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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她仍做铿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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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婚外恋故事,也不是简单的两个女人之间的友爱互助。随着故事的发展,我们本该为主人公松口气了,可是结局又偏偏出人意料……

糟糠之妻终下堂这原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妻子贤惠,丈夫能干,小女儿聪明伶俐。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秦枫在1987年辞去公职自己开了一家装饰公司,在妻子夏春莲的全力支持下,日子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钱多了,眼界变宽了,变故也多了。

由于长期操劳,夏春莲渐渐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皮肤粗糙,面容憔悴,她从秦枫的眼神中隐隐看出了几许不屑。这时的秦枫已今非昔比,他的装饰公司不断扩大规模,还从银行贷了50多万元钱开了个酒楼,聘了个叫卢樱的女子当总经理。卢樱是南方人,没有父母和家庭,因此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酒楼,凭着自己懂经营会管理的聪明才干,将酒楼的生意搞得极为红火,秦枫很赏识她。夏春莲见过卢樱,那是在酒楼开业庆典的宴会上,卢樱端着酒杯向来宾敬酒,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悄声叮嘱夏春莲要把丈夫看牢。夏春莲有些不安,但秦枫的信誓旦旦又让她打消了疑虑。

然而,夏春莲万万没想到,秦枫和卢樱真的走到了一起。1992年12月末,哈尔滨市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正打算给秦枫送棉大衣的夏春莲在自家楼后发现了丈夫的车,同时也发现了一个令她战栗的场面:秦枫正在和卢樱热吻。夏春莲真想冲过去痛骂他们一顿,但理智却没有叫她这样做,她甚至没有惊动他们,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上了楼。

日子长了,秦枫索性搬到公司去住,不再回家,只是按期回来送钱。1993年正月过后,秦枫终于提出离婚,他告诉夏春莲,卢樱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他必须给人家一个交待。夏春莲质问:“你给她一个交待,那你向我们母女怎么交待?”1993年6月20日,经法院判决,女儿秦丽丽归夏春莲抚养,秦枫支付女儿的抚养费,直至成年。从法院出来,秦枫流泪亲吻女儿,秦丽丽却躲开了,说她再也不要这个爸爸。

两个女人之间的谅解离婚后,夏春莲带着女儿开始艰辛度日。不久,夏春莲所在纺纱厂裁员,她下岗了。与此同时,秦丽丽即将由小学升入初中,需要一笔较大的开销,母女俩不禁为钱而发愁。卢樱听说夏春莲母女的窘况后,顿生恻隐之心,派人送去5000元钱,并叮嘱送钱的人说是秦枫让送的。这时的卢樱已和秦枫结了婚,并且生了一个儿子,起名秦强强。她深切体会到家庭和丈夫对一个女人的重要,由此,她心灵深处对夏春莲和秦丽丽产生了自责和内疚,经常周济她们。自然,每次这样做,她都谎称是秦枫的主意。

开始,夏春莲坚持不接纳施舍,不愿吃嗟来之食。但女儿秦丽丽却把钱接过去,夏春莲只好将钱一笔一笔地记下来,打算日后生活好转时再还给秦枫。但这样的机会永远也不会有了。1998年7月16日,秦丽丽患阑尾穿孔被紧急送往医院。秦枫得知消息后,匆忙驾车赶往医院看女儿,由于快速超车,不慎和一辆卡车相撞,经抢救无效而死亡。

听到这个噩耗,夏春莲哭了,尽管秦枫有负于她,但两人毕竟在一起生活了13年啊。然而,女儿秦丽丽知道父亲身亡的消息后,却无动于衷,夏春莲吃惊地望着已长大了的女儿,一种无名的忧虑袭上心头,她哭得更厉害了。

秦枫死后,卢樱的日子也是每况愈下。她一个人要带年幼的儿子,又要苦心经营秦枫留下的装饰公司和酒楼,累得身心憔悴。将心比心,卢樱想到夏春莲母女孤苦无助的日子,她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卢樱作出了一个决定:将夏春莲应得到的还给她。于是,1998年的国庆节上午,卢樱带着儿子来到了夏春莲家,让儿子叫夏春莲为大娘。望着眉眼酷似秦枫的秦强强,泪水涌出了夏春莲的眼眶,她禁不住蹲下身在他那圆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卢樱给夏春莲带来了5000块钱,并道出了想将装饰公司交由夏春莲经营的打算。夏春莲摇头谢绝了卢樱的好意,并坚持不收卢樱的钱,她说:“我本该拥有的,一开始就不会失去,但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拥有了。卢樱听罢,不由泪水涟涟。两个女人在那一刻达成了谅解:“以往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还要过以后的日子―――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成为相依为命的姐妹卢樱继续惨淡经营着装饰公司和酒楼。由于市场竞争愈发激烈,也由于善良的女主人公夏春莲卢樱愈来愈感到身心疲惫,对经营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和信心,公司和酒楼的效益不断滑坡,卢樱焦头烂额,身体日渐消瘦。2000年5月16日夜,一场大火将秦枫和卢樱靠血汗挣来的财产全部化为灰烬。卢樱作为酒楼的法人代表,被公安机关依法行政拘留7天。在拘留所里,最让卢樱牵肠挂肚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她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等从拘留所里出来,已形容枯槁,弱不禁风了。盼儿心切,卢樱匆忙赶回家,推开门,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儿子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欢快地挥舞着小手在捉一只飘动的气球。那女人气喘吁吁地在屋内来回跑动着,逗得强强哈哈大笑。当卢樱看清那女人不是保姆而是夏春莲时,顿时周身的血直往脑门上涌,她“扑通”一声跪在夏春莲脚下,放声悲哭。哭着哭着,她突然头一歪,昏倒在夏春莲的怀里。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说卢樱患的是心脏病,需立即住院抢救。

住院需要押金,夏春莲二话没说,跑回家去,将自己攒下的积蓄拿来交了押金。卢樱终于活了过来,在夏春莲的精心照顾下,她恢复很快,一个多月就出院了。卢樱的心脏病比较严重,不能生气、不能干活,要完全静养。从此,夏春莲成了卢樱的“保姆”,既要照看强强,又要照顾卢樱的生活,整天呆在卢樱家里忙这忙那。对此,女儿秦丽丽十分生气,夏春莲耐着性子对她说:“丽丽,你已经长大了,你卢姨有难处,我们帮她一把,难处也就度过去了,如果我们袖手旁观,她一个南方女子,在这里举目无亲,那她只有死路一条啊。再说,她毕竟给你生了个弟弟,你和强强身上流的都是一样的血啊!”卢樱的病情极不稳定,有时口唇发紫、冷汗淋漓,夏春莲只好寸步不离、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医生建议给卢樱安装一个心脏起搏器,但这需要6万块钱。这笔钱,对过去的卢樱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但对今天身处困境、一贫如洗的卢樱来说却犹如天文数字,卢樱对自己的病彻底绝望了。她想到了死,偷偷地买来一大瓶安眠药,放在自己的褥子下。也许是命不该绝,安眠药被搜出来了,夏春莲一脸怒气地对垂泪的卢樱说:“遇到难处就想死,那我已经不知死了多少个来回了!你解脱了,你的儿子怎么办?他已经没有爸爸了,你还忍心让他没有妈妈?告诉你,你死了,我不会管强强的,所以,你必须活下去。只要你有口气,我就不会撒手撇下你们母子。”说得卢樱呜呜地哭出声来。

夏春莲开始到处借钱,为卢樱筹措安装心脏起搏器的资金。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夏春莲忽然想起卢樱说过她还有个久未联系的哥哥。卢樱的哥哥叫卢森,在澳大利亚经营一家牧场。得知妹妹身患重病后,卢森于2000年7月18日急匆匆从澳大利亚飞到了哈尔滨。

澳籍华侨带来的苦涩卢樱和夏春莲本没指望卢森能回来,只想他能邮些钱回来以解燃眉之急。面对突然出现的哥哥,卢樱百感交集,说不上话来。7月28日卢森出钱为妹妹装上了心脏起搏器,卢樱终于能自由行走并可以做一些轻便的家务了。出院当晚,夏春莲做了几样可口的饭菜,庆贺卢樱的康复。饭毕,夏春莲让卢樱陪哥哥聊天,自己则收拾碗筷、清理房间。望着夏春莲忙碌的身影,卢森不由得向妹妹夸赞道:“你雇的保姆真是好样的,又年轻,又能干,还很漂亮。”卢森刚说完这话,惊异地发现妹妹哭了。哽咽着,卢樱饱含深情地向哥哥讲述了自己和夏春莲之间的故事。

从此,卢森对夏春莲充满敬意,处处留意观察夏春莲的一举一动,他从这个普通的中国女人身上看到了真诚、善良和美丽。终于有一天,卢森对妹妹说出自己的心愿:“我想把你接到澳大利亚去治病。再有,我想,我想娶夏春莲为妻,她是个好人,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宿,不知她愿不愿意……请你做个媒人,好吗?”卢樱对夏春莲转述了哥哥的心意。夜晚,夏春莲失眠了,女儿秦丽丽被惊醒后,夏春莲告诉女儿卢森想要娶她。秦丽丽一听,兴奋地大叫:“太好了!我就会有个外国继父,可以跟着出国,过神仙一样的日子了!我们可以利用卢森这块跳板达到目的,到了国外,妈妈再和他离婚!”夏春莲吃惊地望着女儿,感到很害怕,她想,一旦自己将女儿带出国,那将不是给她幸福,而是害了她,同时,那对卢森也是一种辜负。于是,夏春莲委婉地回绝了卢森,她要和女儿留在国内,认认真真地教导女儿怎样做人。

谁想,秦丽丽得知母亲断了自己的出国梦后,竟偷偷找到卢森说自己可以嫁给他。她对卢森说:“我妈妈有什么值得你爱?她早就人老珠黄了!”卢森说:“我看上你母亲,是因为她善良、勤劳,她有高尚的品质,而这种品质你有吗?你怎能在我面前诋毁你母亲呢?”秦丽丽见卢森没有动心,便又去找卢樱,请她向卢森说情,并百般讨好卢樱和秦强强。这一切都被夏春莲看在眼里,她觉得女儿快不可救药了,无奈,她找到卢森,谈了自己的忧虑,恳请他尽快回国,以了断女儿的妄念。卢森说:“我理解你做母亲的心,是应该好好教育教育她了。”2000年9月20日,卢森匆匆办好一切手续后携妹妹卢樱、外甥秦强强乘航班飞往澳大利亚。临行前,卢森偷偷往夏春莲的衣兜里塞了张两万元钱的支票,签收人是秦丽丽。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而且它的延续和发展出乎人们的意料。9月25日,夏春莲找到笔者,说秦丽丽带着卢森留下的两万元钱离家出走了。临走,她留下了一封让母亲深感震惊的信。夏春莲将女儿的信递给我,声泪俱下地说:“我这个人,从来都善良,但在管教女儿方面却是失败的。女儿虽有错,但受到这种惩罚实在太重了。卢森,我曾经信任的男人,你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手段‘教育’我的女儿呢?你知不知道这是对一个母亲最深的伤害呀?丽丽,早点回来吧,妈妈盼着你呐……”附:秦丽丽留给母亲的信(节选)……妈妈,不孝的女儿走了,到南方去,闯荡一番,等钱攒够了,我一定要出国,要到澳大利亚,找卢森那个坏东西,找他算总帐。没想到,他以可以带我出国为由,让我失了身,还谎骗让我到机场等他,他却从另一个机场偷着走了,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我要复仇,我的损失不是两万块钱就能打发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