这个目的,我竭尽所能,调动自己全身的感情细胞。
她回了信,只有她的QQ号。
在网上,她发来一个微笑的头像,说:“你不诚实,为什么要落水。”
我告诉她:“我喜欢你,想制造一个加深感情的机会。”
她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然后告诉我:“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呀。”
“为什么?”我反问。
“我学习好,你学习差啊。”她又发一个掩口而笑的表情。
“放心,我一定会赶上。”我信誓旦旦。
“我等着那一天。”她回答。
五
我的成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急得王屈再也没功夫哇哇大叫了,一声声唉叹:“这小子一定注射兴奋剂了,一定的。我也得想法子。”说完,抱起一本砖头厚的英语词典,摇头晃脑起来。
高二学期结束时,我一下子冲进年级前十名,我和她终于门当户对了。
晚上,在QQ里,我告诉了她我的成绩。
她发了一个顽皮的吐舌头的表情,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也可以向班主任交军令状了。”
军令状?我愣了一下。
她又一次发了一个吐舌头微笑的顽皮表情,然后告诉我,班主任在划分学习小组时,她刚好转来,看别人都不愿意和我编在一个学习小组,就自告奋勇地承担了任务。“你真行,一个学年就赶了上来,今天,班主任还当着我的面夸你呢。”
“真得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以后,你要继续保持啊。”她庄重起来,有些严肃的样子。
“有你帮助,不要紧。”我说。
“我们要分手了,我报了文科班,你报的是理科班。”她说。我的手顿了一下,一种恋恋不舍的感情迅速在心中漫延,水一样荡漾一片。
那边,发出一双手,紧握一起。我想起了古诗中的长亭、杨柳。我也发了一双紧握的手,然后看她下了QQ,自己也怏怏地下了QQ。
我知道她为什么换班。是的,真像她说的,目前,我们还是学生。
我知道,我们的青春,还在早晨,刚刚盛开,前面,路还远,还有双手相握的那一刻。
付艳艳摘自《演讲与口才•学生版》
2009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