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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童师傅发现,近几天来,每当幼儿园下午放学时,门口总有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奶奶在转悠。开始,童师傅以为她也是来接自己的孙子的,可是几次之后童师傅发现,她并没有接走谁,只是跟在人群后面默默地离开了。
这老奶奶是什么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多次注意之后,童师傅发现老奶奶不是盲目地看孩子,她是有具体目标的,她的目标是一个叫浩子的小男孩。浩子今年4岁,虎头虎脑的,大大的眼睛看人时忽闪忽闪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很逗人喜欢。童师傅发现,每当浩子走出校门时,老奶奶的眼睛就发亮,目光就一直追踪在浩子的身上。浩子的妈妈抱着浩子,她就隔着几步跟在后面看。浩子的妈妈是骑摩托车来的,当望着浩子上了妈妈的摩托车后,老奶奶就站在原地目送着摩托车的离去,然后用衣袖揩了揩眼睛,这才向另一条街道走去。一连多天都是这样。
童师傅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浩子的妈妈。这天他叫住了浩子的妈妈,指着门口那位老奶奶,将他近段时间观察到的情形告诉了她。一听说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的孩子,浩子的妈妈吓得脸都白了。浩子的妈妈抱着浩子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那个老奶奶用痴痴的眼神紧盯着自己的儿子。浩子的妈妈叫儿子搂紧自己,启动摩托车一溜烟跑了。
浩子的妈妈回家将这件事跟浩子的爸爸说了,浩子的爸爸说:“明天,我俩一起去接浩子,我倒要检验检验一下,看看这老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浩子的妈妈到校门口先将那位老奶奶指给浩子的爸爸看了。浩子的爸爸躲在树后,浩子的妈妈去接浩子。浩子的妈妈把浩子放在花坛边的台阶上坐着,大声地对浩子说:“你在这儿稍等一下妈妈,妈妈去给你买冰淇淋吃。”
浩子听话地坐在那儿。浩子的爸爸眼睛一会儿盯着浩子,一会儿盯着那位老奶奶。突然,老奶奶快步奔向浩子,一把抱起浩子,脸挨脸地亲着浩子,浩子吓得“哇哇”乱叫,浩子的爸爸见老奶奶只是亲孩子,没有要伤害孩子的意思,就没有马上行动。这一幕门卫童师傅也看在眼里。可是,老奶奶亲了浩子一会儿后,突然抱起浩子就跑。浩子的爸爸和童师傅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了过去。浩子的爸爸抢下浩子,童师傅扭住了老奶奶。浩子的妈妈及时拨打了110。警察来了,带走了老奶奶,浩子一家三口也一同跟到派出所作笔录。
当着浩子爸爸妈妈的面,警察在审问老奶奶:“据说你这一个多月来,一直跟踪这孩子,今天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抱走孩子,说说你这样做的动机。”
老奶奶在低头用衣袖抹泪。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说:“我想我家的威儿。”
“威儿是谁?”警察严厉地追问。
老奶奶哽咽地说:“威儿是我的孙子,今年4岁,我好想好想抱抱他,他……他住在北京……”
警察语气缓和了下来,说:“想孙子,你也不能抢别人家的孩子呀!”
老奶奶的泪流了下来:“这孩子长得太像我孙子了。我只想抱抱他,还想抱回家弄好东西给他吃,我没有坏心……”老奶奶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警察看了一眼照片后,递给了浩子的爸爸,浩子的妈妈凑过来一看,大大的眼睛,虎头虎脑的,果真与浩子长得一模一样,就像是孪生兄弟。
警察又问:“你想孙子,为什么不到北京去看看,或者叫儿子儿媳带孙子回乡下住几天?”
老奶奶已经泪流满面:“我老伴去世得早,我就一个儿子,几年前儿子考上大学后,在北京安了家,娶了一个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孙子出生后,我去看过两次,可是儿媳嫌我……不要我和孙子在一起,不要孙子挨近我,只许我隔着一步看看,可我真的好想好想抱抱他……我打电话叫他们暑假带孙子回乡下来住几天,可是儿媳不同意,说乡下蚊子太多……”老奶奶已泣不成声。
浩子的妈妈哭了。浩子的爸爸和警察的眼睛也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