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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那系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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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厦门大学,“会计学”字样最早可见于1925年10月3日《厦大周刊》第121期:“商学系副教授郑世察,浙江宁波人,初毕业于沪江大学商科,得学士学位。民国十年渡美,在芝加哥、哥伦比亚及纽约各大学研究。凡二年有半,得硕士学位,旋回国,农商部特任为会计师。同年冬,在上海丰美银行任职。翌年,应南方大学之聘,充会计学教授。本年上季,任上海中华民国会计师公会评议员。现在本大学教授会计学,其得心应手,可预卜也”。随后,1925年10月24日第124期登出郑氏来函“查本人与校中所订关约担任商学经济学教授,今贵刊记为商学系副教授,想系传闻失实,特此来函便正”。郑世察先生应为厦门大学“会计学教授第一人”。

“会计学系”字样则最早出现于《厦门大学商科布告1928-1929》。在“商科学则”中有:“商科前二年除第一年兼修普通必修学科外,余为商科各系共同必修及选修之学科两种,第三年始分系研究。现暂分会计学、银行学、商业管理学三系”。

老字号的历史沿革

据《厦大周刊》第188期:“1928年5、6月间,有江苏盐城人薜一瓒从‘会计学系’毕业。”此前的商科历届毕业生或有主修会计者,但未见明文分系,故薜君似可称为“厦大会计系学生第一人”。

厦门大学会计系的历史,应从4年前薜君入学时开始算起。唯须指出的是,1924年时,厦大的组织编制只有“商学系”。1926年,商学系改为商科。1930年,遵照其时的大学组织法,商科改商学院。1934年,商学院各系合并为商学系,并入法商学院。1938年,法商学院又改商学院。无论组织机构如何变动,会计学作为一个专业,从那时起就未曾中断过。至2008年止,已有84年历史了。

本文附表《民国时期厦大会计学教员任职年份表》,是根据散见于厦门大学各类刊物布告的资料整理而得。从中可以知道每位教员的任职年份,以及当年有几位会计学教员同时在任。

因资料所限,该表尚须增补修订,补充说明于下。

曾对会计系学生授课的当时还有许多,如朱保训先生开货币银行学、冯定璋先生开商业史,周先生开商法等等。因本表主要选取会计学教员,暂未列入。

陈德恒、肖贞昌和陈仁栋等因短期离校,其任职年份有中断现象。本系毕业的郑廷植也曾任教职,但任职年份尚待查明,暂未列入。

《国立厦门大学二十五周年纪念特刊》在“会计学系概况”提及“私立时代,郑世察、陈德恒两先生相继为本系主任,陈英、周彭年、王蕴玉三先生曾任授课…”云云,因私立厦门大学期间资料不全,陈英先生任职年份不详,暂未列入。填入表中的周彭年、王蕴玉任职年份也仅是已查明的。1940年7月1日发行的《公信会计月刊》第四卷第一期“会计界人物志”,也提及王蕴玉曾在厦门大学任教多年,全文为:“王蕴玉先生福建厦门人,民国十五年毕业于国立暨南大学,对于会计一门,学有独到。彼时沪上会计事业初创,各方慕先生之学,莫不争相延揽,作日后扩展之助。但先生志高未艾,旋渡菲岛,入国立菲列滨大学研究院,专攻会计。返国后在厦门大学讲学多年,厦大会计人才辈出,先生之功也。先生对于会计事业为夙志所趋,故于讲学之余,兼理会计师业务。厦门之有会计师事务所,先生实首创之。中日战争,波及厦门,先生不得不挈眷至港。凭其所学,与平时执业严正,临事不苟之精神,获得香港政府之特准为核数员,为中国会计师受港府核准之第一人。先生在会计界服务十有余年,学问与经验堪称两全。现任福建省银行驻港办事处主任,兼为港府核数员,执行查账业务,谓为中国之名会计师实为名实相称矣。”

据此推算,王先生应是在1929~1937年间在厦门大学执教的,后来一直在香港,敬请暨南大学校友会、王先生的亲朋、学生等知情者能提供有关情况。

1937年的情况暂付阙如。当年抗日战争爆发,可能因内迁福建长汀而致资料不全。

将与帅之争

这里要提请读者注意的是,1945年有3位本系同学毕业后同时留校,即李湖莲、葛家澍和余绪缨。在表中可见余绪缨先生并不在当年教师名单上,那是因为当时已是抗日战争的关键时期,余先生投笔从戎,参加青年军,准备上战场了。正巧当年日本投降,所以1946年又回厦大执教。联想到名医钟南山先生年轻时差点就成为专业运动员,如果当时抗战继续打下去,中国从此多了位“抗日名将”而少了位“会计名师”也未可知,不禁额手称庆。

李湖莲先生几年后到美国定居,葛、余两位先生从此在厦门大学开始了长达六十多年的工作生活,加上圣约翰大学出身的常勋先生于1950年代到厦大,人称“葛、余、常三先生”。在他们带领下,厦门大学会计系成为中国会计学术重镇,这是后话。

按一般划分,“近代史”的下限到1950年,近代以后的内容暂且按下不表。

不过,本文作者觉得有必要提前谈起的,是时有所闻的葛余两先生“交恶”的说法,即便有些本系同学也这样以为,就不用说圈子外了。从1984年起,作者在厦门大学会计系学习工作已达二十多年,现就我所见所闻,说明他们之间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

竞争肯定是有的,两位素质天分相当、各有所长的同班同学,在同一起点上,形成你追我赶之态,当在情理中。但两人互认为对手,谁也不敢松劲地持续长达六十多年的竞争,却是不可思议的。直到几年前,余先生已停招博士研究生了,后来看到葛先生仍在招,应管理学院之请,也重开山门,就是一例。这种现象在中国高校中恐怕绝无仅有,结果达到的高度也可想而知。全国最早评定的四位会计学博士导师,厦大占了半壁江山,实在是厦大会计系的幸事。而竞争当然是时有先后的,“既生瑜,何生亮”情结也在所难免,人们看得较多的,可能就在这一面。

但我要说,人生路上,有实力相当的竞跑者陪伴,可说是两位先生相互的幸运,“独孤求败”才不好玩!这是一种良性的竞争,其间充满了不易为人所感知的默契配合与微妙平衡。历来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如倡导“资金运动论”、“信息系统论”和教材体系编写等方面,他们观点一致,相互补充,形成“厦大学派”。当年我们最喜欢旁听研究生论文答辩,校外答辩委员常是杨时展、杨纪琬、娄尔行、裘宗舜、徐政旦等老先生。发言均大展个人风采,可看性极强。葛余两先生也联袂出席,当校外专家的提问很“刁”,难以作答时,两先生中不是答辩人导师的另一位,言辞间便时有为答辩人开脱解压之意(我个人感觉)。但是,若校外专家“火力”不太足时,这另一位的发问同样深刻尖锐,总之都不可能轻易过关。

当年,我们这些研究生处于没有“门户之别”的和谐氛围中,在葛、余、常等几位先生家均可自由登门求教,我从余先生研究管理会计,临毕业时,却是葛先生嘱请家叔汪慕恒教授说服我留校的。1995年举行的纪念两先生从教五十周年纪念,便是很能说明这种关系的标志性盛会,两位老先生在会上兴致均很高,互相恭维,余先生戏言葛先生的“军功章有夫人的一半”,葛师母在台上笑得满脸灿烂。上海财大徐政旦先生发言时风度翩翩,我身后有人说“上海教授就是有气派”。时任厦门市市长的系友致辞“过去当学生时就学得不好,后来又误入‘旁’途,对不起两位老师”,引起哄堂大笑。……至今思之,仍觉温馨。

50周年以后,研究生人数增加,须分头指导,加以两先生年事渐高,深居简出,偏听偏信之举,容或有之,后来的同学就渐少目睹两位同时出场了。但是应当说,在60多年的历史中,两人间良性的既竞争又合作才是主流。况且中国象棋的“王不见王”也是一种人生智慧,漂流者都知道,水深之处波澜不兴,浪花飞溅、跌宕起伏的反而是浅滩。厦大会计系80年来形成的文化,就是少有当面冲突,化解矛盾于无形的。2007年9月23日,余先生仙逝而去,葛先生的悼诗表达了这种真挚情感:“惊闻故友骑鹤去,回首同窗泪满襟;一代大师虽永别,所幸弟子有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