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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琳·伍德蕾跟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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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童星,是儿童演员

谢琳伍德蕾的2015年开局很顺,4月份在MTV电影奖上,凭借《星运里的错》战胜詹妮弗・劳伦斯,拿到“最佳女主角”奖――这个奖在前六年分别由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和劳伦斯均分。同时,伍德蕾还获得了“最佳吻戏奖”和“开拓新星”,站在领奖台上的她从未如此自信。

“我以前没有这么自信,”伍德蕾在颁奖礼之后接受采访时说,“我5岁开始学表演,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遭受过很多打击。”伍德蕾所说的“很多打击”,其中一个发生在15年前,在《我是山姆》的选角中,9岁的伍德蕾输给了6岁的达寇塔・范宁。当时她一脸不服地站在范宁身后不愿离去。爸爸把她拉到一边,说:“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愤怒,你太在乎这个角色了。现在,我要你现在闭上眼睛,想象一下这个叫达寇塔的女孩儿,我要你为她献上最真诚的祝福和爱,将来终有一天,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角色。”

但父亲的鼓励并没有改变伍德蕾的星途,当那个叫达寇塔的女孩儿在《世界之战》中出演汤姆・克鲁斯的女儿时,而伍德蕾还在出演各种不疼不痒的电视广告,直到16岁才在ABC电视台的家庭剧《青春密语》中出演人生第一个女主角。“我只是一个成功的儿童演员,不是有名的童星。”伍德蕾如此定义自己的童年。

其实,让伍德蕾声名鹊起的《后人》中的大女儿一角,本来也不属于她。第一轮试镜完,选角导演在小本本上批注了两个字――“淘汰”。导演亚历山大・佩恩留住了伍德蕾,因为“她有一种能让糟糕的剧本变得妙趣横生的魔力”。

导演没有看走眼。《后人》中伍德蕾在游泳池里的那场戏,剧本中只写了“她潜入水中,表情扭曲”,但伍德蕾提议改成“在水下尖叫”,因为她小时候经常用同样的方式来发泄情绪。导演同意让伍德蕾自由发挥,这场戏最后只拍了四遍。影片上映后,《纽约时报》对伍德蕾的评价是:“近年来难度最高、最具智慧、最有说服力的表演之一。”

从那以后,伍德蕾开始回答一些她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下一部电影什么?”“你觉得你能拿奥斯卡吗?”“你打算在奥斯卡红毯上穿什么呢?”伍德蕾反问:“我穿什么和拿奥斯卡有必然联系吗?如果有,那脆不穿衣服好了。”而她得到的回答是:“如果你真的不穿衣服,也许真的能拿奥斯卡。”

于是,在《暴风雪中的白鸟》中,伍德蕾真的脱得。但这样的裸戏并非让人身心愉悦的视觉冰淇淋,而是让人想起年轻时的凯特・温丝莱特在简・坎皮恩导演的《圣烟》中的裸戏――一切不合常理、让人不适的裸戏都只能用“为艺术献身”来解释。而伍德蕾的理由很简单:“在现实中,人们是不会穿着胸罩和内裤的”。

活在大表姐阴影下的一代

《暴风雪中的白鸟》的制片人亚历克斯・麦迪根也是《冬天的骨头》的制片人,后一部电影成就了詹妮弗・劳伦斯的第一个奥斯卡影后提名。谈到伍德蕾与劳伦斯,亚历克斯觉得“她们俩的职业轨迹是相似的,但劳伦斯不会演《暴风雪中的白鸟》这样的电影。”

但伍德蕾却会去演“劳伦斯那样的”电影。《分歧者》,根据同名畅销青少年小说改编,由狮门影业按照《饥饿游戏》的模式打造的又一部“青少年IP系列”。伍德蕾饰演女主角碧翠丝,一个在反乌托邦世界中不愿遵守秩序和规则的女战士。

在接下这个角色之前,伍德蕾给詹妮弗・劳伦斯发了封邮件,想从这个比她大一岁的“前辈”那里得到一些建议,毕竟,现在好莱坞新生代女演员玩的游戏,是由“大表姐”建立的规则:在过去,类型片和题材是女演员发展的一大桎梏,即便是茱莉亚・罗伯茨这样的巨星,也不会去演“打女”的角色。但劳伦斯突破了这种局限,她在A级制作和独立电影双线发展,并且完全不受影片类型和题材约束。这给人一种“大表姐总是能得到好角色”的印象,哪怕角色本身与她的年龄或资历根本不符――比如《乌云背后的幸福线》中的寡妇,以及《美国骗局》中的。

劳伦斯只对伍德蕾说了一些接演《分歧者》之后的负面影响,比如成名之后几乎没有私人空间,她没有说出一个更残酷的事实:走我的路,就很有可能被我彻底压制:看看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没有吸血鬼和狼人保护就只能在B级泥潭里挣扎;那个想要通过《圣杯神器》这种烂片上位的莉莉・柯林斯,如今也彻底丧失了竞争资格;艾玛・沃森在《哈利・波特》之后更适合去搞女权运动;唯一能造成威胁的,只剩下艾玛・斯通,但她在《超凡蜘蛛侠》系列中不是也玩儿完了么。

伍德蕾没有其他选择,她接下了《分歧者》,也接下了《星运里的错》――她在片中饰演一个身患肺癌的少女,与《分歧者》中的碧翠丝一样是个勇敢的角色。伍德蕾希望自己能结束“电影海报上永远不会出现鼻子插着导管的女孩”的历史。

从票房成绩来说,全球收入近3亿美元,《分歧者》至少没有失败,但伍德蕾要承受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被人拿来和詹妮弗・劳伦斯对比。

在宣传《分歧者》时,伍德蕾参加一档脱口秀节目,当主持人问她如何看待和劳伦斯的比较,伍德蕾回答:“攀比只会引来绝望。”现场观众给这个回答报以刺耳的嘘声,伍德蕾试图为自己辩护:“女人啊,上学的时候要和同学比,工作后要和同事比,回到家还要和时尚杂志里的模特比……我很欣赏詹妮弗・劳伦斯,但总把我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仅仅是因为我们都是短发而且都有阴道吗?”这段话或许会让劳伦斯竖起大拇指,但节目方最终把这段言论全部剪掉了。

跟跑的境界

脱口秀事件一周后,伍德蕾在《分歧者》的洛杉矶红毯上,拥抱了媒体区的所有记者以及很多粉丝。她的拥抱方式非常特别:左右各一下,时长相同。被她拥抱的全是陌生人,这让很多人以为她是在做一种行为艺术,但她回应:拥抱是交流的最真实的方式,给你一个拥抱,这样你就知道,谢琳・伍德蕾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演员。

媒体和影迷经常用同样一个词来形容伍德蕾和劳伦斯:接地气。但劳伦斯属于在红毯摔倒、在媒体会上吃糖、回答问题心直口快的“接地气”,而伍德蕾的接地气完全是字面意义上的:她是一个近乎偏执的自然主义者,迷信各种中草药,比如用泥土刷牙,然后用芝麻油做20分钟牙齿美白――这个偏方据说是从一位出租车司机那听来的;她感冒发烧基本不吃药,而是用松针泡茶喝……

伍德蕾出演第一部《分歧者》时,片酬是25万美元,劳伦斯出演第一部《饥饿游戏》的时候是50万。如今,伍德蕾的片酬涨到了900万,而劳伦斯已经凭借新片《乘客》正式成为2000万俱乐部成员。再加上一个影后和三个提名压在身上,劳伦斯今后的每一步都会小心翼翼――一旦票房不利或缺席奥斯卡,就将会被视为一种失败。而这正是伍德蕾的优势,因为现在的她不用去证明什么,她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和劳伦斯没有推特账号一样,伍德蕾也不在乎自己在社交媒体上的曝光,只要完成分内的宣传工作,她就会迅速“消失”――她没有固定的住址,也几乎不用手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跑到朋友家里宅一段时间,或者在“空中食宿”(Airbnb)上订一间廉价的民居,去欧洲玩一段时间。

在业内看来,伍德蕾所有“不合规矩”的行为,都代表着她属于好莱坞新一代演员中的“异见者”,而非试图破坏旧有秩序的“威胁者”。不管时代如何更迭,好莱坞明星永远都不是“个人魅力”产生的结果,而是工业化生产出来的“个人声誉”。伍德蕾从小浸淫在这个圈子,她对这一套再熟悉不过,她知道自己的个性也会被制片厂当成一种“商品”去营销,这和“大表姐”的公关手段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