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儿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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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株花面前，这花孤零零地生长在一座被遗弃的花园里。这花园坐落在沙漠中的一个庭院里。花儿感到孤寂，或者是我是这样想象的。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只有她。我以为她一定渴望着一个绿色的伙伴，来慰藉她那无边空旷中的孤独。

我对她说：“早上好！你是此处最美丽的花朵！”

她说：“‘最美丽’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她太谦虚了，谦虚到这种程度――不知道自己是美丽的。造物主的法则――花儿们都顺从这个法则――使我感到惊奇。我又问她：“你在泥土的黑暗和沉重中开辟道路时，想着什么？你感到痛苦吗？”

花儿说：“什么叫‘痛苦’？”

我明白了，痛苦只存在于人类的生活中，而纯美也是她所不了解的。

我又问她：“我很遗憾，你现在在想什么？”

她说：“我在想给空气送去芬芳的时刻。”

我问她：“你喜欢空气到这种程度吗？”

她说：“太阳是原因。”

我说：“你陷入对太阳的爱了吗？”

花儿说：“太阳给我能量，上帝允许太阳给我能量，使我充满了馨香。这馨香将一直囚于我的内心。所以我想，何时芳香将从我溢出，散发在我周围的空气中。而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问：“花儿啊，对你的奉献，你将得到什么？”

花儿说：“我不考虑这些。我不问将获得什么，我只给予。”

我对她说：“我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再想一想，对你的给予你将得到何种补偿？什么样的回报？”

花儿说：“什么叫‘回报’？”

我对她说：“我似乎在和你用另一种语言说话。我很遗憾，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花儿说：“凋谢，走向老年的平静。创造物落于大地，这多么美妙啊？她给予馨香，留下智慧。”

（选自《外国散文百年精华》，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

阅读点拨

本文写作手法颇为独特，以对话的方式展开，一问一答，娓娓而谈，亲切自然。作者与花儿攀谈的主旨是什么？与花儿展开对话，主题集中，围绕精神层面进行深层次的交流，探讨人生哲学，通篇充满理性的智慧。

花儿具有怎样的人生智慧？在人类的眼光中，花儿具有美丽、知恩图报，只是给予、不求回报的高尚品德。读罢掩卷，思考人生，余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