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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站》讲述打工仔的人生乐趣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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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春运

地点:车站

人物:男———外出打工的男人

女———外出打工的女人

男:(浑身上下背包摞伞脖子缠着包手里拽着包气喘嘘嘘上:

白:〔东一趟、西一趟,这两天把我溜够呛。本来打扮挺漂亮,现在整这个熊样。连个车票都买不上、还竞上当,气得我火冒三丈。

(手指观众〔你问咋的啦?叫票贩子给骗了呗。这不来到春节了吗,着急回家结婚。我们一大帮打工的,人家头一拨早都买票挠了。就剩我和我媳妇,在北京多呆几天,买点东西,这就赶上春运高峰,这票就说啥买不着。眼瞅着就到正日子了,你说急死人不急死人。

〔哎!就在你着急时来一个票贩子,他说他能整卧铺票,就是贵点。咱一寻思,贵点就贵点吧,只要能整着就行。他说得先交400元钱,票马上就拿来。为表示诚信,他非要把手机押我这,说一会儿就往这个手机里给我打电话,怕万一找不着我,耽误事。我以为真是遇着贵人了,就在这“守株待兔”,等了大半天,连个音儿都没有。

〔我跟我媳妇说,他能不能骗咱,这手机损到家也值500块钱。我媳妇拿过来,一摁键,里头是死胡路的。拆开一看,手机壳子装的是泥土。你说这家伙叫人骗的多苦。这钱打了水浮,我现在是没招。这就是在祖国的心脏,这要是在家呀,呸,小样!我不砸他锅也得扒他炕。不行,我得先给家打个电话,告诉家一声,要不家里该着急了。

女:(浑身上下背包摞伞脖子缠着包手里拽着包气喘嘘嘘上:

白:〔哎!我说呀,你咋走那快,我都跟不上趟。你急啥呀!

〔铁道部啊铁道部,整天吹牛,说火车再提速,他提啥速了。这要是10分钟发一对,我何必遭这罪。要我说,都是调度没正事儿。

男:〔你可拉倒吧。这火车10分钟发一趟,那不得一天撞八仗。谁还敢上。我看你这是座轿不用马车拉——非要抬杠。

女:〔这北京车站的人也退多了。里一半外一半,就象蚂蚁在翻蛋。你说这没有票还不让进车站,给咱俩撵背旮旯子了,真遗撼!

男:〔我说媳妇,遗啥撼。啥事都别后悔,先在这铺张纸儿,座下歇一会儿,渴了喝点水儿,困了就打个盹儿,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要我说,这也算是幸福生活——他妈也挺逮儿。

女:〔你刚才说啥呢,谁是你媳妇?咱俩唤峄槟兀腥颂派锻嬉舛o衷诨夭蝗ゼ遥慊姑簧斗ǘ掷锩挥星缮渡蹲ハ埂?br> 男:〔抓啥瞎呀,实在不行咱就在北京完婚,我看他妈更省心。

女:〔尼克松他兄弟——尼克德(你可得)。你完啥昏?我看你是有点发昏。叫人整的腚眼毛光,闹死我的中国心了。你们说说(用手指观众)他该有多唬,简直就是个“250”。买完东西留400元钱,叫骗子给整个溜干二净,一个籽儿都没剩。这北京车站还不让呆,今黑家整不好就得蹲大街。要蹲你蹲,我可不跟你丢这份人。

男:〔那票贩子给咱整票时不也征求你意见了吗。这钱都是从你兜里往外掏,啥都赖我,你说我跟她,也真是——没招。(无奈状)

女:〔你要是没招,咱俩就分道扬剽。面对观众:同志们那,你们别小看我这个小小的打工妹,在北京,不至于找不着地方睡。现在我都有点后悔,当初我要是一狠心走,压根也到不了他的手。现在说啥都晚了,我这脸那——叫他给舔了,便宜——叫他捡了,不跟他完婚——我也要承担风险了。(用手挡脸羞涩状。

〔不过他这个人还算挺好,心眼实、手还巧,在这帮打工堆里还挺难找。他能用那个卫生筷子做壁画,在我们打工的大酒店正厅里悬挂。有一回两个老外要买,跟我们老板侃价,你猜值多少钱?1000美金。老板说啥没卖。他说这是我们员工的心,永远不能分。

男:〔我们俩谈恋爱,纯属是意外。我是保安,他是领班。整的挺红,一般的不行。后来他出点事,叫我给摆平。后来他从了……。

女:〔你说啥呢?出那把事能怨我嘛。他们是屈赖好人。

男:〔是,他们屈赖你。一提这事他就来气,其实没他啥事。就拥护有个女同志,放了一个“响屁”,引起很大的争议。

〔咋个事儿呢?有一天傍晚,来几个大款,看样子都不咋地,一个人领个“小蜜”。那家伙要一大桌子菜,腐败。最后剩老鼻子了,王八汤剩半锅,我看了都想喝。啥事都敢当当。人家喊要买单,他听差了,听是要合烟。正好他来送烟,有个“小蜜”打个喷涕,“鎠”!挤出一个屁。这个屁整的太响了。

女:〔就餐的同志都平价,说这是放屁史上的奇迹。整的响。

男:〔这个小蜜非常机智,用手一指她,你——出去,别在这里污染空气!把她给赖上了。她成了众矢之的。人家嘴多,纷纷向她发起攻击,还把老板找来了,责令她今后注意,不要太放肆,在消费者面前“放屁”,就等于是坷碜上帝。

女:〔我犟不过人家,甘生气,在外打工真不易,谁都拿你煞气,老板说,这些人是上帝,得罪不起。非要我给他们赔礼,我不干,结果叫人家一撸到底。13个月工资没给开,气得我要寻死。

男:〔他是有点冤,整天不上班,我就看着他,给他买香瓜、还给他送鲜花、才激起他爱情的火花。我还总陪他唠嗑、陪他爬山、是我,鼓起了他生活的风帆。

女:〔你可拉倒吧,能不能不吹,净在那瞎勒。你咋不说你追求我呢?绑丁看着我,不让我出屋,不知在哪整来几本书,让我看。我说我不认字,你就给我念,念的我浑身发颤……最后,突破了我青春的防线。

〔也怪我自己。那天晚上下大雨,他就在我那不走,一边念一边把我瞅,抽冷着还摸我一下手,后来,他踅踅摸摸想要搂,我急眼了,上去一口……。咬差了,咬舌头上了,那天晚上——幸福一宿。

男:〔后来吧,她始终有点情绪,老板就让她扫地,没曾想扫地还扫出了成绩。有一次,酒店来几个大老板还带两个外国人,非要包葙,说是要谈笔生意。可能是谈成了,喝的离了歪协扬长而去。她在扫地时发现桌底下有个包,打开一看,妈呀天!全是外币!

女:〔哪是两个外宾,拉下5万美金。我马上交给了经理,经理亲自处理。按着地址,打了电话,外宾来拿钱,当面点清,分文不差。

男:〔那家伙把老外感动得说不出话。拽出五千美元,非要给拣钱的服务员。(用手指媳妇)她面对金钱微微一笑,表现的非常礼貌。学女人的口音:(谢谢关照,这钱我不能要。请收回您的诚意,拾金不昧是我们酒店经理订的规矩。)多会说。这下她出了名。记者来给她拍了照,头版头条登了报。不仅官复原职,还提了个大堂副理,连我都没法比了。你问啥级?我跟你说,相当于咱这里的正科。

女:〔这些喀儿你少唠,现在关键是整票。现在你心里闹不闹?

男:〔我不唠他们咋知道。郝书记专程来北京,看望咱这些劳务输出的农民工,亲自和酒店老板来沟通,把扣你13个月工资都补清了。说你为鹤乡人长了脸,表扬你真能干,回去提名要你当鹤乡县的劳动模范。现在她可不一般了,将来你们谁上北京她都可以免单了。

女:〔我说你长没长心,还想不想回家去完婚。真叫我伤自尊。

男:〔要想回家真犯难,关键是兜里没有钱。一分钱能憋死英雄汉,现在我真是有体验。不行咱俩就乞讨。(跪地下磕头:大爷大娘行个好,我俩回家回不了,能给一元是一元,能给一毛得一毛……

女:〔我想给你一脚。(媳妇上去踢一脚!

〔起来!瞧你那德行,谁能给你钱?赶紧给你爹打电话,让他往龙卡上汇一千元钱,打车回家。

男:〔哎呀吗呀!高—高家庄,实在是高,还是我媳妇有绝招。

(从兜里掏手机,拨号,手机里传来话外音:

(你的电话已停机,你的话费没结清,你的话费还欠12元8角。

〔手机没费了,话费太贵了。昨天冲50,没了,这玩意报废了。

女:〔用我这个打吧。

(女的把手机递过来,男的刚接到手,手机铃声响:

(嘀铃铃、嘀铃铃……

男:〔是谁来电话了。喂!你是谁?你是我爹?我是你爹!

找你姑娘?哎呀吗,是你爹的电话。快点给你吧,整出溜了。

女:〔爹呀,我是小花。你问刚才是谁接的电话呀,是大虎。

男:〔我可真够虎的了。

女:〔家里来车接我们?真的?哎呀妈呀,太好了!现在我们正愁呢,在大街上游呢,回不去家了。你们是咋知道的?

男:〔我往家去电话了。

女:〔你啥时打的电话我咋不知道呢。

男:〔啥还能都叫你知道啊。谁还没有点隐私呢。

女:〔喂,爹呀!车啥时能到北京啊?啊——啊——啊——行,行、行、行,太行了!那也太好了,哎呀吗呀,那得咋感谢人家呀!

男:〔你爹你感谢他啥呀(对观众小声嘟哝)接咱是他应该的。

女:(放下电话,忙三火四,急急忙忙催大虎。)

〔快点吧,赶紧收拾东西,车都快到北京站了,这下整大扯了。

男:〔啥玩意整大扯了。着急忙慌的,表现的这么不成熟呢。

女:〔你猜是谁的车接咱们吗?

男:〔能有谁的,是你爹顾的呗。

女:〔错啦。是咱鹤乡县郝书记的车!你往家打电话时正赶当当,县委郝书记一帮人到咱家来慰问,得知咱俩后天就是正日子结婚,路途被困,回家费劲,他也跟着吵吵,说这票贩子真可恨。还劝咱爹咱妈不要急,有困难找当地政府解难题,劝咱爹咱妈别上火,关键时刻去找我!郝书记当即拿意见,要用自己的车到北京来接站

男:〔哎呀!真够哥们意思。你说的郝书记是不是今年专程来北京看咱们的那个郝书记?我这还有一张他的名片呢。(翻包找名片)

女:〔是。当时他亲自把我们来接见,临走时一人发一张名片。

男:〔我记得他还说:我把名片送大家,有困难时就找他。哎——在这呢,找出来了。(我要是长心眼当时给他挂打电话多好,没寻思到这儿,忘了。双手拿着名片让观众看。感情丰富地抒情:

〔同志们那,你别看这张名片小,它彰显着鹤乡人贪上一个好领导。别看这张名片簿,它预示着党的执政能力再提高,这上面白纸写黑字儿,真能替百姓办实事!郝书记,用你的车到北京千里来接站,让我这个打工的还没结婚的小俩口可咋办?这份真情还不完,在这里,我们俩先给你提前拜个年吧!(给观众磕头)

女:〔郝书记呀,我们保证好好干,多挣钱回家建设咱鹤乡县。

男:〔以前贫困都是我们不争气,就把眼睛盯住那点盐咸地,何年何月能富裕!这回我们要拼搏,用打工的双手创造自己的新生活!

女:〔走出穷家天地宽,打工挣得吃和穿,劳务输出攒点钱,将来回家各人干!

男:〔郝书记啊,今天我真是没法说,不行我给你唱首歌吧。有这样的好领导,鹤城的明天更美好!(音乐起:唱王大海录制的通榆县歌《鹤城的明天更美好》(俩人在歌声中翩翩起舞

(汽车喇叭响:滴——滴滴滴——滴滴滴……

女:〔哎呀妈呀,车到了,快点,一会不赶趟了。(拽东西下。

男:〔别忘了,要致富,外出打工是条路。(摆手,拽东西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