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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源阵营既往不咎立新规 混源软件夹缝中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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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源阵营不能对Novell与微软的联盟等闲视之,他们终于推出了具有限制意义的最终草案

与微软和系统制造商们的联盟将使自己遭受什么的惩罚?提心吊胆的Novell现在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6月初,在各商业软件巨头纷纷进入开源领域攻城略地的情况下,开源软件的“最高管理机构”――自由软件基金(FSF)了新的授权草案。据悉,在这份名为《通用公共授权》第3版(GPLv3)的新草案实施后,Linux中很多核心代码的授权都将按照它的规定来执行。值得注意的是,新版草案中专门加入新规定:如果任何厂商希望对客户提供专利权保护,那这种保护将自动延伸到其他任何使用该软件的消费者。

正因为此,该草案一出笼即被业界解读为是专门针对不久前Novell与微软结成的联盟而来,因为它实质上逼迫开源厂商否认微软声称拥有的开源专利权,否则他们将不可能继续获得GPLv3中包含的开源代码。而依据这两家公司达成的联盟协议,商业软件巨头微软将作为Novell的分销商为其销售SUSE Linux产品;作为回报,后者承认前者拥有的开源专利。

据悉,协议签订后,Novell依靠微软良好的渠道已经销售了数额巨大的开源产品,并在销售额上超越了竞争对手RedHat。同时,微软也依靠该协议的示范效应,与多家开源厂商签署了类似的专利权协议。

新草案让形势变得急转直下。虽然草案的最终规定对Novell显示了宽容的态度,默许了它和微软的既有合作,但草案严格限制了以后的类似交易。业内人士认为,开源阵营的这一“针对性”举措,将有效遏制微软借口专利权主张在开源领域的进一步扩张,他们预测这家商业软件公司极可能放弃开源专利权。

Linux阵营生变

2006年11月2日,Novell和微软宣布了一系列合作协议。目的在于改善微软Windows系统与Novell公司Linux平台之间的互操作性,让两家公司的产品能够“在一起工作得更好”。

让开源阵营方面不满的是,双方在协议中约定,互不向对方用户提出专利权主张,从而将非常敏感的专利纠纷问题以协议的方式加以解决,让用户“用得放心”。这等于表明,作为传统Linux厂商之一的Novell接受了微软拥有开源专利权的观点。微软的这类主张此前长期受到了开源阵营的否认。

此后,Linux阵营反应强烈。除了Novell内部人士外,开源社区中大多数人,尤其是那些全力支持开源,并将之视为信仰的人们,都坚决反对微软和Novell的协议,认为这是微软分化Linux阵营并各个击破的阴谋。

有意思的是,作为全球企业最重要的Linux和开源技术提供商,RedHat证实,在和Novell签约前,微软也曾找过他们谈及合作事宜,但遭到了拒绝。

2007年5月初,戴尔公司宣布将从微软手中购买Novell的企业服务器证书,以帮助企业客户实施Linux。这标志着微软和Novell商业联盟开始获得主要系统制造商的支持。5月底,包括华硕在内的数家台湾电脑厂商也开始与Novell接洽。微软和Novell联盟短短一个月内迅速壮大,开源阵营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独立观察家认为,从2006年呈现的趋势来看,Linux市场很可能会出现三足鼎立的状况:RedHat、Novell与微软、甲骨文。Linux市场继续分裂的可能性正变得越来越大。

尽管Linux阵营已显分化迹象,还是有业内人士表示乐观。他们认为随着微软等商业软件巨头的进入,很可能成为Linux发展的一个转机。它们将很大程度上推动Linux的发展。北京中科红旗软件技术有限公司总裁赵晓亮认为:“这对于Linux而言是好事,尽管每个公司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商业目的。”

开源阵营重创联盟

商业软件巨头微软和开源阵营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微妙状态。出于对微软“垄断”形象的传统认知和非理性的习惯性敌视,后者中的多数人对微软表现出了相当不友好的态度,以致它和Novell在合作伊始,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开源阵营的最终草案已经是第四个版本。此前,Novell就草案中可能针对自己的惩罚性条款表现了强烈担忧,但同时也表示不后悔和微软的合作。

5月底,Novell提交给美国证监会的文件揭示这份草案有可能对其利益造成的巨大损害。Novell指出,“如果最终草案包含有与我们和微软所达成协议相冲突,或影响我们开源代码能力的条款,为了避免使其专利协议扩大到更多的用户,微软可能不再销售SUSE Linux优惠券,我们也可能调整和微软之间的关系。调整后的关系可能不如我们目前的协议这么有利,或者我们将限制在产品中包含开源代码的能力,所有这些可能都将对我们的业务以及我们的运作成果产生负面影响。”

而微软方面,也将不得不从和Novell的协议中清除SUSE分发的内容,这将严重损害试图劝说其他开源代码厂商签署类似协议的努力。微软和Novell之间的商业联盟即使拥有了戴尔、华硕等主流系统制造商的参与,也将难逃破产的命运。此外,这还损害了微软在少数大企业客户那里的良好形象,这位商业软件巨人在劝说他们使用SUSE Linux上曾不遗余力。

自由软件基金没有掩饰制定新规则的动机。这个条款就是打击微软对开源阵营的入侵,防止Linux阵营中出现更多的叛逃者。他们还预计该版协议30天内即可定案。如果新草案按照当前的规定施行,它将迫使微软要么放弃对Linux阵营的进一步入侵,要么放弃对它对Linux的专利声明。

微软严辞谴责了自由软件基金的这个草案。不过,他们也是有备而来。早在2004年11月,微软CEO史蒂文・鲍尔默就曾在公开场合指出Linux侵犯了228项专利。近日,微软公司的律师布拉德・史密斯在接受《财富》杂志采访时表示,包括Linux和OpenOffice在内的各种开源软件一共侵犯了微软公司的235项专利,其中Linux内核42项,OpenOffice45项。微软的声明发出后,Linux方面奋起反击。一些支持Linux的巨头如索尼、RedHat、IBM、NEC、Sun和飞利浦等,也都严阵以待。

混源软件的尴尬

GPL打击的重点客观上也指向了“混源(mixed source)”软件。相对于开源软件和闭源软件(商业软件)而言,它是兼有闭源软件和开源软件的一种混合体。Novell在这一领域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者。SugarCRM、XenSource、Zend等开源公司也都是混源软件的推动者。而此次Novell和微软达成的协议也使Novell的SUSE Linux成为了混源软件中最具代表性的产品。

2006年底,Novell亚太区主席Marten Koster首度宣称,“Novell是一家‘混源公司’,大多数Novell的客户都处在一种混源的IT环境之中”。尽管Novell以混源自居,竭力奉行差异化策略,但从效果来看,策略执行得并不顺利。

Novell以“混源”区别于RedHat的单纯开源,但在企业Linux市场中屡屡落败于后者。它被迫转而结盟微软,企图通过加强与Windows的互操作性来拉拢更多的Linux客户,但又深陷GPL重围中不能自拔。如果脱离开源社区,其生存将成问题;如果背弃微软,其发展将受到影响;它和微软以及系统制造商们的联盟命悬一线。“混源”策略一度使Novell在夹缝中左右为难,陷入模式危机。

当然,站在用户的角度来看,他们中很少完全采用商业软件,也不可能只使用开源软件,更多时候是把这二者结合使用。所以,表面看来,是用户需求催生了“混源”。Novell和微软的共同声明中这一点得到了充分体现,“从竞争走到了合作,最根本的原因是企业客户已经明确表示他们需要混合型技术。双方的协议就是要让这两个平台协同工作,为客户所要求的互操作性提供企业支持。”

据《IT时代周刊》了解,如果仅仅从增强Linux和Windows互操作性的层面考虑,现在的开源技术已经完全可以满足需求,并不需要大费周折。业内人士也指出,Novell“混源”的命运“关键是要看微软和Novell合作的深度和未来实际合作的具体进展”。近日,在Novell公布的和微软的合作协议中,“Novell没有得到有关微软专利的完全授权”。 Office就被排除在外。这也为微软日后向包括Novell在内的开源大腕们提起专利诉讼留了一扇门。

这位业内人士进一步指出,“‘混源’的出现是完全基于用户需求”的论调是站不住脚的。他认为,微软“认可”Linux,“服从”用户的需求,并“接受混源”的事实,更多地着眼于对Linux阵营的分化和渗透。事实上,厂商胁迫用户的情形也并不少见。“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Novell大中华区总经理张先民的一席话裸暴露了Novell和微软以及戴尔等“混源”联盟的本质。

“混源”绝不意味着开源软件和商业软件竞争的结束。Novell和微软协议的签订就遭受了自由软件基金的围追堵截。随着微软扬言开源软件侵权,开源社区与微软的关系已成水火。迫于压力,最近Novell对自由软件基金积极示好,并在公开场合对微软表示了一些不满。业内分析人士指出,Novell对开源阵营的示好,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自由软件基金对其的怨恨,也使自己在草案定稿的最后时刻得到了回报。

“尽管Novell与微软合作了,双方还是存在竞争关系,而且竞争的成分更重一些。”Novell高层如此表示。而此高层的表态从侧面反映出“混源”绝不是简单的相互妥协的产物。分析人士指出,纷繁复杂的形势下,催生了“混源”的新软件形式,还是因为复杂的形势。这个新事物必将遭遇来自各个方面的挑战,其发展不利也在预料之中。Novell虽然大难不死,但市场向其他混源软件厂商敞开的大门已经在开源阵营GPLv3和微软专利霸权的双重挤压下,慢慢关闭。

开源软件和商业软件共存的现状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将继续。而谈起“混源”软件的前途,人们却忧心忡忡。