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立沧海 鬼工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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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浙南，指浙江南部的温州、台州、丽水三地级市；浙南灯塔，则是温州与台州沿海的东海海区灯塔。浙南灯塔既有世界航标遗产灯塔，也有“远东第一大灯塔”，具有导航的实用功能，更具有历史文化功能和旅游开发功能。

【关键字】浙南 灯塔 灯塔文化 保护与开发

中图分类号：U644文献标识码： A

在大约成书于春秋战国至秦汉之间的《山海经》里，灯塔就借助神话的外壳出现在江海之上了：《海内北经》称舜的女儿宵明和烛光发明了人造光源：“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烛光，处河大泽，二女之灵能照此所方百里。一曰登北氏。”[韩格平：《山海经译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01月，第158页]《大荒北经》记有烛龙的故事：“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舜的女儿之灵照射百里，就是灯塔，“登比”与“登北”是灯塔的直观造型；烛龙能够吞咽风雨，不吃不睡，岂非灯塔的化身？[韩格平：《山海经译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01月，第191页]

灯塔是江河湖海上的航标，人类经历了从利用“自然航标”到设置“人工航标”的历史。中国在晚清时期英国人赫德的主持下，才大规模地在沿海建造现代灯塔。“夫海岸之灯塔，犹海上之逻卒也。处境岑寂，与世隔绝，一灯孤悬，四周幽暗，海风挟势以狂吼，怒潮排空而袭击，时有船只覆没之惨，常闻舟子呼援之声，气象险恶，诚足以惊世而骇俗也，然无论飓风浓雾，晦冥阴雨，航行船只，悉得藉灯光之指导，而克履险如夷，效用之伟，洵堪称颂……” [海关署副税务司班思德著，副税务司李廷元译：中国沿海灯塔志，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印行，1933年10月，第36页

]

“中国灯塔看浙江”，那是因为浙东海上的舟山群岛是一个千岛海上城市，有花鸟灯塔等世界知名灯塔，于是又有“浙江灯塔看舟山”的说法，然而，浙南灯塔矗立于浙南内河与沿海，是浙江沿海灯塔群的重要组成部分，自有“突兀立沧海，鬼工露峥嵘”的独特魅力！

一、浙南灯塔的基本概貌

浙南，指浙江南部的温州、台州、丽水三地级市，包括临海、龙泉、瑞安、温岭、乐清五县级市和苍南、洞头、缙云、景宁、平阳、青田、庆元、三门、遂昌、松阳、泰顺、天台、文成、仙居、永嘉、玉环、云和、宁海、象山十九县。该区域中心城市为温州。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事局编撰的《中国灯塔》一书中，浙南灯塔属于东海海区灯塔，属温州航标处管辖。温州航标处辖区居于长江三角经济区的最南翼――浙江中南部至福建沙埕以北沿海水域，地跨浙闽四地区十四个县市，从北到南分布有四大水系：椒江、瓯江、飞云江、鳌江，拥有浙中南沿海的二大港口：温州港和台州港，并有三门湾、乐清湾等诸多天然港湾。辖区水域有大小岛屿250多个，大小明暗礁400多个，航道纵横多险阻，其中的渔山、东矶、台州、北麂、南麂、洞头、披山等列岛系我国重要渔场。

温州航标处隶属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海事局，主要承担着南至浙江苍南霞关北至香山石浦海上公用干线，以及温州、台州地区港口水域国家公用干线航标的管理和养护。截止2010年10月，温州航标处管辖的航标总量达774余座。

我们调查发现，温州航标站管辖着16座灯塔，其中，台州沿海分布着7座，分别是北渔山灯塔、弥陀岛灯塔、东矶岛灯塔、大茶花灯塔、牛头颈山灯塔、洛屿灯塔、下屿灯塔；温州沿海分布着9座，分别是北麂岛灯塔、下琅灯塔、北园屿灯塔、冬瓜屿灯塔、平屿灯塔、平阳嘴灯塔、顶草屿灯塔、稻挑山灯塔、草屿灯塔。

浙南灯塔的基本情况列表如下：

1.北渔山灯塔――航标号：2636；位置：28°53′.0ON122°15′.6E

2.弥陀岛灯塔――航标号：2622；位置：29°03′07.″9N,122°00′40.″3E

3.东矶岛灯塔――航标号：2640；位置：

4.大茶花灯塔――航标号：2844.1；地理位置：28°38′.4ON121°47′.5E

5.牛头颈山灯塔――航标号：2650；地理位置：28°41′.1ON121°43′.6E

6.洛屿灯塔――航标号：2684；地理位置：28°16′.1ON122°15′.6E

7.下屿灯塔――航标号2674.5；地理位置：28°23′.4ON121°54′.3E

8.北麂岛灯塔――航标号2794.1；地理位置：27°37′.3ON121°12′.2E

9.下琅灯塔――航标号2693；地理位置：28°04′.2ON121°31′.4E

10.北园屿灯塔――航标号2717；地理位置：27°55′.6ON121°13′.3E

11.冬瓜屿灯塔――航标号2796；地理位置：27°38′.1ON121°03′.1E

12.平屿灯塔――航标号2802；地理位置：27°25′.2ON121°03′.6E

13.平阳嘴灯塔――航标号2825；地理位置：27°28′.4ON120°4′.1E

14.顶草屿灯塔――航标号2828；地理位置：27°14′.4ON120°3′.1E

15.稻挑山灯塔――航标号2800.5；地理位置：27°28′.0ON121°07′.5E

16.草屿灯塔――资料不详。

我们的调查显示，《中国灯塔》一书在收录浙南灯塔时，由于编撰时间或收录标准等因素，只收录了北渔山灯塔、北麂岛灯塔和江心屿古塔，其余的灯塔均未被收录，期待将来能够编入。“东海航海保障中心温州航标处”网站（/new/Index.aspx）的“航标查询”里也没有“虎头屿灯塔”、“仙叠岩灯塔”。

二、浙南灯塔的现实状态

浙南灯塔有的具有悠久的历史和古老的文化，具有丰富的历史价值与文化价值，大部分则为新近建造，具有显著的实用价值。

据《中国沿海灯塔志》记载：

北渔山灯塔乃上海区灯塔的最南者、建与黑山群岛北渔山之上，矗立海中位于冬瓜山之西北约百里，距大陆约为二十五里，而为知识船只经由远海航线自南驶沪之用，船只经过哦东海岛灯塔之后，其首先耀于眼帘者，即此等也。

灯塔建于北鱼山之东南端高岩之颠，该岩耸立如云，高三百尺，灯则高出水面三百四十五尺，乃海辖灯塔之最高者也，（按青岛口外大公岛灯塔之光）高出水面四百二十四尺，虽在远东，还激昂中非属最高，而中国灯塔中固无出右者，惟该塔之管理权，属诸青岛市政府不在海关管辖范围之内）该塔矮而圆，生铁所铸，建于向南突出小岬之上。[海关署副税务司班思德著，副税务司李廷元译：中国沿海灯塔志，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印行，1933年10月，第178页]

中国海事局《中国灯塔》关于北渔山灯塔写道：“位于浙江省渔山列岛一座108米高的山峰上，该塔始建于1895年，为铸铁塔身，灯器使用直径2660毫米牛眼透镜，用煤油纱罩灯头。战争期间灯器、灯笼、房屋均被炸毁。1945年临时恢复发光，1947年在原塔身顶部设五等电闪灯发光。1985年，利用原铸铁塔身重建。1987年7月1日正式发光。是中国东南沿海重要导航标志，塔身装有雷达应答器，2006年1月同址建有船舶自动识别系统（AIS）基站。”[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事局：中国灯塔，人民交通出版社.第130页]据温州航标处网站，塔高16米 ，灯高104米，灯质为闪（2）白20秒 ，射程有25海里，灯塔外观为红白横带圆塔。

《中国沿海灯塔志》还记录了冬瓜屿灯塔的资料：“冬瓜山灯塔乃三灯之中，极北者也，距温州不远。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初八，（1908年11月1日）始燃，塔为铁质，构造简单，距冬瓜由之西角，高出水面，二百三十三尺，建筑材料，大部分亦取之于崇明岛东段东旺沙灯塔。该塔上置旋转明灭灯，灯力初仅一万四千枝。嗣经改良，现已增至五万枝矣。”[海关署副税务司班思德著，副税务司李廷元译：中国沿海灯塔志，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印行，1933年10月，第172页]

浙南灯塔目前资料

中国海事局《中国灯塔》关于北麂岛灯塔写道：“位于温州市东南80公厘的北麂岛主峰上。1990年12月17日建成发光。2002年3月对原灯器进行了改建，由太阳能供电。2003年安装雷达应答器。北麂岛灯塔的建成与北渔山灯塔、西台山灯塔形成沿海灯塔链，是船舶安全进出温州港的重要逐行标志。”[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事局：中国灯塔，人民交通出版社.第136页]据温州航标处网站，北麂岛灯塔塔高20.5米 ，灯高为135.8米 ，灯质：闪（3）白20秒 ，其射程为25海里。灯塔外观为红色圆锥形混泥土，瓷砖贴面。

我们据温州航标处的资料获得其余一些灯塔的基本情况，兹罗列如下：

弥陀岛灯塔――位于象山县南田诸岛中的弥陀岛上，弥陀岛属象山县鹤浦镇管辖。

东矶岛灯塔――东矶列岛在浙江省东部沿海，属临海市上盘镇。东矶岛灯塔位于东矶岛北面山上，圆柱形，石砌，白色瓷砖贴面，灯高91.3米，射程16海里。

大茶花岛灯塔――位于江山岛和头门岛之间，是海鸟的栖息地，塔高11.3米，灯高为41米，灯质闪白5秒，具有16海里的射程，外观呈白色六角锥形石砌。

牛头颈山灯塔――牛头颈山上的牛头颈灯塔和牛头颈塔双塔矗立，成为椒江区的标志性建筑。灯塔塔身圆柱形，外墙贴红色磁砖，灯塔塔高12.3米，灯高32.7米，灯质为闪白3秒1.0+1.01.0+3.0，射程是15海里。

洛屿灯塔――洛屿位于温岭市石塘镇东北面海域中，洛屿灯塔为石砌六角柱形石砌，红白竖条瓷砖贴面，塔高8.6米，灯高79.8米。灯质为闪白3秒，射程16海里。

下屿灯塔――塔高为11米，灯高153.5米。灯质为闪（2）白10秒 ，射程16海里，外观呈红白横带圆柱形钢筋混泥土。

下琅灯塔――位于浙江玉环县坎门镇东约二十三公里的披山岛东南面2公里的披山洋面上，塔高9.4米，灯高59.7米。灯质为闪（3）白20秒。射程有16海里，外观为红白竖条多角柱形石砌，瓷砖贴面。

北园屿灯塔――塔高12.8米，灯高43.7米。灯质为闪（3）白10秒 ，射程16海里。外观为白色圆柱形钢筋混泥土瓷砖贴面。

平屿灯塔――位于南麂列岛的小岛平屿，白色圆柱形钢筋混凝土结构，灯高62米，射程18海里，塔高11.9米，灯质为闪（2）白12秒，射程18海里。

平阳嘴灯塔――塔高为10.2米，灯高为66.2米，灯质为闪白5秒，射程为16海里，外观是白色六角柱形石砌，瓷砖贴面。

顶草屿灯塔――顶草屿岛位于苍南县孝屿东南侧岸外，与渔寮金沙滩隔岸相望，西与大陆马站镇下包田村东岸相距约1.2公里，面积约900亩，地势平坦。岛上岩石为上侏罗统高坞组熔结凝灰岩。岛上建有航标灯塔，油库码头，有一米多宽的水泥路一条。塔高为9米，灯高58米，灯质为闪白3秒0.5+0.25秒 ，射程有16海里，外观是由白色圆锥形石砌造成。

稻挑山灯塔：稻挑山，俗名串担山，又名无毛山，附近有形如鸬鹚的鸬鹚礁，状似巨人的立人礁，分列两边，像一条“冲担”上挑着的稻禾，故名稻挑山，因岛上光秃秃的，又叫无毛山。稻挑山岛是温州市唯一一座国家领海基点岛屿。在岛上，树立着领海基点标的稻挑山灯塔。灯塔塔高11米，灯高24.8米，灯质为闪白8秒，射程16海里，外观为红白横带圆柱形钢筋混凝土。

文献缺少记载的浙南灯塔还有仙叠岩灯塔与虎头屿灯塔。

三、浙南灯塔的价值分析

我们发现，浙南灯塔位于经济发达、人口稠密的浙南沿海，岛屿和列岛风光迷人，除了具有历史文化价值和实用导航价值，还具有旅游价值。

例如北渔山灯塔所在地本身就是旅游景观，悬崖危岩，暗礁险滩，礁石风光“破城门”（仙人桥）与大小“观音”岩均在近旁，登塔眺望，一片，天水无垠；还如东矶岛灯塔，所在地为东矶列岛，属临海市上盘镇。东矶列岛，海山林立，东矶岛上丘陵起伏，石滩壮观，海水蔚蓝，是天然海滨浴场，漫步其间有“金屑玉带，柔足如苔”的健身效果，东矶岛周围则巨礁林立，岩崖参差；又如仙叠岩灯塔所在地仙叠岩位于“百岛之县”洞头县城东南2.7公里处，东临大海、西接洞头渔港，与“海上神州第一屏”半屏山隔海相望。仙叠岩巨石摩天，危石层叠，险峻多姿，蔚为奇观，是听涛、观海、赏石的绝佳处。传说危石为神仙所叠，故称仙叠岩；再如，虎头屿灯塔位于洞头县洞头岛东，距洞头县城北岙9.9公里，虎头屿岛远望似一把锋口朝上的斧头，又名斧头屿、斧头星。清光绪六年《玉环厅志》载：“悬海一屿为虎头礁，星锋尖园锐如文笔，外洋远望此峰插入云霄，商船往来者视为标准”，可见旅游景观价值突出。

我们还发现，浙南灯塔极具文化价值。1981年东西双塔列为温州市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1997年东西双塔被国际航标组织列为世界百座历史文物灯塔之一，国际航标协会正式宣布其为世界航标遗产，2002年5月18日，中国国家邮政局首次发行《历史文物灯塔》特种邮票一共五枚，其中包含了温州江心屿双塔，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灯塔作为一种文化遗产和文化价值得到了世人的公认，这也是灯塔文化受到重视的一种体现。2011年，北渔山灯塔与宁波市和舟山市境内的其他12座灯塔被列入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百大新发现，并于2013年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景观价值与文化价值合一，旅游开发与文物保护统一，这是我们对浙南灯塔的一个价值定位。

四、浙南灯塔的开发策略

《中国海区历史灯塔保护管理办法》对现有的灯塔的保护有许多规定，起到了保护灯塔的良好作用，但是，灯塔价值开发还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灯塔是一种形式多样、功能独特、遍布世界各海区的、富含海洋因素和历史文化底蕴的建筑样式，将灯塔作为旅游资源加以深度挖掘，既是发展海洋旅游的现实需要，也是挖掘、培养、保护和宣传灯塔文化的一种有效途径，更是将文化研究保护与旅游发展相结合的有益的探索。”[付雄、马丽卿：灯塔类海洋人文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探析――以舟山花鸟灯塔为例，中国集体经济.2012年第1期。]

为此，我们提出联动开发与综合保护的理念。

这种联动，包括部门联动，即海事局、旅游局、文物局的联动；陆岛联动，即各个灯塔景观开发与陆地景观开发的联动；岛际联动，即灯塔所在岛屿之间的联动，尤其是浙南灯塔与舟山群岛灯塔的联动开发；项目联动，灯塔开发可以与海钓、休闲、观光等旅游项目的联动。

灯塔的联动开发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温州江心屿双塔。

江心屿位于温州市区北面瓯江之中，总面积越7万平方米，东西长，南北狭，东塔位于孤屿东峰山，始建于宋开宝三年，西塔位于西峰山，始建于唐咸通十年。东塔因光绪二十年被强令拆除塔檐、回廊而导致如今塔中没有顶。但顶端杂树枝繁叶茂，为古塔平添多许姿色。西塔外观完整，雄伟挺拔，石雕的佛像神态自如，刻工精细，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但因塔身倾斜于1982年重修，灯塔的实用价值已经完成其使命而退出历史舞台。1974年，在政府的重视下，成立了“江心屿扩建工程指挥部”结合航道整洁，扩建了小飞红、盆景园、花柳古亭、青少年活动中心、共青湖、情人岛、儿童乐园、综合性游乐场等，使原有的单一的灯塔园区变成了具有游乐性质的园中园。除此之外，1999年竣工的江心屿“亮丽工程”则充分的开发了江心屿的夜景资源。2000年，江心屿与南岸的温州和北岸的瓯北因为东瓯大桥的建成连成了一体，扩大了江心屿的面积。自灯塔主题公园建立以来，游客络绎不绝，不仅带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还令游览过的游客对灯塔文化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整个浙江海域的灯塔联动开发目前还处于萌芽状态，亟需投入更多的研发。

有人指出：“最近印行的《舟山群岛海洋旅游综合改革试验区建设实施方案》提出‘着力推进’‘主题旅游岛屿’的建设，笔者认为，舟山群岛百年历史灯塔所在岛屿可以开发成为旅游观光价值和思想教育价值兼备的主题旅游岛屿。同时，舟山群岛的灯塔精神还应该成为海洋意识教育、海洋文化课程的必备议程和内容。”[瞿明刚：开发舟山灯塔资源打造主题旅游岛屿，舟山日报，2011年4月12日

]我们认为，浙江海域的灯塔主题旅游岛屿也同样适合这个思路与理念，更值得期待的是，浙南灯塔所在岛屿与浙东浙北的舟山群岛灯塔开发也可以实行联动开发。

这是一个崭新的课题，亟待投入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