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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变成了伍迪·艾伦
“修拉,亲爱的女儿,我恋爱了!”父亲在电话那头笑得像个孩子。十多年前,与我相依为命的父亲因工作关系,独自一人搬去了斐济群岛,而我忙着照顾自己的小家庭,不能常去看望他。对此,我一直对父亲有深深的愧疚。如今他终于找到了另一半,我自然很替他开心。
“快跟我说说,她是怎样一个女人?对你好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天啊,你一定不会相信,苏凡才19岁,还在上大学呢!但不用担心我们在年龄上的差距,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特别谈得来,和她在一起,我年轻了不止十岁……”
什么?我差点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父亲竟找了个比我还小14岁的女朋友!她出生那年,我都忙着参加中学毕业会考了。我心中那个完美的父亲形象顷刻崩塌了,他分明就是另一个伍迪·艾伦!
父亲自豪地发来一张苏凡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就像高更油画中的姑娘:姣好的身材,棕色的大眼睛,黑亮的头发垂至腰际。我丈夫看后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尽管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思想保守的人,但一想到父亲竟与一个足以做他女儿的姑娘陷入热恋,心里就非常不安。
我猜苏凡喜欢父亲的理由,无非就是和他在一起后不用找工作了,父亲有足够的钱养活她。也不用生育了,直接收获我这个比她还大14岁的女儿,她算捡了个大便宜。
请勿带上你的三个孩子
虽然我对苏凡非常抗拒,但面对父亲的婚礼邀请,我没有理由拒绝。我一直说服自己:“或许是我对他们年龄的差距存有偏见吧,迈克尔·道格拉斯不也是晚年才娶了年轻漂亮的凯瑟琳·泽塔·琼斯吗?也许父亲真是觅得了生命中的真爱。”
但收到父亲的请帖后,我的怒气无以言表——“请勿带上你的三个孩子。”喜帖上,父亲的字迹一眼就能辨认。我仿佛看到苏凡在他耳边不停吹耳旁风的样子。父亲的这个要求对我是一种侮辱!
“孙子们来参加我的婚礼真不太合适,毕竟苏凡那么年轻,别让她太尴尬。”父亲为难又委屈地说。
“谁想去见你那个‘童养媳’!”我气愤地想。
“恋爱让男人变成男孩。”这规律也适用于父亲。如果我在给他打电话或是发邮件时忘了顺便也问候一下苏凡,他会发脾气地指责我没把他的未婚妻当自家人看待。他越是维护苏凡,我越是对他这个“童养媳”充满敌意,而他却一点都没发觉。
父亲又在电话里兴奋地跟我讲述他们的婚礼准备工作,这次是讲他和她如何亲手将几千片亮片缝到了婚纱上,说婚礼上将有三位伴娘,还会有一系列庆祝活动……听得出父亲很幸福,但这幸福感一点没有传染给我,尽管我是如此地爱着他。
“他能为他的小娇妻做那么多事,却拒绝自己的孙子前去参加他的婚礼!这就是我曾经崇拜的完美父亲吗?”最终,我做了个决绝的决定——“如果孩子们不被允许参加你的婚礼,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来参加!”我在电话里一字一句地说。
“但我参加了你的婚礼。”父亲在电话里愤怒地咆哮。我甚至懒得跟他解释:这完全是两回事!
他只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蜜月期间,父亲带着他的娇妻回英国探亲。因为最终没有一个亲戚和朋友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我本打算腾出一间卧室给他们住,但父亲在电话里说:“不用了,苏凡更喜欢住旅馆。”
他们到英国后,我去旅馆拜访了我年轻貌美的后妈。她坐在床尾,吃着一包薯片,看起来和我一样尴尬。我的父亲,就站在她身边,一脸幸福和陶醉地问我:“她是不是很漂亮?”我点头。她确实漂亮,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嫉妒、愤恨,或者说,是一种失落感。
我迫切地想跟父亲单独谈谈,因为我被他无形的冷落伤害了。可他和苏凡一直形影不离。当他们飞回斐济群岛后,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是多么地想念他,希望他能单独到英国再看望我。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他却在电话里反问我:“为什么你总想排斥、孤立苏凡?她现在也是你的家人。”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我的父亲,而只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我们曾经的父女情哪儿去了?我曾经的父亲,会跟我讲他与母亲的爱情故事,会在我难过时安慰我鼓励我,会没有理由地送我一些小礼物,会给我安全感……我以为,他会永远在身边守护我,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我了。
希望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父亲60岁生日时,我请了一周的假过去与他团聚。一周的时间里,我和他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五分钟。但他总和他的小苏凡腻在一起。每一次就餐,每一次外出散步,她都在他身边。他让我觉得,我是多余的。
在回英国的飞机上,我一直在哭,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父亲抛弃在他的生活之外。可父亲却以为,我在这次拜访中相当愉快。
我与父亲的邮件来往越来越少。有时,我会咬着嘴唇给他发一条简短的问候,但他甚至好几次没有回复我。去年,在他没有回复我“圣诞节快乐”的短讯后,我们终于中断了联系。
如今,在父亲婚后的第七年,我们已形同陌路。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心如刀割,尤其是孩子们问起关于外公的近况时,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前几天,9岁的戴蒙对我说:“我不能想象,如果我的父亲永远不再跟我说话,我将会多么的难过。”那一刻,我在心中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孩子们放在第一位。很多次,我都试图拿起电话打给父亲,告诉他我每天都在思念他,但我最终没有那个勇气。
听亲戚们说,父亲现在过得不错,去年他和苏凡生了一个儿子。想着父亲这把年纪了还在为儿子换尿布的情景,我觉得有些好笑。我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认为失去女儿换来的生活是值得的。
只是,我不敢保证,当苏凡到了41岁——和我现在一样年龄
时,是否还会觉得那时已80岁的老父亲是个“老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