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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张惠言《词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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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惠言在《词选序》中表现出其以儒家诗教为主导的词学主张,认为词乃意内而言外。崇尚词之比兴,并且对词的正变进行划分。但在这种深有见地的主张与划分中显出某些混乱与不妥。

关键词:张惠言;《词选序》;儒家诗教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8-0038-01

清代词的创作及词学理论在经过明的衰落期后得到了复兴。张惠言作为这一时期的一位文人,他论词以儒家诗教为主导,主张温柔敦厚,怨而不怒,讲求比兴寄托,他在《词选序》中写道“盖《诗》之比兴,变风之义,骚人之歌,则近之矣”。他认为“意内而言外,谓之词。”“其缘情造端,兴于微言,以相感动,极命风谣”。就是说他认为词与《风》、《骚》并无区别,词不只是一种遣兴娱宾之作,而是和诗歌一样具有言志抒情的功能。他借用《说文解字》中解释词语的词为“意内而言外”来转用到词体的概念上来,说明词作为一种文体,它是通过语言所再现的形象来表现内在的思想感情的。同时,他也认为词应是“贤人君子幽约怨悱,不能自言之情,低徊要眇,以喻其致”。也就是说词人在词中也应抒发诗中所常抒发的政治不遇的身世之慨以及心系国家的情怀。说明张惠言是十分重视词与时代的社会现实的联系。

在《词选序》中他对唐宋的词进行了正变之分。将唐宋词的发展历程分为唐,五代,北宋,南宋这样几个阶段。把唐代李白、韦应物、王建、韩、白居易、刘禹锡等视为“正”,而以晚唐温庭筠为“正”的典范。写道“而温庭筠最高,审美闳约”。在《词选》中,温庭筠的词作也是占了很大比重。他将五代词人如西蜀的孟昶,南唐二主及冯延已等人的词视为“变”,认为他们是“词之杂流”在宋代,他将张先、苏轼、秦观、周邦彦等人的词视作“正”。认为他们“渊渊乎文有其质。”而认为柳永、黄庭坚、等人的词属“变”。认为他们在宋代词坛的总体特色种各引一端,已不及前面所提到的数家。至于宋以后的词坛,则离开了唐词和以苏辛等所代表的词的源本,遂造成词坛“坏乱而不可纪”的衰微局面。张惠言在对唐宋词发展的评论在总体发展趋势的把握上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但有些地方似乎显得混乱而冲突。

我们可以看到温庭筠现存的词作,百分之九十写女性生活,并以闺阁绣楼、花前月下的女子们的容色、情态和心绪为主,描写他们的幽怨、闺思等生活状态。温庭筠的代表词作《菩萨蛮・小山重叠》和《梦江南・梳洗罢》也正是其对闺思和妇女情态的独特表现而家喻户晓。那么,注重词的社会功能,以儒家诗教为主导的张惠言又将他奉为“正”之最高,这一划分是否显得有些混乱,或者理由不够充分。温庭筠作为“花间鼻祖”,可以说开启了一代词风,温庭筠开创了通过密集的、色彩艳美的意象,来刺激人的感官、激发人的想象的创作思路,这对五代词的影响是很大的。作为众多早期词集的代表,《花间集》的出现,也是晚唐到后蜀百余年词的主体审美特征的总结与概括。表述男女之情,抒发脆弱、消沉的情绪,是晚唐词人作品的主流,也是他们对词体风格原始的定位。如此一脉相承的五代词人却受到张惠言的冷落,划之为“变”流。稍后南唐词在情感的表达上比之于温庭筠还有所开拓深化,那就是南唐后主李煜将身世家国之慨融入词中,寄托着他国破家亡的哀伤,叶嘉莹评其为“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可以说在赋予词体更深广的社会历史内涵和更为直接的社会政治价值方面李煜比温庭筠更进一步。这就与他所特别强调的词应表达“贤人君子幽约怨悱而不能自言之情”,要更多地关注社会现实这一主张有所冲突。可以认为他的词学理论以及他对词的正变之分上是有所出入的。

张惠言认为词具有“意内言外”的特征,这就是强调词应在外在的景物描写中运用比兴的手法以深藏寄托。所谓“意内”,在词人而言,是“恻隐盱愉”的思想感情,在词境而言,是富有感发力的形象意蕴;所谓“言外”,就是指“兴于微言”的艺术表现手段,他认为词离不开比兴寄托手法的运用,将之视为词的基本表现手段,应该说这种见解是符合词体艺术特征和审美规律的。但张惠言谈比兴的“依物取类、贯穿比例”,其间有许多似是而非,穿凿附会的见解。譬如他评论温庭筠《菩萨蛮・小山重叠》一词云:“此敢士不遇也。篇法仿佛《长门赋》,而节节逆序。此章从梦晓后,领‘照花’四句,《离骚》初服之意。”又评冯延巳《蝶恋花》“六曲阑干蝶恋树”、“莫道闲情抛弃久”、“几日行云何处去”云:“三词忠爱缠绵,宛然《骚》辨之义。延巳为人,专蔽嫉妒,又敢为大言。此词盖以排间异己者,其君之所以信而弗疑也。”可见张惠言注重词的比兴寄托而又拘泥于词的比兴寄托,在解释某些词的艺术蕴含内涵时就显得牵强附会,强为之说。后来王国维就批评张惠言的这种论词方法说“固哉,皋文之为词也!飞卿《菩萨蛮》、永叔《蝶恋花》,……皆兴到之作,有何命意?皆被皋文深文罗织”王国维以“兴到”二字概括出词人创作即时即景的艺术感受,这是符合艺术本质的,而张惠言从每篇词作中都要挖取微言大义的做法,则似乎又回到汉人论诗依经义以比附立论的老路上去了。

张惠言所认为的词并非“苟为雕琢曼词”,反对华丽繁复的形式,要求词作要有所作为,有所寄托于兴感等等,这不仅要求词应该包含深邃的思想感情内容,同时也要求词应表现出含蓄的风格,而这些都是深有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