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可不是拧巴着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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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生活戛然而止,真的需要理由吗?刘伊的长篇小说《新离婚主义》以小见大,从一对男女的情感纠葛入手,真实而细腻地为我们展示了离婚后的男女在面对旧爱和新欢时的不同表现。

小说一开始并没有告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离婚,甚至让人感觉这场离婚有点轻率,可以说这是一场双方都没有错的离婚,甚至会感觉两个人很快会破镜重圆,小说并没有直白地将婚姻失败归结到“性格不合”、“外遇”等原因上,而只是白描式地展示了两个人离婚后的继续相处的场景,这些两人生活中经常发生的场景,为我们揭示了这场婚姻结束的原因。

表面上看,汝小曼和洪大周的生活风平浪静。汝小曼以为婚姻就是柴米油盐的生活,在她的眼里,照顾好老公和孩子就是婚姻最大的责任,她可以为了这个家无条件地付出;而在有很强烈大男子主义的洪大周的心中,婚姻是除了这一层面两人内心世界的共鸣和交织,而汝小曼其实只是满足了他的物质生活,却没有办法走进他的精神世界。

小说用大量的心理描写的方式展现了汝小曼和洪大周各自对对方的看法,而最悲哀的是,这些其实不足以影响婚姻的问题,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对谁讲出,只是一直闷着,憋着,拧巴着,直到一天一起爆发――同在屋檐下的男和女之间没有沟通和交流,有的只是对对方做法的不理解,虽然相交却又慢慢越离越远,注定了婚姻生活的失衡甚至破裂,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婚姻生活究竟是平行线还是交叉线,究竟该如何维系婚姻生活呢?两个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对于如何维系或者经营婚姻生活,作者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也许这是社会学家应该关心的问题,但是汝小曼和洪大周的婚姻变故,提醒着每一对夫妻,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在婚姻关系中的独立。

身为女性的刘伊,更希望通过汝小曼和洪大周的故事,折射出现代人,尤其是女人在离婚后,对情感,对婚姻,对性的迷乱和困惑。于是这部小说自然侧重于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讲述,当一段婚姻走远,如何继续努力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汝小曼希望洪大周回头,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却发现,洪大周的心中留给她的地方越来越小,她只能寻找新爱,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却又无法回头。

汝小曼从一个不相信离婚,渴望破镜重圆的柔弱女子逐步成长为一个依然有自己原则、不愿意委曲求全、希望追逐并把握属于自己幸福的单亲母亲。过程虽然有点艰辛,但是结果确是很欣慰的。她学会了改变房间的布局,学会了努力将一个人永久删除,学会了不只是等待而主动出击,她学着更主动地去爱和享受爱,于是,下一段的婚姻生活,对于她而言,从来不说妥协或者退让,她依然希望有爱,有爱情。

她不贪恋肉体的满足,她知道性是婚姻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她不愿意做昔日同学的情人,也不愿意和同事保持不明不白的关系,更不想无条件地等一个比自己小很多、没有安全感的大男孩,她想要的就是两个人踏踏实实在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能够让她在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因此这个有点傻气,却依然天真的女人,让很多人看到了自己在现实和联想之间妥协的影子,也让小说有了更多的人情味和可读感,汝小曼的遭遇也许某一天就会发生在我们的周边,如果这一天来了,我们又会如何?是不是应该更珍惜爱自己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汝小曼身边的婚姻都是缺失的,她的两个好友,一个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闻菁菁,一个将婚姻作为跳板的萌萌,虽然通过她们反衬出汝小曼的“一根筋”的固执,或者她们的遭遇和选择都是很多中年人的经历,但是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让我多多少少有点不满,在刘伊笔下的婚姻没有一段是圆满的,或许作者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读者明白真爱的不容易。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悲观,至少,我们多数人都在婚姻殿堂中,过着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

刘伊所关注的就是社会大众,是普通人的情感世界,而故事本身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生活。太接近生活的小说其实最不好写,因为它必须建立在真实、可信的基础上,因为谁都对生活有太多的发言权,因为每一个读者都有太多的可参考标准,稍微一创造,就会让人感觉矫情或者不真实。

而刘伊敏锐地通过男女在面对婚姻生活时的不同心理特点,揭示出婚姻生活中潜伏的危机,暗礁总是隐藏在风平浪静的背后,在这个离婚比结婚更寻常的时代,都市男女究竟把婚姻生活当作了什么,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汝小曼和洪大周的所作所为就仿佛发生在我们周边甚至自己身上,让每一个处于婚姻围墙周围的人都会有一点小小的触动和感悟。

小说最后采取了开放式的处理方式,汝小曼最后的选择依然扑朔迷离,但是这样的不确定不正是敢于为自己做主的表现?她不再依附于谁,或者寄希望于谁,她希望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的耳边传来了莫文蔚的《单人房,双人床》的旋律,“也许你的心是单人房,但你的欲望却是一张双人床……”

等待旧爱还是选择新欢?是旧情复燃还是转角遇到爱?流淌的文笔,真实的情感,娓娓道来的内心剖析,这就是刘伊的《新离婚主义》。

对于这么一部“小切口,大情感”的都市小说,我很希望它能够有机会被拍成电视剧,同样我很期待刘伊能够继续书写这一系列小说,为都市男女情感生活,提供更多可以借鉴和参考的依据。

(《新离婚主义》,刘伊著,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9年8月版,定价:2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