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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奥运会上演唱完《我和你》后,刘欢再也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直到2009年6月,一组他拄着拐杖蹒跚穿过马路的照片在网上不胫而走,人们这才知道,刘欢患上了股骨头坏死症。股骨头坏死是医学界公认的难题,病程漫长、见效缓慢。稍有不慎病人便会全身瘫痪,甚至危及生命。刘欢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重新站在舞台上高歌吗?
“股骨头坏死”,他倒在了地上
2008年底,刘欢飞赴美国康奈尔大学做访问学者。更重要的目的,是陪伴在那儿读书、再过一年就将考大学的女儿刘一丝。
刘欢读大学时学的是法语专业,英语也很棒,辅导女儿自然是小菜一碟。2009年1月的一天,女儿上学后,刘欢在家里摆弄家具,准备将一个小书柜从二楼移到三楼。他弯腰把书柜背到背上,没走几步,却突然感到右腿一软,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书柜倾翻在地,刘欢也倒在了地上……
好半天刘欢才爬起来,找出一包国内带来的跌打损伤膏药敷在右腿上。没料到几天过去了,右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疼,到后来像有一把钻头在骨头里凿一样。五天后,疼得实在受不了的刘欢,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相关资料进行自我诊断,结果如同晴天霹雳:他有可能患上了“股骨头缺血性坏死”,而且是晚期!资料表明,这是一种严重髋关节功能障碍症,治疗相当麻烦,轻者残疾,重者危及生命……
刘欢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即给妻子打电话,卢璐也吓坏了,夫妻俩商量后,决定由卢璐尽快来美国顶替刘欢,刘欢则回国治疗,以免女儿得知爸爸的病情影响考试。女儿放学回家后,就在刘欢斟酌着如何开口时,她却重重地把书包往地板上一扔说:“再过四个月就要考STA1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女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竟流起眼泪来。STA也就是美国的“高考”,分为STA1、STA2两次,其中STA1的主要考试内容为英文阅读和写作,对华人学生来说难度很大。
为女儿高考暂缓回国治疗
吃完饭后,女儿进书房学习,刘欢心里却打起了鼓:“一边是精神脆弱到极点的女儿,一边是身体脆弱到极点的自己。这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两天后,美国当地多家报纸刊出了一则消息:一名17岁的华人女孩潘若华因为临考压力过大,竟然跳楼自杀!由于美国本地学生很少出现类似情况,消息震惊了美国。教育专家分析,这可能与孩子受国内教育的影响有关,把考试看得过重,又缺乏心理疏导。
刘欢看得心惊肉跳。晚上女儿睡着后,他打通了妻子的电话:“你不要过来,我暂时不治了……”得知女儿现在的状况后,她也沉默了。刘欢安慰妻子:“现在离女儿考试只有4个月,对这种慢性病来说,这点时间也不算长……我命大福大,肯定不会有事。”
卢璐半天没吭气,好久才冒出一句:“你就知道担心你女儿,我还担心我老公呢!”刘欢“扑哧”乐了:妻子却没有笑,继续严肃地说:“你不去医院治,我来帮你治。”
卢璐先后跑了11家医院咨询,在详细了解了刘欢的个人情况后,专家推论,刘欢生病的诱因很可能是肥胖和饮酒。“不准上酒吧,不准吃消夜,作息要有规律……”卢璐噼噼啪啪,一连在网上给刘欢下了十几条命令。她还想了个奇特的招数:让女儿给电脑装上摄像头,每天女儿一上学,她就通过MSN视频,监督刘欢做两个小时针对性的运动治疗:深蹲50次,俯卧腿弯举50次,腿屈伸50次,骑健身车10分钟,小步慢跑20分钟……这套方案是她集中了很多医生的建议总结出来的。
一天,刘欢突然收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快递包裹,是妻子寄来的。拆开一看,里面全是包装成小袋的中草药,里面还有一本白皮日记,密密麻麻地写着药方、服用方法……在日记本的后面,妻子还写了封短信:“欢欢:虽然这种方法见效可能很慢,但一定要坚持,治总比不治强……”
不知道是中药的力量,还是爱的力量,到女儿考试时,刘欢的右腿不仅没有恶化,反而好转了。6月份,终于等到了女儿考试的这天,妻子迫不及待地飞来美国替换刘欢。她到美国的当天下午,就催促刘欢订了回国的机票,两天后,刘欢返回北京,在北京三院做了详细检查,医生判断刘欢患的的确是“股骨头缺血性坏死”,但不属晚期,而属Ⅱ期。
此时,妻子正好拿到女儿的STA1考试成绩,女儿考得非常好。
第一次手术,治标不治本
不过,即使是Ⅱ期,刘欢的病也相当麻烦。医生告诉他,他必须进行“髋关节置换术”,术后将有至少半年时间,需要卧床休息,连拄着拐杖活动都不行。女儿的STA2考试就定在12月5日,半年的卧床期对刘欢来说,显然是不现实的。“还有其他方法吗?”刘欢问医生,医生沉吟半天说:“你也可以先做“髓心减压术”,这个手术相对简单,只需要2~3个月的恢复时间,不过,以你的病情来看,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到时候还是要做置换,你等于要多挨一刀。”“不管那么多了,先做吧。”刘欢成功接受了髓心减压手术。医生对他实施硬膜外麻醉后,将右腿髋骨处切开,钻入三枚导针,再在导针中套入空心钻进行深钻……在病房醒来,刘欢感到不止右腿,整个全身都钻心入髓般疼痛,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清脆又有些哽咽的声音:“爸爸,你好些没有?”睁开眼睛,女儿竟站在刘欢面前,一同来的还有卢璐。“你们怎么来了?”刘欢顿时觉得病好了一半,身体也没那么疼了。卢璐告诉刘欢,就在这几天,刘欢在北京街头拄着拐杖穿过马路的照片,被人抓拍后放到了网上,现在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刘欢残疾了”的消息都在满街飞,还有媒体信誓旦旦地说,刘欢患的是骨癌。女儿也看到了新闻,哭得不行,一定要到北京来见爸爸。
刘欢康复得比预计的要快,一个月后就能拄着拐杖下床活动了。7月底,刘欢和卢璐陪着女儿回到了美国。一路上,女儿一会儿拉拉刘欢的手,一会儿和她妈妈说悄悄话,兴奋得像只小鹿。
亲情的力量是无穷的,有爸妈在身边,女儿每天都情绪高昂,学习也更加用功。STA2的主要考试内容是数理化,她底子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刘欢每天给她开小灶,很快她的成绩就在同学中间遥遥领先。
有一天,卢璐在卧室的衣柜底层发现了刘欢的秘密――在一本被折得有些发皱的病历上,清楚地写着:“建议行髋关节置换术,依病人意愿,先行髓心减压术。”“这是怎么回事?”她生气地质问刘欢。刘欢只好讷讷地讲出来龙去脉。“你真傻。”妻子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我最想感谢的人是妻子”
不论卢璐如何努力,由于病情拖延时间过长,刘欢的右腿还是从2009年11月份起,出现了股骨头塌陷的症状,也就是骨头与骨头之间裂开错位。静止时还好一点,稍稍一动,那种疼痛,用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好几次刘欢甚至疼得晕厥过去。后来卢璐再也不准刘欢下床,吃饭、刷牙、洗脸……都是在床上进行。
因为过度劳累,再加上精神焦虑,卢璐急剧消瘦,体重从110斤下降到90多斤。2009年12月初,她外出买菜时,走着走着,突然身体一软,像一片枯叶一样飘落在地。路人赶紧拨通了急救电话,医生检查后发现她的血液各项指标以及血糖、血压等功能性指标都低于正常标准。医生警告她说:“你的身体就像一台运转过度的机器,再不歇一歇,所有的零件都要散架了。”说着就要让她住院治疗,她很坚决地拒绝了:“我宁可自己散架,也不能不管我的丈夫和孩子呀。”一位懂中文的华裔实习生将她的话翻译成英文说给医生听后,医生感动极了,竖着大拇指说:“中国女人,GREAT。”
2009年12月底,女儿顺利通过了STA2考试,并于2010年1月提前半年拿到了她向往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不久后,刘欢在妻子的护送下回到北京,女儿由于还要继续上学,没有同行。在北京三院,医生重新给刘欢做了详细检查,并进行了细致的术前准备。2010年4月16日清早,刘欢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由国内最有名的骨外科专家主刀,选用的人工关节也是当前国际上最新型的瓷质材料。手术非常成功,虽然现在刘欢仍然躺在床上,但医生说,他的伤口恢复状况良好,如果不出意外,到9月份时,他就可以扔掉拐杖。“那时候女儿正好开学,你可以健健康康地送她去大学;你还可以重新站在讲台上讲课,站在舞台上唱歌……”卢璐充满憧憬地描述着。而刘欢多么想告诉她,康复后他最想做的,是好好地和她在一起到老。在散步时紧紧牵着她的手,在她做饭时帮她递菜递调料,在她疲惫时帮她揉揉腰捶捶背……
2010年6月,大病初愈的刘欢回忆刚刚过去的黑色岁月,他深情地说:“我最想感谢的人是妻子璐璐,在风雨中她给了我最坚定的爱和支持,不仅让我的生命在旦夕重生,也让我们被岁月消磨的爱情重新焕发了光彩……”
(据《家庭好医生网》)编辑/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