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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娟和她的“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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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纪媛媛,网名缪娟,代表作《翻译官》等。生于上世纪80年代,沈阳人,原为专业法文翻译,现在法国生活,勤奋地码字、书写青春。

缪娟是地道的沈阳人,毕业于120中学、大连外国语大学,并且曾在东北大学任教。

正如她笔下的女主角一样,缪娟的穿着、谈吐、性格,都与乔菲相差无几,她自己也承认:“乔菲性格像我,外向、开朗、坚强。”

在沈阳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本地顶尖法语翻译之一,经常给各级领导的外事活动等当翻译。

“经历过两个高规格的外事活动后,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工作环境、工作经历挺有趣,我就想跟我的爱好结合起来写个小说呗,这就是这本书的灵感来源。”对于业内的了解和熟练的文笔,缪娟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翻译官》。

“男主角塑造的是翻译精英,我接触到的老师和同事,我在他们身上取到的灵感。当时还有个和我一起工作的法国大使馆翻译处处长,叫做沉浮,是个法国人,是我认识的口译家,很了不起的人。当我塑造男主角程家阳的一些工作专业程度、专业态度和技术层次的时候,我参考的这个人。当时沉浮先生是我的偶像吧,但也不仅仅是他,也有我老师的影子,综合起来的。要实在找个白马王子,又风度翩翩,还要求有工作经验的,那难度太大了。”

电视剧的情节改编可以接受

因为是自己创作的小说,缪娟此次回国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看电视剧。

事实上,电视剧的情节和原著相比,改动非常大。“到播出的时候,就连编剧、导演都感觉剪辑的力度非常大。但这种情况我认为是对的,我们的目的是要把翻译界的爱情故事呈现出来。”对于故事情节上的改动,缪娟是能够接受的。“我最为欣赏的是,给女主角保留了一个坚强的、向上的精神,这是最积极的影响。男主角翻译精英的设定也非常好,对于这么大的改动,我很惊讶,但不失望。”

对于各种自媒体针对翻译专业上的疯狂吐槽,缪娟认为并没有太大的瑕疵。“我们即使最杰出的翻译家,让业内看的话,也能给你挑毛病。现在业内业外都在关注这块,到目前看至少没出现太大的笑话。”

同时,缪娟也给杨幂正了名:“有人说杨幂穿的裙子短,为什么不能呢?女孩应该打扮漂亮一点吧!而且作为荧屏呈现,必须要带来视觉上的享受。”

把自己的翻译糗事搬到荧屏上

在电视剧里有个情节发生在乔菲身上,其实是缪娟自己的事情。“当时是带队参观一个企业,企业领导介绍的时候大意就是这里食堂商店等生活设施都有,除了火葬场什么都有。火葬场这个词我不会,一下子就卡在那了。当时我就很紧张,想怎么能绕过去。后来我就给翻译成人在这里什么都能干,就是不能死在这里。”说到这个地方,缪娟哈哈笑起来。

翻译在双方氛围的掌控上也很重要。“一次双方会谈,一方的态度不是那么积极,说了句‘慢慢谈’,当时我想直接翻译过去会影响到一些,我就把‘慢慢谈’变通成‘一定会水到渠成’,一下子气氛就缓和了。”

法国人只是表面浪漫,懒人特别多

2007年,缪娟嫁到法国,过程平淡无奇。

“其实,他们只是表面浪漫。”让缪娟惊讶的是法国人彼此很少往来,兄弟间也很淡漠。在法国,餐馆价格非常高,下馆子是大事,不像中国人请客时那么潇洒。但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抠门,AA制的情况并不普遍。和中国人亲疏概念不同,法国人认为配偶第一,孩子第二,父母第三。

上菜时,他们先给配偶夹菜,然后是父母。

缪娟遇到过这样的案例,婆婆来访,丈夫说:“您住旅馆吧,我付租金。”

法国人的懒,让缪娟大开眼界,包括她的先生下班后任何手机都不接,哪怕是老板打来的。

法国法律规定老板不能开除员工,而给员工降薪,其法律程序也非常复杂,所以老板不敢轻易得罪员工。“一单活交给法国人,耽误一两个月太正常了。”

做任何事都要预约,比如看牙医,5月份预约,8月份才能见到医生;冬天打疫苗也要提前3个月预约。企业如此,政府也如此。甚至到银行取钱也要提前3天预约。但法国人却觉得很正常,大家都效率低,所以也不好埋怨别人。他们喜欢罢工,一条路没修好,公交就罢工,因为工作难度增加了,罢工成了法国人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

法国离我很遥远,但它又在我身边

法国税负世界第一,以缪娟家为例,她先生结婚前60%收入上税,婚后减为50%,但缪娟也工作,仍按60%交税。一算账,不工作反而更划算。

绝大多数法国人税后收入在1500至2000欧元左右,但福利非常好,缪娟家在梅兰市,是个山区小镇,却有3架直升机供市民急诊等使用。巴黎的房子每平方米约3000欧元至5000欧元,大多数人都买不起,但法律规定:房客交不起租金,房东也不能赶他们出门。

法国税负很重,缪娟公公每年都把收入中的一部分给自己的三个孩子,以合理避税。但是法国物价不高,牛肉3欧元一公斤,但大白菜却要2.5欧元,他们很少吃带叶的蔬菜。此外,法国人非常关注养生,但不吃保健品。

“法国离我很遥远,但它又在我身边。”看上去,缪娟有点像三毛――上世纪曾风行一时的台湾女作家。那时,大多数中国人只能面对地图,想象着不同的天空的样子,于是,带两个馒头就敢出发的三毛,成了大多数年轻人的偶像。

“小猪,我们走吧。”每次,三毛都是这样上路,她管自己的旅行包,叫“小猪”。尘世间永远的奔波者,多年以来,三毛那道身影直投射在缪娟的生命中,甚至,缪娟的小说也喜欢用第一人称,故事中,每个“我”都带着读者,步入神话般的历程。不同的是,缪娟嫁给了法国人,她更喜欢阿尔卑斯山的宁静与简单。

住在大山的曲折中,缪娟每天都在写,累了时,便在欧洲旅行,于是有了新作《丹尼海格》,它是如此纯净,甚至看上去有点不真实,仿佛缪娟身边的法国:你无法把它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但又不能抽身而去。

“所以,像陌生人那样,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它,是最好的选择。”缪娟说。

“害怕”中国人,日本比中国的影响大

在巴黎,很多10000欧元/平方米的高档社区被中国人买走,法国人认可中国人的勤劳,但又觉得有“侵略性”,怕中国人抢走就业机会。

因此许多法国人对中国产生了恐惧心理,缪娟的嫂子就曾对她婆婆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见到缪娟,担心被“洗脑”。

法国人对国与国的差异不敏感,网上说卢浮宫中有“严禁随地吐痰”中文提示牌,其实提示牌上各种语言都有,但埃菲尔铁塔下的小贩会用中文说“有发票”却是事实。

中国人以古老文明而自豪,但绝大多数法国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不知道武术、中医、针灸等,了解中国菜的也不多,倒是日本的合气道馆吸引了很多法国人,法国第一大民间运动是柔道,中国武馆非常少,且门庭冷落。

“相比之下,日本在法国的影响力要大得多,法国人特别欣赏日本。”缪娟说。

法国没人看言情小说

作为网络言情作家,令缪娟沮丧的是,法国人不喜欢言情小说,他们更喜欢科幻等,以《目光之城》为例,对于看过琼瑶的中国读者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但这本书却轰动欧洲,并不是因为其中的爱情元素,相反是因为它描写了吸血鬼。

法国人喜欢阅读,但交流少,情感简单直接,无法欣赏缠绵悱恻的感情故事。

在一般中国人的眼中,法国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家之一,但它其实是一个最不言情的国度。

随着电视剧开播,《亲爱的翻译官》小说也推出了影视纪念版。

在新增的序言中,缪娟分享了自己关于梦想的小故事。她说,自己从幼儿园起便喜欢编故事,看完电影不满意,总会自己编一个结尾,还特别能唬人,谁料有一天被人拆穿了,难过之余便立志要编自己的故事。

如今,缪娟早已经不是那个坐在达官显贵身后当翻译的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而变成了在阿尔卑斯小城勤奋地码字的网红作家。

【访谈】

您在微博中说,学外语对您最大的意义是,脑袋里有了一个更大的世界,能具体谈谈吗?

缪娟:外语本身来自不同的国家和群体,要想了解各国的文化和习俗,翻译起到了桥梁的作用。如果没有翻译,日本可能就是日剧,法国可能也只是埃菲尔铁塔。而学了法语,我可以直接接触法国的文化,我的关注点和兴趣点就更大了,我坐车的时候想的可能是法国的电影和法国的新闻,也就是说,我的脑海中有了一个更大的世界,我不会感到寂寞。

对于外语学习我比较中肯的意见就是,学习语言要慢慢来,不要着急,要强调它的“复现性”。比如记一个单词,反复出现反复记忆的话,正常来讲7天就能记住,当然,每个人的情况不同,那么20天也肯定能记住了。所以,学习外语要有耐心,不要因为一时进展得慢就气馁。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去国外看一看,去亲身感受和经历一下,这样会对外国的语言和文化有更加直观的印象。

您对目前影视IP大发展的现状有什么看法?您认为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缪娟:IP这个词从2015年起开始得到更多的重视。作为一个IP的创造者,对我来讲是一件好事。我觉得这反映了影视制作行业对原创故事的重视。一方面,之前我们生产出来的故事市场更广阔了,选择更多了,我们把故事影视化的机会更大了,能够给读者提供的东西也更多了。我的读者可能现在就变成了我的观众,以从业者的角度来讲是很欢迎的。另外,我的挑战也更大了。原来,故事出来后可能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影视化,而现在我的影视合作方,可能在等我写故事,我要考虑的是,我的创作是要更商业化还是更忠于自己的内心,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挑战。我觉得,它绝对不会是一年两年或者十年八年的事。换言之,国内IP热的现象不是一个风潮,而是终于走上了这条路。

您如何看待作家和编剧这两种职业?您更偏重于哪个?

缪娟:作家和编剧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对我个人来讲编剧更难一些,因为我不是科班出身,而且编剧是个技术工种,所以,我的快乐更多来自于写小说,当作家的自由度更高。作家是出产故事的,而编剧是解构。换句话说,作家是在创造,而编剧是对故事加以整理后再进行创造。我也做过编剧,做编剧要对制片人和策划团队负责,考虑的事情要比当作家多得多。

您跟沈阳的同学和朋友还经常往来吗?这次回来有什么感触?

缪娟:我生活在阿尔卑斯的一个小山谷里,那里可能更适合写东西,可以静心写作。而沈阳,我的家乡,这个地方更适合生活,这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有更多的烟火气,每次回来爸爸都会准备两个鸡架,下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啃一个。

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看电视剧《亲爱的翻译官》的首播,当然还有探亲,这个自然不必说。还有今年9月份、10月份,由我的小说《最后的王公》改编的电视剧即将开拍,故事发生在沈阳,作为原著作者,我要在这里等这部剧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